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游记之椿树精》元羽

52、第 52 章

　　洞房花烛，夜不漫长，时过飞快，景椿表示，有散仙境的妖力修为支撑，在床上和肖玉一起连续探索三天的男女之事以及各种姿势毫无鸭梨。

　　不过沉迷情|欲之际她也没忘记自己还有许多正事要办。

　　第四日，整间洞房被才从妖婚殿转移到镇府中后，她就离了床，带着肖玉去了镇府打听，顺便把牧琪、刘岚给招了过来，先详细地解说了遍六个任务的事，后提点性地问道：“……你们怎么看？或有相关消息？”

　　牧琪跪坐在精雕矮玉桌后面，闻弦而知音，明白景椿是想让他们去寻宝办事，默默地思量片刻，抬头幽沉地望向景椿，阴沉沉地道：“界主，属下愿寻取天极雷源、木系至宝，另，钟倩是风中诞生的精灵，大罗金仙高阶境纯风系妖精，属下推荐钟倩就任风神。”钟倩曾表示过这方面的意思，他也想过给景椿提提，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景椿竟然和肖玉成亲，还走过了那个奇异到极点的妖婚殿，他不清楚肖玉从中获得了什么，但如今他面对肖玉却有种被压制的感觉。

　　不难猜到，现在的妖界对肖玉的保护度和认可度有多高，而钟倩至今没放下对肖玉的仇恨，局面对钟倩太不利。

　　景椿微愣，扭头看向身旁右侧的肖玉。“大叔，你认为牧琪的提议可行吗？”她无所谓，反正钟倩已经跟牧琪私定了，自己和肖玉的关系也定性了，怕只怕肖玉跟钟倩的过节太深，不可调和。

　　肖玉淡淡地抬眼看了下牧琪，对景椿缓声笑道：“甚好。”说着他拉起景椿的右手握紧，带着安抚调|戏的意味。

　　景椿抽不出来，嘴角抖了下，又向面色略微萎靡的刘岚看过去。“刘岚，十万化形妖族的事情交给你，可有问题？”南明大陆妖众近千万，化形妖者有数百万，刘岚身为妖帝义子，妖族太子党首领，理论上聚十万妖应无困难。

　　“这不是事儿。”刘岚被钟倩追着欺打了三天，旁边还有个天魂麒麟看着，弄得他根本没办法对钟倩那个死女妖下重手，闻言回过神，眼里闪过一缕暗金色，瞅了下对面沉沉的牧琪，心里有些压抑，声音不复清亮，傲然地顺口答了声，又咬牙切齿道：“我明白怎么做。”

　　景椿清楚刘岚和钟倩的打斗更趋于玩乐，根本没打出火气，便不愿意多管什么，也不理会刘岚的暴躁，只让牧琪把钟倩带了过来，问了钟倩几句，见钟倩乐意在妖界定居，就将风神种子给了钟倩。“钟倩，你炼化完种子，就协助牧琪去办事吧，具体的事你问牧琪。”

　　“好。”牧琪娇滴滴含笑应下。

　　“你们回去吧。”说了声，景椿待三妖的气息消失在镇府后，扭头问肖玉道：“大叔，我怎么感觉钟倩对你的恨意，一次比一次重？收下她真的没问题吗？”

　　“……其实我想不明白她为何恨我。”肖玉对此也挺迷茫，淡淡缓声道：“她丈夫不是我杀的，她儿子更不是我推进血海冥河的。”

　　“或许，是她喜欢你，又被你拒绝了？”

　　肖玉撇嘴，端起桌上的花茶抿了口，觉得不合口味，放下茶杯，悠然缓慢道：“不可能，她喜欢的生灵太多，被拒绝的次数没十万也有八万，现在活着的大罗金仙境生灵，一半以上都听过她的邀情告白，这种理由比说我杀了她前任丈夫更靠不住脚。”

　　说完，肖玉侧过身，轻巧地抱过景椿，闭上了眼准备吻下去，话说他现在真心怀念两个时辰前床上与景椿翻滚的滋味。

　　眼皮子跳了跳，景椿撑住肖玉的胸，歪过脸躲过肖玉的吻，道：“大叔，你停下！还有事没完呢！”

