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我们的篮球》晓菲菲

21、约定，赢下晋级权！

　　中场休息，体育馆的外圈人流逐渐变得熙攘起来。
　　小卖部、点心店、书铺杂货等几乎都占满了人，虽然只有短短的十五分钟，但球迷们却觉得漫长紧张。
　　北赛场的青藤联以15分劣势输了上半场，作为对手的甲子商学院几乎是一鸣惊人。不仅是特地前来助威的球迷们，就连媒体也一致惊疑——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

　　“丽子……”
　　“干吗？”
　　“干吗……你特么的就不能把柠檬切片吗！”
　　南赛区B座301，参赛队“诚凛高校”的一级休息室内，冷不丁地爆出了一声可怕的男高音。队长兼投手的日向顺平，正满额青十字地瞅着一堆泡在蜜水里的全柠檬，差点就要老泪纵横了。
　　真是没药救了啊没药救了……唠叨了多少次，一定要切片切片！切片很难吗？不就是抓把菜刀刷刷刷砍两下？早上还特地打电话，就是为了避免看到整块柠檬的绝望，结果还是白费了八毛钱的电话费……！
　　“日向，你节哀顺便。”
　　伊月在旁轻拍着后背，皮笑肉不笑道，“反正‘家庭煮夫’也一样受欢迎啊，值得庆幸的是，幸好媳妇还没娶进门……”
　　接下来的事情闭着眼睛都能猜得到，这“叫板三人组”又要上演一阵功夫灾难片了。
　　不过，能有这么好的气氛倒也难得。
　　全国选拔赛，失去了火神这样的绝对主力，被分进了死亡之组，第一场对抗赛又是面对冤家宛平，正如外界媒体猜测的那样，这匹冬季盟里的黑马，确实鸭梨山大。
　　早川挨着笠松坐在一旁，趁机悄声道：“刚听人说是青藤联输了？”
　　“还不知道。”
　　“不会是真的吧？青峰不是首发吗？”
　　“大概吧。”笠松模糊地回答着。
　　这个体育馆南北赛场之间没有捷径通道，两头跑的话必须绕过中庭，就算是黄濑也至少要奔个十几分钟。恐怕等他赶到北区时，已是中场休息了。
　　“要不我们下半场去看看？”
　　“……”
　　笠松没有接话。
　　青藤联，青峰、绿间和紫原，奇迹的世代五人占了三，还有冰室和大坪，排位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他们无疑都是佼佼者，结果上半场还是以15分的差距拉下帷幕，任谁……恐怕也无法做到不闻不问吧？
　　突然，头顶上流下一堆粘湿的液体。
　　笠松一愣，抬头，只见丽子、日向、伊月三人在眼前排排站，一脸“求开恩”的表情。
　　“呃，我不是故意的！”打翻柠檬盒的矛头，丽子马上把它对向了伊月。
　　伊月睁眼无辜道：“媳妇问题，找当事人。我只是打酱油的。”
　　“喂，你够了！什么时候她是我媳妇！”
　　“啊呸，谁要给她当媳妇了！这个死眼眶根本就是女人绝缘！”
　　丽子和日向几乎同时开口，于是俩人忍不住又横眉竖目地互掐了起来。
　　一时间，休息室闹成了一片。然而，门却在这一刻突然被撞开了。
　　只见小金井上期不接下去地跑了进来，气儿还没喘稳，开口就是一阵天雷——
　　“青藤联……输了15分！”

