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part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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瀞灵庭五番队舍，那个棕色短发的女子正行走在休息室外空无一人的长廊上。深夜的队舍，没有了白天忙碌的景象，寂静得让人安心。
自她从真央毕业，进入五番队工作已有两个月了。两个月以来，她已经慢慢适应了在队里的工作和生活。当初入队时，她还是照常参加了席官挑战赛，大败原三席，虽然蓝染和她都认为参加席官挑战赛毫无意义，不过她还是听从了自家队长的建议，形式上要遵从瀞灵庭的习俗。成为新的三席后，她偶尔带队出救援任务，偶尔会和蓝染一起到真央，作为书法课的助教。
勇嶙停下脚步，看着走廊下水塘里嬉戏的锦鲤，和翠绿的睡莲叶。她很喜欢建在水上的五番队舍，清静淡雅，环境宜人。真是个疗养清修的好地方呢。勇嶙不禁笑了笑，自己的心态就像个老头子一样。今天不知怎么了，躺下休息之后却辗转反侧得无法入睡，那一晚的每一个残影，都在脑中不断地闪现。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啊，从她回到尸魂界以后。
勇嶙索性坐在了走廊的边缘，侧靠着身旁的木柱子，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是要下雨了么，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月光透过密布的乌云，显得整个夜空浑浊不堪。
有谁微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地清晰。
“队长。”勇嶙站起身，停在原地打量着正向自己走近的男人。他没有穿羽织，身上散发着凌晨泥土草木和露水混合的淡淡气味。
“越智君？”男人有些意外在这个时间看到她，这个时段，队士们已经就寝，几乎不会有人在外面走动。
“您刚从外面回来么，队长。”这个男人，半夜出去干什么了呢？总觉得，她还是没有真的成为他的部下呢。
“嗯，和银去处理一些还没有完成的工作。”男人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只着一件轻薄的单衣，柔软的质地包裹着曲线曼妙的身体。看来，平常只着宽大的死霸装掩盖了她的身材。她没有穿鞋，赤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是无法入睡，索性从被窝中出来看星星么？啊，今天是没有星星的呢。
“越智君是失眠了么？”
“看来是这样呢。”被男人盯得有些不自在，勇嶙把目光转向身边的水塘。
“忘了告诉你，今天接到了通知，半个月后银会被调职到三番队做队长。所以，你准备好当我的副官吧。”蓝染带着笑意，平静地陈述着。
市丸银调职？自己升做副队？这也太过突然了吧。
“队长这样真的好么？我是五番队的新人，出任三席也不过才两个月，如今这么快就要升做副队，只怕难以服众。”
“那么我可以理解为，越智君并不想出任副队长了？”他早也料到，她可能会不愿意照常升职做副队长，她总是刻意地与自己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而且从来就不会对谁绝对服从，这一点，在她还在真央读书时，他就已经有所了解。这样一来，倒是值得考虑，她是否真的合适做自己的副官。
“抱歉队长，只怕勇嶙能力不足，难以担此重任。”勇嶙向眼前的男人深深鞠躬，以示歉意。
“虽然我并不愿强迫于你，可是副队长调职，三席出任副队长便是这瀞灵庭护廷十三队的规章法则。再者，你心思缜密，也便于辅助我处理队务和杂事。”
“……是，队长。”蓝染的理由让她无法拒绝。的确，护庭十三队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规矩。
“那么越智君回去休息吧，睡不着躺下养息也好，明天还有工作，要保证体力。”温柔低沉的声音，似乎，让她隐约感觉到了一丝安心。
“是。队长你也早些休息吧。”
从露琪亚被接入朽木家作为养女，已经半年有余。不出所料的，朽木家第二十八代家主朽木白哉的这一举动引起了整家族的不满，在整个贵族阶层中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在朽木家众位长老的面前及朽木家各祖先的墓前，朽木白哉立誓这是他最后一次违背家族法规。如此，才终于将亡妻的妹妹接入了朽木家。进入朽木家后，露琪亚不出意外地遭到冷遇与排挤，而为了保护义妹，免遭更多闲言碎语，朽木白哉刻意与她保持着距离，甚至连话也很少对她说。
接露琪亚回朽木家，让她从真央退学，接受朽木家一对一的精英教育，这样做，真的是最好的么。那孩子，从进入朽木家之后，就没怎么看到过她的笑容啊。案前穿着素色常服的黑发男人放下手中的书本，揉了揉紧皱的眉头。
他推开窗户，望向户外的庭院，不远的花台边，有一个少女模糊的身影，手持两把仕舞扇在月色下的风信子边起舞。少女的身姿轻盈，灵动的舞姿和手中翻飞的仕舞扇，像极了扇动着翅膀飞舞的蝴蝶。
朽叶。伸出手，想要呼唤她的名字，却被那个名字卡住了喉咙，竟发不出一个音节。朽叶。男人眨了眨眼，却发现月色下的庭院中空无一人。
是她的灵魂，还徘徊在这里么？男人不禁嘲笑起自己幼稚的想法，他们本就是灵魂，而朽叶，早已形神俱灭。
“砰砰。”突然想起的敲门声打断了男人的思绪。
“少爷，差不多该就寝了。”屋外传来的声音是清家信恒，从白哉出生起便贴身服侍的老管家，在朽木家十分受人尊重。
“进来吧。”老管家应声微微弯腰走进室内，拉上门。
“清家，我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有进展了么？”他记得，在真央接露琪亚回来那天，见到的那个女孩。那双和朽叶极其相似的眼睛。本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但那双碧色的眼眸中所流露出的神情，却让他觉得十分熟悉，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好多年。他知道，他的内心深处，也许还是隐藏着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是的，查到一些信息。”清家从衣中拿出一个信封，双手递上。
白哉将信封打开，查看起信封内的资料。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在内心深处渐渐酝酿着。为何，会有些不安，又或是小小的期待呢。
