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我们的篮球》晓菲菲

61、最强阵容

　　“谁再磨蹭，回去5倍训练——哦？”
　　但闻一阵轻快的铃铛声从玫瑰小区上坡一路洒向东十二番街。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回头张望，这条以安静出了名的文明地段自落户登记以来，还从来没见有谁一手摇铃铛，一手搭在自行车龙头上，嘴上还叼着橙色哨子的。
　　“不……不行了……”
　　奔得满头大汗，日向似乎已经看到耶稣某人正在向他敞开怀抱。
　　呃，也许是圣母玛利亚……
　　“节操、节操。”
　　脸色早已由红变白，由白变青，再由青变黑的伊月，似乎已经累到脱离了现实，沉浸在不知何方神圣的假想物中。而跟在日向身后的小金井，则上气不接下气地摆手道：“丽、丽子……真的……真的已经吃不消了……”
　　“停下来就是5倍，没得商量。”
　　“丽子……！”小金井哭也哭得出来了。
　　从在诚凛集合的那一秒开始，心底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一股不祥的征兆。果不其然，当丽子一蹦一跳地比出剪刀手，哀嚎声便此起彼伏，久不消停。
　　1万米马拉松，而且还是“急速”的！
　　同小金井跑在一条线上的凛之助十分理解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那张总是不善言辞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鼓励的笑容。
　　小金井顿时热泪盈眶，刚想抹去眼角闪烁的泪花，突然看见丽子正看着他，满面春风。
　　“你认为这个时候我还会给你搞基的时间吗？”
　　“呃，不是啦我——”
　　“6倍。”
　　“我——”
　　“7倍。”
　　小金井吐血地捂着自己的嘴，压力山大地真心给跪了。
　　凛之助十分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继续向前跑去，这一刻小金井发现自己真相了——为什么凛之助不说话，就是为了避免这翻脸无情的翻倍训练啊，真相了啊……

　　“这就是你们能拿出的诚意吗？太少了！”
　　不知从哪里搜刮来的扩音器，丽子物尽其用地朝着身后疲软不堪的队伍大声叫道。
　　道路两旁的人群显然不满平静的气氛被搅和，纷纷探出脑袋打算看看究竟是谁家的孩子这么胡闹，就连开花店的老太太都预备撩起袖子管儿好好说教一番。
　　丽子早有预料。
　　只见她猛地一个急刹车，随后停好自行车，摘下草帽，对着大街上扬眉张望的居民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吵到大家了。”丽子行标准90°鞠躬礼，“为大家带来不便深表歉意。请老爷爷、老奶奶、叔叔阿姨能够原谅我们的任性。”
　　抬起头，丽子深吸了口气：“我代表诚凛体育篮球部，在此恳请大家能原谅我们的失礼！”
　　“篮球部？”
　　正在打扫的中年主妇拉开了铁门，“啊，原来是在训练呐？”
　　“阿姨真不好意思，吵到你了。”丽子立刻转过身，又是一鞠躬。
　　中年主妇看向气喘吁吁、犹如波浪型的零星队伍，不觉掩嘴道：“不能在住宅区的小道内训练呀。”
　　“哎，等等，你刚刚说你们是……诚凛高校的？”
　　对面走来一名妇女，她满面新奇地打量着丽子和她身后的日向等人，不禁低呼道：“啊，真是他们耶。”
　　“根武太太？”
　　“那个我家孩子不是也在打篮球吗？去年还在洛山高校的时候。”
　　丽子一愣，忍不住打断道：“是‘根武谷永吉’……前辈吗？”
　　“阿拉，你认得我家那大胃王呀？”
　　根武太太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那孩子平时不怎么爱交朋友呢，要不是铁平这孩子来帮忙，恐怕到现在我犯愁呢。前几天回来还问他来着大学生活怎么样，看样子他和铁平在篮球队打得挺开心的哟。”
　　“！”
　　“那个高桥太太，这次就睁只眼、闭只眼吧？”根武太太本就对木吉心存感激，连带关系对诚凛也颇有好感，再加上丽子先前坦率而有礼貌，不禁开始帮忙说话。高桥太太于是点头道：“我是玫瑰小区和番街处的委员，今天的事我会和其他人好好解释的。但下次不可以了哟。”
　　“谢谢阿姨！”
　　丽子立刻又鞠了一躬，无根太太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开口道：“高桥太太，你家那孩子不也在打篮球吗？”
　　“是呀。”中年主妇一脸无奈，“都被你屋里头的那个大胃王带过去的啦。说什么将来一定要超过谁谁谁的，喏，前几天不是还缠着你家阿吉问东问西的吗？不过篮球什么的到底还是西方人的玩意，我看他就算努力一百年也没有你家的孩子厉害哟。”
　　“哎，瞧您说的，他不是被选为正式球员了吗？”
　　“这倒是。还是首发呢。”
　　“阿拉，真不错耶。啊，比赛是今天吗？”
　　“是今天。”
　　“我都不知道！”
　　“都快结束啦。”
　　“比分怎么样？赢了吗？”
　　“还不知道哩。下半场才开始，暂时领先而已啦。”高桥太太虚掩着嘴，一脸骄傲道，“对手是青藤联哟！”
　　——什么？！
　　正准备骑车离开的丽子霎时踩下了刹车。
　　只见她啪地一下抓出篮里的背包，掏出手机，刚一联网屏幕上就自动跳出了有关信息。一目十行地翻阅着，丽子心中的想法越来越凝重。
　　“抱歉。”
　　啪地阖上手机，丽子掉转了自行车笼头，对着趴在地上死去活来的日向等人，敛容严肃道，“我现在要去东京体育馆，这里就拜托你了，日向君。”

