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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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出事了，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是二尖瓣狭窄。
半夜里，刺猬就很不好受，脸色灰白，魏奶奶吓坏了，孩子爸妈都不在身边，她一个人敲了两个邻居的门，把刺猬送到医院。
医生说一大堆听不懂的学名，魏奶奶没辙了，给大亮家打电话，大亮的妈妈是个大夫。
大亮半夜就敲开卓鹏宇家的门，然后第二天路南才知道消息。
早上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刺猬刚醒过来，刘云舒一看他那张煞白的脸，顿时眼泪儿就下来了。路南一把把小四儿拽到身后，自己想张嘴数落他，或者讲个笑话，可是动动嘴也没说出来。
毕竟一帮半大的孩子，他们能干什么啊，互相看看，连扯淡的功夫都不行事儿。来的路上，大亮就说他妈跟他讲，刺猬的病很重，搞不好会死人。路南想着想着就顺嘴说了出来：“会死吗？”
卓鹏宇厉声道：“放屁话。”
“是是，我放屁。呵呵”
刺猬看着她红了的眼圈，也跟着笑了：“傻吧你就。”
大亮说：“刺猬，你好好休息，我妈说做了手术就好。好了咱还踢球去。”
然而，谁也没想到，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刺猬。三天后，来了叔叔阿姨，把他和魏奶奶接到了大洋彼岸。
除了刺猬借给路南还来不及还的那个电子宠物鸡，他们连声再见都没说。
爸爸妈妈说：“出国了好，国外先进，他治病肯定没问题。”
可是。为啥心里那么难受呢？
只是，年纪小，忘性也大。路南只有对着电子鸡的时候会叨咕叨咕，刺猬在美国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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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学校现在猛抓三厅一社。”
“知道，那旱冰场算不算？”
路南挠头，数着手指头：“录像厅，舞厅，游戏厅，那一社是啥来的？哎呀，反正没有旱冰场。”
“没有就大胆的走呗。”卓鹏宇在前面开道。
大亮哈哈一笑，扯脖子唱道：“妹妹你大点的往前走啊，别回呀头……”
刘云舒忍无可忍：“闭嘴！”
大亮抓她小辫子，刘云奋起回击。左躲右闪，你推我搡。然后刘云舒就撞上人了。
“齐落？”
齐落微微一笑：“小同学不要当街打闹。”然后就看也不看的进了旱冰场。
路南拉拉呆愣愣的刘云舒：“小四儿，那个就是高中学生会的主席？”
“一脸奸猾相！”大亮心中突然萌生出敌意，很是无厘头。
刘云舒是没觉得自己去旱冰场有什么不好，但是看见齐落在这，就觉得，这不应该是好孩子来的地方。
冰场里灯光昏暗，有节奏的音乐四周缭绕着，刘云舒什么都不会，站在场边看着前面那条长长的连龙，打头的就是齐落。他真的是到哪里都万丈光芒啊。大亮和卓鹏宇杠上了，路南在那边当起裁判来了。
“不会？”
刘云舒循声抬头，就见齐落弯腰对她笑眯眯的。什么时候，长龙已经解散了。
“我带你吧。”
面前伸出一只手，修长，指甲很干净，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刘云舒很多年之后都记得这一幕，她跟受了蛊惑一样，伸出了自己的手。
这是第一次跟男生牵手，也是与齐落牵绊的开始。
“靠，刘小四儿！你他妈自己跑回来了，不会说一声啊？”路南掐着腰站在沙发上，“我们差点急死你知道不？”
刘云舒自知理亏，很乖的坐在那不说话。
大亮也不说话。因为最早发现刘小四儿不见的人是他，他看见齐落拉着她在冰场里兜圈子，看见刘云舒开心的表情……他也看见他们一起出去了。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面对路南的追问，刘云舒深吸一口气，简单陈述：“遇见一个同学，我没找到你们，就跟他出去吃了个碰碰凉。”
“什么同学？”
“齐落。”
路南对刘云舒的说辞觉得哪里不合情理，却对她的坦白一下子没了对策。
大亮闷闷的问：“你们俩是不是处对象了？”
“胡说八道！”刘云舒转身回屋关上了门。
大亮安安静静回了自己家，路南跟着卓鹏宇回了家。
“卓鹏宇，我问你。”路南端着水杯自动坐在卓鹏宇床上，很正经的请教着：“大亮说的是真的不？”
“什么？”卓鹏宇摆弄电视机，找寻西游记。
“齐落啊。齐落和小四儿啊。处对象啊！”
“应该不能吧。”
路南看他不停调台，一共就那么八个频道也换不出花来。小四儿家都安上有线电视了，好多台呢。“狐狸，你家有什么好看的带子吗？”
卓鹏宇习惯性点头。
路南自己在电视柜里翻，没一会儿就翻出一本黄色壳的录像带。她眯起眼，找不到贴着名字的标签。“嘿嘿，狐狸，你们家有儿童不宜。”
卓鹏宇一把夺过来。
“哈，心虚了吧？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哎！我可不跟你看这玩意儿啊！”
卓鹏宇根本就没理她，径自开始播放。画面中出现了几个中学生的模样，如下对白：
Hello！
Hello！
My name is Han Meimei.What’s your name
My name is Jim Green.
