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少天的陈穆史》岁堤春晓

5、第五章

　　“你……要不要换下衣服？”陈墨平静地看着我身上这套“□□熊”，真亏得他能维持这么清晰有理的思维。
　　“我挺喜欢这件的。”我顿了顿，这么说着。刚这么说完我就悔得肠子都青了，陈墨蹲下身拉开行李箱的拉链的动作顿时停住了，慢慢地像是凌迟一般，他又给拉回去了……
　　“是吗？”陈墨默默地坐直身子，语气很淡，我一时间有些不习惯，只听到陈墨又说道：“席少，这几年，你变了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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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了什么？是指我衣服的品位问题吗？……我感觉到我的脸在抽搐。
　　“你这几年在做什么工作？”陈墨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我模糊地应着，想把这个问题忽略过去。陈墨皱了皱眉，站起身来，那三只脚的小凳在那摇啊摇。我被陈墨突然而来的动作吓了吓，就算自己没看见，我也知道现在这表情很傻B，而我就用这很傻的表情望着陈墨。
　　“我先走了。”陈墨没有看我。
　　“哦……”我回道，终于明白陈墨说这话的意思又补了一句：“那我送你出去？”
　　“不用。”陈墨简短地回绝，我没有接话，在我印象里，陈墨对着我是从来不会逆着我的意思说话，对我说过最多的就是嗯，好的。
　　陈墨说我变了挺多，变得挺多的人又怎么会只有我一个人？
　　正想着，陈墨已经拉着行李箱走到了门口，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而后他望了望说道：“那，再见。”
　　“再见。”我无意识地应着。门外的灯暗了下去，我只看到陈墨的身影缓慢而坚定地走了下去。
　　其实想想也对，以前大家都是小孩子，盲目的崇拜那是必然的。也许陈墨在国外待了几年早就看开了，这次回来是想告别他的过去。那样最好，我想着。
　　我又坐回床边，还是觉得累，躺了下去，闭上眼睛。
　　第二天的清晨，我到邻居家借了几套象样点的衣服穿上了，然后晃晃悠悠地回了家。我再清楚不过穆严峰的作息时间了，现在的他早该在办公室里坐着，喝着那小秘给他泡的蓝山咖啡。
　　说不定我那小秘是因为长的太好了，所以他妒忌，把小秘转到他身边去了。哼哼！
　　“穆少爷。”外面的保安见到我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我听到他的称呼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再一次强调：“我不姓穆。”
　　“是，穆少爷。”保安执拗地回答。我没有多加理睬，因为再次纠正肯定也是这样的结果，这不是穆严峰安排的，而是他母亲特地吩咐。本来我父亲就是入赘，像穆严峰的母亲那么强势的人怎么会轻易放过这种必要的有关穆式尊严的大问题。
　　管家见我回来，笔直着身子走近了我。
　　“李叔。”我向李叔问候。李叔根本没有理会我的问候，不苟言笑地说道：“穆少爷吩咐了，若是您回来了，就在书房里等少爷回来。”
　　“唔。我知道了。”我很随意地回了，然后走上这巨大而光洁的木梯。李叔还未走离，我知道他仍旧在看我。也许他知道我根本不会听他的话。
　　有女仆打扫完房间下来，看到我都向我问候而后快速地走开。语调冷淡，只是一贯的礼仪。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洒进这幢高大优雅的别墅，这方圆几公里都是穆式的产业。以前我根本没有想过能够在有一天会住进这样的房子。
　　其实这对于我来说，也可有可无。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天天听老妈唠叨我的房间有多么邋遢。
　　走到自己房间，我看到木几上的手机，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环顾四周。这里没有动过，还是像我走前一样。穆严峰会喜欢我？除非天塌了下来才有可能，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穆严峰的时候这小子流露出的高傲，尽管他隐藏得很好。
　　落地窗外面是穆式精心照料的花园，园丁匆忙地花园里勤劳。
　　这个房子的人都在鄙视着我和父亲。虽然已经住了许多年却始终不能和这些有着天生的优越感的人融合在一起，富人和穷人本就不能平和地处在一块儿。天知道，这两类人是相互咒骂着地生活。
　　而我来这儿的理由只是为了老爸。那个懦弱的男人，也许用懦弱形容自己的父亲有些过分，但我从来没有看到我爸用过吼的，仿佛他的喉咙只适合温声细语。外表根本看不出这男人已经四十多岁，也许就是这一点，穆严峰的母亲才看上了老爸。
　　我拿了几件衣服和一些钱出了穆式别墅，然而我知道，这样的行为就像小孩子闹离家出走，走走一半又半途自动回来般的幼稚。
　　我在外面浑浑噩噩地过了两三天。在某一天睡觉的时候接到了老爸的电话。
　　“喂，小天啊。你又跟你哥吵架拉？”爸爸一贯的平缓语调。
　　我唔了一声。手机对面传来老爸语重心长的教导声：“都二十四了还像小孩子一样闹脾气，回家跟你哥好好谈谈。”
　　“我知道了。”
　　“爸爸马上就回来了，你想要什么？爸爸给你带回来。”老爸的声音雀跃起来，难得他也有这样的情绪。
　　“老爸，礼物就是不知道才好嘛！”我嘟囔着，老爸在对面连声应着，刚想说些什么，电话对面传来穆严峰他老妈的声音：“沐风啊，怎么还没好？你过来看下这条裙子怎么样？”
　　“小天，爸爸先挂了。过几天我们就回来了。”
　　“嗯。”
　　“好好跟你哥聊聊。”
　　“我知道了。”
　　老爸挂了电话。忙音……老爸的样子看起来像很好欺负。所以穆严峰一告状，老爸立刻就打电话来了，在老爸的思想世界里，他的家庭就算再婚过的也是很完满的。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被我搁置到了枕边。
　　又是一阵铃声，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按下了接通键。这么快就来了吗？穆严峰还真没有耐性。
　　“席先生。”唯有这个电话的称呼永远都不会出错。
　　“嗯。”
　　“宋夫人的费用已经停了，席先生您看？”
　　我从床上起来，走到了窗口，拉开了百叶窗的一条缝，嘲讽地勾了勾嘴角，说道：“继续给我妈用最好的药，费用会继续打上的。”
　　楼下，一辆黑色的梅赛德斯停在小公寓的门口惹来了不少过路大妈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