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夏犹清》此水几时休

3、 【第三章】

　　楚宅。

　　卧室。

　　楚南微锁着眉，奔上楼，径直跑到楚晚晴的卧室门前。

　　晴晴真是的，一直跟她说要是哥哥不在家，顾美玲过来寻衅滋事的话，就要打电话找哥哥。

　　“晴晴，哥哥带了宵夜，阿嬷说你没吃饭，下楼和哥哥一起吃点，好不好？”轻叩房门，楚南心中充满了愠怒，语气出奇的温柔。

　　楚晚晴细细地说，“头疼……”

　　楚南紧张地推开了房门，开足的暖气扑面而来。

　　真是拿执迷不悟的晴晴没办法，从小到大，让她不要再用这个愚蠢的办法帮那个没用的楚瑜解围，她就只会说，哥哥，你最好啦，不要生气嘛。

　　“头疼……”，楚晚晴缩在被里，背对着楚南，气若游丝地重复了一句。

　　心慌意乱，楚南拉开被子，伏上前去，把冰凉的楚晚晴搂进怀里。他一见那张涨红，扭成一团的脸，当下就愣住了。

　　“哗哗”使楚南一震，顷刻之间，到处都有呕吐的异味。

　　“晴晴！”

　　楚南吼叫起来，“晴晴！”

　　“阿嬷！”

　　咆哮使管家慌不择路地跑进来了，眼见楚南手忙脚乱擦着楚晚晴，她的脚步险些跌倒。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难以控制的懊悔布满管家的皱纹。

　　“帮晴晴换身衣服。” 看着老迈的管家抹着眼泪，楚南话锋一转，责斥在喉咙里化为无奈。

　　跟着怒吼一起上楼的楚瑜，胆怯地杵在门口，“楚南……对不起……”

　　真是老糊涂了，明明早就知道晴晴爱好以身犯险地为他解围，他竟然还任着屡教不改的顾美玲胡来，楚南会因为晴晴发火，难道他不会？

　　“我去开车，我们去医院。”视而不见楚瑜，楚南安抚地拥了一下管家。

　　“楚南……”楚瑜鼓足勇气，又是一声畏怯。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晴晴。

　　“楚瑜，你和顾美玲最好祈祷晴晴没事。”忽地瞥向楚瑜，楚南冷笑的脸上有一丝残忍，“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如果晴晴有点什么事，你们知道我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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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宅。

　　车道。

　　比邻而居的何宁驶来，堵着车道，楚南狂按喇叭，吼道，“让开！”

　　“大半夜的，你干嘛去？”看到楚南对着他喊叫，何宁狐疑地探出头。

　　“你他妈让开！”，气急败坏，楚南猛地发动引擎，对着何宁撞过去，宁要两败俱伤的架势。

　　“你吃错药了？”何宁眼见情势不对，调转车子，少年老成的楚南那样失态，使他怀疑出大事了。

　　电话“嘟……嘟……”了好一会儿，何宁迟疑了一下，接起电话。

　　何慕迫不及待地电话何宁，春风得意地把好消息告诉何宁，“哥，何氏初春商宴，云云会成为我的未婚妻”

　　何宁紧盯前方横冲直撞的楚南，打方向盘，漫不经心应道，“何慕，别给我留门了。”

　　“哥，我说云云会成为我的未婚妻，你有没有听到？”

　　楚南几个急转弯，何宁差点跟丢，急转方向盘，“我回家和你说。”

　　“你在哪里？”近来有人要对何宁不利的消息已经传进何慕耳里，何宁对他的心不在焉令他陡升警觉，隐隐地感到不安。

　　“集美医院。”

　　“我回家和你说。”关了电话，跨出车子，何宁放开脚步，紧跟抱着楚晚晴的楚南狂奔。

　　何慕想把好消息和他分享并没有错，但他不想差劲地助长何慕那种以自我为中心的意识。何慕不愿关心其他人的快乐或是悲伤，那他也应该懂得他没有权利要求任何人只去顺应他的喜怒哀乐。

　　何慕总是认为重要的不是他们，是他。比起顺应何慕唯我独尊的自我意识，为他两肋插刀的楚南更加值得他的关心。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成不改的客服指令使得何慕心神不宁，抓起了车钥匙，奔赴何宁。

　　父母双亡的那一年，哥哥十八岁。父母留下朝不保夕的公司和年幼的他，就算哥哥多么梦想成为只谈风月的画家，只是有了保护公司和他的责任，只能面对与梦想背道而驰的现实，不得不运营贩卖军火的何氏，抚养他长大。商海沉浮教会哥哥太多背叛理想的东西，比如人心险恶，比如浮世肮脏。

　　八年的相依为命，尤其是每次看到哥哥画笔的积尘的样子，他拿什么补偿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