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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宠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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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招也确实见效,不出一月,各地便纷纷上书说是旱涝之灾已大致止住,且民心稳定,龙心大悦,将萧昼锦提作了中书监,四安将军。一时间人人侧目,萧府门庭若市车水马龙,成了人人争相巴结的对象。
萧昼锦却一反常态,称病在家闭门谢客,连圣上也准了他长假,许他在家养病。
只是,萧昼锦不是装病,而是真的病了。
自古智者多思忧而不寿。卫戎也很是知道这一点,急忙忙遣了御医前去,只说若是萧大人的病没好你们也便不用回来了。再说这萧昼锦,原先便有宿疾,听家人说是自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加之操劳过度便累积在一起一同发作了。御医来瞧了瞧,便捋着羊角胡子道“也不是什么打紧的病,忧虑过度体虚罢了。权且拿着这方子好好给你们家主子补一补,莫要再拿些琐事烦他便是。”留了方子便回宫复命去了。接着又是三天两头的赏赐,各种珍贵的补品药物,但凡是这世间寻得着的,卫戎都恨不得全塞进这清正侯府里。怎么说,这萧昼锦思的也是国事,若要这么说来,他这病,自己也是有份的。何况这萧家人个个都是聪明绝顶却都是早逝的命,如今这清正侯府便只剩了萧昼锦这一根独苗,虽说旁的亲戚说来也有不少,终是不及他来的堪当大用也知根知底。
将养了大半个月,撑着初愈的身体,萧昼锦上任了。中书监一职,地在枢近,故而常受君主信任,实在是个美差。且手中权力甚大,萧家一门之前也曾任过此职,故而虽说越级进阶的离谱了些,到底萧昼锦出身名门,巧捷万端之名在外又极得民心,但总归还说得过去。
“盛年如今身子可大好了?”卫戎看着友人,大病之后形容清减却依旧难掩那绝代的风华。
“总归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仔细着些便是,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何况家中还有小丫头照料着,整日盯着喝药,便是误了半刻她也是不干的。”
“哧,好歹你也有人管着了,朕倒该好好赏她一赏。”说起萧昼锦府上那活泼的小丫鬟,卫戎也是一笑。只听萧昼锦说过两人自小一处长大,虽说是主仆却胜似兄妹。卫戎也只这丫鬟身份必是另有来头,不然萧府如此人家何必如此待一个小丫鬟。只是萧昼锦不曾说,他便也不问。
“如今,你入了这凤凰池。”话锋一转,卫戎看向萧昼锦,略带了些担忧“自是非比寻常朝臣,掌管机要,军国大事之政令皆出你手,只怕。。。。。。”
萧昼锦却是一笑“自古非君主亲近之人,不授此官。陛下如此待臣,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如今这朝中,朕能相信的只有你了,盛年。”卫戎定定望着萧昼锦,说的认真。
“臣必不负圣望。”萧昼锦起身,朝卫戎郑重行了大礼,被卫戎扶起。话头又转回了政事上。
“臣这几日病中无事闲来翻看周书,看到武帝本纪中除宇文护那段颇有感触。武帝初立根基不稳,宇文护手握重权连弑三帝。诸人皆谓荡王欲弑君自立,然臣以为荡王欲作权臣而非君。为人君,名不正言不顺乃是大忌,武帝所立之时,宣帝已生,虽是幼儿但北周宗室诸王皆已长成,这大宝之位无论如何也是轮不到他的。手握重权臣之大忌,武帝欲除荡王无非如此,韬光养晦,静待时机。武帝做的很好,待到一举除了荡王与他的势力怕是荡王还被蒙在鼓里。”
卫戎听得眼前一亮,已然明白萧昼锦此番用意。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开始讨论起匈奴。
不觉之间,已到了日暮时分,卫戎留着萧昼锦用了晚膳。与君王一同用膳,真是无上的荣宠。
“盛年明日,陪朕去校场检兵如何。”完善用到一半,卫戎忽然开口道。
“臣遵旨”
第二日
因着一早得了旨,待皇帝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校场,军中众人早已候在了校场上。
卫戎与萧昼锦在上首坐定,地下便开始忙活起来了。整齐划一的步伐,刚劲有力的呼号。卫戎对即将到来的北伐充满了信心。
卫戎心情大好,命众人发挥各自专长好好比较一番,胜者有赏。一时众人大喜,打得好不热闹。
这厢校尉李淦正骑着马在与人比试射箭,疾驰的马上,箭箭正中靶心,喝彩才络绎不绝。忽然,人群中冲出一个身影,红衣银甲,策马弯金弓,引三箭,皆中靶心。连卫戎见了也忍不住站起身,拍手叫绝,命人宣至御前。
待人走上前细看,却是个俊秀的少年郎,吃惊之余,卫戎亦感到欣慰无比。笑着问了家事年岁,方知此乃骠骑将军宋方的幼子宋璇,年方十四竟未及冠之年。
“汝父骁勇,为卫国建下了不世功勋。幼子颇得乃父之风,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宋璇也不怕,卫戎便逗着他又说了些治军用兵之道。这小家伙倒也说得头头是道,颇有见地。便道“朕便封你个山林都尉,让你随军操练,可好。”
“璇愿效法冠军侯,北击匈奴,南定南疆!”
“你有此志向甚好!只是如今你尚年幼,还须多多磨练才是。”
一时龙心大悦,很是赏了宋璇些东西。宋璇面不改色,面色沉静跪下谢了恩,自随程掌下去领了赏。
“都说威望侯治家有方,诸子皆非常人,如今见此儿,朕方信。”
正待要再说些什么,长乐宫中来了人,说是太皇太后传了皇帝回宫用午膳。经此一出,卫戎只得嘱咐了北府兵统领叶梵好生操练,又大赏了军中,方才心情大好的回了宫去。
等到了长秋殿,却见这宫中太皇太后,太后皆在殿上。卫戎心中一紧,只觉头大。又无奈只能朝太皇太后与太后行了礼,待太皇太后赐了座起身坐定,方才不解看向自己的祖母与母亲。
“皇上今日忙于国事,少来后宫,哀家这老婆子也怪想得慌了。”
“皇祖母哪里的话,在其位谋其政,不正是皇祖母教给儿臣的么。”卫戎神色复杂的看着太皇太后,语气轻快。
太皇太后先是一怔,复又笑了起来“难得皇上还记得。”
长秋殿了如是一派和乐的景象,气氛轻松的用过了午膳,太皇太后亦要准备休息了。卫戎便陪着皇太后往仁寿宫的方向行去,一路上也无非又说了些国事虽重,龙体亦要紧的话。本来,卫戎大婚至今已有十年,膝下也只有皇后生育的两个皇子实在算是子息单薄。可是念道先帝新逝,这时候广纳后宫实在不合时宜,便又将这话咽了回去。卫戎将皇太后送回了仁寿宫,卫戎方才告辞回了勤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