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共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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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
“恭其，你给我回来。”
“父亲，此事必与李府和丽妃脱不了干系。向然此刻生死未卜，晚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王翦注视着儿子，深深叹了一口气。“你们的先机早已错失，如今又何必急于一时。”王翦沉默了一会儿，“若是李府和丽妃下手，要的无非是那女娃娃一死。把人留在悬崖下伪装成意外死亡是最好的出路。可如今这向然这孩子一消失，反倒坐实了此事必是有人暗算。不论是你、蒙恬还是王，都不会善罢甘休。”
“儿子也想过。可是她不过一小女子，所学作画，也不知道什么机密，有谁会下手呢？”
“这就是困难的地方。若知道有人有所图，便可循其所图，顺藤摸瓜。你和她认识那么久，就没有一点让你觉得可疑的地方？”
“向然身边就虎子、妞妞、爷爷还有保护她的成玉。”恭其细一想，好像曾经听她提起过一个身份诡异的女子……叫许……
楚王宫。
“小桃，天湛什么时候下学？”
“估计快了。娘娘，你要干嘛？”
“告诉小厨房，今晚不用备餐了。让他们都退下吧。”
“那我们吃什么？？”
“今晚自食其力。”向然奸诈一笑，看了看身上华丽丽的服饰，“小桃，给我拿身便装来，咱俩下厨。小天湛最近学习用功，我们慰劳慰劳他。”
“是，娘娘！”小桃迅速一行礼，欢天喜地的准备去了。
小桃和向然在辰晞殿的小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向然系着围裙，一会儿要小桃去剥花生，一会儿找芝麻、蒜苗、还要椒油。
“娘娘，您这是要干什么啊？？”
“嘻嘻~今晚我们一起吃好吃的……来了这里这么长时间了，我都要馋死了。原来在忆阁忙赚钱，也没有闲情逸致这么麻烦。反正如今闲来无事，又有楚宫这么好的物质条件。何不挥霍一下。”
“娘娘……您说了这么多，我一句都没听明白。”小桃头大，抱怨。
“总之是惊喜啦，你好好干。”
小桃一耸肩。这个娘娘鬼点子实在多。她这个小丫头片子只能听人使唤啦。
“开饭啦~~”
小天湛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只好正襟危坐在饭桌旁。看着铁盆上放着的木炭，上面又架了一个锅，锅子的中心还窜着火苗……这等东西，自己是见也没有见过的。
木炭是几日前向然找人去做的，为了这顿饭，自己可是蓄谋已久。还好这楚国还算富庶，否则非被自己吃穷不可。你看这新鲜的小羊羔肉和牛肉，作为现代人，向然真是惭愧。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好的肉，竟然是穿越了数千年的时光才吃到的。
自己知道是意外。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嘴馋，为了一顿火锅才穿越时空……
向然一屁股在主座上坐了下来，小桃和天湛一人一边，目瞪口呆。
满桌子都是生菜、生肉，难不成让他们吃生的？？
小桃忍不住道，“娘娘，你这是干嘛？闹了大半天，准备了这么多的材料，一直等着您下厨露一手呢……到最后，您居然给生着端上来了！”
小天湛本也是期待着母妃佳肴的惊喜，如今也是面露菜色。
“娘亲，要真不行，还是让厨子做吧，干嘛你亲自操劳呢。”
“你们不懂，我这是……”
“大王到。”
门外传来宫女们一齐行礼的声音。
向然的筷子已经提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门就开了。锅子里的水这时候很给面子的冒了一个泡——快开了。
天湛和小桃立刻起身行礼，向然筷子在手，对楚国礼仪本就不熟，一时也烦闷，只好站了起来。
“你来啦。”怎么偏生来了个让大家都吃不热闹，放不开的货色。“吃了吗？要不一起坐下吃点。就怕你吃不惯。”客套总还是要有的，可是身体始终没离开主位，丝毫没有诚意，也没有自觉。
“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退下。
“小桃和天湛不能走。我们今晚要一起吃饭的。”向然认真道，“你真留在这里吃啊？”
“听下人回禀，说你忙活了一下午。我还等你来请我呢。一等二等不来，我想你一定是忘了，于是就自己来了。”反话。绝对的反话。
“额……”向然头大，“可是……我怕这些东西，不合你胃口啊。”
“怎会？”负辰一笑。
向然看他今日心情好像还蛮不错的，又看了一眼天湛，那孩子眼睛看着自己的父王，似有很多感情，激动，不安。
也好。让孩子和父亲多接触，对他的成长，总会是有好处的。
向然一屁股坐下，“好吧，天湛，你坐这儿，小桃坐这儿。”向然自己坐在主位，身边左右各坐一人，完全没楚王的地方。