　　“什么事？”肖玉睁眼，血眸微暗沉。

　　“你先把这个炼化了！”景椿拿出火神神格种子放到肖玉手里。“正事，别耽误了。”

　　话虽如此，肖玉却依旧又把景椿弄到床上滚了几个时辰，才去镇府练功房里炼化火神。

　　正常来说，生灵的妖力属性只要符合神格种子的属性，很快就能炼化，比如钟倩、刘岚、牧琪，都只用了不到半刻钟就成功了，然肖玉却足足用了五天时间，还没丝毫清醒的迹象，天妖册上也迟迟没出现火神诞生的提示。

　　刘岚与牧琪钟倩先后离开了妖界，景椿守了练功房大半个月，琢磨着肖玉在妖界的安全性是毋庸置疑的，于是吩咐好镇府管家锁上镇府大门、拒绝所有探访，她便带着柳萌回了魔教，命令柳萌把彦魔山里尚忠心于她的妖精打听清楚，聚集起来后一起带进妖界。

　　不想一个月过去，事情刚进行完，景椿最眼皮子剧烈跳起来，掐着手指演算了会，推算到贞娘有祸事，立刻去了贞娘那里。

　　郁郁葱葱的树林里院落里，二十多个浑身魔气没有灵魂，如同丧尸的生物脚步缓慢僵硬行走着，贞娘一席素衣，躲不过后站在门口，满脸惊恐之色，眼眸里是深深绝望，手里拿着剑，被怪物碰到时，咬牙横剑脖颈抹了下去。

　　景椿到的时候就看到贞娘闭了眼睛，惊怒之下，瞬间撕裂空间到贞娘身边，恼怒地捞住贞娘昏迷跌地的身子抱在怀里，看也不看四周的情况，抬手翻掌，调动妖力，神念微动，千炳巴掌大小的通体碧绿的刀刃凭空出现，眨眼间直接将院中的低级妖魔砍成段，血洒院地。

　　杀完妖魔，景椿半跪在地上，立即用妖力弥合贞娘的伤口，并拿出补血丹化开打到贞娘胃里，小心地关注着贞娘的情况，眼见贞娘的伤势好转，灵魂稳固在身体里，没有离逸的趋势，方才松了口气。

　　这时，通天分神现身，脸色不大好地冰冰冷冷地看着抱护着贞娘的景椿，声音里没了平时的温和，冰得掉渣。“景椿，你要坏本座的事？”

　　景椿咬了咬唇，回望漫悬空中气场冰冷邪肆张扬的通天教主，倔强道：“教主，你们想要成就费长房，不一定要贞娘死，只要让费长房确定了贞娘以及他们孩子的‘死’，一样能磨练费长房。”

　　最醇厚的亲情、最刻骨的爱情、最铭心的友情，费长房一生重情重义，为情义付出了他所能付出的一切，死亦不悔，痛亦不改，贞娘死于非命是费长房大坎之一，渡过了他才会成为无欲则刚从容出尘心智坚定不催的韩湘子，才做得到将大爱与责任铭刻心底，为大义舍自我。

　　所有神仙都要成就出这样的韩湘子。

　　“你为何要救她？”

　　“这一世贞娘纯善认真，我舍不得她死。”贞娘来世必然有神仙们的补偿，或许会生活得更好，也可能会获得更多的幸福，但转世后的贞娘将不再是景椿认识的贞娘。

　　“一己之私。”通天教主冷冰冰地嗤笑。“她不会感激你的，何况无数年后，你还能保证她依旧如此温善？凡人的心性终究不如精心栽培过的仙妖坚韧，你今日所为大有可能日后悔恨，把她放下，此次念在你没把事坏彻底，本座不予追究。”

　　“我不放！”景椿把贞娘抱得更紧，心念毫不动摇，思虑着通天教主的话时，突然想起她曾经问过肖玉的爱是否能永久如旧，那时肖玉说他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只觉得未来代表的是没发生，眼下才是重点。“教主大人，弟子拼命修炼，一门心思进阶，为的便是行事能够为我所欲，不管贞娘来日是否会变，今朝弟子不悔！教主能成全天庭神仙，为何不能成全弟子？”

