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综琼瑶)禛玉良缘》刘水

35、左思右量好不折腾

　　低垂的脑袋一震，这声音听上去有些异调啊，允祥微抬头偷瞄，却见雍正耳垂似有微红，心中有了几份猜测，忙恭敬答道，“皇上有事吩咐，臣自当竭力。”

　　雍正掩袖轻咳道，“咳咳——允祥，这件事是私事。私——事！”

　　允祥认真的重重点头道，“哦，私事。”

　　“允祥啊，你那座檪山别院是按江南格局所建吧？”

　　“是啊，那别院还是皇上所赐。”允祥满脸诧异，这是顾左右而言它？

　　“朕在赐你一厨子，苏州菜做的很地道。”

　　“啊——”

　　雍正重重拍了下允祥的右肩，认真的道，“林姑娘在那府上住的很不开心，这件私事你就上点心。”

　　“啊——”允祥感觉到肩上猛的一沉。忽想起林海那苟言无笑的脸，顿悟林海这是迁怒啊，自己真冤！又一想反正都冤定了，干脆坐实算了。复万分认真的答道，“皇上放心，这件——私事，定不负重托。”

　　那耳垂的颜色有些加深。

　　雍正蹲下低头把弄着火枪道，“这些呆会就让朕带来的人搬回去，这边依旧让你的人严加蹲守，他们虽然再来的可能性不大，但这么多精良火器，想必弃之也肉疼很久吧，难保会有舍不下的前来。另外城防处要更加严格，民间万不可流有此物，决不可再让他们将此物混运到京，幸好发现的早，不然一旦让他们用上，后果……”

　　允祥配合默契地下蹲同雍正部署，待一系列商讨完后，突道，“李大人托臣探探皇上的意思，这届秀女……”

　　“如海那边还没什么进展，朕哪有这些心思。”雍正打断允祥的话，某部份的颜色才淡下去，似又有升起的劲头，雍正起身，优雅的弹了弹襟袍，镇定的板着脸边说边朝外走。

　　允祥落后几步，看着雍正紧崩的后背，心里念叨着，自己能不能直说如今皇嗣繁衍重任得要看林海的意思啊，李大人啊，找爷无用，不如祈求苏州的巡盐御史早点‘病愈’露面吧。

　　三个时辰后，允祥方回了王府，吩咐兆佳氏收拾别院，探听下林黛玉在贾府的情况。

　　兆佳氏狐疑地应声，心里纳闷，之前就打着自己的名号请这林姑娘，但自家爷当时也没跟着离家，举止没什么异样，不像有别样的意思啊，可这回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看着面前的允祥哼着小曲，一脸惬意忍笑的模样，兆佳氏忍不住问，“爷今个怎么这么开心。”

　　允祥睨眼含笑的瞅着兆佳氏，抿了口酒，龇着回味着酒味，方慢悠悠地道，“和往常一样，没别的，”再抿了一口，又道，“不过，倒有一人，原本性子固执，处事强硬直接，突然变得迂回起来。最奇的是，这番改变全因一女子而起。可谓奇女子了。”

　　“妾身只盼爷能克制点，才好的身子又不忌口的饮起辛辣之物，都百般无法，这女子却能令人整个性子都变了，确实称奇。”兆佳氏无奈感叹。

　　“咳咳——”允祥正饮一口，忽听这话，不防的呛住，在兆佳氏拂背顺气后，方叹道，“不提痛饮一番，如今喝个二两酒都被管，唉！爷今个才知道，福晋也是奇女子呀！”

　　兆佳氏吃笑，离开。

　　允祥看着兆佳氏离去，那握杯的手欲再斟，终苦笑的摇摇头放下了。

　　幽禁十年，府内外全靠兆佳氏硬着脖子打理得妥妥贴贴，当他满面苍桑的进了府，看到满府的人皆身着簇新艳服上前声声关怀，府内整洁的仿佛一如他从未离开过，还是那笑傲风发十三爷的府邸。

　　兆佳氏暖笑春风般地对他说，爷回家了。贴心的伺候他洗去满满尘意，去了晦运……至今，半点不曾提及，那十年内，府里是如何艰难度过的。当年自己意气风发的脾气不屑那些生意，又好散财济民，根本没有置下什么家业，那十年，没有俸禄可领，全府百余人倒底如何过活？

