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病房》跳房子lolita

10、被叙述者

　　十

　　那么，夏尔，请容许我叙述下去。

　　我依旧记得那个下午，你突然问我说，我应该是喜欢你的吧。我略有些诧异继而微笑着回答说是。我很喜欢你这种语调，略带着你的骄傲。
　　你说，那么，带我出去。我说好。
　　你那天裹着我的厚外套，那件外套显得格外宽大，看到你极不自然的表情，我突然像是恶作剧般的开心。

　　你几乎是放肆的对我说，站在你旁边的那个男人身上有着令人作呕的世故气味。直到他抓着你的衣领骂你小畜生的时候。你只是轻佻的扬起下颌，嘴角只细细上扬，蛊惑的笑。目光却依旧放肆。你说，你信不信我杀了你。那男人的动作明显呆滞了，他虽不相信你可以杀了他，但你的表情和你强大的气场却使他恐惧了。
　　[原来你这么怕死。]你说。
　　他明显被你激怒了，挥拳却被我拦下。

　　[他只是个孩子。]我说。
　　你后来仅是整理了衣领，你对我说，被那种的男人碰到还真是令人恶心。

　　[你看，这就是人性的卑微，极力的掩饰自己的肮脏，却在被戳破后恼羞成怒。]
　　[我所能看到的，只有欲望。]
　　我缄默了许久。

　　[呐，如果，我被那个男人打了的话，你说，塞巴斯会不会出现呢。]你的这句话突然在这沉默的气氛里显得突兀。
　　你带我去了凡多姆海恩府邸的旧址，这在我的预料之中，你说，你曾无数次梦到它颓唐荒凉的模样。只是，现在这里已不是你口中的凡多姆海恩府，这里只是平民区。
　　在来这里之前，我一切都有了预料，因为这是文学作品里信手拈来的桥段，而且往往主角展现他内心脆弱的一面，我甚至想好了要用怎样的表达技巧在我的讲述中。我甚至开始为自己的想法自得起来。无论再怎样坚强，始终只是个孩子。
　　但你仅是伫立了一会儿。
　　[我们走吧。]你说，没有任何的情绪。
　　我以为你会难过，起码对于物是人非会有叹息，但你没有，就仅是伫立了一会。
　　门前那棵树上掉下来的巨大叶子，蓦地让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这次出来的目的不就是来凡多姆海恩府的旧址么。
　　夏尔，你只是在利用我吧。]
　　[看来也不是太过愚蠢。]你说。
　　[其实你要我带你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
　　[你不曾相信过我吧。]

　　[但我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仍要跟我回医院，你的目的不就是离开那里么。]
　　你的的脚步放慢，随即停顿，转过身来。
　　我看到你的睫毛微垂，神情忽显得疲惫。
　　[你不明白么，我没有家了，这世界已无我容身之地。]

　　我没有家了。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