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漫）沢田纲吉与艾格尼丝的革命史》哈尼雅

8、第八目

　　【在下只是希望能够把自己的力量，用来保护这个国家的弱者们。】 BY亚力克斯.路易.阿姆斯特朗

　　“你们两个进屋吧。”比拿可.洛克贝尔将双手交叠在背后，她佝偻着身子一步步地走进了屋子，径自走到屋子正中央的方桌前，她坐上靠背椅子，埋首为爱德华.艾尔利克的机械义肢赶工。

　　“比拿可夫人，爱德华.艾尔利克也去祭拜他母亲了吗？”阿姆斯特朗从刚开始就没有见到爱德华了，他这次与那少年同行，就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

　　“是啊，他们兄妹俩也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好好聊一聊也是件好事。”复杂的测量工具拿在手上，比拿可一边量着机械铠的长度，一边回了阿姆斯特朗的问话。

　　“唉，我不是跟他说过单独行动会有危险吗？算了，有艾格小姐前往，我也能放心一点。”自从斯卡事件后，艾尔利克兄弟俩的安危就变得非常重要，那个身手敏捷的伊修瓦尔人并不简单，他对国家炼金术师的憎恨已经到达了一个顶点，如果没有那场残酷的战争，该是多么的美好啊。

　　“哈哈哈，放心吧！”听出阿姆斯特朗的担忧，比拿可不客气地大笑了起来。“我刚刚派了一个优秀的护卫跟了过去，爱德的安全绝对是妥妥稳当。”

　　“洛克贝尔夫人。”沢田纲吉对艾格尼丝一无所知，他想从这位老夫人的口中知晓一些关于少女不愿提及的过去，他虽然从未开口询问过她什么，但他却明白有些事情不一定要从她口中去得知。

　　“有什么事吗？沢田先生。”比拿可对沢田纲吉很好奇，他似乎不是军方的人，他和身旁的阿姆斯特朗少校不一样，但他却被艾格尼丝称作为朋友。

　　“能告诉我一些关于艾格以前的事情吗？”沢田纲吉那双漂亮的棕褐色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比拿可，他用最诚挚的目光询问着她，他好像头一次对不属于彭格列，不属于黑手党界的人感兴趣。

　　“艾格没有和你提过她的过去吗？”

　　“很抱歉，我和艾格认识也不过数日。”脸上腾地升起了一朵红云，沢田纲吉那张白皙的面孔上满是羞涩，他早就习以为常用的用腼腆的模样来赢得旁人的好感，但这一招无疑又是非常的好用。

　　“原来是这样啊……”低头用螺丝钳拧着机械铠上的螺丝，比拿可脸上出现了一丝浅浅地惆怅，她没有再继续回答沢田纲吉的话，反而问向了一旁的阿姆斯特朗。“少校，那三个孩子每天都过得很安稳吗？这里是个乡下地方，不太容易得到关于都市的情报，而且他们也不会主动写信给我们，所以我很担心呢。”

　　比拿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沢田纲吉却明白她正用其他的方式来告诉他一些关于艾格尼丝的事情，过程不一样，结果对就行了。

　　“艾尔利克兄弟……尤其是哥哥【钢之炼金术师】的名号，连在中央市都有人知道。不过也因为这样，他们碰到了许多的麻烦。至于妹妹艾格尼丝.艾尔利克，身为【佑之炼金术师】的她很少在军方走动，关于她的事情我也不是知道得特别清楚，比起兄长的活跃，她可是相当的低调，但请你放心，他们兄妹三人可都是非常强悍的。”艾尔利克三兄妹是国家中最年轻的炼金术师，不需要画出炼成阵就可以完成炼成的他们早被很多人誉为天才，明明还是一个十几岁大的孩子，却偏偏走上了这条沉重的道路，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强悍啊……”比拿可的思绪回到了那一天，他们满身鲜血来到她家的那一天。“我到现在也没有忘记，变成今天一副铠甲模样的阿尔抱着满身鲜血的爱德和艾格跑到我这边，求着我救他们的情景。淅沥沥的大雨，诡异的红色光芒，完全不是人的怪物，失去左腿和右臂的爱德以及失去了右手臂的艾格……四年前，爱德以失去自己的右臂为代价，来炼成弟弟的灵魂时……决定成为军方的走狗时……在忍受连大人都受不了的安装机械铠手术时……他都让我认为那个娇小的身体，居然有那么惊人的强悍。不止他，就连艾格都让我很惊讶，那个孩子曾经是个很爱撒娇，很爱笑，总是围着自己母亲转的天真小女孩，可自从那天起，她不再露出一丝笑容，她变得沉默寡言，她变得成熟稳重，她不再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了。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更加担心他们，一旦遇上挫折和伤痛，会不会就没有办法重新站起来了。”

　　“洛克贝尔夫人，他们对你来说，就像是自己的孙子吧？”比拿可说的话，有许多让沢田纲吉不明白，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对所谓的炼金术一无所知，他对诡异的红色光芒以及完全不是人的怪物毫无头绪，但就算如此，他也大致上知晓了许多有关于艾格尼丝为什么会这么独立的原因。

