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凭栏之凤凰游》洛拉_Lora

24、第二十三章 为水仙梳妆

　　第二十三章为水仙梳妆：花仙，花妖？

　　不想在大厅里多做停留，见阿勃脸上身上都受了伤，不由伸出手欲扶住他。阿勃却稍稍退后一步，让我捞了个空。也是，就这样冒冒失失地去搀扶个男子，怕是于礼不合，脸也不禁红了起来。

　　“阿勃，跟我们上芙蓉厅擦些膏药吧？”我好心出言邀请。这小伙子是比我还晚些日子来到凤凰阁的，担心他没人照顾，又是因我而受的伤，难免多关怀些。

　　他却似一窘，低头言道：“谢谢姑娘了，我回房休息会便可。”闻言我瞅瞅莠莲，见她点了点头，只好作罢。

　　“阿来，好生送阿勃回房。仔细检查着，若是伤势重了明日便不必来芙蓉厅守门，红妈妈那边我自会言语，缺什么药材只管上来拿便是。”莠莲对身后一个小厮吩咐下去。

　　看着阿勃一瘸一拐地走向后院，心中有些难过，毕竟是自己连累了他受罪。只是经今日这一闹，对阿勃也是刮目相看了，倒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般实诚的。

　　今晚这一出，得怪自己没事瞎跑。回房的路上只低着头，不敢说话。芙蓉厅并未亮灯，想必莠莲也是行色匆匆赶过去的，愧疚更深了些。哎，我又胡闹了，若不是阿勃、莠莲，以及恰巧路过的彩叶，想必是会闯大祸了。

　　“阿雅……”莠莲叹息了声。责怪我吧，确实是我的错，身子却有些颤抖起来，就像犯了错的小孩，明明是自己不对，却依旧害怕被别人知晓。

　　“是姐姐不好，自作主张替你答应帮水仙的忙，妹妹心里若是不舒服，便说出来，别憋坏了自己。”莠莲竟还在为我着想着，鼻子一酸，不由流下眼泪来，扑进莠莲怀中就哇哇大哭起来。

　　莠莲有些不知所措，轻拍着我的背道：“是姐姐的错，让阿雅心里难过了，是姐姐不好，明日便找个借口去回了水仙去，妹妹莫要伤心了。”听言拼命地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是妹妹胡闹，让莠莲担心了……不是莠莲的错。”

　　莠莲也不言语，任我哭够了才询问道：“阿雅今日为何心神不宁的？说出来让姐姐替你参谋、参谋。”边说边用手帕帮我擦拭起哭脏的脸庞。

　　“只是刚发生了含羞之事，心中有些郁结，总觉得水仙心怀不轨。”随意编造了个幌子，说得倒真像那么回事似的。莠莲恍然大悟，搂了搂我的肩膀，有些歉意地说道：“是姐姐疏忽了，只以为春兰大受刺激，疏忽了阿雅的感觉。”

　　顿了顿，“水仙与凤凰阁里其他花娘不太一样，是你来之前唯一的雅妓。似乎有些深层次的关系，平日里就是连红妈妈也会让她三分。”叹息了声，“她也甚少与其他花娘接触，所以姐姐便做主答应了她的请求。妹妹若是不想去，便不要去了，推脱说身体不适便可。”

　　再怎么矫情，也不能得罪了连红妈妈都礼让的人，这点心里还是清楚的。“听姐姐这么说，想来水仙也不会与我过意不去，明日我会按时过去的，姐姐不用担心。”

　　莠莲点了点头，又与我说了会话，便各自歇下了。

　　第二日起得早，见莠莲还困着，随意洗漱过便去厨房里转悠。日头出来后，凤凰阁就打烊了，忽然联想到一句话“黑夜就是爱情的白天”，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到厨房时已经有个丫鬟在那矗着了，看样子有些熟悉，但一时也不记得是哪个厢房里的。阿真也不在，想必昨日是夜里工作，现在休息去了，不然还可以打听打听。