　　一句话透露出她对通天分神和天庭的合作之事察觉得知道的不少，想起景椿三番几次斩杀他的重要棋子穿山甲，通天分神眯起流光溢彩的凤眼，眸中紫字闪烁，觉得自己该生气该惩罚教训下面那个胆肥到跟他公然叫板的小椿树精，然他的理智与心里却均诡异地升不起丝毫伤害她半分的念头，只有无止境的宠溺与纵容，比对待自己还要广阔的宽容。

　　同宗同源的法则相缠之深已达到了这等程度吗？

　　师傅弄出眼前的小妖精到底予意何为？

　　真真正正的无可奈何。

　　身上的冰冷邪气抑制不住地浓重强烈，拿景椿实无办法的通天教主没好气地说了句。“费长房日后能达到天仙境，甚至更进一步，你能吗？”

　　景椿不知道通天教主心里的惊异和微妙，但通天教主身上的威压对她没丁点压制作用，闻言只知道通天教主再次容让她了，自信道：“弟子必然能达到天仙境！”

　　“好，有志气。”通天分神红唇勾起一抹冰味十足的笑，下巴微昂，负手而立，邪气沉郁如海，迅涨浓烈。“本座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放下她离开，此事无碍，带着她走，若有一日你的修为境界被费长房超越，本座便认为你不值得培养，把你打回原形。”

　　嘴角抽抽地仰望着教主大人，景椿郁闷道：“谢谢您的激励，只是您的两个选择，一个求而不得为利舍念，一个将念深铭于心不能忘，都会让弟子生出魔念，结果相同，弟子当然选择带走贞娘，至少能占点便宜不是吗？”

　　“把她藏好，生死薄上从今日起再没贞娘这个人。”通天教主抿着薄唇，不愿意再跟景椿叨叨无意义的话，挥挥衣袖让景椿带着贞娘走了，迅速地布置‘贞娘自杀尸遇火烧’的完美现场、不着痕迹地修改了地府生死薄上贞娘的死以及投胎，后回到魔教总坛，把今日的事情巨细无遗地给本体汇报了遍，本体没有回话，通天教主继续修炼。

　　凡人进不了妖界，魔教对贞娘来说似乎也不够安全，景椿便把贞娘放到了她在洛阳城的景府里，府邸里里外外被设置了无数禁制结界，寻常仙妖闯不得，神识亦透不进，凡人虽能自由出入，踪迹却均被法术记录了下来，随时可查阅，周围又多是凡人，没有强大的生灵，相对比较安全。

　　贞娘昏迷时是上午，醒过来时天已微黑。

　　景椿在门外，听着贞娘大哭着发泄恐惧害怕，待贞娘平静下来后，才推开房门进了房，走近大床，顺手搬了把矮椅子坐在床边，轻唤了声。“贞娘。”

　　贞娘跪坐在铺了数层棉被的软床上，脸色苍白，拿袖子擦掉脸上的泪痕，抬起泪包眼看向景椿，满目感激，哽咽道：“景小娘子，是你救了我吗？”

　　“我救你是小事，关键是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敏锐地察觉出景椿话里有话，贞娘奇怪道：“景小娘子，你什么意思？我，我自然是回家了。”

　　贞娘痴、善、柔、勤，但从来都不是笨蛋，也不是人云亦云的傻瓜，她很多时候比任何人都更通透，景椿也不打算玩什么善意的谎言，她救下贞娘是出于私心，但她不觉得自己真的有资格完全左右贞娘的人生，于是她把情况说的明明白白。“……费长房注定会成神仙，你不会成为他的累赘，按照生死薄上写的，今日是你的死期，我到的太赶巧，没有先给你说清楚，现在你还可以选择一次，是回去再成全一次费长房，还是留下来生养孩子？”

　　贞娘怔住，忘记了流泪，却没有太多的意外，百年光阴，就算是彻头彻尾的白痴，也能感悟出许多道理，何况她的心还很细腻，从不少蛛丝马迹里差不多也能猜测出真相，不过没什么好怨的，百年相爱相守不厌不弃，神仙们已经给了她世间女子最美的神话生活。“景小娘子，你、你不怕与神仙为敌吗？”

