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师姐有徒初长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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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茹梦胡思乱想之际，墨然已经停下了脚步，轻敲了敲门。茹梦没注意，直接就撞在了他的身上。
“……”看见茹梦使劲揉着额头，墨然无奈。这徒弟毛糙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
“吱呀”一声，门开了。茹梦停下揉额头的动作，抬头看去。门后那人，四五十岁年纪，浓眉大眼，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被一身玄衣衬得白了些。那衣服有着很高的领子，把他的脖子遮了个严实。
看上去很像个普通的镖师，然而他的目光炯炯有神，透着刺骨的冷漠。与师父不同，师父的冷漠是隐藏在温和的表面下的，淡淡的疏离；而他的冷漠，太过张扬，不知是不屑理会别人，还是性格本就如此。被他的目光一扫，顿时让茹梦感到一种说不清的威慑。茹梦心头一跳，忽然觉得，他的武功，可能远在掌门石鑫之上。至于跟师父比嘛——师父绝对是天下无敌的！别问她怎么知道的，这是她的直觉！
这便是墨然的师兄，茹梦的师伯之一，焦珑。要去拜访焦珑，这事儿师父早就告诉她了。让她感到奇怪的是，焦珑的珑，不是青龙的龙，却是玲珑的珑，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茹梦看着焦珑，总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具体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参见师伯。”茹梦继续装乖巧。
焦珑很沉默，只是“嗯”了一声以示听见了。
难得他没说那句话。茹梦心想。
“焦师兄，”墨然淡淡一笑，从腰间轻轻拔出长剑，手指从剑身上轻轻抚过，“许久没有比试了，不如切磋一下武艺？”墨然的天资极高，无论是比掌法还是兵刃都远胜师兄们。唯有焦珑独创的武器锋弓，他刚刚想出破解的方法，还不知道有没有效。
焦珑沉默了片刻，道：“好。”
他这样轻易地答应，墨然毫不意外。焦师兄性格耿直，赞同就是赞同，反对就是反对，和他相处从不用担心那些勾心斗角的事，这正是他最欣赏的。
成天和那些总惦记着算计别人的人呆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他会心力交瘁的。
茹梦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听师父说，师伯的兵刃很特殊呢，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她本以为今天是没有机会见识了，因而有些小失望，没想到师父会主动提出要切磋武艺。茹梦的眼睛亮晶晶的。好期待哦！
墨然看到她兴奋的神色，微微一笑。这丫头果然很感兴趣呢！不忍心看到她失望的样子，所以他才突然提出要比试武艺。不过这样也好，许久没有棋逢对手过了，就让他，活动一下筋骨吧！
焦珑回屋，取出了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把红褐色的弓，然而只有中间的部分是可以手握的，两边都是切金断玉的利刃，反射着寒光。这么锋利的利刃，那根弓弦是怎么做到紧紧地绷在上面而不折的？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龙筋吧？茹梦忍不住笑了。怎么可能，武侠小说里出现龙这种生物？
焦珑取了兵器，当先迈步往外走去。
“走吧！”墨然快步跟上去，回头对仍在魂游天外的茹梦说。
“啊？哦！”茹梦清醒过来，连忙跟上。
茹梦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尽管酷爱读金庸老头的武侠小说，肚子里仍是没有多少墨水。所以，对这两个人的比武，她只能想出“精彩”“好看”这两个形容词而已。
确实很好看。两个人斗在一起，墨然如同远天的一缕疏云，焦珑则如同碧潭的一池寒水。一个清冷飘逸，一个冷若冰霜。
走了会儿神，当茹梦再看过去时，两人已经都收了手。