　　在比赛的时候，有句至理名言：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无论下一场对战会是如何艰辛，亦或是即将产生对自己有利的情况，这些都要摒弃在外。竞技体育除了比赛个人技巧、团队合作，心理抗压与摒干扰强度也同等重要。
　　丽子等人一心扑在与宛平对战，焦点也一直集中在扩大优势，所以对北赛区发生的一切一概不知，不，应该说是故意不去知道才对。
　　只是谁也不曾想到过，青藤联会遭遇如此境地。
　　“除了第一节开场进了球，其他时间几乎都是被甲子抢断或是被24秒，不得不更换球权。”小金井连续灌了好几口水，才喘着气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丽子等人饶是再镇定，也不经面色僵硬，太过惊讶，而一时没了方向。
　　“骗人的吧？”日向难以置信地转过身，视线与笠松擦过的瞬间，得到了一个更沉重的答案。
　　——“很遗憾，这是事实。刚刚黄濑已经赶过去了。”
　　“黄濑？！”
　　“嗯，他前面有过来看比赛。”笠松接过早川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被蜜水泼到的额头，“后来桃井打电话叫他回去。看样子，情况不容乐观。”
　　一语双关，霎时让人哑口无言。
　　如果青藤联败给了甲子商学院，那么毫无疑问，诚凛的出线概率几乎为零……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一个多月来的努力不全白费了吗？所有的想法都付诸东流，关键战变成了青藤联，过去曾经的战友现在却……
　　“呃？黑子呢？”丽子突然扭头看了看周围，众人这才发现，之前去买饮料零食的，回来的只有小金井和凛之助。
　　“啊黑子！”小金井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糟糕我差点忘了，他还在中庭。”
　　“中庭？还差八分钟就要开始下半场了耶！”
　　丽子可不太相信黑子跑步的速度。
　　万一没有准时到的话，打乱了阵型，总是弊多利少啊。
　　这时，凛之助用手在自己的额前比划了一下，然后两手食指抵着眼角向上提了提。
　　……哈？
　　众人问号一排倒。
　　啥意思呢？
　　小金井赶紧解释道：“不是啦。是因为碰到了火神君，他才没立刻回来。呃，我没说嘛？火神君才到的体育馆呀！”

　　中庭，有一个很大的圆型广场。
　　音乐喷泉放着柔和的轻音乐，与四周吵闹的人声形成鲜明的对比。
　　黑子静静地注视着头发乱翘的火神，平淡道：“火神君是刚来吗？”
　　“啊……我……”突觉词穷，火神只好狼狈地抓了抓脖子。
　　黑子于是接口道：“我想火神君至少‘会’来看我们比赛。”
　　“我哪里不想来了！我——”
　　火神刚吼了一声，随即对上黑子沉静幽深的目色，立刻又软了下来。他闷闷地侧过身，声音越说越小，“那个，我不就是怕前辈们揍我嘛，之前都没有道别什么的，然后，我想说，如果是黑子的话，肯定能赢……”
　　“噢，是吗。”
　　“喂！不要用这种怀疑的口气说话啊！”火神急了，却听见黑子似乎有隐隐的笑意。
　　“啊抱歉，因为很久没见到火神君，所以忍不住就开了个玩笑。”
　　黑子咬了一口鱼子酱面包，边嚼边道，“我当然是相信火神君的。”
　　之前还被遮蔽的阳光，突然间刺破了云层。
　　灼亮的光投射下无数闪烁的光晕，落了黑子一身的辉光。
　　呃……？！
　　“火神君？”
　　见火神呆视着自己，张了口却又不说话，黑子不禁举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啊！”火神立刻清醒了过来，紧接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那个，大概是我很久没看到你了，觉得，稍微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黑子奇怪地眨了眨眼，面无表情却声线柔和道，“唔，我觉得倒是火神君不太一样了呢。”
　　“哈？”
　　“以前至少……没把衣服穿反。”
　　“……”
　　“……”
　　“……”
　　“……”
　　于是，在一串沉默之下，火神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一路上总被人盯。
　　周围熙攘声渐渐变小，黑子停下了咀嚼，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钟楼。
　　——“这样着急，果然是因为青峰他们吧？”
　　青藤联会输掉上半场，他也很难相信。不过这正是体育竞技，没有谁始终都会站在顶点，不到最后一刻，谁也预料不到结局。
　　“能叫人不担心吗！那可是青峰啊！”火神立刻回应道。
　　黑子凝视着他，平静道：“正是因为青峰君，我才觉得不要紧。”
　　“黑子？”
　　“青峰君不是那样就会被打败的人。而且，他喜欢篮球的心不输给任何人。”
　　莫名的，一股窒闷的气息在胸腔里乱窜。
　　火神情不自禁地抿住了唇，扭头道：“什么啊，你倒说的信心满满。”
　　“是的。”
　　黑子的视线从火神的侧颜缓缓划过，嘴角轻轻地挽起了一个弧度，“因为……青峰君是火神君认同的对手，就算青峰君不行，还有你啊，火神君。”
　　钟楼传来了沉厚的声响，缓步而走的分针指示着离下半场开赛，还剩下最后的五分钟。
　　这一刻，似乎听不见其余的声音。
　　“啊啊，真是的。”
　　低沉的说话声回荡在耳际，却非郁色。火神仰起头，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每次在你面前都要出丑，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优点了。不过怎么说呢，感觉冷静了不少。”
　　“黑子。”
　　跨步从旁走过，火神习惯性地用他那张大手压在了黑子的头顶上，“给我赢下来。晋级22强的席位资格——我在这里预定了！”
　　一定。
　　你也一样啊，火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