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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第 107 章 ...

  •   次日,李越就告别了赵宇,时近腊月,寒风已经刺骨。李越离开了北平府,一路向西,往山里走。因为不必像上次那样绕开元军,这次李越只走了两天就到了他停船的地方。进了飞船,他忙启动系统,然后起飞,前往南方。他知道后代都是以此处为都,其中原因之一就是这里天气苦寒,统治者以为把朝廷设在这种艰苦环境中能让人变得强悍些,不像在南方风水养人,朝廷变得软弱。反正在中国,从北往南打是一打一个准儿,也许天气的确锻炼了人。李越庆幸自己不是赵宇,他可不愿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过冬。

      因为对阿卓说过自己会去看他,李越就再次到了宜兴。在孙小官人府上见到阿卓,阿卓自然高兴得雀跃。自从上次李越哭过,阿卓对李越就再也没有冷过脸发过脾气,每次见面肯定是笑得灿烂。而李越想起原来说过破了元大都没有了战事就把阿卓带在身边,现在如果那个小行星真的有问题,自己肯定就又得再次食言。一想到这,李越就觉得非常对不起阿卓,见了面自然就会对阿卓百般的好,耐心地听阿卓讲他学的字,给阿卓和孙小郎讲故事,和两个孩子做游戏,带着两个人去逛街。孙小郎连娘也不要了,晚上是李越和两个孩子睡在一起。

      李越不相信要刻意伤害对方,好让两个人产生距离,日后分离也不会那么痛苦。他觉得那样会深深地伤害一个孩子的自信心,彻底摧毁一个人对世界的信任。他希望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要离开阿卓,阿卓会毫不怀疑自己对他的爱,明白自己从来不曾想伤害过他,命运也许不能让自己实现诺言,但李越想让阿卓永远记住自己对阿卓真心的爱护。

      孙小官人从临安回来过冬天,激动地告诉李越,赵宇的稻种已经收割了两次,再开春就能种成一亩了。现在看来,真的是亩产两千斤的样子。而那白薯也收获了,没舍得吃,都留着做种薯了。
      文天祥按照赵宇的建议单立了农业司,匆忙之间没有太多人选,看到孙小官人尽心地照顾赵宇给的水稻,天天在田间巡视,查问农人。又想到这个人知恩图报,为抗元献出了家产,深有知音感。何况孙小官人是随赵宇出闽的十二人之一,天下闻名,就把他任命为农业司长。虽然这个官职现在薪酬十分少,但孙小官人深以为豪。李越知道这其实是元朝忽必烈的一项措施,单立出了管理农业的机构。

      新官上任,孙小官人突然对农业产生了无穷兴趣。因为李越曾经照本宣科告诉过他怎么种白薯,还给了他白薯秧子,孙小官人把李越看成了个农业专家,每天必抓住李越问无穷问题。李越连个仙人掌都没养过,哪里知道什么农业?现在掌机又被赵宇拿着讲课,基本上是一问三不知。只能让孙小官人把问题写下来,说日后见了赵宇再解答。孙小官人也不泄气,真的每天都写下问题,后来已经是个小本子,上面用小楷写了好几百个问题,李越想到回去得一条条地在掌机上给他查答案,就提前觉得头疼。

      李越在孙小官人家过了年,腊月里有对新年的各种准备工作,李越带着阿卓和孙小郎贴春联,又参照着后世的那些过年的装饰品,剪了窗贴,做了翻花的灯笼和各种拉花。到过年的时候,带着孩子们放炮仗和烟花,十分热闹。

      元旦后一天,孙小官人挥着一个小册子一路嘟囔着:“不能发火儿,不能发火儿……”见了李越,他几步上前,瞪着两眼,愤懑地把小册子递到李越鼻子下。李越忙拿下册子一看,外皮上写“官家讲义一”,翻看,正是那次让李越听得昏昏欲睡的那课内容。李越不解地问道:“怎么了?你不信?”

      孙小官人眼睛都红了:“怎么能不信?可我怎么不在那里?其他人都在,看看,这还是袁牧之总结的!街上的人都说了,官家一天一讲,我全错过了!这可怎么好?”他急的跺脚,“官家一开始就对我不公!别人都说几句话就行了,我散了家产,还要撞死,才能跟了他!现在他又把我支开了!没让我听见他讲法,我不……”

      李越赶快劝道:“他不是把最重要的稻米的事儿托付给你了吗?他对你特别信任!”

