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帝国斜阳》风玄

2、第 2 章

　　十七年前我十八岁，亚历山大十七岁，凯瑟琳只有十四岁。
　　那是地球教最后的一次反扑，年少气盛的亚历山大坚持要御驾亲征，事实上这也是我们共同的梦想——像我们的父辈一样率领着浩瀚大军将敌人扫荡彻底。大家都认为这有可能是最后一场战争了。
　　由于皇帝亲征的决定下的仓促，来不及制造新的旗舰，于是再次起用了伯伦希尔。
　　当我们登上梦想中的旗舰时，亚历山大和我象孩子一样兴奋地睡不着觉，在舰桥上看着半圆形的星空，想象着自己是战无不胜的传说中的英雄——我幻想着杰克弗里德·吉尔菲艾斯元帅，而亚历山大则更感兴趣杨威利的事迹。
　　地球教方面的最高统率是某一个枢级主教——名字我已经记不全了，是一个典型的宗教人士，誓死忠于教会，言论有煽动性，或许能是一个政治家，但无论是战略还是战术上都毫无建树。
　　亚历山大对于战争的执著其实并不深厚——在我现在看来，只是从未经历过战争洗礼的皇帝对于战争华丽的臆想罢了，记得他对我说过：“要是能把凯瑟琳一起带来就好了，那个野丫头呀，就喜欢打打杀杀的。”
　　由于叛乱之地远在太阳系，我们进行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连续长距离恒星间的跳跃飞行。我军的先锋部队由副司令官拜耶尔蓝中将亲自指挥，在主力部队——皇帝直属部队之前一小时到达战场。
　　当伯伦希尔巨大的白色身影第一次出现在这个偏远的星系上空时，局面已经基本在掌握中了。叛军有战舰五千艘，但其中约有1/3是由民用船、运输船改装的，其余2/3则是由帝国正规军退役战舰涂去国徽编号凑成的。
　　“连正规的战舰都没有就想打吗？”我俯瞰战局，拜耶尔蓝中将的三千艘战舰显然已占上锋。在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面前，叛军的移动显的笨拙可笑，连少数尚有机动性的退役军舰也因为己方运输船改战舰的迟钝而放弃了对于阵形的追求，只是徒劳地躲避着身后友好的炮弹。
　　“军人只怕也是由平民充数吧。” 亚历山大皱起了华丽的眉，“这样的仗真没有意思，就算立下武勋，也只是在欺压平民罢了。拜耶尔蓝为什么不招降呢？”
　　“中将也好久没有上战场了吧？这次的叛军虽然可以想象到有不少是平民，但恐怕大部分都是地球教的信徒吧。宗教的力量是很可怕的，就算是老人和孩子或许都会抵抗到底吧。”我回想起有一次在海尼森的街头目睹的地球教的信徒的集体自焚，大多是老人和孩子，畏惧地将身上的油点燃，孩子们的母亲则拼命阻拦赶来救火的警察。“亚历，我看这个仗已经打不起来了。这样弱的家伙，连给他最后一击的兴致都提不起来啊。”我当然不会忘记临出征前，渥夫不谈什么战法，只是叮嘱我尽量不要让皇帝亲历战火。拜耶尔蓝中将也只怕是已接到皇太后“在皇帝到达战场前结束战争”的暗示了吧，否则一个先锋，大可以选择某个少壮派准将担任。这不仅仅是一个母亲的担心，罗严克拉姆王朝一脉单传，亚历与凯瑟琳刚刚订婚，皇位尚没有继承人，要是这时候皇帝有个三长两短，帝国就不可避免地要止于这一代了。
　　“我军现在有八千艘战舰，索性痛痛快快地结束战争吧！”不远处交战中心的能源光斑又一次出现了间歇性的减弱。由于叛军的顽强而不怕死的抵抗，战况一时间有些胶着。叛军可能是远程弹药将尽，刻意拉近了与我军的距离，这种情况下，难以击沉的庞大运输船正好成了旧战舰最好的掩护。这样的战况显然不符合皇帝对战争的审美标准，“传令，我军主力部队全速前进，目标是叛军的——”注视着眼前显然不符合兵书上任何一个阵形名词的混乱地挤作一团的战舰，亚历顿了一下，吐了吐舌头，“进入射程，就直击正前方的叛军。”生长在和平年代的亚历山大一世的首次实战命令被发布了。
　　“亚历，不需要全部动员起来，应该留一部分在后方啊。”
　　“菲利，我军的平均年龄是三十一岁吧？大家都没有打过仗，朕可不能挡住任何一个像朕一样想上阵杀敌的士兵啊！”在遮音立场里，亚历就像是在私下与我相处一样随随便便地耸了耸肩，蓝眼睛调皮地眨了眨，“如果不是和朕在一起的话，我们的菲利克斯少校说不定会去驾驶王尔古雷吧？”
　　我无可奈何，亚历只比我小一岁，也正是青春热血，对战争不知畏惧的年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