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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第三十三章吃大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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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压下胸中翻滚的不适,弱水苍白着脸,不动声色的把手从红衣肩头挪开。
红衣抱着松软芬芳的被子死活不松手:“我们才刚订好房,连水都没喝上一口,你就喊走?”
“女族长要来了。”弱水打开窗户一抬腿跨了上去,“她好像在我们身上下了追踪术。”
“你怎么知道?”劳伦狐疑的眯起眼。
“我就是知道。”弱水也懒得解释,目测了一下窗台距离地面的高度,直接跳了下去。
在预警方面,基德无条件信任弱水的洞察天赋。他毫不犹豫的向大家做了个紧急撤退的手势。
就在断后的基德也跳下窗台时,他们刚才的房间被人大力踢开。加西亚带着她的两个随从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女族长走到窗边,伸头一看,正看见基德等人窜进小巷的背影。她想都没想,直接掰下扇窗棂,掷石块似的投了过去。
木质窗棂切豆腐似的直接穿过一幢石质房屋,准确的撞到基德的后背。
整个过程就象玩桌球一样:被击飞出去的基德,先冲倒阿麦和红衣,再碾过威化,撞倒三人后,陀螺般高速旋转的基德,去势丝毫未减,狠狠砸在墙上,反弹回来,拐着弯的绊倒了最前面的弱水和春和。
除了八公顺利逃脱,其余人等无一幸免,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然后一张藤编大网从天而降,准确地把他们网作一兜。佣兵们发出的各种攻击,全部都被这看似普通的网兜隔离开来。
女族长站在窗口手一抖,巨大的藤兜就隔着街被提到面前,象主妇从地上提一兜张牙舞爪的螃蟹那样轻松。
弱水心里默默冲命运女神骂了句脏话。
洞察者窥看到命运的轨迹,可以依靠关键的点来改变命运。可是如果对手过于强大,又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筹备,命运会就会百折不挠的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
那场景,就像一只羚羊在草原上被一只矫健凶猛的猎豹追逐,就算羚羊不停改变奔跑的方向,对猎豹来说追上它也是迟早的事。
除非它能够把猎豹绊个跟斗,或者把猎豹的眼睛给踢瞎。
羚羊之于猎豹,就像佣兵队员们之于女族长。在实力完全不对等的情况下,就算洞察了先机,没有时间,也无力做出真正的改变。
时间,关键是时间。如果能找出女族长用了什么追踪手段的话,说不定能争取点时间。
明白挣扎无用后,弱水把之前郁积在胸中的负面情绪导引入戒指,缩在网兜里心平气和的等待裁决。
女族长把网兜拖进来,一兜人哗啦一声全落到地上。所幸崖都房舍,窗户全都敞大无比,要不依着她这硬拽横拖的粗暴风格,半面墙保不保得住还两说。
“还真是小看了你们呢,”女族长看看网兜上断裂的藤条,反倒笑起来了。
“看他们一路这么乖,呸!原来全是装的!”虎菜撸撸臂环,义愤填膺:“还弄坏祖宗遗物!这么可恶!让我把他们的腿都折了吧!”
“折了腿的废物拖延行程,”旁边的蛮族勇士杉菜狞笑着扭扭脖子活动筋骨:“我看,还是直接撕了省事。”
“撕了我们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基德拍拍衣服站起来,“族长大人,不如讲和吧,我们负责带你们去帝都,一路殷勤伺候,贴钱出人,不让你们受半点风雨之苦。”
“你们本来就是我的财产,你们所有一切都是我的,打不过,逃不掉,有什么资格和我讲条件!”女族长大马金刀的往长榻上一坐,虎菜很有眼色的给她递上一壶茶水。
“首先,族长大人并不能证明我们是你的财产,其次,我们如果拼死一搏,也未必不能让您小小的烦恼一下。”
“可笑。”加西亚放下手中的茶壶。
“他说的也许可笑,但是我认为我们确实应该讲和。”八公的身影在两个侍卫身后显现出来,他的手指象抹过琴弦般,轻轻从侍卫的后脑滑过。
虎菜和同伴只觉一股凉气幽幽从后脑传来,整个人好像被冰水冻住一般,恐怖的黑色纹路刺青样在他们皮肤上浮现出来。
八公拍拍他们的脸:“除非您觉得这两个衷心耿耿的部下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
“卑鄙的偷袭者!”女族长眉毛竖立起来,“加西亚一族从不接受威胁。”
她对着虎菜安慰,“你们放心的去吧,我会替你们报仇的。”
虎菜想说出点激昂的遗言来,可是他悲哀的发现,自己连眨眨眼睛都做不到。
女族长伸手往八公方向一推,石墙轰的炸开一个洞,八公却轻飘的闪身到了女族长身后。他的指尖都差点触及到女族长的肌肤,没想到对方却先他一步滑开身形。
“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女族长转过身认真的打量着八公。“有人族的外表,使用的却是魔族的手法。”
八公迷茫的回忆了一下,口气很遗憾:“我真想不起来。”他回手用指头点点自己的脑袋,“这里面简直是一团浆糊。”
女族长鄙视的看着他:“这个不用你说,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傲娇的本性决定,只能八公自嘲,别人不能攻击,他沉下脸:“我们还是说正事吧。打架还是讲和?”
女族长默默一伸手,长柄镰浮现掌中。
眼看就要闹得不可开交。基德平静的陈诉事实:“在这里大打出手的话,崖都的治安官会带着巫师团赶来。”
加西亚翻了个白眼:“我难道会怕那些玩虫子的娘炮们?”
