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缘》深蓝色的草

51、五十

　　江郎偷跑到幻界处，化身为一片地板，眼睛变成地板上的一个洞眼，魂魄飞进幻界里。正当他在里面时，一个妖兵走了过来，拾起那块地板，瞧了瞧，看那洞眼好玩还挖了挖，又扔到一边。江郎正在黑暗中摸索之时，眼睛被妖兵挖了一下，痛得差点叫出声来，闭上了眼，任由水灵珠带他到那三灵珠旁。
　　且说蓝曲尧，自从全身进了幻界，便开始在幻界之中思索回去的办法，渐渐地，他仿佛与风灵珠有了一点点感应。
　　“奇了怪了，沐风也和风灵珠有缘啊，我怎么，对它也有感觉呢？”
　　“当然了，蓝大哥。”
　　“谁，谁在说话？”
　　“我啊，风妹妹啊！”
　　“风灵珠！”
　　“当然了，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感觉，多么不一般。”
　　“不对呀，你不是跟了沐风了吗？”
　　“可他已成正果，我现在应该扶持你了。你不觉得沐风很像你吗？都有笛子，吹得还都那么好听。”
　　曲尧毛了。“那江郎呢？”
　　“他都有沐楠了，还有水灵珠，还有，他那驱虫咒太难听，也只有水妹妹能受得了吧。上善若水，她真是伟大。”
　　“那我接受你，有什么好处呢？”
　　“我可以为您提供这项服务：追风。”
　　“什么？”
　　“就是跑得像风一样快罗！”
　　“别，你不用帮我加速了，我已经超速了。”
　　“那你到底要不要我吗。”
　　“啊——”还没等蓝曲尧说完，江郎“啊——”的一下子砸在蓝曲尧身上。
　　江郎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师傅好。”
　　“哎，乖。这还有人呢。”
　　“谁？”
　　“风妹妹。”风灵珠一下子现出人形，只见一轻盈美少女，一身的翠羽竹衣。
　　“快，拉上风火雷，我们走！”
　　“干嘛？”曲尧问。
　　“救你呀。”
　　“哦。”一下子江郎、蓝曲尧和三灵珠全都出来了。
　　江郎的魂魄装进地板又成人形。“快，把水灵珠给莹儿。”江郎对曲尧说。
　　风灵珠道：“我带他们去吧。”
　　“干嘛全走，雷灵珠呢？”
　　“她说了，都有主人就她没有，她不干。她要去找圣姑。”
　　“好了好了，去吧。”三道光飞走了。
　　曲尧问江郎：“你怎么办？”“我回锁神房歇着，明天沐楠和蛊冉结婚，晚上，你们三个，见机，闹洞房。”“什么意思？”“明天，是蛊冉认输的日子。我和沐楠合作，若用不到你们，你们就回去准备庆功酒，若用得到，你们到时就赶快来解围。我走了！”江郎转身就跑了。跑回锁神房，刚贴到充血盘上，守卫就醒了。“喂，你小子挺能耐啊。自己转过来了。换一个，断皮夹！”几个守卫拿着内侧是精钢刀片的夹子一把一把往江郎身上夹。“哇啊！”江郎想：这也太夸张了吧，夹子弹簧这么紧，变——不——了！“爷爷，饶命！疼！啊！——”
　　沐风这个太阳很称职，每天都准时上下班。
