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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云垂之阵 ...

  •   “嘶!”乔芫双手撑地,坐直身体,放松下来,才感到一阵疼痛。右边肩头上赫然插着一个尚在蠕动着的断枝,却少有血液流出。

      “还是受伤了!”乔芫伸出另外一只手将肩头的断枝拔出摔在地上,带出一滩鲜血。那蠕动的断枝仍旧贪婪的将血吸入自己的体内,却又从断面流出。

      乔芫一脸厌恶的用手中的剑透断枝。那断枝犹自挣扎,过了好一会儿,才没了动静。

      乔芫杵着手中的剑想要站立起来,却是双腿一软,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原来已然脱力了。

      剑身明亮,滴血不沾,映照出她的脸庞,眉眼间仍旧残留着戾气,一身泥血,分外狼狈。

      那剑身上的人形的荧光倒是并不在意她的狼狈,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吸引,不停朝着她脸颊的方向扭动。可惜它太过微小,又不能离开剑身,只能停在距离乔芫半指宽的位置。

      倒是一场战斗下来,不见有一丝减弱。

      看来阿梨倒是真的给了她一个好东西呢,可惜了她之前从不曾想过独修剑道,是以也不能将这即将成型的剑灵修炼出来。

      乔芫在心里惋惜,嘴角的笑意却不自觉的溢了出来。阿梨恐怕也深知这一点,却也一点也不怕浪费。

      说起来,乔芫结丹也有一百多年的时间,但却因为各种原因,并没有机缘炼制本命武器。平日里她有自己制作的灵石小阵,还有凌梨枫、楼遁等人接应。就算是单打独斗,也并不怎么现出弱势。

      而此时,她看着仍然在阁楼门外晃动不断的火枫根系,深刻体验到有一件趁手的武器,是多么畅快而重要的事情。

      乔芫深深喘息了几下,终于平复了力气。站立起来,潇洒挽了个剑花,不顾荧光挣扎,重新将其收进储物袋中。又取出止血的丹药,碾碎了洒在伤口上,简单包扎了一下。

      再次看了眼阁楼外仍旧不死心拍打雪地的火枫根须,乔芫转身走到阁楼另外一面,用力一撞,将窗户撞得大开。又将地上的断根扔了出去,引得这边的火枫们又是一阵骚动。

      处理完这些,乔芫才走到阁楼中间突兀矗立的一根红漆石柱前。用手触上石柱柱身,稍微输入一点灵力,一幅手掌大小的阵法闪现出来。

      乔芫仔细辨别了一下,即便是输入的口令纹路不同,但仍旧是以从前那个辨别身份的阵法为基础而成的。

      乔芫手下不停,运起灵力在空中划出一个蜿蜒的艮位云垂阵,然后在朝向东北方向画上了一个甲骨的“喬”字,最后一笔封口之处却又一个回转,在空白“口”中留上了一点。地上的一块石砖,发出轰隆隆的响声,露出一个漆黑的地道。

      乔芫轻蔑一笑,每一个口令阵法,即便是能够不停更换,但是最初绘制时候创造者留下的印记,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的。而这个“喬”字印记,是乔怀晟当初亲口告诉她的。

      阁楼前的阵法突然变化的经历,让她以为萧翎玉对阵法有了她所不及的研究。对于这个印记能否使用并不肯定。因为若是萧翎玉知道这点,必然会谨慎更换这个阵法。

      但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莫不是萧翎玉还念着旧情,不忍更换乔怀晟所留下的东西?

      乔芫嘲讽的“哼”了一声。旧人已逝,如此这般的惺惺作态,倒像是萧翎玉的风格。

      **********
      地道漆黑,好在修士夜视不弱。等到乔芫在地道平地上站稳,那被移开的石板又自动的合上。从外面看起来,像是从未打开一样。

      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墙壁上每隔一段都慢慢浮现出幽蓝的圆形光亮图案,好似一种牵引,指出仅有的一条前路。

      乔芫伸手去摸储物袋中存放的灵石小阵,才想起刚才那些已经全部被她在雪地捏碎。

      火枫毫无章法的错乱攻击让乔芫完全不用担心碎片被人发现。但先前在树林的动静不小,怕是过不了多久变会有人过来查看。此时重新镌刻阵法已然来不及了。

      更何况,都进到了这里。若是轻易放弃,如何对得起之前一场恶斗。

      如此想着,乔芫放下摸索储物袋的手,抬步向前。

      幽蓝的亮光,照的地道有些阴森。好在路径尚且和数年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乔芫顺着一直走到路低,看见了那个被枯萎树根包围的黝黑地牢。