“可是事情闹大了,说不定莱昂院长会得到消息从学院消失去游学吧。”弱水也反应过来,适时补充一句。
打架加西亚在行,但是涉及到复杂的社会知识她就有点抓瞎。蛮族一贯直来直去的好不好,哪来文明社会这么多弯弯绕。憨直的加西亚挠挠头,顺着佣兵们提供的思路去想,也对啊,小十三一贯机灵,知道自己要来找他肯定会望风而逃。
嗯,还是应该悄悄的去,走漏消息的不要。
可是这些狡猾的佣兵们就不惩罚了吗?真是不甘心啊!
哼,大不了事后再找他们麻烦,把他们一个个捉回去都吊到村口,腌成腊肉。
加西亚心里计较了一番,冲八公一抬下颌:“想放了虎菜他们!”
“说好了哦,”八公反手一巴掌拍在虎菜的脸上,眼睛却看着加西亚,“如果你不遵守约定,我会生气的。”
加西亚眼睛一瞪:“怕你啊?”她担心的是莱昂逃走好不好。
八公毫不示弱的瞪回去:“你以为我又怕你?”
两人互瞪,眼神噼里啪啦火花四溅。
被他掌掴后,虎菜和同伴杉菜的肌肤神奇恢复了原样。
重获自由的喜悦,也没冲淡他们对女族长大人的怨念:大人你能不能保持高贵犀利的风姿,不要和这种明显少根弦的小白脸斗嘴,看,他都把你拉低到和他一个水平了。
基德装作看不到似的拍拍手:“该吃饭了啊,你们都不饿吗?”
一提吃饭女族长立刻偃旗息鼓,转而想起以前到崖都时候吃过的东西:“这里的巫师烤来吃味道不错。”
女族长所指的巫师,其实是苍岭皇家护卫队的标配人员。上次她到崖都,因为满腹被抛弃的辛酸愤怒,所以只要是敢拦在她面前的人全都成了两半不说,还有些被她直接当食物打包带走。
“入乡随俗,有时候吃点别的也不错。”基德哪能给她弄个巫师来烤。
其实女族长只要不是特别愤怒,对发酸的人肉也没有多大兴趣。她就是顺口那么一说,后来还是基德带着大伙去到饭店,该吃啥,就吃啥——除了吃得多点。
“这个烤ru猪不错,再上一头,不,再上两头!”三尺多长的盘子,十个一摞,桌子上已经堆了三摞。虎菜犹自未足。
“酒也多来几坛,”杉菜用生硬的通用语冲傻在一旁的仆役喊。
基德周到殷勤的含笑问加西亚:“族长您要加点什么?”
加西亚啃着一根蜜汁烤制的长肋条,头也不抬:“就这个再,再来十根。”
基德警告的瞥了仆役一眼:“听清了?”
仆役机械的点点头,转身下去传菜,心想,这都是哪里来的野人啊,太tm能吃了。今天还让不让人打烊了!我们奴隶也是人,也需要休息啊!
于是加西亚一伙人就以这种吃大户的做派,一路跟着佣兵们往帝都方向溜达。
在离开崖都的前一晚,劳伦约出春和,再次提及安顿事宜。
“为什么?”春和低下头,小声而倔强的问。
“苍岭是你的老家,律法也比枫叶帝国宽容,又没有异端烧死的习俗,你在这里会活得比较好。”劳伦提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交到她手中,“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你讨厌我了吗?”春和的脸有些扭曲。
劳伦摇摇头,口气平静而冷酷:“我不讨厌你,也没有喜欢到,愿意为你放弃佣兵生涯。”
“我不怕漂泊。”春和抓住他的袖子,“让我跟在你身边,只要能看到你就好。”
劳伦叹了口气,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把钱袋塞在她手中:“拿着钱,去买所房子,找个好人嫁了,平平静静的好好过日子。”
春和捏着钱袋,直直的看着他。
劳伦逃似的转身跑了,一口气跑回佣兵们消磨时光的酒馆,仰头灌下一大杯酒。
“打发走了?”红衣剥了颗果子塞到嘴里,满不在乎的问。
“我是难得发次善心好吧,”劳伦示意再来一杯,“别说得跟始乱终弃负心人似的。”
“那妹子还不知该怎么恨你呢,换我就赏你一记耳光。”
“是她自己把情感加诸于我,我又不欠她什么,要是每个喜欢我的人我都要以身相许,负责到底,把我砍成肉酱也不够分的。”劳伦喝了两杯之后,明显快活起来,开始胡说八道。
“你就吹吧!”红衣抖手泼了他一脸酒,“这是替天下女人们做的。”
众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女族长带着侍卫威风凛凛的坐在隔壁桌,在他们周围有一圈不小的空地,就算是最迟钝的酒客,也小心的保持着距离,不挤到他们面前去。
相较于虎菜和杉菜瞪大眼张着嘴看舞女跳肚皮舞的蠢相,女族长就淡定得多,她半只耳朵听佣兵们闲聊,半只耳朵欣赏七弦琴演奏的音乐。眼睛却盯着人群中的某处。
隔着几条街的黑暗巷子里,春和坐在一户人家的台阶上,把手里的钱袋抛起又接住,接住又抛起。
夜风微凉,带起几片落叶。
春和突然收起钱袋,警惕的看向巷口。
“亲爱的,你怎么一个坐在这里,”一只冰冷的手从背后攀上了她的脖颈,“被你的佣兵/姘/夫抛弃了?”
(五一期间出游,临出门前赶来补昨天的。例行一喊:求收藏啊求收藏,求书友圈朋友圈各种圈随手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