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三 ...
-
清晨，中国计时时刻中的寅时，西洋时间里的早上四点，天下第一庄上下的人都已清醒。
以练武场附近的会客厅为中心，曾长生用百尺长半径为单位的煞气向四周不断辐射参杂着愤怒情绪的小宇宙，这不光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一夜无眠导致的体内生物钟紊乱和大脑疲劳造成的神经虚弱和低血糖引发的心情低落，更重要的是在昨天的搜查过程中，前后抓到的二十来个黑衣人，如此庞大的夜行团队，让原本只是想要抓个采花贼的曾长生的肾上腺素急速上升，连同血液一起将他的头顶淹没。
而庄上的客人和二十来位奴仆，表情各异，均匀地分布在会客厅和练武场中，似在看一场好戏。
陆小七是不敢在厅里坐着喝茶的，只靠在武器架上看热闹，顺便抓了磋瓜子磕得卡卡有声。
“好，很好，看来我这庄是很受各位好汉的欢迎，连夜里都想来我庄上串串门。”曾长生极力保持一庄之主应有的风采，可是嘴角连续不断地抽搐泄露了他在精神上的失控，不过陆小七更乐意将它当成是肌肉萎缩——因为比较有趣。
当着各派掌门的面一一撤掉那些人的面纱后，在座已经有不少人的脸色变了又变，没一会儿就见厅里的黑脸多了一张又一张。
长生门掌门霍延年难堪地别过头去，假装不认识被自己养育了十多年的三弟子敏建成。
嵩山派的黎剑看着满脸羞愧的马光耀，震惊，疑惑，不解和痛苦在黎剑脸上交替出现，陆小七有如在观赏一出师门伦理剧，按照正常的桥断演出，那么接下来就该徒弟缓缓抬起头来，神色复杂，张嘴想说些什么，出声时却都只化成一声“师傅”，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看上去，除了正当中一个儒生模样的人，大多数都被人认领了。
陆小七直觉着那人，应该就是首先承当曾长生所有怒火的倒霉蛋了。
那人正是当时和黄小小分头行动的田锐东，他虽然说现在被绑，可是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气质让他和那些人明显地区分开来．简单来说，就好比是２０级和６０级盗贼的区别，有着质变到量变的超越，可惜变来变去，还是个盗贼，不可能变成剑士或者法师，更不会练成魔法和龟派气功．
曾长生气到极点反而平静了下来，这应该也算是个物极必反的例子，其实也大有虱子多了不怕痒的意味，现在的社会，人们内心的空虚普遍是在靠观察和戳触别人心灵上的痛苦来排解的，喜欢看热闹几乎成为了每个行走江湖的武林中人们在没事可做的时候乏味生活的调味剂．在座的古代人平常的消遣就是练功吃饭睡觉练功吃饭睡觉，偶尔有的一些小插曲总是容易激发他们的兴趣和爱好，曾长生并不希望自己的面部表情丰富到让那些武林八卦杂志收录到本年度最富有表现力表情排行榜中．
＂请问阁下又是哪一门高徒？＂曾长生努力使自己的语调平静，可是语气里的讥讽和不满还是让田锐东听得耳朵上的神经不停跳舞，两个字，不爽．
田锐东不想让自己的行为给恩师摸黑，只倔强抬头一问：＂敢问庄主，静音现在在哪里？晚辈有要事询问．＂
曾长生没想到这毛头小子居然还敢直视自己，而且根本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老人家好面子，自然很不高兴，但是对于他的提问也是有些愕然，视线朝娥眉派移了去．
娥眉派的女弟子们大多自小在山上长大，单纯得像朵小白花，遇到事情也分不清楚轻重，除了德高望重的几位中年未婚前辈感觉到事态不妥，下面十七八岁的活泼女孩更多的是看热闹般的好奇，除了静音的脸色好似孙悟空的七十二变之外，心灵上开出朵朵春花的同门早已经开始小声议论着堂上个派的翩翩公子和英俊小生了．
而田锐东的问话和堂上各人的目光，瞬间将恰才心花朵朵开的女子们打回了闷葫芦，静音四周刹那形成的低气压如一阵小旋风，让周遭的人都跟着打了个寒战，她很显然将那道貌岸然之人当成了是夜入其闺房的登徒子．
登徒子，俗名色狼．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