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乙丙丁》LreNeLEE

1、第 1 章

　　以此送给霸道狮子座的你和固执摩羯座的我。
　　大概是一段回忆不能太完美，所以随时间出现的裂痕划痛了我的皮肤。
　　你转身离开，便是路人甲乙丙丁。

　　01.
　　木千结举着杯子含笑，看着方迪拿着麦克风嘶吼着，从音响中传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旁边的老同学也都三三两两扎在一堆笑着闹着，有的询问曾经的旧恋情，有的打探现在所做的事情。嘴唇贴着耳朵，像是在讲悄悄话。从初中的三年，到高中的三年，现在连高考都过去两年了，那么一群人整整认识了八年。多么微妙的感受。
　　KTV的包厢门被推开，站在门口打断了唱歌的人，是比两年前长高了几公分的萧子耀。木千结恍惚觉得好像颠倒着重新上演了他们相隔许久的邂逅。只是这一次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彻底挥手再见后，大家又过上了新的生活，拥有了新的朋友，拥有了比对方都更加重要的人。
　　“嘿！萧子耀，够大牌儿的啊。”与他关系好的男孩子立刻起来过去捶了捶他的肩。招呼着进了门，八卦地些许人才发现他身后还藏匿着陌生的面孔。
　　萧子耀不含糊地说：“这是我女朋友，路小萱。不是说让带家属的吗，难道就我带了？”
　　“那是你太老实了！”方迪打趣道，“快坐！现在可以开始了！”
　　“什么？”萧子耀问。
　　方迪握着话筒说：“现在人来齐了啊，咱一如既往地八卦，准备开始真心话大冒险！”

　　沙发上挤着坐，本来吵吵闹闹地包厢瞬间安静下来。四处的彩灯依旧一圈一圈打着转，现在全是“咕噜咕噜”酒瓶碰撞玻璃茶几的声音。木千结有点忐忑，会有什么样子的问题等着自己呢，只要没有和他的牵连就好。

　　“你和隔壁班那个男生怎么在一起的？”
　　“你和她的初吻是在哪里？”
　　“你还暗恋过谁？”
　　“你和咱们班多少女孩子在一起过？”

　　成群的人们总是能体现八卦的特质，问题一个比一个露骨，糖衣炮弹地向你砸来。木千结手里握着酒杯，晃着里面未融化的冰块，思想偷偷抛锚。
　　“哇！木千结！”方迪激动地拍手，“终于轮到你了！”
　　木千结望着眼前正对着自己的酒瓶口有些发愣。方迪笑嘻嘻地看了看萧子耀，又转头盯着木千结说：“木千结同学，老实交代！两年前，你和萧子耀是为什么分手？”
　　“呃……”木千结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萧子耀，他的眼睛里忽然就闪过一道惊慌。
　　“开什么玩笑呢！萧子耀和路小萱在一起都四年了，两年前怎么可能和木千结在一起？”萧子耀旁边一哥们儿‘嘭’地把酒瓶放在茶几上。

　　音响里不知名地男歌手，正在嘶吼“多么痛的领悟，你曾是我的全部……”

　　02.
　　木千结孤零零地靠着书店的书架，心不在焉地寻找英文习题。心里在想，还有三个月就要高考了，现在的自己却还是懒得记这些难懂的语言，该怎么办呢。磨磨蹭蹭拿起一本厚厚地练习册，慢吞吞地向交款台走去。初夏的太阳，不太炙热，微风吹着偶尔还有些冷。

　　“喂，木千结！”肩膀上忽然出现一只魔爪。
　　木千结回头便看见一张笑得很傻地脸，“唔，是萧子耀？”
　　“你还认得我？”萧子耀倒是一脸惊讶。
　　女孩笑笑说：“那你不是也认得我，你这个人还是那么好笑。”
　　两人并肩向前走，木千结瞟了一眼萧子耀手中的一摞书问道：“你也来买参考书？”
　　萧子耀点点头，表示肯定，“木千结，我们多久没有见面了？”
　　“大概中考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了吧，不过今天还真是很巧，你一会没事儿吧，要不我们一起去吃饭？”木千结将书递给老板。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让木千结忽然想起三年前快要中考那段日子里，每一节数学课总是被老师罚站。当然也有萧子耀的份儿，因为数学测试不及格。那时候，班里大部分人就有先见之明，出门买菜也不用开根号啊，于是数学课是极为冷门的课程。
　　“两个汉堡，一份薯条，两杯可乐……”萧子耀对服务员说。
　　木千结撑着头问：“你现在在哪里念高中呢？”
　　“我啊，在八中呢，你呢？”

　　…………

　　“那个谁和那个谁还在一起嘛？”
　　“你好八卦。我们下一个周末一起来这里复习吧？你不是理科生吗，顺便教一下我数学吧，我是实在无能为力了。”

　　如果能透过阳光看见遥远的以后，还会不会脱口而出熟稔在胸腔内的名字。其实木千结真的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其实萧子耀真的不是能包容一切的人，偏偏就撞在了一起。万有引力是不是也有出现差错的时候？

　　03.
　　木千结扯了扯围巾，一个人站在影院的大厅里面，盯着从大门进进出出的人群。半个小时了，萧子耀依旧没有来，最想看的爱丽丝梦游仙境也开始播放了。
　　无奈地叹口气。明明最讨厌等待，却总是在等待。
　　最初在一起，是因为每周都相约一起复习，慢慢熟络起来。然后就是在愚人节忽然收到了萧子耀的告白短信。兴许木千结心里的思虑便也是一触即发的吧，便一口答应了。

