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古之葵舞琴心》岸芷汀香

19、魂逝

　　龙葵从蚩尤处学会了血涂之阵，确认欧阳少恭人还在青玉坛后，也回到了此处。她在琴台上摆好了阵法，又花了些工夫将阵法隐藏起来，不让欧阳少恭发现。万事俱备，现在只欠欧阳少恭这东风了。
　　去找欧阳少恭的时候，她回头不舍的看了眼琴台。这个地方曾经有过两人美好的回忆，今天以后她再也不能看到了。这个地方将是我永远消失的地方，我想要少恭哥哥在这里弹琴，或许我真的可以听见。
　　只可惜，到那时为他伴舞的不再是我自己。想到这里龙葵嘴角苦涩的弯了弯。

　　巽芳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欧阳少恭想尽了所有的办法，最终只能看着她的身体一天天的虚弱下去。
　　前两日虽然经常咳嗽，但是还是可以行动自如的。现如今，却是连行走都没有力气了，只能横躺在床上。
　　本来欧阳少恭是计划着带她回蓬莱的，但是依她现在的情况，是在不宜远行，留她一人在此地，又十分的不放心，先前的计划只能先放下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欧阳少恭托着药走了进来。
　　巽芳看了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夫君，巽芳不想再喝药了，你也别再白费心思了，我不撑了多久的。”
　　“胡说八道，别乱想了，还是先把药给喝了。”欧阳少恭亲手喂她。
　　巽芳看着唇边的药，把头撇到一边去，眉头紧紧皱着。药好苦，有没有什么用，她实在是不想喝。
　　最近一段日子，夫君于她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又是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她知道夫君是在忙着找小葵姑娘。
　　那一日夫君亲眼看见她从小葵姑娘的房间里出来的，他知道是自己将小葵姑娘弄走的。可是他什么都不对巽芳说，也不来质问巽芳，只是派人默默的寻找着。我知道若不是巽芳的身子不好，恐怕他早就自己去寻人了，终究是巽芳对不起他了。
　　欧阳少恭见她不愿意喝，就把药放在了桌面上。
　　“夫君，对不起。”看着他的后背低声说道。
　　“从来就只有少恭对不起你，何来巽芳对不起我之说？”欧阳少恭手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不要夫君这个样子，为什么不来问巽芳，你明知道……”巽芳说着说着眼睛就发红了，声音也变得哽咽。
　　“你明知道……你明知道……”巽芳断断续续的说着同一句话。
　　“你也累了，先休息吧，药有些凉了，我拿下去叫人热一下。我等会还有些事，不能继续陪你了。”欧阳少恭回头看了巽芳一眼，停顿了一下，放缓了声音接着道：“我明日再来看你。”
　　欧阳少恭走了之后，巽芳苦苦忍耐的眼泪，一发不可收拾的流了下来。
　　夫君他对巽芳和以前不同了，我是不是做错了呢？假如我没有再出现，是不是好一些在？如果我没有再次出现，没有用秘法送走小葵姑娘，巽芳在夫君的心目中永远都是最美好的。
　　可是这一切都让我搞砸了。我只是想最后一次用巽芳的身份陪着他……我只是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我害怕他会将巽芳彻底的忘记……
　　泪还在继续流着，啪嗒啪嗒的掉在被子上，在无声的环境里，显得尤为响亮。

　　“少恭哥哥！”龙葵轻声叫唤，带着绵绵的情意。
　　欧阳少恭刚走进丹阁，就听见了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声音。
　　“小葵！”欧阳少恭眼中溢满了惊喜。
　　她总算是回来了，派青玉坛弟子找了她许久，可是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那里都没有她的消息。那一日她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可是我却没有办法阻止。这种感觉就像当初面对天命一般无力。
　　“少恭哥哥，走，小带你去一个地方。”龙葵说罢，拉着欧阳少恭救走。
　　欧阳少恭也由着她，看着这路径，怎么像是去琴台的方向？这姑娘急匆匆的，也不怕摔着了。
　　“慢些慢些，小心摔倒，去哪里要这么着急？莫不是小葵还有什么惊喜送与我不成？”欧阳少恭玩笑似的说着，眼神却满是宠溺。
　　龙葵闻言停下了脚步，十分认真的对他说道：“小葵要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送给少恭哥哥，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说话，乖乖的跟着小葵走就是了。”
　　欧阳少恭见她如此郑重，也就顺从的点头应是。