　　“王后，醒醒。您该醒了。”声音直插入人的耳朵里，沐楠一下子坐起来。面前站着的还是那三个侍女。地上，又一个精美的盒子。“王后，新婚快乐！”三个侍女齐声说。“我还没结婚呢！”“大王刚才来过了。他还问我们您昨晚是否睡得很踏实。吩咐我们要好好帮您梳洗打扮，这个盒子里是您今天的礼服。”绿衣侍女说着弯腰托起盒子，送到沐楠面前。沐楠打开盒子一看，吓了一跳：盒子里面一片血红，轻敲盒子，那血红之上竟有小小的涟漪。“血！”沐楠吓得后退几步。“这不是血，是大王从六界之外带回来的万灵之髓制成的礼服。穿上它，便可青春永驻，万灵护身。大王说，今天六界的人都来，怕您被里面一些充混的杂人伤到，才弄了这身礼服。”沐楠用手指捅了捅，抬起手指看看，什么也没有。她大着胆子把礼服抽了出来。果然，是一件流柔似水的礼服。她轻轻地穿上这件血色礼服，竟然比昨天那件白色礼服更妩媚百倍。礼服穿在身上，与皮肤贴合得竟这样完美，这样如水的质感是任何衣料都无法媲美的。流畅的裙摆倾泻而下，像条静静的小溪，宽松的袖口垂下，像温婉的百合花瓣。沐楠又看了看盒子，里面还有一双象牙色鞋子，沐楠把它轻轻拿出来，小心穿在脚上，把头发散开来，三个侍女折了黑玫瑰缀在她的如丝缎样的发上，接着就要为她化妆，三个侍女正要动手。“不！绝不！”沐楠大叫。这时蛊冉进来了。“大王。”三侍女屈身齐声。“真美，真好，走吧。不用化妆了。”蛊冉充满爱意地看着沐楠，上前来拉起沐楠的手往外走。
　　到了宫殿的正大厅。只见里面已经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人。蛊冉的手下很会办事，不仅把六界至尊找了来，连六界之外，有的没的都想法子通知到了。当然，来没来未必。不过，还是挤了很多人。叽哩哇啦地，吵些陈新闻，比如妖界换了青蛙做妖皇；神界上任天帝刷马桶一类的东西，但谈论更多的却是沐楠的福气。有这么一个常人想都不敢想更别提得到的老公。蛊冉和沐楠走到台上。那些声音，一下子停了下来。大家都看着沐楠——这个传说中，六界的女主人。
　　“现在，婚礼开始了。玄真，等我一下。”蛊冉转过身去，变出一顶玫瑰花冠来。“我答应过你的，请让我给你戴上。”说罢温柔地把花冠戴在沐楠的头上。台下传来了热烈的欢呼声。沐楠看了看台下，又看向蛊冉：“为什么仙、神、人界来的都很少，而其余三界来的却很多呀。”“没关系，那些下等的家伙们，等明天，我去为你讨回公道。”“不用了。”“不行，他们不来，我就让他们再也来不了！”蛊冉明显有些恼怒。沐楠正着急之时，看到一堆人界代表来了。赶忙对蛊冉说：“看，人界的来了！”“好吧，我暂时放过人界。不过仙、神界我还是要报复一番的。”他扬高了嗓音：“今天是我和玄真结婚的日子，我为我得到她——我最重要的女人而快乐，你们说，应不应该为我欢呼，祝福呀？”“应该！”“那就欢呼一下，给你们的女主人听听！”顿时，山呼般的声音响起。可是，人界那一支，并没有人欢呼，反倒冲上前来。“蛊冉！你残毒无比，杀我全家，今天我要杀了你和你的女人，报仇！”“报仇！报仇！”台下一片混乱，未等妖魔界代表阻拦，那队人已冲了上来，围住了沐楠和蛊冉。蛊冉岂怕这几个小毛头，三下五除二，便扫的干净，谁料，杀了一个，出来一百个，眼看是要血战围攻了，青蛙妖皇大叫起来：“快呱儿，快呱儿——上呱儿！”妖们冲了上去，魔邪灵们也围了上去，一场厮杀开始了。
　　人界几乎来了全界的成员，包括猪、牛、羊、猴，大到象，小到蚂蚁，都来助阵，天知道蛊冉残害多少生灵，竟惹得动物也疯狂。沐楠想，既然都这样了，不如让蛊冉自生自灭，可又转念一想，不行！若他胜了，岂不是更大浩劫，那我也难免于难！她又瞧了一眼蛊冉，只这一眼，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这一刻竟像疯了似的，脑中只有蛊冉，她想起了所有，包括她做玄真时，对蛊冉的爱。
　　情似乱花迷人眼，千年存念始泻然，不问沧桑世道改，癫狂只为眼前人。
