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天只隔了一条街的距离》苏言锦

6、归宿

　　再次回到这个城市，身边多了一个四岁的孩子，这年，我二十七岁。
　　烟已经去世十年了，这十年间我不停地游走在各个城市之间，做过很多工作，遇见了很多人。最后选择安定了下来。我知道烟在天堂里也是如此希望。
　　这个城市没有多大变化，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不停地在身边晃荡。
　　我想起自己的真个年少，那些隐忍的伤疤因自己的固执而鲜血淋漓。
　　爱，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当初我与烟因为太爱彼此而不懂被爱。
　　温暖也许并不只是溢于言表，那些深夜时分我与烟各个的伤口都因她的离开而隐藏起来。
　　她一定希望我快乐，所以我并不会再因此遗憾而伤痛，我们只是背道而驰失去了对方的方向。但是无论怎样，都有一根线牵引着我们，无论走了多远，还是会回到彼此身边，因为血脉相连。

　　“妈妈，们去哪里呢？”女儿望着窗外的风景问道。
　　我听着女儿的呼唤有些恍惚，我想起十年前离开这个城市前看的烟的日记。
　　我一直认为烟不爱我，而这一切因为我带给她的阴影，并非她不爱我，只是怕因为我回忆道过去。
　　日记上记录了二十七年前烟发生的一件影响一生的事，我知道了我的存在是她一生都不可能磨灭的伤口。
　　那是一个很狗血的故事，然而烟却很狗血的遇到那样的事。
　　像很多那些事所讲一样，烟在一次下班后从一条深深的巷子回家，结果遇到了一个醉酒的混混。

　　因此，我终于明白烟心里藏着的秘密，她爱着我，但同时又是她心里的一个伤口，她痛苦的在亲情与阴影之间挣扎。
　　“妈妈“女儿见我长久不说话，摇了摇我“妈妈，你怎么不回答我们到底去哪里”
　　我捏了捏女儿的脸，笑着说“我们去看妈妈的妈妈”
　　“妈妈的妈妈是什么”她扬起头好奇的问道，因为我从来没有给她提过外婆这个词。
　　“是外婆”

　　秋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照片上的烟明媚的笑着。
　　我知道了我所认知的一切，而不知道的我并不强求。
　　这条成长的路，我一个人走了下来。
　　我知道烟在天上欣慰的看着我。
　　女儿把兰放在烟的墓前，探了探脖子，轻轻的叫着“外婆”
　　我不知道女儿将来会怎样，是否在成长的路也如我一样。
　　我只知道，有一条路，她要自己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