　　却听到赵妈妈殷切道：“柔儿姑娘，彩叶姑娘要的米汤已经准备好了，早饭一会儿叫小厮给你们送上去。”噢，对了，是昨夜搀着彩叶的丫鬟，看样子比阿真，甚至比我还要大上一、两岁。凤凰阁里这个年龄还做丫鬟的，我还只见过这一个人。

　　“柔儿姑娘，我与你一同去吧，昨日之事还没好好谢过彩叶姐姐呢。”反正我没事情消遣，去看看彩叶也是好的。听赵妈妈之前说的话，彩叶应该是起身了的。

　　柔儿愣了愣神，婉然一笑，“阿雅姑娘不必记挂在心上，只是昨日彩叶姑娘才刚回来，尚未收拾妥当，还请姑娘莫要见怪。改日定当登门道歉。”啊？回来？我以为彩叶是深居浅出，所以不常遇见，没想到竟不住在这凤凰阁里。

　　“是阿雅唐突了，以后自有见面机会。”柔儿也不多说，冲我了然一笑便端着米汤回房了。总觉得之前柔儿说话有着些主人风范，难道是我想多了。

　　“阿雅姑娘不必多心，彩叶姑娘不常住在凤凰阁里，姑娘不熟识也是正常的。”赵妈妈劝解我道，敢情把我看成是想巴结彩叶的人了？在心底里白了一眼，觉得无趣便传了早饭回房了。

　　上楼后却发现芙蓉厅隔壁的厢房有些动静，本以为没有住着人的，难不成凤凰阁的鬼也颠倒时间，专挑白天出来闹腾不成？真真是胡扯，满头雾水地踏进芙蓉厅的门。

　　莠莲已经起身，正由阿秀和阿丽伺候着梳洗。

　　“莠莲，隔壁好像有人在。”有些疑惑地说了句。

　　“隔壁本就是彩叶的百花厅，她回来了自然是有人在的。”啊？敢情彩叶就住在隔壁啊，那我还闹什么登门道谢，打开窗户冲着那边吼句“谢谢”不就完事了吗？

　　“莠莲，彩叶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有些好奇，经过昨天的事情对她是有些好感的。

　　“你可不要小瞧了彩叶去，她可是个玲珑剔透之人。”

　　“怎么说？”好奇心越来越浓厚。

　　“彩叶第一次登台便博得了礼部尚书之子黄书成公子的亲睐，到现在她与黄公子已在一起整整六年，黄公子还为她修筑了别院。”

　　“那为什么黄公子没有为彩叶赎身？”这不很奇怪吗？

　　“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反正是彩叶自己不肯。彩叶四年前便开始在别院居住，每个月总会回来住段日子。”

　　“看来黄公子对彩叶是用情至深了。”

　　莠莲却扑哧一笑，“这才是彩叶厉害的地方。听说以前黄公子是花名在外，礼部尚书可是头疼得不得了。后来却只专宠彩叶一个，这六年不止未纳过一房小妾，甚至都很少回府里呆着。”

　　“想必礼部尚书更头疼了。”我打趣道。

　　“可不是……只是黄公子自从与彩叶在一起，人也变了样，开始正视起朝廷的事务来，礼部尚书也不好多责怪什么。”接着又叹息道：“只可惜了彩叶出身风尘，不然……”不然会是段佳话吗？心中也有些怅然起来。

　　“彩叶姐姐的身子似乎不大好？”昨日感觉到的。

　　“老毛病了，黄公子私下里请过不少大夫医治都未果。”又低声说了句，“也有人说这病影响生育，六年了彩叶的肚子也没有动静。”啊？若彩叶与黄公子不是爱情，那彩叶就是有些手段了，能在第一次便牢牢抓住黄公子的心。不过，我宁愿相信是真爱。

　　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段故事，心中感慨良多。若是成均公子也能如此待我……晃了晃脑袋，又胡思乱想了。之后接着与莠莲八卦了会，没什么感兴趣的，一会儿早饭便来了。

　　昨夜其实已经想到解决水仙之事的办法了，今日去之前得好好设计一番。

　　吃过早饭便叫阿丽把文房四宝送来，作势又要练起字来。阿丽似乎已经不对我抱什么希望，只木墩子似的站在一旁，早料到她会是这反应。写了会，佯装懊恼写不好字，便是对着宣纸乱抹一通泄恨。