　　妖魔邪灵们毕竟不够正直，自然也不够忠心。它们眼看蛊冉略处劣势，便见风使舵，转而攻击蛊冉。沐楠看蛊冉渐而力难从心，便冲了上去。蛊冉正在前方招架，谁料后方一箭射来，沐楠一个箭步冲上，握住箭柄，反插回去射倒一妖。沐楠在后。蛊冉在前，两人合力，明显力量大得多，沐楠张开手掌：“剑来！”混沌流光剑一飞而至，沐楠有了剑，更是斗意十足，不觉厮杀到台的边缘。那人界之中也有高手。一个年轻人，他自出现到现在一直未受伤，如今瞧中了蛊冉的后心冲去，沐楠的剑如今正卡在众人之中，眼见蛊冉将要中剑，便将手一松，飞身过去，挡住了那剑。原来，万灵之髓可以护住沐楠，可这剑戾气十足，竟一剑刺进了沐楠的左肋。“哈哈哈哈！你好不了了，这样的女人该死！我真应该把这剑抹上更烈的毒药，让你死无全尸！”蛊冉回头，看见沐楠，瞪大了双眼：“玄真，等我！”一掌过去，把那少年击个粉碎，可后面却多出几百把剑，一起指向了蛊冉。他顾不得了。搅出漫天黑沙，将那些人，吹成齑粉，可是，越来越多的人接了上来，沐楠拉住蛊冉：“走！”遁入地下。逃到了藏灵珠的幻界。
　　“对不起，蛊冉，我把他们全都放走了。”沐楠指着周围空荡一片，歉意地说。“傻瓜，没关系的，没有任何东西比你更重要，快给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要不要紧！”“不！”沐楠握住蛊冉的手。“为了我，你可以什么都不要吗？”“可以！”“哪怕六界至尊的名号？”“狗屁名号！我只要你活着！”沐楠看到蛊冉浑身上下都变成了白色。“听我说，梦婉儿，她并没有辜负你，你走了以后，她一直在等你，她去当水神，是因为她不想在活在人间痛苦的回忆中，可是，她当了水神以后，依旧痛苦，她为了你，沉默了两千年，当我看到她时，她眼中的痛苦，让我感觉到，她为了你，等待得只剩下一副躯壳，她的心也早已被痛苦所吞噬，你真的不该恨她。”“我不恨她，我对不起她。”“还有你们的儿子。江郎。”“我答应你，好好对他。”“还有天下苍生，不要再进行杀戮了，如果你再杀戮的话，就算我活了，也没有用，我还会再一次，为你而死去。”“我答应你做个好人。”忽地，一阵光闪现，梦婉儿走了出来。“婉儿。我对不起你。”蛊冉跪在两人面前。“不，你没有，你恨我，证明你爱我。沐楠，挺住，我知道，你要找江郎，我去帮你找他。”说罢，梦婉儿遁出幻界，把江郎找了进来。蛊冉看了看江郎：“儿子，我的儿子。”“爹，我是来帮您的。”江郎掏出水灵珠，开始吸收蛊冉身上的怨戾之气，终于，蛊冉平和了下来。黑色也不再回复了。“爹，您变回真的更蛊冉了。” “谢谢你，儿子。”蛊冉流泪了。江郎、沐楠、梦婉儿都笑了。
　　千年积怨今朝散，亦喜亦空一泪痕，待到善心归元神，始知罪孽已重深，六界仇杀循环报，想来将登幻界门，不分红白乱天道，天道竟谴眼前人。
　　蛊冉抱住沐楠：“沐楠，别死，玄真，别走！我对不起你，你不是答应我，不离开我的吗？就算不是我，为了江郎！”“我挺住！”幻界之外，似乎已有人言，蛊冉从腰间解下玉佩递给江郎：“给你，带玄真，哦不，沐楠走。剩下的我来应付。婉儿，你也——”“不，蛊冉，两千年前我们没在一起，两千年后，我们在一起。一起生、一起死。”江郎带着沐楠遁出幻界，到了宫殿之外。幻界之中，已站满了人、妖、魔、邪灵……蛊冉和婉儿在这重重包围之中，想杀出去，有可能，可是，这一刻，不仅婉儿不想杀，连蛊冉，也不想再杀了。婉儿从蛊冉的口袋里掏出两块泪石，一块给他，一块给自己。“仙山毁了，但我们心中的仙缘之地，永远都在，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我愿意。”“那就给你这封印之水，喝了它，我们一同回去。”“好。”两人把手贴在一起，把泪石合在一块，一同喝下封印之水，就这样，两人消失了，两块泪石也成了一块。
