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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仅此一章 ...
纯阳长年见着雪,薄薄的一层覆在道上,若是扫了去,飘飘然又会落下少许在老地方,花翎的靴子上便沾了些,他停下,远远望向那偏僻一脚屋檐下的小孩,无言。
“师弟,那孩子,近不得。”师姐见他驻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又见那只病痨缩在无人往来的地方。
他当然知道近不得,师姐每回过来拜访,但凡纯阳宫主提起那小孩,师姐都遗憾的摇摇头。
无药可医。
***
据说这娃娃知天意,可白灵不善表达,天意有好有坏,若是好事,他也就喜滋滋,比划半晌说不透,如若预见不测,一滴滴泪珠掉落,严重的话,嚎啕大哭,却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年幼失声。
久而久之,除了宫主,谁也不把他当真,大家只知他爱看落雪爱看天,于是好心点的师兄弟要去上早课之前,先从屋子里抬他出来,他可以在屋檐下呆上一天。
落雪成白,冻在他指尖上,他俏皮,虽然知道大家把他给他拿了足够的棉被来,还是忍不住伸出白皙的手。
雪有些冻,可是凉凉的也好玩,直到他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花翎知道自己不该走到这里,但是师姐还在大殿,暂时不会出来,他就逛了又逛,逛到了这里。
“白灵。”花翎叫着这个名字,却不似叫名字的主人,只是对这名字感兴趣,因为名字的主人已充满死气。
白灵疑惑的抬头看他,这人挡住了他的落雪。
“你若能知天意,那你可知,”花翎说这话的时候,就像平日里在木偶人身上习作一样,不带感情,“你将如何死去?”
白灵看了看自己的掌纹,很简单很简单的掌纹,透着生死的信息,有时候宫主会陪他看夜空,相对无言但是他也知道,他一天不如一天。
手无力的握起,放开,摸了把雪,白灵在地上画个花翎看不懂的图形。
花翎正觉乏味,看来白灵不止是失声,恐怕连脑子,也是堪忧,却见白灵把目光避开他,望向天空,花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是无边无际的湛蓝,说来纯阳的天空,竟比万花谷的天空,要蓝好几分,干干净净的蓝。
等到花翎回过神的时候,思维已停留在空中许久,他顿觉尴尬,本要蔑视这小娃娃一番,竟失了心神,怎料待他回头,入眼的是白灵的盈盈笑意,比那天空,好看几分的感觉。
到底是几分,花翎不知,花翎头一回觉得心律不齐。
这小娃娃的笑,有些恣意。
那晚回了万花谷的花翎不成眠,又过了好些天,他才想起来,自己问过白灵一个很无礼的问题,可是,没有得到回答。
看来以后还是别问了。
****
花翎弱冠之年,技艺早已超越诸位师兄师姐,小有名气,也有不少谷外人士特意来找他或切磋或求医,花翎多不接见,只喜欢把自己关在师父的书房中,研习古人留下的药方。
花翎的名声不减,倒是排队的病人一天天的多起来,有时在师父的勒令下,他也不得不放下手里的书,给人把脉。
“魏道长,您今儿个怎么也来了?”远远的就听见有人寒暄。
“魏某不能来?”那是个眉清目朗的俊逸道长,一身蓝袍衬托出少许灵气。
“倒也不是,传闻魏道长少时便精通医术,您三天两头的来寻花大夫,莫不是切磋来了?”
“切磋就言重了,魏某是来学习的。”
一屋子都是寒暄来寒暄去的热切劲,花翎不动声色的止住脚步,他认得这个魏道长,不是因为魏道长医术有多高超,而是魏道长素来只医治青楼女子,这点为世人嘲讽甚多,纯阳宫也早已不认他这个门徒。
仅仅因为想要免费出入青楼,便美其名曰只医治青楼女子,想来十分可笑。
这时,不知谁悄悄说了一句:“这魏清尘,不就是当年把白灵医垮了才被逐出师门的吗?”
“他被逐出师门?不是说下山学艺吗?”
“这种家丑,纯阳宫怎敢声张,说医垮了还是轻的,谁晓得依照魏清尘的习性,是不是对白灵……,两人自小同床,那白灵也是白白嫩嫩……”
“竟有此事,可传闻魏清尘喜好女色……”
花翎唤来年初刚来给他打下手的小师妹,交代一番,便在小师妹困惑的眼神中从后门悄悄离开了。
“师兄身体应该无恙才对,怎会让我代劳……”小师妹念叨着,却也不敢不从,快速书写笔墨。
不消一炷香的功夫,手里拿着墨迹未干的药方的门外来客三三两两散去,魏道长倒是没走,兴致盎然的扬着药方,朝着帘子后面高声问道:“花大夫可是瞧不起魏某?这莲子,魏某是要拿来下酒?”
