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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圆慧方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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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情去哪里了?”一早起身,谢何夕便问了不止一次这个问题,现下都到了正午,还是寻不着玉情身影,便又缠着林若齐问了起来。
林若齐夹了青菜送到谢何夕身前的碗里,哄道:“教主有些事情要处理,何夕先吃饭,等吃了饭,教主就回来了。”
谢何夕将小脸一扭,赌气道:“伯伯骗人。”
林若齐无奈地叹着气,又近身哄了许久,可谢何夕还是不领情,小嘴重重的哼了一声便起身向客栈门口跑去,身子却撞上了正要踏进来的人身上。
“是你。”眉毛惊喜地一扬,欢喜地抬头瞅着一脸清风浅笑的云可。
云可缓缓点头,笑道:“你这是要去何处?”
谢何夕闻言便生气地道:“伯伯不告诉我阿情去了哪里。我要去找阿情。”
云可眉心一簇,又浅浅轻笑道:“那你知道要去何处寻找吗?”
谢何夕摇了摇头,林若齐上前合手一拜,道:“教主出去前并未告知在下去处。”顿了一下,复又道:“今日教主离去前,神色不太好,我瞧着似是朝城外去了。”
云可心中一叹,犹豫了一早,还是决定亲自来找玉情把事情说清楚,可到了门口心中却生出了退却之意,现在听闻玉情不在,心里却又失落起来。
谢何夕扯扯云可衣袖,献宝似的道:“阿情要是去了城外的话,我知道她去了哪里。”
“哦?”云可看着谢何夕得意神情,眉眼一笑,问道:“去了哪里?”
“山上的那个庙里,就是昨日我去的那个地方。”
林若齐瞅瞅谢何夕,见他如此笃定,便将红珠寺发生之事向云可说了,后又叹道:“那红珠想来对教主意义非凡,此刻应是去了红珠寺寻原因去了。”
云可凤眸微眯,心中极快地理了一遍前因后果,扬了扬唇,道:“多谢林长老告知。告辞。”
谢何夕见他转身要走,忙上前拽住云可衣摆道:“你去哪里?找阿情吗?我也要去。”
“等我寻着她,就带了她回来。”云可修长的手指抚了抚谢何夕小脑袋,温和一笑。
谢何夕见那笑容,只觉心里像是有春风拂过,只愣愣地点了点头,“好。”
云可轻轻一笑,转身时对跟在身后的侍从,道:“我一人去。”
“是。”那侍从领了命也就没再跟了过去。
玉情走在寺中,心绪飘忽,昨夜之事心中始终耿耿于怀,明明心里挂念的是红珠的事情,来红珠寺也是想问清楚这红珠之事,可一路走来,脑海里总是浮现昨夜所见那一幕,心中烦躁难过,再想起心里日思夜念的人,却是昨夜那种情景,心里又是气愤不平。如此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夜寺中主持来的地方,站在门外,瞧着紧闭的房门,院中空荡荡的,有点清寂。
“施主,这是方丈居所,旁人不得进来的。”
身后传来一个小沙弥着急叫唤,玉情转身,瞧着跑过来的人,不为所动。只指着院中那颗银杏树上系着的红绳,压着心内悸动问道:“那绳结是何人系的?”
小沙弥一愣,没料到闯进别人院落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人,可听她问话,还是回道:“这绳结结实的紧,自方丈系上后从未开过。”
“何人在外?”
小沙弥听屋内传来方丈声音,惶恐回道:“禀方丈,是位女施主,想来是迷了路,我这就带她出去。”
玉情依旧对着急的似热锅蚂蚁般的小沙弥不为所动,心中却早已波澜翻涌,看向那紧闭房门,开口道:“在下乌山玉情,想来请教方丈红珠一事。”
小沙弥见玉情不走反倒高声说话,更是发了急竟伸了手想要去拖玉情。
房内沉寂过后,只听一道沉重似是长叹的声音道:“请女施主进屋说话。”
小沙弥闻言,瞅瞅玉情,心里更是纳闷好奇方丈素来很少见外人,寺里的僧众平时也都很少见到方丈,怎的今日方丈竟然要见眼前这位女施主。虽然心中好奇,却还是将玉情引到了门前。
房门推开,带进了满屋的阳光,透过射进的阳光能清楚的看见其中跳跃的细小尘埃。玉情缓缓步入,盯着那背对打坐之人慢慢走了过去。
圆慧闭目,手中转着持珠,嘴里念着佛经,身前的供案上燃着的檀香缕缕蓝烟飘渺。玉情瞅他背影许久,心中竟有些紧张。
“这红珠我幼时就带着了。”静静的房内,玉情刚说出一句话,心跳便突突地跳了起来,有些懊恼自己说的语无伦次,见那人依旧打坐,抿动了几下嘴唇,直接地道:“我幼时与母亲住在玉城,那时,我常被人欺负说是没爹的孩子……”说到此处,玉情又咬了咬嘴角,道:“我知道我问得过分,可还是想知道,若是红珠只是我娘亲巧合拾得,可这同心结便没了解释。娘亲曾说这世上除了她只有一人知道……”玉情不敢说,那个人是自己的爹爹,玉情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也知若是此人是自己爹爹将会是怎样的风波。
手掌紧了紧,玉情心想,自己只要一个结果就好,只一个模糊的答案就好,他不必答的明白,“院中系着的红绳……还望方丈解我心中疑惑。”
久久得不到回声,玉情盯着那个后背,心口怦怦紧张,不管眼前之人是不是自己猜想的身份,可他必定是和娘亲有关系的,玉情很想听听关于娘亲的事,这样在自己的记忆里就不会只有那件事情。不觉地迈开一步,看着那微弓着的后背,玉情很想看清楚那人长相,却又有些害怕。
“你娘亲可是唤作阿玖?”
玉情呼吸一窒,许久才有些颤音地道:“是。”
圆慧手上一顿,险些掉了手中持珠,缓缓睁眼,眼前禅香袅袅,从盘坐的蒲团上慢慢起身,转身看向身后玉情,见她眉目之间的点点期盼神色,心中哀叹一声,闭目缓缓说道:“是我的罪过。”
玉情心中一个咯噔,双手在身侧也不禁微微颤抖,看着身前这人心中似是翻涌的浪潮不能平静,见圆慧似是要开口忙止住道:“是我多想了,辱蔑了方丈,还望方丈海涵。告辞。”
圆慧瞧着玉情略显慌乱地跑了出去,心中也是暗潮涌动,并不似面上那般平静。玉情这个名字,三年前自己就已耳闻,那时珞宁公主常来寺庙为小侯爷祈福,也会向自己提及这个要嫁入侯府的人。
圆慧想到此竟生出些悔意,为何师弟来与自己说侯府少夫人的事情时,自己每次都阻了他。闭目一声长叹,转身瞧着蓝烟之中挂在墙上的佛像,圆慧双手合十跪地拜了三拜,道:“是弟子贪恋凡尘,一切罪过尽是弟子所为,弟子愿入那十八层地狱,望我佛慈悲,宽恕他人。”抬头望着那洞察万象的佛祖,又道:“本就是弟子的罪孽,弟子总要给她一个说法的,不能让她孤独黄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