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凭栏之凤凰游》洛拉_Lora

37、第三十六章 生命必须承担的重量

　　第三十六章生命必须承担的重量：好戏才刚开锣

　　莠莲，狗尾草雕饰的莲花。犹同其名字一般，姐姐的命运亦是先厄后甘。起初只是位不起眼的花娘，任人欺凌，而后为了能够保护身为妹妹的我，愤然崛起，走到如今凤凰阁头牌的位置。

　　听着从姐姐口中说出的句句心语，顿觉分外亲切，从未有过姐妹，甚至从未接受过母爱的我感到异常的温馨。暖暖腻腻，不由地想要去依赖，想要拼尽全力去留住这份真实。

　　“莠莲，还好有你一直陪着我。”情不自禁，由心而发。

　　看着一脸傻笑的我，姐姐似更温柔了些，捏着我的鼻子轻声道：“你不也一直陪着我吗？”

　　仔细想来，这还是莠莲第一次与我“打情骂俏”。我的性子虽然算得上活泼开朗，但总归有些时候会把事情埋在心中，闷着发脾气，让人觉得有道防线。如今，莠莲也是知道我真心接纳了她，才这般与我亲昵，之前真是对不住她呢。

　　“看你们感情这么好，做姐姐的也好生羡慕。”春兰感叹道，或多或少又勾起了她对含羞的回忆。

　　朝着春兰招了招手，示意她在床边坐下。轻轻搂住她的手臂，“春兰，可不止莠莲一人记得你喜欢吃冰皮豆沙糕哦。”语调轻快，我很自觉地又扮演起了众人心中的调皮角色。

　　“你呀……”春兰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一直希望与春兰姐姐亲近亲近，现在终于是逮到机会了，对于姐姐弹的一手好琵琶，阿雅可是倾慕已久了。”虽有些戏说，但眼中透露出的真挚应该是传递到春兰那儿了。

　　“阿雅，我……”春兰逃避着我的目光，该是还在为含羞之事尴尬不已。

　　“什么都不必说，春兰姐姐，不管过去与将来如何，唯独现在能够把握，而现在的我与莠莲是绝对信任姐姐的。”与莠莲对视一眼，她已是明了我想要拉拢春兰之意。

　　“今后在凤凰阁的日子不会短，让我们姐妹同心，在这苦中相伴做些乐吧。”莠莲适时出声，凭着一同进入凤凰阁的情分，春兰已是心动。

　　“妹妹们都是成大事之人，姐姐我恐怕……”在凤凰阁呆久了，让她像莠莲一样，起来为自己做些什么，确实不易。诸多忌讳，诸多担忧，诸多惶恐……

　　“阿雅有一个梦想……”听得我毫无边际的言论，莠莲与春兰皆是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我。

　　“我想得到自由。”

　　“我想能够年年岁岁为已故的父亲扫墓。”

　　“我想与莠莲姐姐去过过这院子外面的生活。”

　　“我想让阿真与她母亲团聚。”

　　“我想让凤凰阁里每一个人都拥有一次选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机会。”

　　从来未在春兰面前表现过任何“野心”，性情豁达的她便是把震惊写在了脸上。

　　莠莲与阿真无声地流着眼泪，倒是明白这其间的苦楚。

　　“我知道做到这些很难，比登上凤凰阁的头牌之座难百倍。”

　　“但我必须去完成，我想过我想要的生活，而我想要的生活中也包括了让你们过上你们想要的生活，仅此而已。”

　　“我需要改变凤凰阁，改变自己的命，改变大家的命。”

　　“所以，我会努力提升自己，去拥有这种资格。而我也希望这条路上能有你们相伴。”

　　因为身上带伤，所以说话很轻，但每一个字却是狠狠地砸在了大家的心头，从面前三位女子由震惊、感伤转为沉思便是可以窥见。

　　“如果我们失败了……”春兰嘴角一抿，疑惑地开口道。

　　“不拼，这样的日子永远没有尽头。拼过，纵使失败，也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地方。”感由心生，不是一时的意气，是生命必须承担的重量。