……
路南瞪大眼睛，“你哪弄的这玩意儿？”英语课文真人版！
“我爸找人给录的。”
“真行，省的花钱买了，刘云舒正好想要的，哪天借她看看吧。”
“嗯。”卓鹏宇拿出带子，沉着的对着还在继续翻的路南说：“真正的正品都善于伪装。”
于是路南爬出来，拿着一本《当代红歌》问：“你别跟我说这里边是。”
“但有些时候，事实就是事实。”
路南狐疑的看着他的眼神，然后拿着带子就要播放。
卓鹏宇一把拉住她，“别闹了，你再给弄坏了，我爹还得找你赔。”
“有鬼！”
“贞子。”
“我要看！”路南挣开。
“不给看！”
“就要看！”
卓鹏宇干脆一把就抱住她往旁边一甩，路南大喊：“耍流氓！”卓鹏宇赶紧松手，路南一个箭步上前，退带放带一气呵成。
卓鹏宇也往前一冲，带子没拿到，却把路南扑倒了。紧紧压在身下。
路南没想到他这么猛，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瞬间心跳过速。
卓鹏宇深刻的体会着路南也是个小女生，身子那么柔软，腰肢那么纤细。
时间就这静止了，谁都忘了录像带已经在播放了。
然后…………
正品真的都善于伪装。
路南是被卓鹏宇用暴力方式轰出门的，直到第二天路南看见他就问：“你都看过了吧？你都看过了吧？……都是兄弟，一起看看怕啥。”
对于这个女流氓的评价，卓鹏宇已经不打算多做解说了。认识她，是他这辈子最想改变却又最不能改变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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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很多事情都善于伪装，刘云舒跟齐落表面上就是不搭边的高年级、低年级的同学，可私下里，他们还是玩伴。
现在姑且只能这么说。因为那时候的刘云舒，真的不觉得她跟齐落是在搞对象。
“我们老师死性不改，又跟我提学习委员的事。” 刘云舒叼着根棒棒糖，腮帮子鼓鼓的，小嘴撅着一动一动的，小女孩的可爱劲儿。
齐落弹弹她脑壳，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你怎么就那么不爱当？”
“学习委员？！一傻了吧唧的领头羊？”
“你什么思想？”齐落温和的一乐，闪得刘云舒眼晕。“学委是名头大又轻松的职位，基本什么事都没有，把握住名次就行。”
“把握名次？死乞白赖的啃书，就为了给别人标个榜样？你好了是你应该应分，你坏了，哼，全班52人得有53个等着捡你笑话。”
这孩子心里阴暗面太大了啊，“这叫激励作用，没有压力就没动力。”
“我又不是喷气机，用不着老是动力满满。”她终于不堪忍受那只手爪子在脑袋上爬来爬去，一把抓下来，数着他的手指头，“那种没有实权，沽名钓誉的东西我没兴趣。”
“你说你个小丫头，到底是淡薄名利啊，还是真正的急功近利啊。”齐落也顺势握着她的手，视若珍宝一样。“小丫头，好好学习，升上高中部，我还能多陪你念一年的高中呢。”
“你陪我有什么好处？”
“你惹事了帮你兜着点呗。笨。”
后来刘云舒真的惹事了，帮忙的却不是却不是齐落。
连着一周了，只要刘云舒出现在篮球场边上，就莫名其妙的被砸。她本人是没注意到什么，好友李爽可是纳闷了：“怎么每回都是三班的啊？”
是卓鹏宇班里，刘云舒也没多想，她一直以为喜欢就欺负的幼稚行为很幼稚，也从来就不相信这么幼稚的行为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直到被人在水房堵到。
这个男生长得个子还挺高的，脸上已经开始有了青春的痕迹，小痘痘们竞相生长。刘云舒对这位挡路的同学皱着眉毛。
“我是三班的，王一（就是个路人甲）。想认识认识你。”
“嗯。”刘云舒点头。
王一又说：“放学我请你吃碰碰凉？”
“不用。”
王一很苦恼，问：“你跟卓鹏宇什么关系？”
“邻居。”
“哦。”王一又笑了，“休息的时候一起去划船吧。”
划船？刘云舒挑眉：“我得补课。”不待他再开口，刘云舒就拎着拖布强行突围了。
老话说，拆庙不拆婚，保啥不保媒。卓鹏宇很是无奈，但是同学所托他又不好拨了人家面子。“那王一，就是那个大个子痘痘。”
刘云舒看着他手舞足蹈的，“然后呢？”
“你不知道，他喜欢你。”
刘云舒冷笑一下：“哼，你就告诉我他当时是不是故意拿球打我？”
“呵呵，”卓鹏宇笑，“是。”
真幼稚！“你来干什么的？”
“这不是受人所托吗？”
对此刘云舒不再跟他发表任何看法。
第二天，她就找到了王一。
“我有喜欢的人。”
“谁？”
“卓鹏宇。”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