“墨师弟你的武功精进了不少。”焦珑难得地嘴角弯了弯，然而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不见，让茹梦以为自己看错了。他缓缓地说：“下次不必让着我。还有，”他顿了顿，“你好像比以前爱笑了许多。”以前师弟的笑容，很不真实，里面透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冷漠；然而现在的他，笑容明显的多了起来，可以看得出来他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有吗？墨然仍是云淡风轻地微笑着，心中却暗自诧异。
从焦珑的院落里出来，茹梦跟着师父向山下走去，准备回去。师父其他的几个师兄，都和他关系不是很好，直接被忽视了。反正茹梦也不是没事儿闲的会去山顶闲逛的人，不大可能遇到他们的。
没走出几步，迎面走来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同样二十出头的年纪，纤细高挑的身材，尖尖的下巴，细长的柳眉，乌黑的发盘在脑后，只垂下两缕遮在耳前。她的眼睛温和明亮，透出一股温婉的气质。
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十八九岁的少女，一个清丽，一个明媚。
其中那个清丽的少女，尤其亮眼。明眸皓齿，笑语嫣然，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唇，额头前的发丝略略有些乱，两个小抓髻甚是可爱——当然，再可爱也不会有自己这个超级无敌小萝莉可爱喽。但最让茹梦觉得亲切的，是她那明丽的、清澈的、不馋一丝杂质的笑容。
相比较而言，另外一个少女就要逊色一些。但她那神采飞扬的样子，有些男孩子气的明朗的笑容，让人感觉到了她的自信好强——这也正是茹梦最缺失的东西。
茹梦顿时有些自惭形秽，这三个人，个个比她好看……茹梦本来就对自己的相貌没有什么信心，这下更是有些自卑了。
墨然看了看突然变得沮丧的徒弟，觉得很是奇怪。她又怎么了？
“师叔。”当先的女子朝着墨然施礼。
“师叔祖。”两个少女也跟着施了礼。
茹梦对自家师父那极高的地位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所以也没有太惊讶。不过真是可惜，那个女子比师父低了一辈，不然他们两个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关于清风派的森严门规，茹梦已经被师祖貌似不经意地警告过了，丝毫不怀疑他会说到做到，绝不徇私！其中，“□□”可是惩罚相当重的一条呢！呃，虽然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对此嗤之以鼻。
“这位是……”女子看看茹梦，露出疑惑的神情。
“她是我刚收的徒弟，茹梦。”墨然淡淡地说。茹梦甚至有一种感觉：师父好像很不愿意跟她说话。
女子闻言，顿时睁大了漂亮的双眸。不是吧？她一定是听错了吧？一向少言寡语甚至有些冷漠的师叔，也会收徒？！
愣了半天，她才想起来要跟茹梦打招呼，温柔地冲茹梦笑笑：“你好，小师妹，我叫萧潇，是石掌门的弟子。”
茹梦习惯性地伸出手，想要跟她握手，还好及时反应过来这是在古代，于是胡乱地向她身后那个清丽的少女比划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大大方方地说：“师叔你好！我叫骆岚。”说完又指着身旁的少女，“她是我的师妹，薛婷。”
“哎呀，什么师叔不师叔的，好像我很老似的。”茹梦笑着说，“叫我茹梦姐姐就好。”
姐姐？两人狐疑地看着她。她好像比她们还要小吧！
墨然微微皱眉：“本派门规很严，如果你不想让她们因此受罚的话，最好还是乖乖地让她们叫你师叔。”
“呃……那好吧……”好吧，是她忘了……明明刚才还在腹诽这变态门规来着呢，真是转眼就忘……咳，她果然是老了，记性不行了啊……
拜托，茹梦同学，你记性好过吗？
“小师妹，有空儿到我那里去玩啊！”萧潇望着墨然愣了半晌，忽然温婉地笑着对茹梦说。
“嗯。”茹梦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萧潇痴痴地望着墨然的举动，被她尽收眼底。如果不是因为清风派门规很严，这两个人，应该是一对绝配吧？她果然眼力不差啊，嗯，很有当红娘的资质！不过，话说她的愿望不是当女侠吗……