      孙小官人盈盈欲泣:“可是官家讲的这些,都是闻所未闻之事!得方外之人的点拨,千古难逢。我怎么这么不幸……我要立刻北上去大都……北平!”

      李越最怕看别人哭,好在他哄小孩什么的已经有经验了,忙转移他的注意力说:“不行不行!现在北方正是数九寒天,你马上启程,也得走上两个来月,他说他三月要去泰山祭祀,你去北平不如去泰山。”

      孙小官人兴奋地瞪眼,小声说:“真的?!那我现在就得准备!”可马上又阴了脸色说:“但是我还是没听上这些……”

      李越再安慰:“你好好看看这些写的就行了,我跟你说,这写的跟他讲的一样。你从哪里得来的?”

      孙小官人带着些残留的愤怒说道:“街上好不容易买到的,很多人在抢,这是有人私印的!我该去告官!这后面写着只有朝廷的书局可以印,但是现在朝廷发的书到不了这里,这些奸商就私印卖钱!等我抄下一份存了,就去衙门问个清楚!这本来该是朝廷挣的钱,当军饷的!怎么能落入私囊?至少该抽税!”

      李越点头说:“对,私印的出错了可怎么办?而且后面还有九十九册呢,等他都讲完,还可以出全集,再出个精装本什么的……”

      孙小官人说道:“对呀!我现在就去临安,见文丞相!”

      孙小官人也不等十五元宵了,过了两天就收拾好了东西,离家先去临安,安排春耕后,再去泰山。

      李越还是与阿卓和孙小郎过了元宵节,闹了花灯,到二月二龙抬头了,才离开了宜兴,他原来准备去南边风和日丽温暖的海边过几天。穿过冬日竹海再入深山,进了飞船,看太空扫描,猛见到警告的条目:小行星,轨道与地球相交,相遇可能性98%。虽然有赵宇以前的心理准备工作,李越过年积累起来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他起飞往北,叹息还是没有躲开北方的冬天。他把飞船停在燕山山脉中,没什么心思在寒风雪地里挨冻,就戴上了头盔,外穿虎皮套,昼伏夜出地行动,弄得许多人都说亲眼见到了虎精,往北平方向去了,这个新帝得了神助的确不是瞎编的。

      快到了城外,李越换回了正常装束。宇航服其实是保暖的,但为了不显得古怪,他穿了一领棉袍,带了顶棉帽子,一副庄稼人的样子。下午时,李越到了城西一个门边,他还想着怎么编个故事可以顺利进城,可守城的宋兵一见他,就惊得施礼,叫了声“李官人”。李越多少高兴自己的知名度,就笑着停步,和兵士聊了两句,问了些年过得怎么样之类的。

      兵士说元旦过得很热闹,皇宫上空烟花灿烂,全城都看得见。元宵节舞龙是各队兵士,有点儿争先抢彩的意思,把皇城周围弄得花龙萦绕,人声鼎沸。正说着,两辆大车出城,车上盖着油布,打着“中华导报”的旗号,李越问这事什么,兵士说这是官家论学的讲义,往外边运,这该是往西边去的,没几车,往南边的最多,一天能有十多辆。

      和兵士告别,李越走入城中。北平城此时远远不及南方的临安等大都市繁华,但是万千人家。虽然是冬末,各个茶馆里不乏坐客。李越一路走着,有时能听见人们大声的议论:“难道真的有那个什么雅典神庙,造的那么宏大,比起阿房宫如何?”“你见过阿房宫吗?你看看,这神庙的图。”……“诶,你真相信我们在一个球上?”“当然!官家说的!官家连……”“我觉得不是。一个球?!我们怎么没掉下去?”“你竟然不信官家?我在长江上亲眼见官家唤来强风,你懂得比官家多?!”“不多,但我就不信我们站在球上!”“你是老几?凭什么不信?!”一阵打闹声……

      李越走到皇宫时已经是傍晚,宫墙里几处炊烟,宫中驻满大军,每个屋子里都是人。宫里的众多兵士都认识李越,李越一路畅通,到了赵宇住的宫殿。赵宇正准备吃饭,桌子上摆了两个菜和一汤一饭。见到李越,赵宇忙摆手道:“快点快点,帮我吃菜,他们总给我好多,天天剩下!你来了咱们就不会有剩菜了!”

