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西丝同人]女王的大神官》彼岸花开否

12、伊莫顿番外

　　晚上陛下告诉我，明天就回上埃及。
　　我很高兴，觉得这一趟没有白来。
　　师傅的沉睡，如果女王愿意亲送，相信他也会很高兴。
　　我们从来没有告诉过她，我们手里有一本能够亡灵复生的黑经。师傅说过，这个东西的存在，一直在埃及的传说中。没有必要，绝对不能让它现世。
　　但是它确实存在。
　　所以我们相信，亡灵是绝对能够醒来的，只是那些无能的人不相信罢了。
　　只要我想，我当然也可以让师傅苏醒。但是那要花费巨大的代价，何况师傅自己也说，他想休息了。
　　所以我并不悲伤。

　　陛下正要安歇的时候，女官亚莉闯了进来。尖叫着法老打算娶那个女奴的事情。
　　难以形容我此刻的感受。愤怒，但是带着欣喜。
　　愤怒的是，他竟然真的为了一个女奴抛弃了爱西丝陛下。欣喜的是，她不会属于别人了——至少短时间内不会。
　　看到亚莉愤恨的看着我的目光，我忽然醒觉爱西丝以前一定十分爱法老。于是我向她看去。

　　“曼菲士的心，很久以前就不属于我了，”我听见她疲惫的说，“勉强跟他结婚，只会两边都痛苦。他既然要凯罗尔，给他就是。”
　　我从她的声音里，感觉不到任何不舍。一种更为陌生的喜悦冲进了我的心房。
　　“他还是我弟弟，是法老。但是从今往后，只此而已。”
　　亚莉女官开始嚎啕大哭，但是我却完全不觉得难听。我觉得我快要被突如其来的情绪淹没了，喜悦，高兴，兴奋，激动……这些词加起来，也完全无法形容。
　　我抬头看向爱西丝，她正努力打起精神回应亚莉女官的话。
　　“寝殿里的女官们都是从小就侍奉陛下的，绝不会有异心！”
　　“那可不一定。以前女官们的忠诚，既是献给爱西丝女王的，也是献给爱西丝王妃的。可是如今王妃已经另有人选，宫殿人心浮动，有异动很正常。此外，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出去，让女王陛下休息了。”
　　我开口打断了她，带着她离开了寝殿，让爱西丝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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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女官们说西努耶将军来找她，我的心有一刻慌乱。
　　西努耶暗恋女王的事情，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将军大人几乎没有掩饰过他的心意。
　　我匆匆赶到寝殿，却看到将军僵硬着身体走出来，满身的悲伤压都压不住。
　　我的心这才落了地。

　　“她有什么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像是被她迷住了似的。我亲生的弟弟，我看护了十多年的爱人。我从小的伙伴，对我说一不二的勇士；我身边那些女官，我周围的大臣，好像蜜蜂看到了糖一样，前仆后继的抛弃我涌向她。就因为她那异于常人的外表吗？”
　　爱西丝看着我叫道，眼里的表情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悲伤。
　　我走上前去，不顾礼仪拥住了她。
　　或许是这一刻她真的很需要一个肩膀，她把头靠在了我肩上。我无法压抑的抚摸着她乌黑如东方丝绸的长发，试图安抚她的心情。
　　“为了当好女王，我学习规矩，学习历史，学习处理政事。为了做他的王妃，我舍弃了一切女孩子应该有的闲暇，打扮自己讨他欢心，祈祷他爱上我，我甚至牺牲过自己的良心。我放弃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换不回曼菲士的一点注意，而她，只要站在那里，就能不劳而获的得到所有人的喜爱。”
　　她激动的抬头，看着我狠狠的发泄，声音里竟然带上了哭腔。
　　“为什么？凭什么？这公平吗？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犯下了怎样的罪孽，神明要这样对待我？”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的失控。她的脸色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那双一直以来只觉睿智的眼睛，此刻正盈满泪水的看着我。有种哀婉的美丽。
　　我轻轻的触摸着她的脸颊，有种她一不小心就会被我碰碎的错觉。泪水一下子从那双美丽的眼中落了下来。沾到了我的手指上，也烫到了我心上。
　　“陛下……”
　　我的声音惊醒了她，她一把推开了我。
　　“你是神职人员，说了也不明白。”
　　她两下就恢复了神智，转身坐到了梳妆台前，开始往脸上扑粉，借以掩饰泪痕。不一会儿，就又变回了那个从容的女王陛下。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呢？
　　平静时的端庄，撩人时的诱惑，悲伤时的动人——她的每一面都让我如此惊喜，如此在意，如此爱怜。
　　我一定是疯了。
　　不，应该说，我完了。
　　——我终于不得不承认，爱上眼前这位女王的事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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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现女王陛下每次遇到尴尬的处理方式，就是无视我。
　　不过没关系，我自认耐心无人可比——尤其当对方是我的女王陛下之时。

