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舒景（前传篇）》一直梦中的鱼

17、第 17 章

　　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舒景索性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向外望。凄清的月色，皎洁的月亮挂在天边，外边很寂静。自末世来临后，舒景的五感有很大的提升，他能清楚地看到远处几只老鼠在腐烂的尸体堆里穿梭，啃食尸体。舒景就那么靠在窗边，看着老鼠进食。在末世之前，这样的场景令人作呕，如今是习以为常了。有一只老鼠引起了舒景的注意，那老鼠巴巴地奔向一只觅食的野猫，然后被野猫一口咬掉了头。野猫满足地吞掉了整只老鼠，“喵”了一声，伸了个懒腰。

　　猫是老鼠的天敌，老鼠主动投死，实在是稀奇事了。

　　舒景静静地看着那尸体山。天灾、人祸，人类社会的历史有过好多尸横遍野的灾难，可哪一次都没有如此令人绝望。人类就这样走向灭亡了么。

　　在末世之前，忙活论文，考虑转博，和小梅谈谈恋爱，为了人生理想，在预定的生活轨道上走着、努力着。末世来了，生活的主题成了“活下去”，疲于奔命，害怕恐惧，心力憔悴。那天在那车里同行的朋友被丧尸啃成了白骨，剩下毫发无伤的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机械地活着，冷得没了温度，救助同学让活着有那么一点意义，但却被当作怪物被疏远、被疏离。在丧尸占领的校园里，随处可见的是地狱的场景，用麻木掩饰着恐惧。黑暗中的那一丝阳光，秦志军，哥，舒景在心里重复地念着，这个把自己从4号仓库带出来的人。但明天或是后天，自己就会被送走吧，秦志军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以后怕是再难见到了吧。

　　不再去想，心里空空的，一如这个已经没了生机的世界。

　　中午的时候，有人送了饭来，一碗粥，一点菜还有馒头，舒景很久没有吃过正经的热食了。送饭的人规规矩矩地把饭食放在桌上，没看舒景一眼就出去了。

　　送饭人开门进出的时候，舒景撇了一眼门外，守卫端着枪，站姿笔挺，兢兢业业地站岗。以前看到军区门口，那些站岗的卫兵，身姿挺拔，似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岿然不动，舒景就特别钦佩。想到过去的日子，舒景觉得非常遥远，在脑海中越来越模糊。想到父母，更是觉得心在绞痛，希望他们一切安好，可除了祈福，能做得还有什么呢？也许这一生都再也见不到父母了。

　　舒景食之无味，胡乱地把食物倒腾到嘴里。

　　吃了饭，强子和小海托了秦志军的关系来看舒景。两人知道舒景要被送走了，担心着舒景，可是作为朋友却无能为力。

　　强子和小海告诉舒景，秦志军今天有任务，一大早去市区了。舒景心里一沉，他担心秦志军在满是丧尸的市区碰到危险，万一被丧尸咬伤就等于判了死刑，他也遗憾可能没机会和秦志军告别了，也许下午就会被送走。

　　舒景想着秦志军，一个刚认识的人在心里落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迹。想到季羡林说过的一句话，有的人你看了一辈子却忽视了一辈子，有的人你只看了一眼却影响了你的一生。

　　回过神，舒景听小海叨叨地说着避难所的情况，强子坐在一旁，带着爱恋和关切的眼神看着小海，而看着舒景的时候则是担心和自责。舒景知道强子的个性，强子他怕是因对自己的事无能为力，而心感愧疚吧。看着强子和小海，舒景麻木的表情柔和了一些。

　　舒景想多问问小梅的情况，但话到嘴边没说出口。

　　走廊上传来异样的声音，细碎的脚步声，还有异样的味道，和那些丧尸身上一样腐臭的味道。舒景示意强子和小海别出声。仔细地辨别了一下，舒景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啊！”、“什么东西！”、“别咬我！”惊恐、混乱的呼救声。“砰”，紧接着是几声枪响。

　　舒景站起来，挡在强子和小海前面，转身扯过被子，示意强子和小海提高警惕。看着舒景如临大敌的样子，又听到门口的惨叫，强子把小海拉到身后，小声地说了一句，“别害怕！”。