      李越一边脱棉袍一边说:“有你这么欢迎我的吗?”

      董义腮帮鼓鼓地跑进来,端着一盆热水:“二哥来了?我让他们加菜!”

      李越忙洗脸,听着赵宇说:“别加了!这菜够他吃了,他又不是猪,吃不了那么多。”

      李越使劲擦脸:“你不攻击我就过不了日子吧?”

      赵宇挑眉:“你一个人跑了,过得滋润到满脸冒油,回来就该受些语言暴力才能让你少些负疚感!快吃!我还得去讲课呢!”

      李越刚要说话,苏华端着一盘热腾腾的排骨进来,说:“官家,你看,这全是骨头!真没有一点肉!”

      董义也使劲点头道:“真的呀!这骨头剔得真干净!”

      赵宇看了一眼,道:“算了,我就不跟你们较真儿了!”董义和苏华都大声叹气,两个人往外走,就听赵宇说:“李越,你把骨头也得嚼碎吃了,不能浪费!”两个人笑着跑出去了。

      李越坐下来,犹豫着是不是该饭前告诉赵宇,赵宇问道:“是不是有警告了?不然你的太空扫描系统就有问题了。”

      李越点头,赵宇马上说:“别愁眉苦脸的,快吃了饭,然后你可以好好睡觉,还有好多事要干。”

      李越拿起筷子,问道:“什么事?”

      赵宇说道:“就是画图呀做模型之类的。”

      李越知道赵宇不想谈论这事,就也不再说什么,吃了晚饭,赵宇继续去讲课,李越没心思,早早地睡觉了。

      次日起来,赵宇早就出去了,李越懒懒地出门游荡,发现董义他们在热烈地讨论。李越凑过去,听明白原来赵宇给大家布置了作业:他们都是一间珍宝店的老板,因为无法亲顾店铺,就把店铺让一个伙计打理。这间珍宝店很富裕,让周围的商家又羡慕又嫉妒,常有人会想使坏。而这间珍宝店也很有名,许多人会来献宝。赵宇让大家以知己知彼的角度,去设想人们会怎么给这个伙计利诱,让他干出不利珍宝店的行为。赵宇还给出了这个伙计的背景,家有老母妻儿,薪水也只勉强维生。如果有人来抢劫珍宝店,对伙计说可以不伤害他,让他逃命,伙计还会不会保卫珍宝店?而对于那些来给店里献宝的人,如果来人态度不好,如果来人不喜欢这个伙计,如果来人晚了些,这个伙计要回家吃饭……等等,这个伙计会如何接待来人?最后,赵宇让大家想出一些办法能让这个伙计真心为老板工作。

      李越周围在皇宫走,时常听到人们在谈论这个问题,原来听课的还被分成了小组,届时会在殿堂上互辩指摘,说出对方论点中的不妥之处。因为要当着官家和诸位大臣,许多人觉得该以此挣个好印象。

      到了晚上,众人在大殿坐了。各个小组轮流出谋划策,能让伙计干坏事的方式真是花样繁多:什么美人计,回扣,卧底费,敲诈,诱他去嫖赌……而能让伙计真心工作的手法很有限,多是什么道德教育,加薪,年底红利等等。至于当来人与伙计不和,伙计如果因此而不接宝物,慢待献宝之人,许多人说要有个店主方面的人监督着,或者让所有的来人都能联系上店主……

      对能让伙计干坏事的那些招数大家没有什么批评,反而是那些能让伙计真心工作的策略饱受指摘,比如道德教育很可能没有什么用,弄不好教出了一个伪君子,比如一味加薪更让伙计变得贪婪,陆秀夫甚至引用了古语证实:犯罪的根源不是贫困而是贪欲。比如年底的红利会让珍宝店的收益受损,店东不会高兴。……而大家都同意当献宝的人与伙计有冲突时,伙计为了自己的面子十有八九会把献宝的人踢出去。当有人来抢劫珍宝店时,如果伙计能逃命,大概不会抵抗,因为命是自己的,珍宝是店东的,死到临头,保命要紧。

      李越知道这是著名的“代理理论”,先是被运用在企业的金融管理上,后来被衍伸至其他领域。这个理论诠释了作为代理的人们有与所有者(可以是股东,也可以是国家或者人民)不同的私利时,个人的利益在现实中可以轻易代替所有者的利益,虽然这个代理人实际是为了所有者工作的。