　　“琴台？这里什么都没有啊！礼物呢？”欧阳少恭看着空旷的琴台，狐疑道。这里看着是跟以前有些不同，但是欧阳少恭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葵新创了一支舞，少恭哥哥帮我看看跳得怎么样，若是不好，礼物就不给你了。”龙葵眨眨眼睛，故作调皮的说道。
　　也不管欧阳少恭如何反应，说完她就跳了起来。
　　如果说从前龙葵的舞，带着温柔、神圣，你么她现在的舞却是充满了热情、勇敢，那是一种如飞蛾般的，哪怕是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的精神，艳丽而决绝。
　　欧阳少恭从舞中感觉出了不舍、悲伤、无悔，心像被什么堵着般似的，很难受很难受。
　　女子轻轻的拥抱着他，这一刻阵法启动。霎时间青玉坛上层像是被烈火点燃了，红光布满了每个角落。
　　阵法之下，欧阳少恭是丝毫也动弹不得，只能被动的承受着一切。
　　身体痛，灵魂也痛，但是他可以感觉到有什么不断的在填补这他的魂魄，温暖而充实。
　　“小葵，住手！”他的唇在动，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少恭哥哥！不要再为难百里大哥他们好不好……小葵把自己的命魂四魄给你了，你以后要好好的活着……要永远开开心心的。”龙葵一边哭着一边说道。
　　好，好，只要小葵好好的，少恭哥哥什么都答应你。欧阳少恭想着，却无法说出口。
　　灵魂的分裂很痛，比祭剑还要痛百倍千倍。几千年来，渡魂而活的少恭哥哥又是经历了多少次呢？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以后再也不用受这些苦难了。
　　“少恭哥哥，小葵舍不得你……少恭哥哥，小葵喜欢你……少恭哥哥……”这是龙葵说的最后几句话。
　　还没说完她的身体就慢慢的消散了。什么都没有剩下，在欧阳少恭的眼前消散在天地间。

　　红光发出的时候，房间里的巽芳被惊动了，忙跑出来，没走几步却跌倒了。她又站了起来像最亮最红的源头走去，一路跌倒了又起，起了又跌倒，如此循环着。
　　百里屠苏等人原是去了天墉城请求紫胤等人帮忙解封的，可是半路却杀出了个玄霄，解封不成，他们就只能赶来青玉坛救出风晴雪。
　　风晴雪被欧阳少恭关在地牢中，那地方尹千觞熟悉，没有欧阳少恭在，那些小喽啰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刚救出了人，就被着红光惊着了，百里屠苏认出了是血涂之阵，众人又想琴台赶去。路上碰到了巽芳，在她的苦苦哀求之下，就带着她一起来了。

　　龙葵的消失他们也看见了，他们的眼中也充满了震惊。
　　“砰”，白玉刻成的钱币掉在地上，这是欧阳少恭送给龙葵的。人不在了，玉自然就落下了。
　　欧阳少恭用已经可以动弹的身体，捡起了钱币。轻轻的抚摸着，就像龙葵还在一般。一滴清泪无声的落下。
　　欧阳少恭在这里站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的，无论是百里屠苏还是巽芳他都不曾理会。他的眼中除了那块白玉钱币，不再有其他的东西。

　　第四天早上，等到众人又来了以后，欧阳少恭扔了一个药瓶给方兰生。
　　“小葵不喜欢我乱杀人，你二姐他们没有成焦冥，只是被我用药迷失了神智罢了，解药给你。现在你们都离开这里……”欧阳少恭无力的说着。
　　众人复杂的看着他，并没有动。
　　“给我滚！”欧阳少恭最后的耐心都用尽了。小葵说过的不可以伤害他们。
　　“夫君！”巽芳担心道。
　　欧阳少恭不言，众人无法只好先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