　　窗口出现了一样黑色的东西，迅速地钻了进来，直奔强子和小海。舒景眼疾手快拿被子把那样东西盖在了地上。可以看到，被子下有一点隆起，那样东西继续在快速地前进。舒景一脚踩了上去，用力踩住，那东西在被子下不停地挣扎，发出尖锐的叫声。强子赶忙抡起一边的凳子，用凳脚朝着那东西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一切都发现在顷刻间。三个人喘着气，身体紧绷着，看着被子下不再动弹的那摊东西，小海的脸惨白惨白，舒景和强子也受惊不轻。

　　门开了，外边的警卫走了进来，脸上也尽是惊恐的神色。“没事吧？”

　　“刚才是什么？”小海定了神，问道。

　　“是老鼠！”舒景冷冷地回答道，“老鼠变异了。”

　　舒景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一幕，老鼠自投猫嘴，那是老鼠变异了，看到活物就想上去咬，所以不再怕猫。掀开被子，大家看到的是一只脑袋被砸得脑浆崩裂、血肉模糊的老鼠。

　　“什么！动物也变异了！”强子绝望地叫道，他觉得全身无力。光是人变成丧尸，这个世界就已经成了地狱，如果动物也成了丧尸，那么活下来的人类还能撑多久呢。

　　警卫中有两人慌慌张张地去看刚才被老鼠咬到的伤口，看到伤口颜色紫黑，脸一下没了血色，谁也不想相信舒景说的是事实，可是除了这个解释，还有什么能解释老鼠主动攻击人类。

　　未被咬伤的警卫向后退了两步，拿了枪就对准了那两个被咬伤的警卫。被咬伤的警卫紧紧张张地叫着，“不，不是的，我们没有被感染。”拿着枪的手颤抖着，整个人都在颤抖，几近崩溃。

　　“放下枪。”见被咬的警卫情绪不稳，未被咬的警卫喊话道。一个警卫拿出对讲机，呼叫支援。

　　“别紧张，可能不会被感染的。”舒景劝慰道。房间里地方不大，开枪走火，搞不好会伤着人。

　　不一会儿，上来几个警卫，将被咬伤的警卫带走。又过了一会，来了穿着白褂子的医生，给舒景、强子和小海做了检查。检查完后，三人被告知都要留在房里观察，哪也不能去。除了是隔离观察，舒景想，恐怕避难所的上层还不想这么快把动物变异的消息扩散出去，引起所有人的恐慌。

　　可能不会被感染，不过是泡沫般的希望，被丧尸要咬伤，变成丧尸只是时间问题。

　　丧尸病毒爆发已经一个月了，为什么到现在才出现动物变异的情况，是不是有更多的动物已经变异，想到若是形成黑压压的丧尸鼠群，那过境之处便是西风扫落叶，剩下只会是白森森的骨架。而且除了老鼠，还有其他的动物，一些更凶猛、更强壮的动物。

　　避难所周围堆了很多尸体，正是一些野狗、野猫、老鼠、鸟类什么的觅食场，监狱的高墙、军队的武器，阻挡了丧尸，可阻挡不了那些动物，一些小小的缝隙，都可以让那些动物有机可乘，进入到避难所内。更何况监狱内本就有一些动物。人类可以一个个检查排除被感染者，可对于老鼠，能一只只抓出来然后再一只只血检么？就算实行“宁可错杀三千，不放过一个”的政策，杀干净避难所的老鼠也绝非易事。而一只漏网之鱼都是极大的隐患，一只丧尸鼠能感染很多的人类，然后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整个避难所就会完了。

　　舒景、强子和小海默默地坐在房里。大家的心都很沉重，绝望感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舒景突然站了起来，开了门要出去，被门外的警卫拦了下来。

　　“请回去。”警卫言语很客气，但态度强硬，绝不容许舒景闯出去。这些警卫受过专业的训练，没费多少力气就将舒景请回屋内。

　　强子和小海跑了过去，扶住舒景。

　　“请替我转告徐首长，我要见他，立刻！马上！有很重要的事。”舒景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舒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他在等徐首长，并且已经等了很久。舒景身份特殊，那些警卫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就把舒景的话上报了。接着，徐首长就安排舒景过来见他。其实，就算舒景不要求见徐首长，徐首长在听完关于舒景房间发生的丧尸鼠事件的汇报后，也想要见一见舒景。不过，舒景到徐首长办公室的时候，徐首长因为要处理避难所发生的紧急情况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