      最简单例子可以是:到了下班时间,有前来购物的人,虽然顾客也许会花一大笔钱,这对店主有利,但不会对店员有利,若没有奖励机制,店员会以要关门等理由把顾客赶出去。而如果是店主在,则会高兴地延长一段时间,容顾客采买物品。

      殿堂上,大家都觉得没有什么能保证伙计全心全意地为店家着想,最好的方式还是店家直接坐店。赵宇听了议论,表示完全同意众人的议论,似乎是随意地说道:“看来,真正好的伙计必须是店家,拥有珍宝店的主权才好。”

      董义非常灵敏,说道:“对呀,如果我是店主,又真的富裕,那就把珍宝店分那么百分之一股给伙计也没什么,不比天天提心吊胆的好?”

      周围人都连声赞同,董义兴奋地站起来,对大家抱拳施礼,惹来一片哄笑。

      赵宇笑咪咪地等议论声停了,说道:“好,现在,我们看看这个碗。”他把一个碗扣在桌子上,将一个小球放在碗底,问道:“如果我现在推动这个碗,这个球会如何?”

      前面的人大声说:“球肯定会掉下来!”

      赵宇问道:“是吗?”用手一推碗,球果然就掉下来了。赵宇惊讶道:“你竟然是对的!”大家一阵笑。有人拣了小球递给赵宇,赵宇又把碗翻过来放好,把球放里面,再问:“如果我现在推动这个碗,这个球还会掉下来吗?”大家都笑着摇头,赵宇像是不信一样,使劲来回推动这个碗,里面的球没有蹦出碗来。

      赵宇点头叹息道:“你们竟然又对了!”众人又笑。赵宇背了手,大声说:“我们今天继续讲中国史。请把一个王朝看成方才那个球,想想它是怎么掉下来的。”一片笑声,赵宇又说:“哦,方才那个案例,诸位可以想想如果那个珍宝店是一个国家,而伙计都是官吏,又会是如何?”殿中霎时死寂,董义脸都白了,董平稳如泰山的身体一颤。

      赵宇像是没注意到人们的反应,开始讲历史。李越发现赵宇是以时间顺序,中西对比着讲历史。西方历史多陈述,而对于这里人们熟悉的中国历史,赵宇则是从后代研究结果方面分析一个朝代失败的原因,不是古代人们专注的什么失德祸水等空泛的理由,而是从道德理念如何失去民众的普及,官僚机制如何逐渐失去效率,民众的利益如何无法保持,各方势力的短长等方面进行分析,清晰地展示了中国历史一次次的自我重复。这里的人们对中华历史毫不陌生,但从来没有听过这种非同儒家理解也无道德裁判的历史剖析。如果对西方历史有人还抱着姑妄听之的态度的话,对自己熟悉的中华历史,无人能否定赵宇的讲解振人发聩。最让人们心惊的是,在赵宇的评判中,皇帝的作用就如其他势力一样,是推动历史巨轮的一个部分,而非全部,更经常的是没有起到好作用,这与董仲舒的“天授神权”“君权至上”什么的可不是一个路数。

      李越知道赵宇在把大家往哪里引,抱着坐山观虎斗的态度看了一节课。他现在明白了赵宇为何在人前高调做那些事,如果赵宇不建立起自己的威信,现在站在这个讲台上,说不了三句话大概就被人嘘下去了。他已经不再分析赵宇的步骤了,他有些怀疑赵宇如果不算计点儿什么,是不是还知道怎么行事。

      第二天董义黑着眼圈来找李越,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他左右看看,坐到李越身边,看着李越正给一副世界平面图上颜色。李越自然用的是中国在中间位置的图,每个国家的世界地图都是把自己的国家放在中央部位,这点儿虚荣大家都有。可关键的是知道除了自己还有别人才成。

      董义半天没说话,见李越直起身,换颜色,才期期艾艾地问:“二哥,哥哥不会怪我吧?”

      李越不解地问:“怪你什么?”

      董义支吾着:“就是……我昨天……说把珍宝店……给伙计点儿股……”

      李越给笔蘸色,问:“这又怎么了?”

      董义小声说:“哥哥不会以为……我要他把江山社稷……给别人什么的吧?”