“两年前，越智小姐来到流魂街。我派人调查过她在真央的档案，只有显示她两年前从西流魂街考入真央，在这之前的信息都是空白。”这半年，得到的信息还是少之又少。那个女孩就像个谜，过去一片空白，像是凭空出现在真央的一样。
“少爷，您之前就说过，如果一个人在现世死后来到尸魂界，不到一个月就能以前几名的成绩考入真央，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吧。”
“是的。”白哉的思绪似乎也有些混乱。
“可是，她的过去，简直不知该从何处开始着手调查。是她故意的么？怕人知道她的过去，所以刻意抹杀了档案信息。”
“不可能。一个学生怎么可能篡改得了官方的档案。”白哉否定了清家的猜想。
“也就是说，档案确实是真的，没有造假。”清家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家少爷。
白哉翻阅着手中的资料，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年龄。”白哉看着一旁思考的老管家平静地说道，“档案里的年龄如果是真的，那么她是两百零二岁。”对于一个真央三回生来说，两百多岁已经年龄很大了，考真央的学生大多是一百岁左右，两百岁考真央的人，有，但是少之又少。既然档案上显示她是两百零二岁，那么她应该在尸魂界生活了很长时间了，但却没有档案记录。
白哉的眉头纠结在一起，苦恼着自己总是得不到有价值的信息。等等。两百零二岁！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抓着纸张的手有些颤抖。
“清家。朽叶如果还活着，今年刚好是二百零二岁。”
老管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不过随即又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只是巧合了，少爷。越智桑无论是外表或是灵压，都与朽叶小姐相差太多。”
“七年前那天，救援队赶到的时候，并未发现朽叶遗体或是残碎灵魄。”
“少爷！朽叶小姐的确已经过世了！”老管家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少爷还是放不下呢，不管是朽叶小姐的离去，还是绯真夫人的病逝。
白哉当然明白，清家说的没有错。七年前的那天，救援队赶到的时候，朽叶的灵压早已消失。而且，就当时在地上发现的朽叶的血迹，以那个出血量，朽叶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秋日下午的朽木宅茶室，头戴牵星箝的老人正悠闲地跪坐在茶桌前品茶。
“真怀念啊，”老人放下茶杯感叹着，“老夫已经有一年没喝到你泡的茶了啊，朽叶丫头。”
跪坐在茶桌另一侧的少女拿起陶炉上的茶壶，向老人的茶杯中掺茶。
“抱歉爷爷。这一年朽叶专注练习刀法，还要帮妈妈打理茶园，所以……”少女挺直腰身，欲向老人磕头致歉。
“是害怕吧。”老人扶住少女的手，阻止了她的举动。
“啊？”被叫做朽叶的少女一时有些不解。
“你是在逃避白哉那小子吧。”
朽叶怔住了。自己的举动，的确是在逃避吧。她不知应该怎样面对白哉，特别是知道绯真的存在后，面对白哉会让她觉得无比尴尬。
“抱歉，那小子伤了你的心。”老人微微叹气，无奈地看着眼前一直被自己当做孙女的朽叶。
“不要向我道歉，爷爷。这种事，本就勉强不来。”从小到大，白哉一直对她很好很照顾，可是不爱，便就是不爱吧，也由不得她。
似乎有一个熟悉的灵压在渐渐靠近。老人和朽叶一样，也感觉到了这灵压：“看来，是白哉回来了。”
此时的朽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起身飞速离开茶室，但由于在长辈面前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失礼，只好作罢。老人注意到朽叶慌乱的眼神，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日安，祖父大人。”头戴牵星箝的清冷男人站在茶室门前向老人欠身行礼，当他看到老人身侧的少女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朽叶怎么来了。在她消失的这段日子里，自己竟然快要忘记了她。
“……白哉，欢迎回来。”朽叶开口前思索了片刻，自己应该怎样称呼他才最合适，但想来想去，还是用上了儿时对他的称呼。
被叫做白哉的男人有些愣住了，此情此景，让他回想起了小时候，那个一脸稚气的小姑娘，也是像现在这般微笑着对他说“欢迎回来”。这一年间，朽叶是怎么了。原本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人，竟然有了些许陌生感。她看自己的眼神，虽然温柔如旧，却总带着些许疏离，甚至从她的眼中，读出了些许不易察觉的苦涩。他当然知道朽叶对自己的感情，可是他无法回应。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彼此太过熟悉，他早已将她当做自己的亲人，也不曾想过要改变这样的关系。这一年朽叶对他避之不见，他也知道是自己让朽叶伤了心，认为朽叶应该是不愿见他，所以便由她去了。
“听说，你快要举行婚礼了，白哉。”笑着说出寒暄的话，朽叶发现，在没有他的一年里，好多想要与他分享的事情与心情，都已经不能说出口了。
白哉。一年间，我积累了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说给你听，说给你一个人听，却发现自己已经没了说给你听的立场和勇气。
“是的。”白哉诧异朽叶的镇定自若，直直的看着眼前一年没见眉眼已有了些许成熟的少女，“婚礼将在4个月后举行。”
“……恭喜。”除了恭喜，她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这一年间……过得可好？”一年的时光，她从他视线里消失了。从没到过朽木宅，也没有在外出时遇见过她。
“……我很好。”她以为只要是对着白哉，她就会像以前一样对着他有说不完的话。可是何时开始，他们之前的对话模式变成了这般，说的都是些寒暄客套的话，再也无法交心。也是，她本就已经走不到他心里。
成长真是一件可怕的事。谁能想到，原本无话不说相互关照的两个人，竟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part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