　　景椿学着通天教主，也嗤笑了一声，答非所问。“你想活下来，我就有办法救你，不过我也跟你说清楚，如果你留下来，那么在费长房成功前，你都不能在神仙面前露面，否则我确实没实力直面神仙们的炮灰攻击。”

　　贞娘低头，抬起纤细白嫩的手摸摸自己平坦的肚子，里面有一只才两个月大的孩子，又问了句。“景小娘子，如果今日你没来，是不是我死定了？”声音忍不住的发颤。

　　“嗯。”

　　“果然。”贞娘抽了抽鼻子，忍下心里的难过痛苦，朝景椿勉强扯了扯嘴角。“我没死，何仙姑他们会不知道吗？他们的掐算之术很厉害。”

　　有通天教主扫尾，八仙应该算不出，景椿思量着通天教主的话，道：“生死薄上，你已经是死人。”

　　也就说神仙们和长房将会确定她死了的，贞娘心中大痛，流着泪道：“谢谢你，我想活下来。”

　　“好啦，你在这里住下吧。”说着景椿把杨腾叫了出来，指着凭空现身的杨腾对贞娘道：“贞娘，他是我的属下，虽为妖，但精通人的事情，府邸现在没人，你需要多少服侍的人或者东西，厨子、丫鬟、婆子、打杂跑腿的以及医师、稳婆等，都让他给你办，银钱对我没意义，你随便用，有不合心的，尽可以开口，我救下你，不是想看你吃苦难受的，是希望你能活着，活得更好。”

　　杨腾天资不算弱，老实厚道，比满肚子阴谋算计的柳萌要更让人安心，曾在人间呆过许多年，行事大致不会出错，稳妥乖觉，听到景椿的话，在心里记下需要的人手职位名称，朝贞娘点了下头。

　　贞娘握着粉拳，脑子一抽一抽的痛，脸色惨白一片，泪水怎么也止不住，景椿说什么，她就应什么。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景椿看贞娘胡乱点头的伤心样子，有点点的心疼，带着杨腾出了屋，给了杨腾两枚普通隐灵丹，让杨腾收敛好气息，别惊坏了贞娘，末了，有些小纠结。

　　没有谁能保证贞娘的纯真善良百年不变，千年万年也不变。

　　也没有谁能保证历经千辛万苦心智大涨的韩湘子还会喜欢上贞娘。

　　没有费长房，贞娘的前路，更加未卜。

　　费长房的命运轨道不变，在他所居住的地方找到废墟深处烧得面无全非、身量与贞娘相同的年轻孕妇的尸体，立刻任由怒火把理智燃烧殆尽，将那些放火烧‘贞娘’的村民全部杀死，且鞭尸泄愤，被二郎神告上天庭，吕洞宾求观音，铁拐李断腿，他应劫成了鬼仙鬼差。

　　与此同时，吕洞宾也被观音点播，开始到处做好事，积累功德，以求八仙迅速归位。

　　通天分神看契机已成，本来是准备让春瑛吃掉小人参精来增加功力，然后磨练吕洞宾与何仙姑时再陷害一把穿山甲，将事情的发展进一步推动，结果算了半天，愣是算不出小人参精的踪迹，后想到这个小人参精有个帮过景椿的老人参精长辈，于是算了算景椿与老人参精的因果，得出两个妖精的因果彻底了结，猜测小人参精八成在景椿那里，暗奇景椿藏匿东西的本领，但倒也没让景椿交出小人参精，只眯了眯眼，很没脾气地叫来春瑛，直接给了春瑛500年的功力，令春瑛去何仙姑与吕洞宾面前做一出小人参精被穿山甲吃掉的戏。

　　时间匆匆，转眼四个月过去，景椿在洛阳景府列出了一个附带练功房的院子为府里禁|地住了下来，严禁府里丫鬟婆子等靠近，平时都在里面修炼，时不时地会去回一趟妖界看看一直都没出关的肖玉。

　　这天景椿修炼完，在花园里陪着肚子大起来的贞娘修花晒太阳，脑海里忽的响起系统平板的提示音：“玩家费丰珏想加您为好友，添加或者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