　　人类的想象能超越现实吗？
　　还是被现实超越？
　　坐在东京体育馆内的近八千名球迷都被眼前所发生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切，身高不足1米8的安腾，竟用空中漫步暴扣得分——那成名于冬季盟上，诚凛对战阳泉时火神在最后一刻爆发出的压哨球“流星灌篮”，居然再次复制到了眼前。
　　额角滴落的汗水夹杂着怯意的冷。
　　火神怔怔地看着还在颤动的篮框，再迟钝也已感觉出了不寻常。
　　“你究竟是谁！”
　　压球疾跑，火神在回敬了对方一记暴扣后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安腾揉着略有紧张的左肩，瞥了眼坐在指挥席上的教练柴田羽，闲闲地说道：“这个我已经跟那个谁说过了哟。”
　　“我是在问你——”
　　“难道你以为me就只会‘炎阳投篮’吗？”眉梢上翘，安腾轻笑道，“me和你们有着本质上的区别。Me是可以一分为二的体质，这里——”
　　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安腾眼里划过一丝冷酷的笑，“以静制动，以动压静，知道阿列克斯为什么要将‘华之技’拆成‘静之技+豪之技’吗？”
　　“一个是因为你们的能力有限，无论哪个人都不可能驾驭另一种方式。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摸索百分百的精准传授，以及可能出现的后遗症。换句话说……”安腾抬手撩起遮在前额的碎发，下巴一扬，骄傲道，“你们不过是实验品罢了。假货，赝品。只有me——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极品。”

　　这家伙，是认真的吗！？
　　晃身接过紫原从内线拨出的篮球，反手带入掌下的火神比起言语中所谓的沮丧，更多的是恼怒。
　　他当然不会天真地就相信安腾说的那些话。
　　在美国与阿列克斯在一起的时间尽管不长，但对她的为人再清楚不过了。除了那个叫人无语的接吻癖，是个值得深交的良师益友。
　　嘴上颇为严厉，内心极其柔软。
　　无论是对待他还是冰室，都一视同仁。为他们的进步而欢呼，为他们的疏离而焦虑，要说阿列克斯把他和冰室当做试验品，那么他宁可相信水是倒着流，也绝不会买对方一分帐。
　　“该死的，又是——！”
　　忍不住暗咒了一声，火神迫不得已只好撤回杀入禁区的想法。
　　已经是第几次了？被这样三面包围。
　　8号和12号分明前一秒还在分别盯梢绿间和赤司……
　　可恶！
　　不情愿地背过身，利用夹缝里仅存的稀有空当，瞥见冰室迅速卡位，便毫不犹豫地将篮球脱手。得球后的冰室立刻展开了快攻，谁知才刚迈开步子，眨眼间居然又被双人盯梢。
　　太快了！
　　不得已只好暂时切断从旁进攻的路线，冰室忍不住侧首寻找赤司的踪影。
　　……奇怪。
　　为什么从开打到现在，赤司在场上没有组织过一次进攻。
　　是因为对手默默无闻所以觉得没必要？
　　不是吧。
　　在经历了9分差距的拉锯、比分被逼平，紧接着被反超……依照赤司的性格不应该默不作声，如同在去年的冬季盟，洛山与秀德那一战，为了提高队友的士气而往自己篮框里投球的那鼓作气，为什么今天却不闻不问……？
　　“小心！”
　　火神警惕的声音猛地钻了进来，冰室一个晃神立刻将球背手传出。绿间一个跨步将球揽入后，突然起跳。
　　他的位置在三分线上，是拿手的地盘。
　　观众的心猛地被吊得老高，而高桥等人也纷纷挪步追到了篮下，万一绿间失手便能抢占先机拿下篮板。
　　可负责盯梢的佐佐木，却意外地没有跟着跃身拦防，仅仅只是露出了一抹淡笑。
　　怎么回事？
　　是没跟上节奏吗？
　　冰室不禁这样猜测道，谁知下一秒，半悬在空中的绿间反手将球后掷给了赤司，而赤司转手带几步，用假动作吸引了两名球员后，在不到5秒的时间里，将球又回传给能够能跑动对位的火神。
　　最终，在一系列的切入切出，切出切入，青藤联搬回了一程。
　　然而，这2分拿得着实困难。
　　24秒进攻被防到只剩最后1秒。难道川立国高的防守已经到了比阳泉——比这个以最具防御型的校队还厉害的地步？
　　不，不该是这样，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忽然，冰室脑中闪出一丝火花。
　　他眨了眨眼，倏地扭头看向了赤司。
　　“发现了？”微微点头，赤司斜眸瞥了瞥川立国高的指挥席，淡道，“恐怕这次川立国高是真的下血本了吧。”
　　因为他们派出的，可谓是“最强阵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