　　允祥不用刻意打听，也知兆佳氏娘家的嫁妆已尽，更是硬气的将满城风雨全挡在府外，生生将府内拧成一股绳，生生让众人存着希望，带笑得盼他回家。

　　“爷的妻子也是位奇女子！”允祥笑着倒扣酒杯。

　　走至外面的兆佳氏心内思索，固执、强硬、直接？还令爷这般上心，这般异状？条条分析，心内有了几分底。

　　心道，看来爷是故意透露这意思的，那自己可得好好办妥。兆佳氏这回对这事可上了十万分的心，着人细细的打听，看着打听来的结果，兆佳氏不免气愤，她虽未同黛玉深交，但观其貌，便知是个难得，才疑心自家爷是否知晓而动心，而如今这般女子居然被人如此恶意中伤，闺阁女子被传私情，太过份了，兆佳氏愤然拍桌。

　　居然传言林家姑娘伤心父亲离去，未能及时定下自己和贾家二公子的婚事，又闻金玉良缘的传话，这才伤心的大病了一场，贾老夫人心疼外孙女，决定提前定下二人婚事，林姑娘立马病好了，也不担心父亲的安危了。

　　“放他姑奶奶的臭屁——”

　　“小燕子，你又说脏话，小心姑娘听到，真真是打不怕呀你！”雪雁恨恨举着手佯装打她。

　　小燕子慌得忙抱头溜开了。

　　雪雁无奈地摇摇头，春纤在一旁偷笑，道，“如今待燕姑娘好的是你，凶她的也是你，何必这般上心。”

　　“我不过看她如今可怜的样子，哪上什么心，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宝二爷不过被她打了一下而已，半点病痛没有，偏被这府上的人记恨到现在，自那明月采霞调离，也就没在给她添丫鬟照顾了。”

　　“她如今不过是这园子里的戏子，每天上演的比太太特意买回来的戏子们演的还要热闹。”春纤想到好玩的不免又笑了。

　　雪雁叹道，“她算是彻底没了烦恼，其实这是姑娘的意思，姑娘说小燕子好歹帮过她，照顾她几分也不碍着什么。”

　　春纤点点头，回想起在那件事之前，姑娘的心情一直不太好，性情冷冷地，很不开心的样子。

　　其实黛玉不过是故意使性子的不理雍正，但心里确实有些烦恼，故而面色冷清。

　　紫鹃因着雍正的吩咐，极力地套黛玉的话，然黛玉就是不露风声。

　　使得宫里的雍正有些着急了，思及黛玉原本就有些怨自己致林海于险地，如今林海才好，又被派出，此行依旧隐蔽了林海行踪，黛玉定会多思此行的险度，便让人频发林海安然的消息给黛玉，又打着金爷旗号送了箱精巧地玩意过来。

　　黛玉见雍正这番动作，知晓他误会自己意思，有些恼了。这日，临窗蘸墨画下百竿翠竹，竿竿竹叶轻盈高雅，最难得老竹苍翠挺拔，傲挺盎然，弯弯新竹柔意尽显，刚柔相济描绘生动。

　　紫鹃见黛玉停笔，上前看画，声声赞道，“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姑娘这竹画真是妙，竹的傲骨之气扑面最重，最难得尤能感受这翠竹的能屈能伸之意。”

　　黛玉放下笔，叹道，“想画好竹，下笔墨迹需知轻重，紫鹃，扔了吧。”

　　“啊？”画这般好扔了？紫鹃奇怪在问，然黛玉皆不语。紫鹃一头雾水，再瞅着黛玉闲靠椅间，把玩着那新式香袋，带着几分疑惑，待墨干，卷画掀帘出去了。

　　紫鹃刚出去，雪雁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史姑娘来了，姑娘在屋里呢。”

　　史湘云朗笑道，“偏你话快，原想吓吓林姐姐，又被你坏了。”

　　“还不进来，欺负我的丫鬟有意思么！”林黛玉在屋内笑啐道。

　　门帘一动，史湘云笑抖着身子似冲撞般进来，快走两步的至黛玉跟前，扯着黛玉手臂道，“就知你是个护短的，我哪有那胆子，如今你身子天天有神医女在旁，可算好了，莫赖在屋子里了，我难得来回了，陪我去顽吧。”

　　“这可奇了，你哪次回来，我不尽心陪你，今个这话奇怪了？”黛玉歪着头，偏看向她。

　　湘云一阵笑，拉扯着黛玉道，“瞧你又多心，走吧走吧，她们我都约好了，这时节，园中百花开的可好了。”