　　包围着蛊冉的那群人们感动了。放下了武器。黑暗的幻界中射来一道阳光，照在那泪石上，射出了影像，两人在花丛中手拉着手，欢笑着。“婉儿，你说，玄真她……”“就让我们，祝福我们的儿子和儿媳吧。”
　　“君去来兮恨怨兮，我守候兮愁苦兮，凝泪石兮感我意，留仙境兮与君享，愿此情兮久长伴……”蛊冉道：“翩似蝶兮，与伊共舞，此生无愿，何其乐乎！”泪石落下了幻界，落到了无底的黑暗之中。
　　漫天云霞之中，江郎抱着沐楠，半跪在剑上。“沐楠。玉佩呢？”沐楠抬起手，这玉佩，她一直握在手里。“拿来，合上，许愿。”“我要让你好起来！”“不，听我说，现在，六界伤亡无数，秩序颠倒，我们要为了六界而祈祷，懂吗？”“不懂，我只要你好……”“我不会死的，这衣服上有万灵撑着，我真的死不了。”“不！”“听我的，就当我求你！”“好吧。”两块玉佩合到一起，两人许愿。灵光充斥大地，万物复苏，死去的人都活了过来，几片黑气穿梭，妖魔们被神仙赶回了地下，六界秩序正常了，一切的一切都回归了平静。沐楠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笑着闭上了眼睛。江郎看沐楠这样，拼命地摇起来。“沐楠！不！你不要吓我，你说的，不会离开我的！老天呀，你怎么这样作弄人！沐楠，要死咱们一起死！”江郎跳下了剑，抱着沐楠，从云霞之间跳下。正当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时，似乎被什么接住了。他睁开眼，只见自己又回到了剑上，怀里还是沐楠，不过，旁边多了三位：蓝曲尧、莹儿和圣姑。“忘了吗？解毒，五灵珠可在行哩。”莹儿笑着说。江郎笑了。四人掏出灵珠，沐楠的土灵珠也加入其中，五珠连转，珠光显现，直泻而下，笼罩住沐楠，瞬间，沐楠浑身的黑气都散了。她醒了。“沐楠！沐楠！你好了？”“好了！”沐楠从江郎怀里挣开，跳到剑上。“剑来！”混沌流光剑飞来。沐楠跳到自己的剑上。“蛊冉和梦婉儿，两人进到了泪石里，当时我在幻界看到的。”蓝曲尧说。“怎么能呢？”沐楠不解。“这样才能解了众生之怨，因为他们已经退出尘缘了。”“而且大家都被他们感动了。”莹儿补充道。“也好，我爹娘终于在一起了。”江郎说着又看了看沐楠：“瞧你，穿着礼服还御剑，不搭呀！来，还是我抱你吧。”说着作势欲抱沐楠。“不用！”沐楠说着就往江郎怀里倒去，江郎一闪。沐楠险些从剑上摔下来。“你个死傻豆，耍我！”“不是你说不用了？”“你还看不出来吗？”看他们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蓝曲尧笑了：“看你们这样，那一会儿回蜀山，也不用拜堂了，散了吧。”“别！”“哈哈哈哈……”
　　（楠）“女貌！”（江）“男貌！”（楠）“女才！”（江）“男才！”
　　吵架整天吵不完，越吵越美满，蜀山大虾九天女，经典夫妻版，几点误会来磕绊，相守心依然，生死离别绝处望，终究把镜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