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十七章：青天碧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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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拟定在十月初十。”
“这么快？”
“怎么？”
“我是说，我还没准备好。”
“并不需要你这个新娘子准备什么，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你安心就好。”
恪敬一脸安然，而我却满心忐忑，还有两个月，我可以安心么？
恍惚间，有人在我眼前晃动手指，我才又听到人声，“阡陌，该你了。”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执子不下，举棋不定，兵家大忌。”
此刻才知刚刚我是又失神了，眼前是与我下棋的逍遥。
我抱歉的笑笑，随便就放下了棋子。
“你是诚心让我么……”他取笑道。
“对不住，逍遥，我今天……”
“我们似乎是许久没有去你的竹林精舍了，怎样，今日去那边赏玩赏玩，我记得你那几条锦鲤可是养的极好的。”
看他如此兴致勃勃，我倒起了些兴致，“何止，我都许久未曾去书院了，若说好，我那一池荷花才算好，可惜现在已过了花开的时节。”
“拣日不住撞日，今日一同去看看吧。”说罢他便收拾了棋子，作势要走。
“我……”
“怎么，南山先生连自己的书院都不愿去了？难道嫁人之后，这书院的学生就遣散了不成？”
“不会的！”书院是我的心血，想到此节，我立即起身，随他便走。
一路上，我同他静静坐在车马中，他打开车帘，时不时对我指着外面的景致，我却心不在焉的回应，见我如此，他索性道，“见你累了，我去跟马夫聊聊，你歇会儿。”
我点头，看他出去，便靠在软靠上，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阡陌，醒醒。”
我睁开眼，才知自己竟睡了过去，下来车，我疑惑的看着他，“这里？”
“只不过是我偶尔发现的不错的地方，我看你这境况，去了竹林，也未必能得解脱。”他淡淡道，“看这水面，人或者能开阔些。”
洱海一年四季都是安静的，坐在水边，看着午后的阳光洒满整个水面，粼粼波光闪着我的眼，一瞬间整个人接了地气，安静了许多，然而，仅仅是安静，却不知道心里那一份空落落的是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从一个人的出神中缓过来，这才想起身边还是有人的，转脸看着逍遥，却见他手拿一根芦苇坐在离我不远的水边，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样。
“怎么？与鱼对禅呢？”
“与己对禅而已，怎么，你与己对禅的结果怎样？”
我摇摇头，“我什么也想不到，没什么要说的，就这样看着水面发呆，不曾想自己也有这样的时候，四大皆空，许是现在的状态吧？”
“四大皆空，事事牵挂？”他笑着摇头，“什么都不想也未必不好，至少不会眉头紧锁了。”
“回吧。”我说。
他想了想，“我一直想去五华楼看看夜景，不知南山先生愿意奉陪否？”
我知他是为了宽解我，于是笑着道，“你不必如此费心。”
“不是为你，人生苦短，尤其为我自己。”他故意苦笑着说。“再者，五华楼乃皇家重地，也只有郑家二小姐才能要到令牌。”
“好。我就去与姐姐要。”
是夜，登上五华楼顶层时，我亦被眼前的景致所吸引。
虽然已经入夜，然而宫府中的红灯笼，百姓人家的烛火，星星点点，与天上的星辰相得益彰。
“我没想到这人间也有星辰。”我感叹道。
“阡陌，你可看出这两者的区别？”
“以往我一直以为星辰月光是最美的，这会儿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有股暖意。”
“你就是神仙气太重，不知这人间烟火味的好处。”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你干脆说我是食古不化更好些。”我笑着。
我与他同坐在五华楼上，看了好久，忽然间，我念起一桩事，“这……”
“该……”
两人却是同时说话，他举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我笑着说，“这时候，应该对饮几杯才是呢。”
“正是我要说的！可惜了，只能对月吟诗，而非对酒当歌了。”
“谁说一定不能的，我去叫人拿。”
“怎么？二小姐今日要买醉？”他眼中尽是调侃。
我纳闷的问，“又？”
“酒，请快些取来。有劳。”他不再继续说。
我点头，吩咐人去取了酒菜。
“来，东篱先生，我敬你！”
他站起身，双手将酒杯举起，“来，阡陌，我敬你！”
他这样一站，刚好将月亮挡住，我笑着说，“你何必如此郑重，看你都把月亮挡住了！”
只是这句话一出口，我却愣住了，好熟悉的一句话，好熟悉的场景。
怪不得刚刚他用了一个“又”字。
那时的我半醉半醒，我看着他，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模糊，伸手扯住他的袖子，“别站着，挡住月亮了，来，我请你喝酒。”
我还记得自己霸道的说，“你一来，月亮就走了，太不尽兴了，你不喝我来！”
他似乎是与平日的温和不同，我隐约记得他说过些什么。
“我才知道什么是等闲一笑国成芜。”
“这一笑，怎样才能换？”
“要想换，拿你的心头血来。”
“你想起了了？”他问。
我强作镇定，“不！”
“怎么样才能让你想起？”他凑过我身前，面上含笑。
我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举起酒杯，对我言道，“如果可以，拿我的心头血来换，好不好？”
只这一句话，我便犹如身中蛊毒，定在原地，我无法知晓自己的形状，想来一定是惊呆了。
“怎么？想起自己醉酒的时候说过的话了？”一转眼，他却像是换了个人，只是举杯饮酒。
“你究竟是谁？”糊里糊涂的，我张口问道。
“我是谁？逍遥人世间的一个自由人”说罢，又斟满一杯。“你呢？你又是谁？”
“我是谁？不过是深陷心牢的一个可怜人！”我苦笑着也饮尽一杯酒。
“哈哈哈，逍遥人，苦情人，何必多问！来，今夜长河月圆，亦洒酒祭天！”随即，他便将酒洒在地上。
那一夜的五华楼，风月正好，而一切却与风月无关。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十七章：青天碧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