　　阿丽不禁捂嘴笑了，“阿雅姑娘这字写不好可不关宣纸的事。”

　　嘟囔道：“你也就写字这一项比我强，瞧把你美得……啧啧。”眼睛一转，眨巴眨巴地望着阿丽殷切地笑了起来。阿丽暗叫不好，无奈道：“阿雅姑娘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轻哼一声，“阿丽教阿雅写字，阿雅教阿丽上妆，如何？”阿丽瞪大了眼睛，又回头瞅了瞅莠莲，莠莲微微一笑算是允了。

　　“好好好，也让你得意一回去。”

　　一般是阿秀给莠莲梳妆打扮，所以阿丽的技术如何我便不得而知了。只是见她字写得匀称，想必手艺应该不差。没想到真被我猜中了，那一描一画倒是有板有眼的。我给她指导了些该注意的地方，相互画过来、画过去便到了中饭的时间。

　　送饭来时，我佯装不小心扭到，撞到屏风上，疼得呱呱叫。莠莲以为我又牵动了伤口，连忙拿来膏药给我敷上。“都怪我不小心，现在可怎么办，恐怕不能给水仙姐姐梳妆了。”

　　“是不小心牵动了伤口，我亲自过去道歉便是，水仙应该不会怪罪你我。”莠莲安慰我道。

　　“这可怎么行……”思索了会，“今日见阿丽化妆手艺不错，不如叫她与我一同过去，我在旁边指导，她来梳妆，如何？”

　　“也只好如此了。”莠莲叹息了声。

　　申时刚到，我与阿丽便动身过去了。水仙住在隔间厢房的素香阁中，名字倒也如水仙般淡雅。

　　与水仙说明了缘由，她也没有说什么便要我们开始了。叫阿丽留了两缕头发在脸庞两侧，其余头发分股盘至头顶，绾成圆苞倾斜在头顶一侧，中间用翠玉环别着，圆苞化作两枚叶子，又插了支步摇，倾髻便成了。

　　两缕发丝将脸型拉长了些，配着头顶的发髻，愈发清丽动人。水仙似乎也很满意，“妹妹的心真巧，能想到这么多好看的发髻。”

　　我腼腆一笑，总不能说是从电视剧里看来的吧？

　　水仙肤色偏白，便没有上粉英，自然些反而显得皮肤细腻。

　　水仙花是素净的，柳叶眉、岱山眉均不适合，水仙自身的眉形弧度有些大了，也不完美，便叫阿丽化了柳叶眉的眉峰和眉尾，中间用的是岱山眉的笔法，这样一混合倒是给人清新高洁之感，自取其名为皎月眉。

　　眼线只用雀乳化了下眼线，上面用浅绿色的茶粉作底，又漂了些白色的梨花胭脂。腮红也自动略了，皮肤底子好，白里透红的，抹了只起反作用。

　　朱唇膏试了各种颜色均不满意，最后灵机一动，叫厨房送了些蜂蜜来，摸上去只是滋润了一番，反而引人入胜。

　　水仙又是一袭白衣，介于今日的梳妆，特意又嘱咐她的丫鬟拿了绿色披帛来，头饰、眼影和披帛相互映衬着，犹如水仙花束的叶与梗，好不灵动。

　　对于水仙的装扮，我自己感觉甚是满意，感觉活脱脱一水仙花仙。却听她道，“不如也如上次红妈妈的装扮般在眉心描朵花吧。”笑容不由一僵，也不好拒绝，便阿丽用梨花胭脂描了水仙花型，又用绿色茶粉点缀了花蕊。

　　美依旧美，只是有一点走味，若说刚刚是花仙，现在便是花妖了，水仙却是十分满意的。或许水仙的内心并不想她平素看起来那般淡雅，是我想多了吗？还是这般才比较适合凤凰阁呢？

　　今夜水仙定然会惊艳全场，只是我已失了兴致。叫阿丽回了房，去厨房煮了两个水煮蛋，又备了些点心，打算去探望阿勃。今日他换班时没有来，心里有些在意，莫是受了很严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