　　黛玉想着这湘云大咧的劲不低于小燕子，应真是随口说，便放下，同她一起走至园中。

　　园中三春皆在，却不见薛宝钗。黛玉问及，湘云嘟嘴道，“宝姐姐到亲戚家去了，真是扫兴，所以只好去找你了。”

　　惜春道，“瞧你那张嘴，又乱说话。”

　　史湘云吐吐舌头，冲黛玉撒会骄道，“我可没别的意思，不过宝姐姐确实好，虽然人不在，可是为我们定了桌酒宴，待会我们逛累着了，正好回去乐会。”

　　“瞧你那馋嘴样！不过说起吃食，却也怨不得湘云，宝姐姐总是应时节的送时蔬果给众人尝鲜，想必今个也短不了这些，湘云你定是去厨房偷瞧了。”迎春打趣道。史湘云不依的离了黛玉，去挠迎春。

　　其它几人嬉笑地瞧着她俩闹，逛至一亭子，二人闹累了，喘着气在亭子里歇脚。

　　湘云见人都齐聚了，坐起身笑道，“我这回送你们的花样可喜欢，好些是我亲自挑的，定不落俗意。”

　　看着湘云一付讨夸奖的样子，众人不由捂唇偷笑，“新式新颍，确实不错，难为你费心了。”黛玉笑意的满足了湘云。

　　只见湘云抬着小下巴，一付‘可不是’的模样。

　　惜春迎春也跟着笑赞了两句。

　　湘云冲侧坐在亭沿上探春，道，“轮到你了，你可不许同她们一样，糊弄我，让你们说些好听的，楞成了嘲笑我，真讨厌。就剩你了，别想蒙浑过关。”

　　探春皱眉，“怎么就摊我身上了，每回你来，都要闹腾一下，这回，我偏不如你意，”探春好笑的瞅着湘云，戏言道，“你这花样可不及宝姐姐每每送来的新式样，怎样，你能挑宝姐姐的比。”看着湘云嘟翘着嘴，不依地摇自己的袖子，探春捂帕笑着继续道，“我看下回你直接送银子好了，反正你那眼光不及宝姐姐。”

　　湘云狡黠地贬眼道，“哼！你这管家学的好，都掉钱眼里了，你到说说，我不过偶尔走亲戚来串门子，又不是住你府上，凭什么给你银子，”说到这，湘云似想起什么，脸色有些黯然道，“可惜我那婶子不放行，不然若能久同你们一起住这园子，就能每日同你们一块顽了。”

　　惜春道，“可见在你眼里，我们都轻闲地只会顽了。”

　　“一同识字、做女红也是好的。你总误我意思，真是的！我定同宝姐姐一样，钱银交齐，又不占你府上的便宜。”

　　“瞧你这话说的，我不过玩笑，你巴巴怎么说起这话？都是亲戚间，怎么提这话。”探春不解的道。

　　湘云神色有些不自在，扭了半天，见她们都看向自己，方道，“还不是偶日间听那些下人啐嘴说什么就宝姐姐明事理，有的人尽想着占府里便宜，什么外面巴结不上，如今就占这府里了。没得难听。我才感叹的不想落人话柄。”

　　“你从哪听这些话？”黛玉心里一咯噔。

　　“其实我也听的不太真切，好了，莫提这些了，我们去看看宝姐姐准备了什么好吃的。”湘云打岔，招呼着众人。

　　黛玉揉着帕子，眼里不知在思什么，同她们一起吃玩了会。散了后，湘云原不是同宝钗歇便是和黛玉同宿，今个突兴起，要闹探春，同探春一同离去了。

　　迎春也乏了，先走了。余下的惜春冲黛玉笑道，“我也回去了，林姐姐，上回我就知你性情真是淡泊到极致，可我还是想提醒你那句，女儿家的名声到底重要。”

　　黛玉叹了口气，回了潇湘馆，见雪雁满脸不块的道，“公中说，新茶未采买齐备，让我们担待些，一准齐了，就给送来。”

　　“其它姑娘处呢？”

　　雪雁瞪大眼，道，“姑娘，你居然会问这话，我还当你又要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迟些就迟些。”

　　“看来，单单就差了我这的。”黛玉不由冷笑。

　　“真不明白的，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爹爹做戏自然做全套，自离了便未送银子过来，恰好他此刻又送了一箱子东西来，可不指望上了。富贵权势！这些东西当真重要到这份上！”