      李越明白了,笑着问:“如果不知道珍宝店是国家,如果真的是你家的,你会那么做吗?”

      董义四下看看,小声道:“如果我家大业大,会呀,这样是最省心的啦,不然总给防贼似的防着伙计,谁受得了?”

      李越叱了一声:“那不就行了?人要敢于坚持真理。”

      董义吓得扯李越袖子:“二哥呀!话可不能这么说呀!我什么都不想坚持,就想好好过日子。”

      李越安慰道:“没事没事,你敢叫他哥哥,还不知道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继续上颜色。

      董义安静了会儿,又问:“你怎么认识哥哥的?他是什么样的人?”

      李越笑出来:“现在问这些是不是有些晚了?”

      董义着急地说:“真的真的!快告诉我,哥哥对你怎么样?”

      李越摇头:“他对我特别不好,老欺负我!话里话外总说我傻。”

      董义极小声问:“哥哥没有猜忌你吗?就是你,我哥用的那个词儿,功高盖主?”李越驾大鹏,当虎精,常常不在战场,肯定给赵宇干了好多见不得人的事。

      李越想起太空中那个气势汹汹的小行星,赵宇不愿与他细谈对策,大概还没有放弃把他甩了的心思,一时气愤起来,站起来说:“他总看不起我!还功高?无论我做了什么都不能得到他的重视!还盖主呢!他根本不觉得我盖了他的脚面!我跟你说,董义,这个人最可恶,你对他多好,为他做了多少事,到真有危险的时候,他还是玩心眼不带着你,根本看不起人!一点都不尊重我的选择,总想自己当英雄,我最恨他这一点!”

      董义半张着嘴,皱眉想了会儿,觉得两个人没说到一起去,再次努力道:“你是在哪里遇上哥哥的?”

      李越泄了气,重新趴下来上色,说道:“我如果跟你说我从月亮上把他接下来的你也不信,别担心了,出去玩吧,我得把这张图弄完,他今晚要用。”

      董义同情地看了李越一眼,告辞道:“我去给你拿午饭,哥哥总说一个人两个菜,你饿不饿?我偷偷多给你拿点儿?”

      李越说:“一个人吃饭最没意思,一会儿我去找你们,一起吃。”董义高兴地应了一声走了。
      等到三月上旬,赵宇启程去泰山祭祀之前,他已经把世界和中国历史都讲到了蒙元南下侵犯南宋之时,襄樊失守,蒙元顺长江而下。除了历史,他还介绍了世界的除了佛教外的几大宗教和分布,西方的重要古典哲学理念,几大古代文明的辉煌之处和衰落。另外还讲解了星球的从产生到灭亡的过程,宇宙的基本知识。有关宇宙方面的知识按理说是最难让人相信的,可也许这正是赵宇的专业,他讲起来格外动情,让人无法提出任何质疑。

      李越担心着太空中那个已经成为警告的危险,时常心不在焉。但是赵宇却一直坚持讲课,李越怀疑赵宇是知道自己不可能领着大家了,就尽量把知识留下来。这其实也是蒙元没有来得及做的事情,作为一个横跨了欧亚大陆的民族,蒙元并没有为中原带来多少有关欧洲的知识,相反,欧洲却从蒙元带去的东西和信息中借鉴了大量中华的发明。蒙元对中原的态度是掠夺性的,大量汉族工匠被征兵远行,把火药和活字印刷,包括风筝,都传给了欧洲。欧洲在看到中国的风筝后很短时间内就发明了滑翔机,至今美国航天博物馆中还有一句话,承认人类首先飞上天空的是中国的风筝和烟花。可惜中国也正是在这个时期停止了进步。

      到了北平的大军和随军百姓多数留在了北方,有些还将北上往边界处驻兵屯田。而叶铭坚持带着十万精锐部队,护送赵宇去泰山。

      三月已是春天,处处山桃花开,嫩草星布。李越与赵宇的大军在北平分手,自己又单独回了飞船。飞船中的扫描警告没有改变,这次还给出了撞击时间,正是明年一月,同样的时间,历史上那个隆隆响的陨石落在了厓山行宫旁。虽然李越猜对了,他一点也不高兴,根本不想深入研究,就又回宜兴见了阿卓。孙小官人已经北上了,李越带着阿卓和孙小郎在春天的郊外放了风筝,抖了空竹。到了与赵宇约定泰山相见的时候了,才离开宜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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