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凭栏之凤凰游》洛拉_Lora

41、第四十章 瑞香

　　第四十章瑞香：一夜无梦

　　“瑞香，进来见见诗雅小姐。”莠莲愉悦地朝门外喊道。

　　一位身着明黄色布衣布裙的女子走了进来，衣料洗得有些泛白，似乎是个身份比较低的下人。年龄与我差不离，模样较好，特别是那双总在眨巴眨巴的大眼睛，一瞅便是机灵的孩子。

　　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最后还是被莠莲扯了扯衣袖才停了下来，想来也没受过什么管教，作了个不伦不类的揖，“见过诗雅小姐。”

　　“你今年多大，平日里做些什么？”例行公事地问了问。

　　“我今年十三了，是厨房做事的丫头。”瑞香回答得极快，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

　　“既然莠莲认为你能够胜任主持人的工作，你便试试吧，我与莠莲都会从旁指导你。”自然而然地就这么说出口。

　　“啊，主持人是什么意思？”瑞香有些疑惑地望着我。

　　“每个节日演出前，在舞台上简单地介绍一下演出内容，有出名的花娘参与就着重介绍花娘，若是没有，便着重介绍节目。形式比较自由，语言俏皮些也无妨，最终目的是要引起客人们继续观看的兴趣。”

　　“以前村里的说书先生也会在说书前说番类似的话呢，诗雅小姐，我愿意尝试一下。”瑞香轻快地回答。

　　“莠莲，以后瑞香便跟着你做事，每日挑选节目的时候她也要在一旁，了解节目才能做好主持呢。”

　　“我也正是这般的打算的。”莠莲冲我笑了笑。

　　“瑞香，你先回芙蓉厅，等会与我一同去大厅熟悉下舞台。”莠莲说罢便在床边坐下，看样子是有话与我说。瑞香满脸兴奋地离开了，是个难得单纯的姑娘，心情都写在脸上。

　　“姐姐是从哪寻得的活宝？”我打趣道。

　　“之前便一直想寻个这般的可人儿，可是却没有找到中意的花娘。翠竹在厨房做事的那段时间，我去过几次，当时便是结识了还叫做阿英的瑞香。先前阿雅让我管着花娘们演出的事，我想着是时候带过来见见妹妹了。”莠莲抚着我的脸道。

　　“莠莲总是在为妹妹考虑，我似乎为姐姐做得太少了呢。”不曾知道莠莲额外照顾了翠竹这么多，也未料到前者一直把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放在心上。只要是关于我的，她都在力求完美，相反，我却有些“反应迟钝”了。

　　“妹妹真是见外了，有阿雅在身边，我很满足，愿意做任何事情。”莠莲点了点我的鼻子，亲昵的说道。

　　“姐姐以后想做什么事情，要告诉妹妹哦，不然只有姐姐一个人在努力，妹妹会过意不去的。”我在意莠莲的心情也是真真的，没有任何攀比的意思，只想传达到她心里。

　　“嗯，知道了。”莠莲脸上也是一片欣慰。

　　而后我们聊了聊大厅演出的事情，最后得出结论，“舞娘与歌妓那一块得好好压一压，不然总仗着没有其他人抢饭碗就敷衍了事。这段时间选节目，着重看看花娘们的底子，若是她们仍有所顾忌，我再想办法去疏导疏导。当然，节目不要太低俗，文人雅士虽以风流为尚，但也不愿表现得太过失仪。”

　　宋朝时期的文人不曾认为逛花楼是多么不雅的事情，反而有推崇之举。当然，这是金国，风气或许会有所不同，但记得少离公子曾令红妈妈改善演出形式，方才下了定论。更何况高雅一些的美态也容易留住客人们的目光。

　　说着说着翠竹便是端了碗汤药进来，在莠莲软磨硬泡之下，终于是全部都进到我肚子里。不知道那大夫是怎么回事，开的药格外地苦，但是药效出奇地好，看来“良药苦口”并不是骗人的。

　　“我说翠竹啊，今天那一巴掌打得开心了？”调笑道。

　　翠竹闻言，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怎么能叫姐姐白白被人侮辱了去，我也是替姐姐出口气。”说着还挥了挥小拳头，那副恶狠狠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你吖……”知道翠竹是心疼我，护着我，但仍是担心夏荷那党人会怀恨在心，若是趁我们不备，伤害了翠竹可如何是好。不过，做了便做了吧，只得让勃桑和阿木三兄弟看紧点。

　　“你阿雅姐姐是担心你，以后若是独自一人尽量多避开这些牛鬼蛇神。”莠莲嘱咐道，想了想，似是不放心，又转过头对我说道：“没想到夏荷会与人结伴，以前她可高傲得很，多半不屑与人结交。凌霄与凤仙，虽是不如她出众，但也小有客源，用不用找人盯着？”

　　“她们俩可翻不起什么浪。”顿了顿，让翠竹将阿木唤了进来，“阿木，叫个机灵的人盯着夏荷，有什么事情告诉给我便可，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露了马脚。”

　　“是。”阿木面无表情地应了，便下去安排人手。想来我与阿木三兄弟的关系是不可能达到与勃桑一般亲切了，没办法，红妈妈亲自挑的人，该是不希望我发展太大的势力。

　　吃过晚饭，莠莲便是去大厅看着了，当然带上了瑞香。翠竹伴我在院子里走了走，聊了会心事，大多是关于周姨和外村的。看出这妮子对于外面生活的向往，一时兴起，传了秀丽来，让她教我与翠竹写字。

　　翠竹聪明伶俐得紧，学得比我快多了，叹了口气，我果真是少了根写字的神经啊。写了小会便累了，又不想扰了翠竹的兴致，就坐在一旁看着秀丽教翠竹。

　　这一看还发现了些奇怪的事情，每当翠竹自己练习时，秀丽会默默地盯着前者，眼神中透着些古怪，看不明白，也不知是好是坏。不过，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都是在眼皮子底下活动的人，还怕藏了什么猫腻不成。

　　待得翠竹玩累了，便叫秀丽与她一同下去休息。洗过脸，卸了妆，将自己拾掇拾掇，灭了灯，便是打算歇下了。

　　窗外仍是亮堂堂的，大厅的灯光透过庭院向房内扑来，还伴随着阵阵素香与早已习惯的嬉笑，反而衬得心中一片宁静。

　　该思虑的事情白天便是想了整整一日，此时更愿在这片宁静中去触摸一些尘封在心中已久的东西，比如凄凄月光下那一袭青衣的男子……嘴角渐渐上扬，眼皮也垂了下来，却是一夜无梦，睡得酣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