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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阴暗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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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骸考上大学后一年,纲吉下了最后的决定。
主要还是妈妈一直在催促自己结婚的事情,纲吉也年龄不小了,从收养骸的那年二十岁起,现在也已经三十岁了,纲吉理解妈妈的心情,如果有个迟迟不结婚的儿女,想必也是非常内心焦急的。纲吉并不认为自己能够找到一个相爱的人度过一生,曾经他也有过幻想,或许某一年会有一个人让老师的存在全完抹去,让自己能够重新爱上什么人。事实上,这么多年来,即使见过再多的人,认识再多的人,纲吉发现自己的心依旧如同一潭死水,什么波澜都不起。
反正结婚也不一定最后能够和相爱的人度过一生,找一个看顺眼的就马马虎虎过去吧。
纲吉想到这里,终于打通了妈妈的电话,告诉她接受她的安排。
他想起多年前发生的那件让他直接血液倒流的事件,想了想还是打算隐瞒着骸。万一再出现什么撞车事件,他的心脏可受不了。其实更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有隐约的预感,似乎这件事情一旦被他知道,会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又会是什么恐怖的事情呢?纲吉不由觉得好笑,自己也太疑神疑鬼,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骸又不是小孩子了,更何况自己还打算一直隐瞒下去,现在先谈谈试试看吧。
回到家里,骸似乎还没有放学回来。纲吉觉得少许迷惑,因为大学的课程在他的印象里一直都是相当轻松的,但是不知道为何,骸每天都相当疲惫地回来,难道是因为他上的是那所国内有名的A大?纲吉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骸不知道每天在忙碌什么,但是问他他又什么都不肯说。
或许是谈恋爱了吧!纲吉被突然起来的念头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又掩盖下去了。虽然他并不反对骸这么早谈恋爱什么的,只是觉得稍微有些苦涩而酸酸的感觉,他害怕的事情,总会有一天降临。
纲吉在房间里准备着明日要见相亲对象的衣物,听到门外有人回来的声音,他急忙冲出门口,骸摘下头上的头盔,取下纲吉强硬给其带上的围巾,口中时不时冒出白气来。天气虽然没有冷到冰天雪地的时候,但对于担心骸的旧伤会有什么隐患的纲吉来说,强硬给骸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骸在上大学之前,曾经自己去打过工,就连现在每天上下学的摩托车也是自己打工买来的。虽然纲吉也不知道到底他做的是什么工作,虽然有些吃惊摩托车的牌子昂贵,抱着这是骸自己赚的钱观点,纲吉也没有开口多问。
“你回来了啊,骸?”纲吉有些开心地迎接着他的回来。
“你打算做什么?”骸来回扫视了下纲吉全身的装扮,开口问了这句话。
“额?”纲吉这才注意到,自己居然还穿着明天打算相亲的衣服,如此正式和拘谨的衣服,平常的自己是很少有机会尝试的。一不留神就露出马脚的纲吉顿时有些左顾右盼,想要转移话题道:“没什么,我好多年没有试过这个衣服了。”
“真的吗?”骸疑问的眼神让纲吉有些心里不安,但他还是决定继续说谎道:“当然是真的!”纲吉在嘴巴里叫嚣着,或许只是给自己一些继续支撑在这里的勇气。
见纲吉依旧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骸再次将头盔戴了上去,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彭!”门剧烈地发出噪音来,纲吉则是傻傻地站在门口,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剧烈的声音响起时,他才反应过来。骸这是……迟迟不来的叛逆期吗?纲吉犹豫地心想,说实话,这也不是骸第一次莫名其妙地摔门而出了。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最初的时候,自己还有些担心和焦虑,但是渐渐地次数多了,纲吉也明白骸会平静心情后半夜回来的。
抱着这样的心情,他决定先去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毕竟明天还要一场硬仗要打。将相亲认为是战斗的,恐怕也只有自己了吧。纲吉无奈地笑了笑。
夜晚的寂静而格外敏感的听觉捕捉到了轻微的摩托车的排气声。也许是骸回来了吧?睡着模模糊糊的纲吉心想。不久之后,就响起了玄关的门被大声关上的声音。已经这么晚了,也考虑下邻居的感受好不好?他至少也应该轻一点关门。走廊上响起的脚步声也很粗鲁吵人,因为接二连三的吵闹声,彻底弄醒的纲吉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彭!”的一声,骸没有敲门就用力推开了纲吉房间的房门。怎么回事?纲吉吃惊地爬了起来。走廊明亮的灯光而造成的逆光,让他看不清门前的骸的表情。
但是扑面而来的酒味让纲吉不由觉得有些作呕,他开口道:“骸……你喝酒了吗?”