　　意识到自己的心情，我便没打算遮掩了。
　　我庆幸埃及众神的安排，让我遇见了师傅，遇见了她。如果没有师傅的帮助，我不可能会接到大神官的位置。我没有身份，没有背景，能力也不成熟。或许我会跟师傅一样去各地流浪，修炼自己的能力，然后找个机会成为某个神殿的祭祀——甚至可能还需要用到那本书才能确立地位。虽然相信我最终一定会得到我想要的，但是远不如现在这样简单。
　　如果不是得到了神官之位，我不可能还能像现在一样接近她，甚至得到她——埃及并不是没有神官与女王结合的先例。【注】我的心为这些神的恩赐而激荡不已。我想起她失态的表情和语气——她从不失态，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能够心存奢望的认为，她对我也不是没有感觉吗？

　　“伊莫顿……”
　　隔着纱帘，我听见她的轻声喟叹，带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陛下？”我完全没打算让她失望的回应。
　　“你什么时候在那里的？”她立刻惊呼，显然并不知道我在她旁边。
　　我不由得轻声笑了出来——她又一次情绪失控了。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心里发涨，满满的要溢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她开始一声一声的叫我，每一次的情绪都不同，直到我意识到她的不安。
　　“……陛下。我在，我一直都在。请您安心。”
　　她停了一下。
　　“……一直都在？”
　　“是。”
　　“是吗……那就好。”
　　声音却并不是全然安心的。
　　我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曼菲士王对她，既是弟弟，又是……曾经的爱人，他前一刻表示不愿意和爱西丝女王结婚，后一刻却宣布要娶那个女奴。这种近似侮辱的行为，真的对陛下造成了背叛的伤害。
　　她需要疗伤——我得出结论。

　　在那之后，我们都没有提起那天早上的事情。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就像师傅还在的时候一样，她每天都会来神殿跟我一起祈祷，讨论经文。但大多数时间是闲聊。
　　聊天的内容也千奇百怪，农业，战事，历史，水利，交通，商人……天马行空，什么都会涉及一点，偶尔也会有深入的探讨。我会把我曾经到过地方的情形分析告诉她，然后她也会得出自己的结论，彼此各有所得，各有所思。
　　我每天在见到她的期盼中醒来，在见到她的喜悦中度过，在梦见她的夜晚中睡去。
　　我越来越觉得生命里不能没有她，对得到她的渴望也越来越深。可是我要忍，必须忍，在她还没有放开心胸愿意再度相信别人之前，我不能轻举妄动，以免将她吓跑。
　　即使我每天晚上都因为她而夜不能寐。

　　事情的转折点，起源于一封邀请帖。
　　我听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地上正摊着一堆碎纸屑。
　　你还爱他吗？
　　我想问，但是又害怕答案。
　　怎样深沉的爱，才能让你毫不犹豫的付出那么多。怎样深沉的恨，才能让你这么久还不能释怀，见到婚礼的邀请帖，能撕碎成这样？
　　我僵着身子朝她行礼，脑子里转着各种各样的念头，然后在看到她那片果露在外的背时戛然而止。

　　“你打算去吗？”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问，不由自主的朝着那片蛊惑着我的美景走去。
　　“有些犹豫呢！”她娇媚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去吧，觉得是自己低了头。不去吧，又觉得错过看猴子耍戏，有点可惜——还是只金丝猴哟！”
　　她说着，揉了揉肩膀。露出原本在头发中若隐若现的右肩。
　　我的手毫不迟疑的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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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还在沉沉的睡，嘴唇翘着，一脸不满的孩子气。
　　我想到了当年皇宫庭院里的对白，想着这才应该是她的真面目。娇气，蛮横，颐指气使。要多少的磨难，多大的决心，多么深沉的爱意，才能将那个不可一世的娇娇女，调-教成今天这个平静从容的女王样子？
　　忽然有些心疼，有些不甘，有些得意。
　　心疼她受过的磨难，不甘那个她曾经如此付出的人，得意于她如今对自己的敞开胸怀。

　　昨晚之前，我曾经预想过很多情形，包括她叫来卫兵把我打入牢房处死我的状况。
　　但是她没有，她不但没有推开我，在我身下婉转承欢，还问我什么时候爱上她的——表情也是全然的欣喜。
　　无法表达我的快乐，我忽然明白了那种得到全世界的幸福。我甚至愿意用我所有拥有的东西来交换这一刻——除了爱西丝。