　　紫鹃见黛玉面色不好，道，“那我给主子传信，虽胃口大了些，到底姑娘还住这里，补上银子，图个自已舒心。”

　　“你先莫惊动他，明儿我去请祖母的安。”

　　紫鹃和雪雁相视一望，眼里皆打着问号，不明白姑娘这回是什么意思。
　　翌日，林黛玉起早同贾母闲话，谈及到小燕子，贾母直言，黛玉不需派红蔻去看照小燕子，到底她的身体最重要，派到小燕子那，自已若不不舒服，迟了发现可不好了。

　　黛玉笑着宽慰贾母，都在一个园子里，不过是顺带照顾，自己也没那么娇贵，反是小燕子自那紫薇离开，便受了刺激，之前的药意本就没法散去，现下更是连连发烧，说着胡话，没人在身边不行。

　　祖孙二人闲聊到众人皆来了，原来，贾母寿辰临近，王夫人等人前来探贾母意思。

　　待一番话落，贾母笑问身旁的黛玉，“今个玉儿怎么赖我这老婆子这里了，同她们一起出去玩吧，没得在这里闷坏了你。”

　　黛玉轻笑道，“其实，玉儿是想同祖母说，玉儿打算过了祖母寿辰回家一趟。”

　　贾母道，“好端端怎么提这个，这儿就是你家。”

　　黛玉面色有些为难，缓言道，“祖母，实在是爹爹的情况不好，家里又无个主事的人，我虽是女子，不好出头，但若不回去，只怕那边都一团糟了。”

　　贾母道，“这不妨事，让你琏二哥哥去帮忙，你一姑娘家，身子才好些，又奔波不定的，帮不上忙，反坏了身子可糟了，对姑娘家来说，身体可是最重要的。”

　　黛玉蹙着眉头道，“其实还有另一遭，我打算着这回回去，可清点下家财，把这几月落下的食宿钱补上。”

　　“这是怎么说的，这就是你自己家，交什么食宿钱？是不是听到那些下人又乱嚼舌了。凤哥儿，看你这家管的，平白委屈了玉儿，真真可怜心疼的，看我决饶不了这些人！”贾母搂着黛玉入怀，愤然骂了几句。

　　王熙凤连连应下，心里明白贾母这是骂给王夫人看的，老太太如何不知，自己早前便告病，交了管家权，要不今个身子爽些，强撑着来，现下还在躺着呢。

　　原是雍正这段时间接连狠心治官，新换了一批的官员，急于表现，倒勤政的翻查以往的案子，翻出王熙凤历年放利子年，逼了一户李姓人家破家人亡，王熙凤担忧着闹大了，自己面上不好看，何况这放利子钱，大部分都是贴做公用了，自己哪摊到什么好，如今反倒摊自己身上了，连早好些人，想把事压下，又不想惊动太多人，反显自己无用，硬抗着自己去解决，连贾琏都不知晓，连日里的心中不安，又听闻贾琏在外又勾搭上人，又急又气，夜里辗转不慎着了风，这一病倒，半天没好转，思及要做胎养一男孩，狠下心同王夫人告假，安心静养病。

　　王夫人听到贾母的话，不由脸上惭惭的，还未来得及辨。

　　只见黛玉又言，“祖母莫这般说，主要是爹爹的意思，之前一直有送银子过来，如今突然断了，玉儿自己都不习惯，劳烦二嫂子算算，到如今差些多少，我只大致记得爹爹去年底一次性送了一万两，不知到如今还差府上多少。”

　　三春一进来就见黛玉似不同往日，便磨蹭地未离开，岂料听到这些话。更不明白为何林大人送银子来要隐瞒下来？

　　四周一时静了下来。

　　唯史湘云似不理会突然变了的气氛，笑嬉嬉地凑至黛玉身边道，“真没想到，林老爷居然送这般多的银子过来，一点风声都没听闻，林姐姐，这可不成，你可是有钱人，我可赖上你了，今后好吃的好玩的得给我留一份。”

　　贾母看王夫人同王熙凤皆未否认，心内怒火，寒似冰的声音响起，“玉儿，云儿，你们先回去。”

　　黛玉不曾见过贾母这般样子，细细思及自己刚刚话，未有不妥，看外祖母的样子，似乎生气的事与爹爹有送银子来有关？到底是气哪样？

　　然此刻显然不是打听的时候，黛玉同湘云相望着，皆面色奇怪的起身，偕同三春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