      牢中的蓝光更加暗淡,甚至肉眼难以看清地面。四周那些是已经完全失去活力的火枫树根,相互夹杂洞穿,不时有血红的液体滴落在地上,散发着血腥腐朽的味道。

      它们扭曲成诡异的角度,让乔芫总是觉得若是有足够的鲜活血肉,就一定能够让它们再次活过来。而这个地牢,不过是为了给它们累积血肉的地方罢了。

      乔芫摇摇头,将这种有些惊悚的想法甩出去。用手剥开枯枝,进入到地牢的里面。

      里面空空荡荡,并没有一丝一毫有活物存在的痕迹。

      “难道不在这里吗?”乔芫轻声的问,伸出左手,将手腕上被红绳系住的血玉完整显露出来。

      只见那枚血玉呈平安扣形状,上有些许雕花,小巧精致。乃是乔芫200年背井离乡身边唯一不曾离身的器物。

      本应是一枚平安扣形状的小巧玉璧,底色通透洁白;只因其上渗透卫喻彻一滴心头精血而缀满暗红色丝絮,深入肌理,连接成片。也不知被曾经那位元婴大能祭炼了几时,竟然能够感应血液主人些许情形。其水润光滑,隐隐却有水蓝灵光划过,可见不凡。

      乔芫向玉佩注入一丝灵力,那一道水蓝色的光线比之明显了许多,甚至快速闪烁不停,像是要向外喷薄出去似的。

      乔芫眼神一亮,举着玉璧在地牢中四处走动,随着走动,那水蓝光芒时强时弱,忽隐忽现。

      转了一圈,乔芫才沿着其中光芒最强的方向摸索而去。正是地牢的东北角上。

      “东北……艮位,云垂?”乔芫垂目思索。

      古本有云:“风后八卦,东北之地为艮居,艮者为山,山川出云,以为云阵。云附於地,始则无形,变为翔鸟,其状乃成,鸟能突出,云能晦异,千变万化,金革之声。云垂正兵,主惊门,大凶之门。”

      传说风后精于《易》,乃洪荒末期、五帝之首的轩辕黄帝之宰,译《易》而成风后八阵图。是上古阵法重要的典籍之一。可惜失传许久,只在乔芫所寻到的古本中提到一二,其中便有金属性的云垂阵。

      因为当年乔怀晟乃是金属性天灵根,在设置进入的阵法时候,便用了饱含肃杀之气的云垂阵作为守护进入门扉的阵法。

      而现在,血玉对卫喻彻的感应竟然也在东北。是巧合,还是另有所指?

      乔芫猜测半响,仍然没有决断。在她的记忆里,卫喻彻和乔怀晟的关系并不过分密切,不过是长辈之于晚辈,她实在是想不出两人有何关联。

      既然猜测无用,那就实践出真章吧!

      乔芫双目一沉,抬步走向东北角。

      拨开蜿蜒在东北角墙壁上的火枫残根,墙上斑驳的血迹星星点点,在这暗牢之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乔芫运起灵力,凝聚于双眼,原本昏暗难视的地面也渐渐清晰起来。青石长砖,透出沁凉气息。

      乔芫用手一一拂过地板墙面,仍旧一无所获,不由得有些失望。习惯性的瞟过左腕血玉,想了想,再次将灵力注入到血玉中,再将手靠近墙壁,却见墙壁上隐约现出了一组水蓝色的图案。正是卫喻彻的灵气所绘。

      这个图案成八角形,每个对角相连,被划分出了八个三角形区域。蓝光在每个区域只闪耀一息,便流动到下一个紧挨的区域。每个区域中均有一些线条出现,或是连接一笔,或是单独成段。没有一丝相同。

      这些线条怪异,乔芫只觉得其中一些有些眼熟,但是一时也想不起到底在何处见过。

      正待要仔细琢磨的时候,突听一串脚步声从地道中传了过来。心中一惊,明白是火枫的动静惊动了看守的弟子们前来查看。

      乔芫神识探去,是两个筑基期的弟子,倒不是什么高手。但此时她尚未找到卫喻彻,无论是临巅阁还是萧翎玉,她都信不过,实在不宜在此时轻易暴露,引起他们的注意!