　　被萧子耀牵着坐在影院里面，四周一片漆黑，木千结还是在置气的。没太多注意电影的内容，反正也不是自己喜欢的，而且爱情电影也都是大同小异，众多名角倾情演出、老掉牙的剧情，却又可以轻易骗到观众的眼泪。
　　萧子耀低声在她耳边呢喃，无非是解释为什么来晚的种种，他总有太多理由告诉她。不经意看向他，侧脸融入黑暗里，只剩一个发光的轮廓。好像漫长的时光停留在这一刻，留下一个模糊的意向。

　　电影结束的时候，木千结忽然回过神来，对影片情节并不怎么记得深刻。只是那偶然一个浅止的吻。之后便是溜达了一圈，萧子耀牵着木千结并肩走在路边。木千结走到车站和他挥手告别，萧子耀向反方向的车站走去。风凉飕飕地吹进木千结的衣服里，橙黄色的公交汽车停靠在站台，她没有再去看他便上了公交车。

　　当初玩笑一样的在一起，现在是喜欢上了吗？
　　可能，也许。

　　04.
　　---宝贝，我们要养一条大狗，住一间大房子，得空的时候啊还可以开着车到处玩儿。以后我养你。
　　---我也想养一只大狗，住一间大房子，以及拥有你的爱。可是爱你的人那么多，我又是这么耐不住性子，排队的时候会不会着急了就转身走掉呢。

　　“摩天轮？”木千结笑笑看着萧子耀。
　　“不不。”
　　“什么嘛，一个大男人，还恐高？”木千结拽着萧子耀硬是上了摩天轮。
　　只顾着一个劲儿地嘲笑萧子耀，不多时摩天轮缓慢地转完了一圈，萧子耀顺顺了胸口说：“幸好这么快就一圈了。”

　　摩天轮继续一圈又一圈不知疲倦地转动。下来一批人，又上去一批人。只是它不知道即使它不停歇地运转，也不会有人永久地停留。

　　木千结牵着萧子耀的手往山下走，“我前天啊，在写卷子的时候，玻璃的夹层落了一只苍蝇。它开始的时候没头没脑地撞玻璃，后来就趴在角落里。今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准备放它飞出去，结果它已经死了。”
　　“那是没氧气了，或是被晒死了吧。”萧子耀说。
　　“我有的时候就在想啊，我特别特别喜欢的、想过一辈子的人，会不会就在我做别的事情的时候，忘了他们，而他们就对我死心了呢。”木千结仰头望着萧子耀说。
　　萧子耀刮了她的鼻子笑：“想得真多，除了我你还想和谁过一辈子呢，我不同意啊。”

　　05.
　　从高考之后发生过太多同样的事，次数太多，所以记不太清了。
　　持续积压的太久了，总有“嘭”爆炸的一天，只是伤及无辜这种事暂且也顾不上了。早一个多小时就往约定的地方去了，好不容易等到萧子耀的到来，也没来得及说几句话，便开始无谓的争吵。为的尽是些鸡毛蒜皮却又用放大镜显示的事情。明明心里的思念快要爆表，但彼此都不懂得完满的传达给对方。

　　只有争吵。

　　最后，萧子耀哄说无力，没有抛下一句话就愤然离开。木千结盯着草丛一动不动。恍惚中，拿出口袋地电话，“你在哪里？”
　　“在家。”
　　“哦……”迟疑着的话没有说完，耳边的听筒却传出对方已挂断的提示音。

　　萧子耀不知道，她每一天都会再心里描绘未来的模样，她非常向往。她知道她通常想象之后，在完美的事情，总都不会实现。
　　但是那些，都已经没有关系了。
　　跟萧子耀分手之后，还是正午。木千结按照原路慢慢走回家，太阳大的想要融化掉什么，整条柏油马路在实现里沸腾。
　　“叭叭叭”，耳边突然出现的声响吓了木千结一跳。站在热烘烘地路边，木千结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炙热的风吹到心口却也丝毫觉不到暖。

　　06.
　　方迪不好意思地皱了皱鼻子，没等木千结的回答，就哄着人群重新拿起话筒飚歌聊天拼酒。她握着冰凉地玻璃杯望着萧子耀正在安慰路小萱，吵闹的嘶吼中传来低声呢喃地道歉。她笑了笑转过头，用黑暗掩盖眼眶中的温热。
　　很多时候，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就像木千结，偶尔想起来的小说情节，会在挤公交车回家的路途中忘记。相爱的时候不停地呢喃，我爱你。可是却也像萧子耀手中的烟，吸一口、吐出烟圈，然后消失不见。无迹可寻。约定的话，好像在最后的日子里谁都不记得了吧。
　　那一年，萧子耀转身走向人海，木千结也湮没在人声之中。有没有想过这一别便是划上一道永不可逾越的沟呢。木千结这个人啊，太倔强。偶尔因为一道裂缝，可以将原本再美好的东西丢弃。丢弃之后的很久一段时间里，她却都在后悔着。
　　曾有听朋友说，萧子耀和路小萱的故事。想想自己也曾握住那宽大的手掌，吻过那温柔的嘴角也就不怎么嫉妒，总是拥有了那一点小小时光的。而当旧时的帧却卡在了他们的时间中，心里涌出的无奈也就怎么也消散不了的。
　　可那又如何呢。

　　两个人在一起，有很多磨合不了拼凑不准的地方。
　　木千结有时没有那么温柔，萧子耀其实更爱他的游戏、或者路小萱。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