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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

  •   谢未寒从小就不是一个好孩子,别看长的斯文俊秀,俨然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实则该玩的该闹腾的时候从来不闲着。
      就像现在,坐在酒吧最显眼的位置,衬衫随意的打开两个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姿势慵懒的看着舞池里疯狂扭动的男男女女,嘴角微勾,指尖轻轻的敲打着木制的桌面,十分漫不经心的神情,眼睛却是冷淡到极致。
      熟悉夜店的女人们都明白,像这种男人“美则美矣”,却实在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接近的。他的眼神说明了一切——生人勿进!
      即便如此,这样“含金量”极高的男人还是不乏女人前仆后继……
      一双手轻佻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浓烈的香水味有些刺鼻。谢未寒不动声色,只微微皱了皱眉,将杯中的Sambuca一饮而尽。
      “这位先生,介意请我喝一杯吗?”欢场女人惯用的搭讪方式,谢未寒见识过太过次,早就深谙其道。
      眼前巧笑倩兮的女人无疑有一张足以吸引男人的漂亮脸蛋,只是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便不得而知了。
      “很荣幸”语气带着几分匪气,微哑的嗓音听在人耳中显得特别魅惑。
      “麻烦给这位小姐一杯Grenadine”
      “不,我不喝果汁,我要烈酒,麻烦一杯Cointreau ”
      女人笑起来,带着一抹明显得意的神色,纤细的腰身似是不经意的轻擦过谢未寒的手臂,就要在旁边坐下来。
      “等等,我只说请你喝一杯,但没说请你坐下来吧?”用另一只手臂撑着脑袋,谢未寒的语气轻快,眼神在夜店灯光的作用下显得幽深而迷离,听起来似是在跟她开玩笑。
      女人的表情顿时尴尬,维持着将坐的姿势显得无所适从,虽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但想必一定精彩非常。
      只是那女人也是个中高手,很快便释怀的笑了笑,扭着小蛮腰甩着一头长长的卷发潇洒地走了。
      你情我愿,本就是来夜店寻欢的男女们默认的游戏规则。
      谢未寒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就想到了那天在咖啡馆遇到的女生,也是一头长长的头发,不同于这种时尚的染烫,只是简单地被束成了一个马尾,走路的时候一甩一甩的特别漂亮,可惜当时戴着墨镜和棒球帽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脸。谢未寒竟会觉得有些遗憾,心里空落落的不是滋味。
      想到当时她明明就怕得很,却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而自己无缘无故被她骂了一顿,除了觉得有趣之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反感……真是稀奇!
      谢未寒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最近实在是很不对劲,像这样琐碎的小事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阿寒!那个美女看起来不错,就这么让她走未免太可惜了吧?”魏安来的时候正好目睹了这一幕,便像往常一样跟谢未寒调侃,口气轻佻。
      魏安是谢未寒的发小,两人在十几岁的时候认识,这么多年的友情非一朝一夕,关系不是一般的铁。
      不知是谁说过,朋友,便是为自己找的家人!对谢未寒来说,魏安确实是像家人一样的存在。
      朝他无奈的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辜,随即又随意的问道“阿添那家伙呢?”
      “那小子?在家里陪老婆孩子呢!哪有闲功夫搭理咱俩光棍啊?”魏安很是愤慨的说道。
      金添跟魏安一样,和谢未寒一起长大,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痴情种子,去年刚步入婚姻的坟墓,妻子便是苦等多年的爱人。
      上天似乎是在补偿他多年来的等待和寂寞,如今还给他一个温暖的家——深爱的妻子,可爱的孩子……多么完满。
      说实话,在那之前,谢未寒曾经不止一次劝他放弃慕锦,他实在无法理解金添这种对爱的坚持,也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好兄弟那样折磨自己的心,如果慕锦永远不回来……难道他真的就这样一直等下去,直至白发苍苍吗?
      和金添的痴情完全相反,谢未寒从来就是一个滥情的人,处处留情,却从来不留心。
      不是不懂爱,只是他的爱……似乎在离开那个太过有爱的小镇时,就已经沉睡,等着人来唤醒……
      自从谢子君回来,他总会不经意的想起以前的一些事。
      那些被岁月尘封的记忆,那些似喜还悲的往事如今历历在目,曾经以为早已模糊的一切,竟然清晰得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般。
      依稀记得那时候他读小学三年级,而尚夏才只有五岁,只是这么小的孩子也已经开始读幼稚园了。
      谢子君和尚夏的爸爸有些交情,就因为这……谢未寒就担负起了每天早上接送尚夏上学的“重任”。
      这的确是重任,因为那丫头爱睡懒觉,每回都要尚妈催好几遍,直至掀被子才肯从床上爬起来。
      谢未寒因为她的这个小毛病迟到了好几次,有一次实在忍不住了,跟谢子君赌气说他不干了。
      可是到了第二天,看见尚夏小姑娘难得的背着小书包站在巷子口伸长了脖子等他,还是忍不住心软了……板着一张小脸酷酷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而尚夏小朋友则怯怯的伸出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指,勾住了谢未寒的小指。
      殊不知,这一次心软,便沦陷了一辈子;这一次拉钩,便成了一辈子的承诺。
      …………
      再后来,不知尚夏是屈服在了尚妈的淫威之下,还是终于学会为他着想了,反正她总算是改掉了这赖床的毛病,谢未寒从此再也没有迟到过。
      本来这是多么皆大欢喜的事情,可是……还是出了幺蛾子……
      那天早上,幼稚园的门还没开,尚夏又闹着要上厕所,他当时自己也才十岁,一个头两个大。
      那时候幼稚园的大门是铁质的栅栏,年久失修十分简陋。刚开始建的时候因为施工问题在大门口留了一个小土坑,后来被贪玩儿的男孩子们越刨越大,已经到了能够容量一个小孩子的程度。
      他当时急着上学,而尚夏又急着上厕所,头脑一热就怂恿尚夏去钻那个坑……这件事是他为数不多的决策失误,注定要被记一辈子的。
      小家伙向来听他的话,他说南就不往北,他说东决不向西。立马就趴在了地上,小身子像条毛毛虫一样扭啊扭的,好不容易进去了半个身子,结果……戏剧性的事情发生了。
      尚夏被卡住了!!
      试想一下,一个只有五岁的胖丫头,被卡在了幼稚园的大门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尚夏在努力了许久之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于是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那个嘹亮啊。
      他当时也被吓的脸色苍白,小丫头原本就蹭了一脸的泥,现在一哭……就成了一只小花猫。
      他当时恨极了自己,那种只能看着她受苦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至今仍然映像深刻。后来还是看大门的那位大爷来开的门锁,尚夏才被“救了出来”。
      她当时一把扑在了他的怀里,脸上的泥巴全蹭在了他的白衬衫上面,可还是哭的稀里哗啦的,怎么劝怎么哄都停不下来。
      他当时就想,再也不要看她哭成这样,可是没想到,最后一次看她哭,竟然还是因为自己。
      …………
      那个爱哭的小女孩儿,该长大了吧?
      谢未寒许久都没有想起过这些往事了,今天显然有些不对劲。他晃了晃杯中淡金色的液体,自嘲的笑了笑。
      而魏安见谢未寒只知道一个人坐在那儿发呆,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大呼无聊。抚了抚鼻梁上的无框金丝眼镜,便优雅的滑进了舞池……
      他的这两个兄弟,一个比一个不靠谱,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俩手足,真是亏死了!
      可怜魏安离开的时候心里还在这样愤愤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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