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顾行之

24、一体两面

　　但让罗雯馨没想到的是她难归她难，倒是一点儿没耽误这个新来的零八也就是段宏也来挖自己的墙角。

　　就在罗雯馨还在为告白与否而发愁的时刻，对面的段宏也忽然跟赵嘉运来了句让罗雯馨非常想跳过去掐他脖子的浑话。

　　“哎，零三，要不你跟我回我家吧。”段宏也笑得一脸真诚，丝毫看不出开玩笑的成分。

　　“啊？”他这神来一句给赵嘉运也给搞懵了，没明白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于是皱眉没好气的疑问了一声。

　　“哦，你别误会哈。我感觉你人挺好的，也蛮有能力，我家也开店，现在正缺人手呢，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我爸妈开出比这里更高的工资挖你过去。怎么样？说真的呢，我没跟你开玩笑。”

　　“……你家有店缺人手，你还出来给别人打工？”赵嘉运倒是没太在意段宏也话里的冒犯，只是质疑他的操作是不是显得有些多此一举了。

　　“啊哈哈，就是吧……我不想接手家里的买卖，我爸妈非要我回去帮忙，我一气之下才出来打工的。我本来也不喜欢我家那个行业，也就没兴趣接手那一大摊子事儿，所以现在属于是在躲清静而已。”

　　“……你家的行业，你家什么行业？”赵嘉运上下打量着段宏也的穿着——因为新入职的原因，工服还没有发到他手上，所以他此时穿的都是自己的衣服。然而让赵嘉运看的话，这小子浑身上下的行头加起来估计也用不上三百块就能买下来，于是不由得猜测段宏也家的店不会是理发店或者小饭馆之类的小个体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说得通，段宏也一个年轻人肯定不会满足于就当个理发师或者小店老板，不想接手家里的事业倒也算正常。

　　“卖车。”没想到段宏也的回答又将天真的赵嘉运狠狠的打击了一把。

　　“卖——车？”赵嘉运感觉自己被噎了一下，对面听见了两人说话的罗雯馨和一直没开口的梁雪也都瞬间来了精神。

　　“对，电动车。”也不知道这段宏也是不是故意的，就在大家都震惊于他家的实力时，他突然不咸不淡的来了这么一句。

　　“哦——电动车啊！”怪不得你不愿意接手呢。大家被挑起来的好奇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可这哥们儿接下来的话却让大家的心情再一次反转了。

　　“摩托车还有四个轮的汽车也卖。”段宏也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戏谑来，仿佛他的表达方式没有任何问题，他也只是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赵嘉运已经做了准备不打算再任由自己的心情在段宏也手中随意翻转了，非常淡的微笑了一下，没再继续问他。但心里却非常想朝段宏也的后脑勺上狠狠的来上那么一下子。

　　“哦，那不错啊。但我不去，谢谢你这么瞧得起我。”赵嘉运礼貌的婉拒了。

　　而一直关注着赵嘉运两人对话的罗雯馨在听到赵嘉运明确拒绝的话后才暗暗的松了口气，接着悄无声息的瞪了段宏也一眼。

　　你小子倒是精明，嘉运人老实工作也踏实，能力长相各方面都不错，我看你想挖赵嘉运去你家纯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哼，说不定想着让嘉运多干几年直接掌家给你做老婆了！呸，狼子野心。

　　罗雯馨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站在那里表演变脸，眼看着因为心情的影响这脸色也跟着红一阵白一阵的了。越是想着自己的人差点儿就被一个臭男人给撬走了，罗雯馨这气就越不打一处来。

　　可真要说起表白的事来，自己心里又是没底的。到底赵嘉运是怎么想自己的，她最近在自己面前又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反常呢？这些都是罗雯馨担心且无法坦诚的理由。

　　然而感情的事在未成之前从来都不只是一个人的纠结，罗雯馨固然苦恼于自己的心意无法向赵嘉运陈明，赵嘉运又何尝不是同样受困于自己喜欢罗雯馨的心呢。

　　她本来是不打算表现出自己的感情来的，然而对罗雯馨的喜欢已然像是一场无法停下的剧烈的化学反应一般在她的心里扎根了，她也想无视，也想放弃，但她，做不到。

　　那些无处投放的感情多到像是会从胸腔里溢出来一般，让她的眼睛、她的心、她的意识、她的身体都只想向着罗雯馨靠拢过去。就像此时此刻她虽然站在这里跟段宏也说着话，却感觉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面的罗雯馨身上，她虽然眼睛没有看向那个方向，却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仿佛变成了透明的触角一般，无限的向外延伸，直到触及罗雯馨而后将她完全包裹。

　　她做不到完全无视掉如此热烈的情感，却又只能在看着罗雯馨时，努力克制，保持沉默。

　　因为她所应该拥有的自由又光明的生活是自己这种人不该去奢求触及的。她该升腾，但如果自己将这份感情陈明却只能拉扯着她向下坠落。

　　所以赵嘉运和罗雯馨的纠结又是不同的，她不光剪不断理还乱，她还清醒着痛苦。

　　于是她只能在背后用一只手紧紧掐住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

　　她没办法。

　　所以只能选择用那种幼稚不成熟的状态将自己隐藏起来，来借机亲近罗雯馨，然后少量的释放自己的爱意，掺杂在无理取闹的表象之下，让自己能少一些痛苦。

　　想要缠着她确实是自己的愿望，但只有这种在糊涂中清醒的方式才能换来一种两人关系上的平衡，不过分的近又不会显得疏远。所以在罗雯馨面前她只能用不成熟的面具将真实的自己那无比过分的欲·望遮盖起来，维持两人间的平和。

　　这世间凡事都有两面性，很多事情又是一个解不开的圆，她心知一旦两条直线开始相交便会头也不回的奔向两个相反的方向。她不想失去罗雯馨，所以她宁可忍着痛也要坚持不拥有。

作者有话说

　　来吧，宝，在故事中回顾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