天湛和小桃出了一身的冷汗。
负辰会心一笑，并不言语。小桃懂事的往后移了一个位子，把自己的地方腾空了出来。并重新添置一副新的碗筷。
饭桌上登时没了刚才的气氛。小桃和天湛不发一言。对他俩而言，和楚王一桌共餐，这简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若不是向然执意要求，得到负辰的默许，二人打死都不敢坐下。
“你让本王吃生的吗？”负辰看向向然。那家伙一脸期待的瞅着锅子，就差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着什么急？”向然白了负辰一眼。“你没看冒泡了啊。”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负辰心情也好了不少。
楚王还算愉悦的表情，让小桃的心也算放下了。
屋子里只有这四个人，窗外暮色浓重，寒气逼人。屋内有着闪烁的炭火和咕嘟咕嘟的沸水声，洋溢着温暖而愉悦的音调。
向然给大家做示范。这年代御厨的刀工真不是盖的。切得比机器还匀。
向然夹起一块肉放进煮沸的锅里，让小桃有样学样的往里填菜、蘑菇还有各种肥瘦相间的肉类。
“天湛，吃不吃辣？”
“回母妃，天湛不吃辣的。”
“恩，好。那娘亲给你调不辣的。”向然对天湛笑笑，用小碗呈好各种调料搅匀。
“小桃呢？”
“娘娘，奴婢自己弄就好了。”
“恩，那我们开始吃吧。”
自始至终负辰都没有动。向然也觉得不太好。唉，孩子还在这里呢。“你吃我这份吧。”
“我们吃一份好了。”楚王按住向然伸出的手。
“才不要。”向然又取了一份。
“那我们开涮吧！”
“好啊，好啊。”小桃和天湛同时说。
向然觉得衣袖宽大，实在碍事，就把外服脱掉了。看了一眼负辰，便道，“你过来，我给你把外衣脱了。”
负辰并未多说，起身。向然道，“我只是觉得，你这身衣服洗起来麻烦。”
负辰一笑，却被向然看进了眼里。
“你笑起来，倒还是蛮好看的。”这一句话里倒是多出了一份叹息的意味。
向然褪下负辰的外袍。这便如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样子。
小桃看着这一切，并未插手。也未开口提示向然，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合规矩。只是知道，这个主子，将来绝非池中之物。而楚王对她的溺爱，已经到了纵容她所有一切的地步。
再回到饭桌，向然便忙了起来……给天湛夹肉，给小桃，还有负辰。
她行事不比滴水不漏的女官，妩媚娇人更不必后宫妃嫔。没有次序，便没有尊卑。楚王却乐见她给自己夹菜的时候，还指指点点，看自己吃下去以后，那种期待评价的表情。就像一个等待老师夸奖的孩子。
当发现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负辰咽下向然放进自己碗中的食物，点了点头道，“不错？”
向然提高嗓门道，“真的吗？？还不错？？”
“骗你做什么？”负辰一笑，“虽然看起来极其稀松平常，制作平庸，但味道却很好。”
“那是当然。”向然骄傲道，“肉类取最新鲜的食材，这种吃法最能保证其风味。嘻嘻，好吃多吃点啦。”说罢，又给楚王夹了好多。
“哎呀，不能忘了，还有我儿子的呢。”看着一脸怨怼的小娃，向然笑得更开心了。
“谢谢母妃！”终于得到母妃的注意了，小天湛立刻又精神了起来，大快朵颐。
“然儿陪本王喝一杯吧。”
“不行不行，”向然道，“我酒量酒品都不好，天湛太小，让小桃陪你吧。”
小桃突然从位子上跪下，“小桃不敢，求大王恕罪。”
向然顿感失言，“玩笑而已，好吧，喝点也无妨，反正也没外人。”
几杯下肚。向然明显开始健谈了。小桃和天湛都觉得有点尴尬。负辰盯着酒杯。
不过3杯而已……三小杯啊……
至于么……
这一饭局，头一次拉进了楚王和辰妃的距离。向然饭前曾说夜里给天湛讲故事，和天湛一起睡。可小桃看现下情景，便知趣得把躺在榻上辰妃怀里的天湛公子抱了出来。
看着床上的人静静的睡着，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宁静的笑意。恬淡而迷人。若是此刻自己要了她，她必不会如那日那般反抗。
向然打了一个滚，将被子缠在身下。中衣扯到一边，露出半截雪白的胳膊，和上面当初从悬崖上摔下留下的伤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桃那丫头也算是有意了。可她真是不明白向然的心思。
负辰一笑，扯掉身上的附赘，却蹑手蹑脚的上了床。好似怕吵醒她。
躺在她身边。向然好像感到温暖的来源，便轻轻附了上去。负辰抵着她的发际，伸手抚摸着她及腰的长发。轻轻一吻她的额头。
他深吸一口气。这一叹，便深深埋在了心底。
这一夜，相拥而眠。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共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