　　“是啊，自从他们三个出生之后，我就一直看着他们长大，因为我跟他们的父亲从以前就是一起喝酒的伙伴，但那家伙却留下自己的妻子与儿女离开了这里，现在到底在哪里，根本无人知晓，甚至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比拿可手上拿着许多缠绕着机械铠的线，为了让爱德华的机械铠不容易坏掉，她和温莉这次可是要花大手笔和精力来完成新的机械铠。

　　“……”沢田纲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走到门口附近的黏贴板前，那上面有许多很有纪念意义的照片，艾格小时候的、洛克贝尔夫人自己的等等……这些就是她的童年吗？“她小时候很开心。”

　　“是啊，如果特蕾莎没有死，这三个孩子脸上的笑容就不会消失了。”特蕾莎的逝世使得这三个孩子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那个该死的霍恩海姆真不是一个道地的父亲，当初把特蕾莎介绍给他是正确还是不正确呢？

　　“说到父亲我才想到，温莉的父母亲呢？”也靠在黏贴板旁边的阿姆斯特朗问了一个相当不好的问题，他的好奇心勾起了比拿可心中的痛楚。

　　“他们死在了伊修瓦尔内乱中……我的儿子与媳妇，也就是温莉的父母亲，都是外科医生。因为战场上的医生不够，所以他们就到战地去了，结果却卷入了战斗之中，失去了年轻的生命。”

　　“那真是的一场很残忍的战争。”阿姆斯特朗整个人都陷入了低潮，他当初就是参与伊修瓦尔战争的战士，可后来实在受不了那场连老弱妇孺都不肯放过的战争，选择了逃避。

　　“是啊，真的很残忍……但是在那场战斗中失去手脚的人们，就需要我们这些机械铠工程师的帮忙。哈哈，真是讽刺，在那场战争中失去家人的我们，居然在靠那场战争混口饭吃。”比拿可叼着烟杆，唇角边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容，她那双苍老却不失精明的双眸被掩藏在了圆圆的镜片之后，没有人能够明白她在说出这句话时，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沢田纲吉感觉到了气氛的沉重，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比拿可和面色沉重起来的阿姆斯特朗，他对这个世界毫无所知，他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局外人，除非经历相同的伤痛，他才能够明白印刻在这些人心中的伤痕。

　　“啊，差不多该去准备晚饭了，少校看起来好像能吃很多的样子，至于沢田先生应该吃起来也不会太少，这样我就可以大显身手啦，哈哈哈！！”比拿可望了眼发出‘滴答滴答——’响的钟，她不想被这股压抑的气氛缠绕，看差不多也该准备晚饭的时间，她立刻转换了一个相对轻松的话题。

　　“不，我们不能这么麻烦你。”本来还在装沉重和忧郁的阿姆斯特朗忽然愣了一下，他有点受宠若惊地摇了摇手，自己来这里已经够麻烦比拿可夫人了，哪能还让她来替他们准备晚餐呢？

　　“洛克贝尔夫人，这样太麻烦你了。”沢田纲吉也不好意思让一个六十几的老太太来招呼他们，反正一顿吃不吃得好根本没差别，以前被里包恩训练的时候，他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那段日子真不是一般的苦逼。

　　“别这么客气，吃饭的时候就要大家一起吃，才会觉得东西好吃。我这里还有一些空的病床可以用，你们就睡那些床吧。反正那三兄妹也没有地方可以住，三个人要住这里跟五个人要住这里还不是一样？”比拿可的脸上早就一扫之前的阴霾之色，她那根叼在嘴巴里的老烟杆，弥漫出了一缕缕长长的白色烟雾。

　　“没有地方可以住？这里不是她的家乡吗？”沢田纲吉脸上出现了惊讶之色，艾格尼丝说过利布赛尔是她的家乡，那为什么在这里会没有她住的地方呢？难道因为母亲的逝世，父亲的不告而别，令她觉得这里已经没有家可回了吗？

　　不比沢田纲吉的讶异，阿姆斯特朗也是百般不解，这地方不是他们三兄妹的家乡吗？为什么会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呢？

　　“没有。”摇摇头，比拿可重重地叹了声气。“他们已经没有家了，当爱德和艾格考到国家资格之后，他们在离开这里的那一天，把他们自己的家给放火烧了，我不懂炼金术，但我知道他们想做的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以他们才会藉由让自己失去家园的方式，来让自己没有办法后悔。”

　　不让自己有回头的路，不让自己有任何的反悔的机会，那样的决心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扪心自问，沢田纲吉绝对没有办法做到像艾格他们这样烧毁自己的家园去完成某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在这样的决心上面，他似乎非常不如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少女。

　　越是不理解她，却越是想接近她，短短数日的相识，沢田纲吉明白这个叫艾格尼丝的少女已经在自己心里，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