　　那晚之后，我们的关系真正的明朗起来。得到了她，我觉得世界都变得如此可爱。我从来不知道，短短两个小时的分离会变得这样难捱。当我知道她要来神殿祈祷的时候，我简直快乐得发疯。
　　尤其是那天夜里，她忽然冲进我的寝殿。我的欣喜难以言表，难道她也像我，因为想着她而睡不着？
　　但是她苍白的脸色，在我的怀里哭泣。
　　“……我梦见……嗝……梦见你不要我了……嗝，你和别的女人亲吻……而且，还要……嗝……杀我……”
　　我抱紧了她，一遍又一遍的向她保证这些事情不会发生。一面又不合时宜的高兴——她竟然因为害怕我不要她而哭泣。但是认为我会杀她的想法可不好，我爱她如此，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念头？
　　“向我发誓不会离开我，”她看着我的眼睛，带着哭意的气息扑打着我的脖子，“向我发誓，即使你有一天不爱我了，也绝对不会离开我，不会背叛我。”
　　我捧起她的手吻了一下。
　　“我向你发誓，我会永远爱你，绝对不会离开你。”我啜吻着她的脸颊，“我是你的，一如你是我的。我甚至可以为你抛弃神，只属于你。”
　　“如果你有一天背叛了我……”
　　我只考虑了很短的时间，放开她以拜神的姿态跪了下来发誓。
　　“如果我有一天背叛了您，那么我就……”
　　“算了！”她一把抱住我，“即使你有朝一日背叛了我，我也希望你能活得好好的。”
　　看着她依旧带着惊恐的脸，我感动的抱住她，认真的说：
　　“永远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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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希望幸福的日子就这样过下去，没有政务，没有战争，没有……法老王的麻烦。
　　那个据说是“尼罗河女儿”的金发女孩儿又消失了，法老王再度开始了他的寻人大业，弃正事于不顾。

　　“您有什么打算？要去下埃及抢回法老吗？”
　　我有点不高兴，美好的生活如此被打扰，而罪魁祸首还是她的初恋情人。
　　可是显然她很高兴，还心情很好的坐到我怀里，亲我的眼睛。
　　“能有什么打算？他现在可没有功夫等我去抢——恐怕法老现在正如同上一次某人失踪的时候一样到处找人呢！”

　　我果断的跟着她回了下埃及，看着她当着法老的面言语刻薄。又无视他存在的处理政务，心情十分愉快。
　　而这种愉快的心情，在我发现法老王居然真的开始处理政务的时候，更加浓厚了起来。
　　我们终于可以回去了。
　　“如果等不到凯罗尔，试着接受米达文吧！”
　　出发那天，我听到她这样对法老说，知道她是真的释怀了。

　　我们在床上呆了三天。
　　我知道她在吃避孕药，但是我仍然想赌一赌。能怀上固然好，不能怀上，也能让她知道教训。
　　即使理智上已经知道她对他释怀，但是情感上，我却害怕他们旧情复燃——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并不是说释怀就释怀了的。
　　就算她不再以情人的方式爱他，但是他是她的弟弟，是她在世上硕果仅存的亲人。她依然关心他，而且关心得名正言顺，理所当然。
　　我能做的就是，在她对他真的关心过头——或者说我认为关心过头之后，好好的“惩罚”她，
　　我必须承认这也给了我很多乐趣。

　　很快，我的处心积虑终于获得了回报——她怀孕了。
　　她不会知道，我在神前祈祷了多久，诵念神的美名直到我精疲力竭。以此感谢神让我如愿，让我如此快乐，事事如意。
　　而她，只需要好好安胎，准备做个美丽的新娘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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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一天夜里，爱西丝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我看到你和一个女人杀了我，”她哭着叫道，在我怀里缩成一团，“我还看到那个女人的脸和安苏娜重合！”
　　彼时她已经显怀，微微凸起的肚子让我顾虑着抱不紧她。我只好吻着她脸上的每一寸美好，再一次向神发誓绝对不会有这种事。
　　“如果你希望，我可以永远不和这个叫安苏娜的女人见面。相信我，我只属于你。”
　　她哭哭啼啼的睡着了，不顾大起的肚子将我抱紧。

　　安苏娜。
　　我想起师傅曾经说过的话，安苏娜的存在，只是爱西丝为了安抚安利斯和苏达克而放在宫里的。如今他们的关系爱西丝已经明白，苏达克的大女儿也回到了宫廷。既然她的存在让爱西丝感到不安，那么……
　　我轻轻的放下爱西丝的手臂，起身出了神殿，叫来一个僧侣。

　　第二天回到寝殿，爱西丝什么也没问。安苏娜的尸体也静悄悄的被苏达克带走，就好像宫殿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女人一样。
　　在那之后，爱西丝再也没有被类似的噩梦惊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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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将近七十年，她终于在我的怀里闭上了眼。
　　我相信我们总有一天还会重新见面，在几十年，几百年或者几千年后。
　　我们的木乃伊将会葬在一起，她的金棺挨着我的，而亡灵经书则放在我们的墓穴里，矗立阿努比斯的地方。
　　而在那一天，我一定会比她先醒来，然后温柔的唤醒她，如同现在的每一天一样。
　　或许我会用亡灵经书复活她，或许不会。
　　没关系，反正现在，只需要陪伴她入眠就好。
　　晚安，我的女王陛下。
　　我亲吻着她的额头，意识也追随着她，渐渐消失……

　　【注】埃及有没有这个先例我并不知道，不过我设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