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辰星辉》兮何

37、第三十六章

　　白然怔怔得看着怀里的凌野烨，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禁老泪纵横，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凌野烨自从那日发疯昏迷后，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白然每天源源不断输真气给他，可凌野烨冰冷的身体一点反应都没有，直到刚才，才隐隐约约有了些体温，于是，连忙抓来各种药给凌野烨吃下，这才终于醒了。
　　凌野烨抱了白然许久，才肯松手。白然不禁莞尔，拍了拍凌野烨的头，笑道：“小子，你都多大了，还哭鼻子，不害臊呦！”
　　听罢，凌野烨有些不好意思，揉了揉眼睛，满脸疑惑的问道：“师傅，你怎么救的我？”突然想到梦里的一切，或许只是梦而已，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师傅吧！
　　“唉……你还好意思问！你小子什么时候能让我省心啊！”白然叹了口气，一脸凝重的望着凌野烨，“你中的不是黑枯蛊，是澜山小儿用自己的血培养的黑毒蛊。此蛊极端毒辣，极端恐怖，无人可解，除非澜山复活。为师拼尽全力，也只能延缓你的毒发。”说着，一脸痛心惋惜，“多则十年，少则一年，你必毒发！”
　　凌野烨一脸震惊，难道，难道那些梦都是真的？
　　看着一脸震惊的凌野烨，白然无奈的摇了摇头：“烨儿，这后果就是：你会一直杀人，疯癫成魔，毫无人性，直到杀光你所能看见的最后一个人，最后自食而死。……烨儿，你……”
　　然而，出乎白然的意料，凌野烨并没有因此而绝望崩溃，大哭大闹，相反凌野烨只是很平静的说道：“师傅……我若真变成了杀人恶魔，麻烦你到时直接杀了我，不用留情！”
　　白然一惊，望着凌野烨，见他眼中没有一丝的犹豫，两只眼睛熠熠生辉，一脸正气，心中不禁感慨万分。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正色道：“烨儿……你放心，既然我收了你做我的徒弟，我就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就算拼了老命，我也会救你的！”
　　“师傅……”凌野烨心里犹如被暖暖清泉浇灌，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师傅……对我真好。上天还是公平的吗？第一次给了自己一个一心想害自己的坏师傅，如今又给了自己一个一心为自己着想的好师傅。凌野烨揉了揉眼，笑着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不让师傅担心！如果那天真的到来，我会在那之前手刃自己，不会让师傅难做的！”
　　白然一愣，转而心疼的看着凌野烨，一个才15岁的孩子，为什么要受这种罪？苍天不公啊！明明是个这么懂事的好孩子，为什么还会受这种罪？！白然无奈的摇摇头，对凌野烨温声道：“烨儿，许久没回去了，我们回去吧。都十多天了，估计你父亲和你的那些小朋友们都担心你了！”
　　“啊！”凌野烨惊叫一声，“我都忘了！都过了这么久，小瑀一定会担心的要死。我得赶紧回去！”说罢，就准备起身要走。
　　“烨儿……”老者喊住凌野烨，顿了顿，严肃的说道：“你中黑毒蛊的事不要对其他人说。还有澜山，也不要轻易提起。任何人都不要说！……还有，每隔一日，便来这里，我会教你你想学的！”
　　凌野烨认真的点了点头，嘻嘻，师傅终于肯教自己武功啦！以后学有所成，就再也不怕被师傅欺负啦！说不定还能反过来欺负他！想着，咯咯的笑了起来，看的一旁的白然不知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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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野烨告别白然，就飞快的赶回凌府。不知为什么，几日不见，就想舒瑀想得要死，迫不及待只想看见舒瑀。凌野烨微微一笑：“小瑀，让你等了那么久，对不起。我现在回来啦！你看，我变厉害了呢！”凌野烨思考着各种与舒瑀再次相见的场景，以及要说的话，兴奋不已，满脸绯红。
　　凌野烨赶回家中已是午夜，所有人都已熟睡。为了给舒瑀一个惊喜，凌野烨特意没有张扬，偷偷跑到舒瑀的房间，却没见着人。找了半天都不见人影，无奈，只能失望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到了房间门口，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凌野烨奇怪，谁敢在我房间里喝酒？！推门而入，看见眼前的景象，当即愣在了原地，仿佛有块大石头狠狠压在自己的心上，喘不过来气。
　　弑和舒瑀正满身酒味的躺在自己的床上，相护抱在一起，而且，竟然一衫不整！
　　凌野烨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多么希望这不是真的。可……可事实摆在眼前，怎能不信！？……开什么玩笑！？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出生入死的朋友，竟然……竟然做这种事！？……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背叛我！？
　　凌野烨气得双眼通红，面目狰狞，心中杀与不杀不停纠结徘徊，每次疯狂冲动的想杀了眼前这两人，心中就有股暖流在帮他，凌野烨知道，那是师傅的真气在帮他。挣扎了许久，杀人的冲动终于被理智压了下去。为了不让自己再疯狂下去，错手杀了两人，凌野烨转身离开了屋子，跳到了不远处的房顶上，一个人吹着凛冽寒风，似乎只有刺骨的寒冷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凌野烨双眼迷离空洞，像失了魂魄，绝望而心碎，不禁自嘲起来：“呵呵，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得不到……呜……我就是一个废物！母亲保护不了，小薏保护不了，连小瑀都要投进别人的怀抱……我就是一个被上天抛弃的人么！？
　　老天，你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要如此对我！？你要么就不给我可以幸福的希望，既然给了希望，你又怎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捏碎它！？……”
　　“啊！——”突然，凌野烨捂着心口痛苦的闷哼一声，全身冒出冷汗，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落下，蜷缩着身体，极端痛苦。为什么，为什么心里会钻心的疼？就像无数小虫在一点一点啃食自己的心脏，啃食自己的灵魂。难道……是澜山下的蛊么？
　　呵呵，不能爱人么？……爱人的话就会如此生不如死么……哈哈哈哈，好狠的蛊，好狠的心，澜山，难道你已经可以看见我的未来，知道我这辈子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么？……哼，好一个冷血无情，永不爱人……
　　不知挣扎着痛了多久，许久，疼痛才渐渐缓了下来。凌野烨摊开四肢，卧在房顶，双眼空洞的望着浓黑的夜空，一片死寂。
　　凌野烨无奈的叹了口气，尽是心酸：“先是小薏，后是小瑀……罢了罢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去爱人……不爱人我也照样可以活得好好的。……”凌野烨望了望月亮，眼中似有无限凄凉，“我凌野烨，再也……再也不要爱了……”
　　想着想着，凌野烨就睡了过去，满脸泪痕，心碎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