“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见骸没有回答,他又开口问道,接着看见骸模糊的影子摇晃着进入了房间。骸看着这边的眼神,即使是在床头灯的照耀下看起来也是说不出的混浊。纲吉见此不由头疼起来,看来是完全喝醉了吗?
不过粗鲁的关门声和吵人的脚步声已经完全证明骸已经喝醉,并且喝的是酩酊大醉吗?
“你怎么醉到了连自己房间都弄不清的程度?”对方已经是大学生了,虽然说还没有找工作正式成为大人,但是好像也不该为了喝酒就责怪他。不过,喝过头毕竟不是好事。纲吉在骸走过来的时候,胡思乱想着。但是即使他接二连三的询问,面前的骸好像木头一样面无表情地僵立在房间正中央,但是在发现了挂在墙上的西服之后,神色立刻巨变。他冲了过去,抓起衣服就开始撕扯着,咬牙切齿地仿佛这件衣服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般。之后又见他把衣服扔到地上,好像故意示威一样来回地狠狠踩着。
“你在干什么?那是我明天要……”纲吉下了床,慌忙去抢救自己的西服。因为袖子被撕破,所以这件西服是不能穿了。就算对方是个醉鬼,自己的衣服被撕得乱七八糟还是让他很不愉快。
“你回自己的房间去!”纲吉拿着西服,因为愤怒和难受,他的声音变得尖锐说道。这时候他注意到自己的领带还在骸脚底下,感觉到自己原本完美的行程被什么东西打破地彻底,纲吉也开始头脑发热了。
“把你的脚移开!”纲吉愤怒地叫着,他知道骸不可能没有听见,但骸已经没有移开自己的脚步,还是持续踩着领带的状态。纲吉蹲下身子,抓住领带的一端要把领带拽回来。就好像故意为了不让他拿走一样,纲吉感觉到骸加重了腿上的力道。
“我不是叫你移开脚吗?“大概是感觉到了纲吉的怒气,骸终于移开了脚。当纲吉拿起了皱巴巴的领带之后,突然感觉到眼前一片黑暗。当纲吉抬起脸孔的时候,只看见了靠近自己的胸膛的那张精致的脸。
“骸?”他的肩头上感觉到了炽热的手指。因为无法支撑住强压过来的身体,纲吉变成了仰面倒在了地板上。
纲吉开始反省自己刚才的口气有点不太合适,所以轻轻拍打着这个醉鬼的背部。
“我没有生气,所以你起来吧。你很重的。”对方没有离开的意思,被他从上面压住的背部相当疼。纲吉鼓起浑身的力量去推骸的肩膀,但是骸纹丝不动。
“纲吉。”在耳边听到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纲吉吃了一惊。骸平时都是叫他“喂!“像是叔叔,爸爸之类象征意义的称呼他从来就没有叫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叫自己,他转向正面,骸的面孔就在不到1CM的距离里。
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骸的面孔。在收养的时候,骸已经不是喜欢别人陪他睡的孩子。
只是现在——
那双一直波澜不惊的眼睛里,似乎隐藏着什么,让自己都觉得恐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