      只得仔细再看了一眼那古怪的八角形图案,将它记住。

      然后撤开手,让那图形归于平静。一边从储物袋中抽出一根金色的丝线,却是寅祀的飞絮丝。

      那飞絮丝被抽出后,在空中围绕着乔芫上下飞舞,乔芫的身影随着飞絮丝的飞舞渐渐变得透明,不一会儿,那暗牢之中便再也看不见乔芫的身影,甚至连气息也不能感知。

      **********
      “今天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进了这火枫林,引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还得我们来查看!”一个身着青衣的青年手持一把利剑,对着暗道中的同伴道。

      “可不是。生生耽搁了修炼的时间。”另一个青年身形略高,手中是一柄□□,点头附和道:“不过那东西也够厉害的,居然能够闯进阁楼里面。你说会不会是什么人闯进来了?”

      “怎么可能!临巅阁的护阁阵法虽说比不上穹宇宗的护山大阵,也差不了多少。谁能轻易闯进来?”那持剑的青年嗤笑道。

      “不是说今儿前面进了两位客人要进藏书楼吗?”另一个青年明显要谨慎许多。

      “人好好在小湖水榭呆着呢,萧管事派了好几个人守着。虽然其中一个是金丹期的,但是听说娇气的很,怎么会来这儿火枫遍地的血腥地方。”那青年边走边说,随意用剑拨开前面的火枫枯根。原来已经到了被火枫根须包围的暗牢前。

      他率先走进暗牢,另外一人也跟着走进了暗牢中,看见暗牢空无一人,两人顿时松了口气。立即转身出了暗牢,竟是连一刻也不想多呆的模样。

      “这里面每次进来都觉得阴森森的。听说那位可是个美人儿,要是真为了这样一个破地方被那火枫卷了去,就可惜了。”仍旧是持剑的青年走在前面,语调明显上扬,有了一些猥琐味道。

      “那美人可不是满玉楼的鼎炉,阁里的规矩,随意议论贵客可是要重罚的。”跟在后面的高个子提醒同伴道。

      “得了吧,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谁会知道?而且暮春掌柜对门下弟子们向来和善,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惩罚我们的。”那人满不在乎,剑尖在青石地面上划出浅浅的一道痕迹来。

      另外那人见同伴不听,又劝了几句。还说了说百多年,暮春掌故刚刚掌管临巅阁,多有老人不服,他便亲眼见过暮春掌柜将不服者当众抛入食人鱼池中,以示惩罚。

      那持剑的青年显然是那之后才招进临巅阁的,对此很是好奇,又不停问了几句。

      两人几问几答,便出了火枫树林。谁也没有发现一根金色的丝线从他们身上轻轻飘了下来。落在雪地上,偶尔闪过一点金属的光泽,在雪地上一点也不显眼。

      两人的声音都已难以听见,那落在雪地上的丝线无风自动,扬起一寸高度,向着水榭方向飘去。

      一路无一人察觉,待到飘进水榭,那金丝飞到一人多高,慢慢消失,凭空变出一个衣着看不出白色的白衣、头发凌乱的美人来。却正是乔芫。

      “芫……芫姐姐……”智籁早就等候多时,见乔芫现身,一身血迹,面色苍白的递过一瓶丹药和完整白衣,嘴唇都有些颤抖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乔芫嗤笑一声,将食指竖在唇前,示意噤声。又捻起一个金身决,让脸面上的血迹和凌乱的发丝回归整洁,才接过衣物换上。顺便拍了拍智籁的手以示安慰。

      “放心,只是皮肉伤,没什么大碍呢。”乔芫语气轻松,瞟了眼窗外,问道:“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没有。”智籁深吸了一口气才答道。然后看了看乔芫换下的衣服,又担心的看了看乔芫的右边肩膀,欲言又止。乔芫换下的衣服右肩上有个大洞,真的没事吗?

      乔芫看见智籁担忧的表情,也不点破,只是点了点智籁手上的衣服,用金身决将血迹消散干净,收进储物袋中,又眨眨眼睛道:“只可惜了这套法衣,花了五百中品灵石呢。也不知道大哥能不能将它修补完好。”

      “芫姐姐!”智籁有些嗔怪,微微嘟起了嘴。一件法衣,哪有性命重要?

      “好了好了,我错了。籁籁现在是涨了脾气,连气也会生了。”乔芫仍旧笑嘻嘻的打趣,倒是智籁听见,忘记了之前的生气,脸色羞红了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连续夜班,元旦到处饭局的悲惨蠢搞箱主人,终于活着回来了!!!!!
    话说,这文好冷,和现在的天气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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