　　“我不后悔。”莠莲率先开口。即便我不说，姐姐也是会帮我实现梦想的，对于她对我的感情，我有信心。

　　“我也不后悔。”阿真脆生生地说道，她才十二岁，其实并不希望她参与其中。然而，我们在凤凰阁中，做不到无远虑、无近忧地过活，便只有去放手一搏，即便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外面苦苦等待的周姨。

　　沉默了半响，春兰离开了暖玉阁，说是得回去好好考虑。

　　打动春兰最好的方法便是坦诚，我已做到了最大限度的坦诚。然而也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失望，毕竟春兰不像莠莲，莠莲是在打击中度过来的，对于生活已有所觉悟，而春兰在含羞的帮助下过得还算优越，在想法上还是缺乏一些认识，当然这些认识是可以后天补上的……

　　对于春兰倒是并不那么着急，倒是阿真那个鬼机灵，看我的眼神里多出了些亮晶晶的东西，那是期待吧，不能辜负呢。

　　阿丽在那场火灾中烧伤了左臂，虽是结了痂，但已做不了什么细活。性子也失了过去的活泼，待人有些冰冷，对我们虽有些芥蒂，但还算恭敬。尽管如此，我仍是把她带在了身边，算是一种变向的弥补，毕竟她的姐妹阿秀间接是因为我而死。

　　稍事休息之后，我便把阿丽唤来，让她代笔，将账簿事宜的种种处理办法写了出来，然后派人送去给了阿月和阿星。

　　吃晚饭前，特意嘱人叫了阿勃过来，这小伙子似乎痊愈之后不大敢来见我。我又不会吃人，有什么可怕的？

　　那纯良的孩子此时站在我面前，垂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见我一直不言语，又慌忙地抬头扫视一眼，这模样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

　　“啊，好疼……”

　　见我忽然捂着胸口大声喊疼，阿勃也是失了方寸，一个箭步便是公主抱，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往门外冲。

　　“阿雅，你忍着点，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他，没想到这么紧张，公主抱倒是把我自己给吓了一跳。

　　“嘻嘻……”听到我奸诈的笑声，阿勃马上明白了什么，止住了脚步，脸从耳朵根那一路红上去。

　　“怎么，闹着玩而已，别生气嘛。”见他不搭理，我更加放肆，八脚章鱼般地抱住他，楚楚可怜道：“不要把我扔在地上啊，我身上有伤的，呜呜。”

　　无奈，他又将我放回座椅上，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人心头暖暖的。

　　“阿雅姑娘若是没有其他事情，阿勃先退下了。”

　　“约定好了的，不准叫姑娘的，叫阿雅。”带着些怒气。

　　见我那毋庸置疑的模样，阿勃很是无奈，“阿雅……”

　　“谢谢你三番四次救我，有你在身边，很安心。”不顾面前红得“鲜血欲滴”的秀气面庞，道出了心中所想，真是痛快。

　　又与阿勃聊了会，得知含羞在黑衣人袭击凤凰阁那日被人从少离公子手中救走，也罢，这件事情只得交与少离与红妈妈处理，我再怎么担心也没有头绪。

　　见天色已晚，便留了阿勃一同吃饭。桌面上我、莠莲、阿勃和阿真四人对着，总算又是相聚一堂，心情愉快，吃得也格外舒畅。

　　饭间，我与莠莲低声商量之后，便是邀请阿勃做我的贴身小厮，当然在身份上是要比阿木、阿林和阿森高上一等的，只要我说话，他们三还得听阿勃的，毕竟红妈妈说过这三人听我吩咐。

　　阿勃拗不过我，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最后面红耳赤，口上含糊应下了。我知道他很实诚，即是应下，这事便成了。有阿勃在身边，不论他是谁的人，他愿舍身救我，这片心意足以让我感到满满的安全感。

　　夜色渐浓，凤凰阁已是开始了属于她的一天。

　　不要以为这凤凰阁就这么一座小小的院子，大厅与后院便是两个世界，更遑论各个房间中各位花娘的心思……好戏才刚开锣，凤凰阁的变化会在手中慢慢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