告别了萧潇师徒，墨然直接带她去了陶润昱的小店饱餐一顿。爬了一天的山还中午没有吃饭的茹梦先前还不怎么觉得饿，闻见香味眼睛都绿了。不吃白不吃，茹梦自然不会跟自家师父客气，抄起筷子就是一顿狼吞虎咽。惹得陶润昱的目光老是往她这儿瞟，愈发觉得这个小丫头可爱；墨然的眼睛也总是看她，只不过那是在警告她不要太过分，就好像自己虐待她了似的。
“你今天先休息吧，明天再接着学。”回到竹屋后，墨然说。
“好。”茹梦点点头。她此时忙得很，可不想练武——她正在心里乱编师父和萧潇之间的狗血故事，如今已经演绎出十几了版本了。其实，虽然语文很差劲，她还是蛮有编狗血小说的天赋的！
伸了个懒腰，茹梦决定出去走走。眼看天就快黑了，要是黑透了，她可不敢出去。倒不是因为怕黑——她一向是个夜猫子，而是因为怕鬼啊！
“我不是黄蓉，我却会武功。我只要靖哥哥，完美的爱情……”愉快地哼着改编版的《我不是黄蓉》，茹梦兴高采烈地往竹林里走。不得不说，她的歌声实在是跑调得离谱，所过之处，鸡犬不宁。
忽然“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茹梦“心乐之”，却没有“伐竹取道”，她还没有精力充沛到那个程度。茹梦仗着自己瘦小，灵巧地从竹子的缝隙中钻过去，却没有见到“小潭”，只有一条泠泠作响的小溪。仔细一看，那溪流正是从从石缝中流出来的山泉水聚合而成的。
“咦？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茹梦正在欣赏这赏心悦目、在现代难得一见的景致，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右后方传来。这声音，微微有些耳熟。
茹梦惊讶地转头，看到一个有着相貌堂堂、中等身材、面露讶色的男人，顿时无语。无语的原因，倒不是因为那男人，而是因为她看到那男人的身后，有一条小道……路盲到她这个程度，已经没得救了吧？
那男人愣了半晌，又面露喜色：“是你啊！你醒了？”
茹梦纳闷儿：“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啊……”不记得在清风派见过这个人啊！但这真切的关心和喜悦，却还是让她心里一暖。
那人憨厚地笑了：“你前天坠落悬崖，也是你命大，墨师叔恰好在那里采药，便救了你……”
“等等！”茹梦打断他的话，“是他接住了我？！”
“是啊。”那人认真的神情，不似作伪。
怪不得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茹梦沉默。
那人接着说：“后来师父恰巧让我去找墨师叔，我便帮着墨师叔照看了你一会儿。后来我师父派我下山办事，我也就走了，那时你还没醒。哦，对了，我的恩师是焦珑，我是她的二弟子，戴志昌。”
“哦，”茹梦边缓缓地说，边想着心事，“原来是戴师兄。”
“？！”戴志昌怔住。
茹梦接着说：“我是墨然的弟子，茹梦。”
“墨师叔收了你做弟子？”戴志昌震惊。由于他师父与墨师叔关系不错，他也常常到墨师叔那里去。他知道，这位师叔看着挺温文随和，实则对除师祖外的人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像他这种人，是不会收徒的。这一点，他很早前便深信不疑，还为他这一身好本领惋惜过好几次。如今听茹梦说墨师叔收了她为徒，他怎会不震惊？他活了三十多年，这真是他听说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是啊！怎么了？”茹梦眨巴着眼，单纯无辜地看着他。
“没、没什么……”戴志昌一不小心被她电到了，连忙别开眼睛望天，“天快黑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吧。”考虑了一下自己的路盲程度，茹梦还是决定跟着他回去。待会儿天黑了，她非迷路在这里不可！茹梦边跟着他往回走，边恋恋不舍地回头看。
但见小溪边，一串淡紫色的花朵，静静地盛开。
“以后不要再去那里了。”路上，戴志昌很认真地说。
“为什么？难道——哪里是禁地？”茹梦无言。她随便走走也能闯进禁地？不会吧？
戴志昌被她逗笑了：“哪有那么严重！只不过那里有一种植物很珍贵，怕去的人多了损坏了它而已。”自己也是修炼内功的时候遇到了困难，得到了师父的许可才去的呢！
“哦。”人家不愿意细说，茹梦也就不再多问。不久到了竹屋，茹梦跟戴志昌告别，回屋休息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师姐有徒初长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