小师妹不慌不忙的低声说:“魏道长,花翎师兄已在仙迹岩恭候。”
外人皆不知那天仙迹岩发生的事,只道自此之后,魏道长再也不曾踏入万花谷一步,每日都于青楼上欢声笑语好不快活。
****
花翎晨起煎好茶,都会小心翼翼用干草编织好的绳子一圈一圈包裹扎好茶壶,抱着上马,前往纯阳。
那时的纯阳,风起九霄天,卷起阵阵落雪,纷纷扬扬刮得凛冽,门口的香客早不见踪迹,就连驿站的马夫也是围着火炉昏昏欲睡,远远的见了花翎踏马而来,继续眯着眼瞌睡。
马蹄落在积雪里的声音,扎实有力,花翎下马,拾着台阶步步往上,把马儿交给白灵的师弟牵去,拍了拍身上的雪痕,不出意外的瞧见屋檐下呆呆的白灵,花翎不禁失笑。
这脸色看着比昨日好了些,就是脉相,唉。
白灵不明他为何又笑又摇头,摸着手里的落雪,却只能无言。
“今个儿天寒地冻,你偏喜欢出来,身子骨本就不好,也不会自己留心点,看,手冻伤了吧。”花翎絮絮叨叨着把他的手搓了又搓。
这样的花大夫,压根儿就不是他人眼里的冷漠花翎,但也只有在白灵眼前才这份聒噪,三年里一日比一日更加细心照顾着白灵。
唤来白灵的师弟,花翎拿出煎好的茶,让他去热一热。
这师弟,花翎私下给了不少好处,自然是比其他弟子来的贴心些,师弟把花翎带到一边,悄悄说:“早上藏剑山庄有位少爷来,让白灵师兄给他算功名成就之日,白灵师兄心情不大好的样子,一点反应没有,那位少爷就怒了,大闹太极广场,还想扰乱晨练,被于师叔拿下,遣送下山了,但是白灵师兄就一直不愿回屋。”
叹了口气,花翎问:“宫主不是说了不让任何人问白灵这些事情,怎还有人叨扰?”
“说是说了不少,但外来人士不懂,门中弟子都在忙,以为是香客就大意了。”师弟也无可奈何。
眼见着白灵心情不好已经是事实,随着身体日渐耗损,他能预见的光景却愈发清晰,全是一些不好的事情,梦魔一般,任何一个人到了他眼前,他脑海里浮现的全是这人以后的种种困苦,或颠沛流离,或妻离子散,或走火入魔,或家道中落,事无巨细的让他触目惊心。
白灵渐渐明白,他这其实不是预见,是诅咒,不可自控的诅咒,并非发自他内心,但造成的结果避免不了,可宫主不忍心禁锢他,他剩下的日子不多,他此生只爱看落雪,奈何这都成了奢望。
惊恐,绝望,白灵就连花翎的未来都看得到,可他逃不掉,于是只能封闭内心,他拒绝回应任何他人一切形式的接触。
若苍天怜见,早就应让他死在那场落雪里,而不是让魏师兄把他捡回来。
****
“茶要冷了。”花翎看着地上那盏茶,话语间有些失意。
热气袅袅也撑不过一会儿,白灵不曾入口,据白灵的师弟告之,白灵最近茶饭不香,厨房绞尽脑汁也讨好不了这个古怪的人。
再这样下去,恐怕熬不到过年。
花翎突然想起纯阳宫主出远门前无意提起的这句话,有些难过的撇开脸,济世天下又怎样,他连白灵都救不了,虚名而已。
白灵通人性,知道花翎的心思,光看花翎握茶杯握得指节发白十分用力就猜出几分,可要不是当初他年幼无知,给花翎画了那个图形,又怎会有可叹的将来。
落雪,知心意的话,能不能无尽的下,覆盖了以往,覆盖了自己,覆盖了整个世界,直至虚无。
****
雪花纷扬到冬至这天,止了。
扬州传来消息,魏清尘暴毙在一名青楼女子房中,尸体脸色发黑,疑似中毒。
这天花翎拿了新做的药来找白灵,可是找遍了纯阳宫都找不到白灵,再也找不到,从太极广场到论剑峰,从三清殿到雪竹林,就连空雾峰他都去了,遍寻不着。
有纯阳弟子说,起的早,迷迷糊糊的看见白灵在雪竹林的悬崖边上,但是瞬间又不见了。
花翎问,白灵不是走不了路吗?
这名弟子忙说大概是自己看错了。
上官博玉的女徒弟说早上在老君宫的炼丹炉旁边似乎看见过白灵,但也是一瞬间。
可是他不是走不了路吗?
花翎一直就只会问这句,他把的脉,怎会有错。
最后有人在洛风师兄以前站的地方发现了异常,那是白雪上画出的一个图形,谁也不知道图形的意思,不似规矩的结阵,也不像平日大家接触到的画符,于师叔也前来看了一会儿,说:“这大抵是一颗心。”
意义还是不明确,花翎却笑了,笑的凄凉,笑出眼泪,笑得撕心裂肺。
三年前的那个图,他看不懂,白灵不点破,眼见悲剧成真。
那时他年轻气盛,总觉得没有治不好的病,只有不用心的大夫,每日耗在书房里钻研,直到有天他发现一个禁忌药方,所谓毒药于心是将死之人的良药。
他把他的医学造诣赌在这个药方里,他以为赌的是魏清尘,可他不知道,毒药于心是将死之人的良药,这句话,跟他一个字的关系都没有。
白灵的毒药,是自己。
****
天宝年间,曾有人在万花谷一带见到一名万花弟子,衣冠整齐却双目失明,生死树下喃喃自语:“我所眼见的不为真,那你告诉我,何为真?”
“问你的心。”一个空灵的声音自生死树上繁密的枝叶间悠悠传来。
“呵,我的心说,你为真。”
“那便是了。”
用了两个周末写的,随便看看,别上心,希望能看懂哦
谁的错,谁都有错,关键是,你信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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