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潮》叶海

22、坦白

　　梓非的婚礼在林梓涵的四合院举行。

　　鉴于周围环境，梓非并没有穿上白色婚纱，而是选择了凤冠霞帔。而苏陆然也随着梓非的要求穿上了古代的新郎装。

　　四合院已经被林姨打扮的红红火火，到处贴满了喜字。庭院里摆上了五桌酒席，到场的三十多名最为亲近的亲友皆坐在座位上。

　　而作为伴娘的我原本应该呆在新房，陪着梓非，可是我不受控制的张望外面，我干脆找了个理由走了出去。

　　避开那个坐满了人的庭院，走到四合院的后门那边。我靠在红色圆柱上，眼睛盯着门。

　　梓非说林梓涵一定会在这一天回来的。

　　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门仍旧气定如山纹丝不动，仿佛在嘲笑着我。

　　我低头看看手表的时间，我该回到梓非身边了。我起身离开靠着的圆柱，却见到沈昊从偏门那进来。

　　“辛扉，原来你在这里。”

　　“嗯，回去吧。”我从他身边经过，走进偏门，回到梓非的婚房。

　　梓非已经上好了妆，她从镜子中抬起头看着我：“你去哪里了。”

　　“我在外面看热闹。”我走到她身边，扶她起来。

　　“我哥来了吗？”她顺从的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没有。”

　　梓非转头，特意的看了一下我，什么也没说。

　　苏陆然也与沈昊从另一个房间出来，两人碰面，眼睛相望。

　　苏陆然走到梓非的身边，扶着她，一边走一边相望。

　　我与沈昊并排走在他们的后面。庭院中的人，见到主角出来，热闹非凡。

　　梓非与苏陆然走到他们的前面站住，作了一个音乐指挥停的动作，全场寂静起来。

　　梓非开始发言，我仍旧站在后面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只是站着并没有听进梓非的话。

　　梓非说完后，苏陆然简单的说了一下他对梓非的诺言。

　　我正抬头时，看见林梓涵站在最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他静静的站着，望着梓非，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苏陆然的话音刚落，林梓涵迈大步的往梓非的方向走去。这时所有的人都注意到，林梓涵的回归。

　　林梓涵目不斜视的走到梓非的身边，站定后，拥抱梓非，他的眼睛看见站在后面的我。他稍加一眼后，移开了视线。

　　林梓涵拥抱完梓非，与苏陆然碰拳，“以后梓非交给你了，祝你们新婚快乐！”

　　林梓涵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钻石镶嵌的月牙胸针。

　　“谢谢哥。”

　　林梓涵点点头转身坐到林姨旁边的位置上，林姨嗔怪了一声，便很是高兴林梓涵的出现。

　　我低下头，心底有点高兴又有点难过。梓非与苏陆然宣布酒席的开始，然后要向每一桌的人轮番的敬酒。

　　我打起精神，拿着两给酒杯递给梓非与苏陆然，自己端着酒跟着他们。

　　他们首先来到林姨与林在宗的那一桌。

　　林梓涵站起来，神色淡淡的扫过后面的我与沈昊。我注意到他的视线扫向我又转开，心脏一收一紧。也许，我在不知不觉中错过了。可是我想要抓紧，我知道了自己的心意，看清了所有的事情。

　　我将酒倒在他们的酒杯上，看着他们相互的敬。

　　老先生说：“喝洋酒不行，得跟我喝白酒。”

　　苏陆然淡淡一笑，将杯中原本的洋酒倒在地上，很是干脆的倒上满满的白酒。

　　老先生很是满意苏陆然的举动，觉得他是个很不错的人，潇洒。

　　梓非紧张的看着苏陆然一滴不剩的喝下白酒，撒娇的向老先生抱怨。

　　“高兴。”老先生用这个词解释。

　　这一桌酒敬完，又到了下一桌。期间沈昊与苏陆然接替的帮我和梓非挡下酒，该敬的不该敬的，全部都敬完。

　　苏陆然闭上眼睛，梓非在边上搀扶着他。

　　沈昊也喝下许多，衣领上残留下酒渍。我想到有一桌几乎每一个人都一定要一一敬，还要喝下满满的一杯。我往往喝了一口，就被沈昊夺过酒杯，由他来接替。

　　“你怎么样了？”我担忧的拿下他手中的酒杯，放到一旁。

　　沈昊笑起来，摇头表示无碍。

　　我觉得他喝醉了，“要不，我扶你去房间休息下。”

　　他没有回答我，我扶着他的手，往以前我住的房间走去。

　　沈昊摇摇摆摆跟着我，眼睛半闭半眯。他有着一个好看的颜面，渲染上酒晕。我认真审度，当初我对他一见钟情会不会就因为他长有一副美轮美奂的脸。

　　我推开门，扶着他到床上躺下。我将他的鞋除下，帮他盖上被子。他的手搭着额头，闭着眼睛。我坐在床边，看着他。

　　“难受吗？”

　　“还好。”

　　“你休息吧，我出去看一下。”我正准备起来，沈昊抓着我手腕。

　　他的手指微凉，我定住不敢动，也没有回头望他。

　　“你有什么事吗？”我开声，小小的。

　　他犹疑了一下，抓着我的手腕手劲松了松。过了一会儿，他松开了我的手。

　　我走了房间，将门关上，靠在门上。

　　如果，如果我对沈昊的心意没有改变的话。我觉得也许我和他，真的会有可能。因为在那一刹那，我似乎感觉沈昊的心门好像悄悄的开了一丝缝。向我，对我。

　　林梓涵无声无息的站在我的面前，我回过神后，吓了一大跳。

　　“这好像是我的地盘，谁允许你随便的把别人带进来。”他站在我面前，面无表情的说着。

　　“他喝醉了。”我弱弱的说。

　　林梓涵冷笑一声。

　　“下一对是不是就该轮到你和他了，到时候我可能没时间赶过来祝你们白头偕老。噢，不过，我也该对你说恭喜你心想事成了。”他转过身，往庭院的方向走去。

　　他是？

　　我跑上去，拦住他。

　　2005版的《傲慢与偏见》电影，达西问：“你是个爽快的人，绝不会开我的玩笑……请你老实的告诉我，你的心情是否还和四月里一样，我的心愿和情感依旧。只要你说一句话，我便再也不会提这桩事。”

　　达西因为伊利莎白与他姑妈的谈话，使他重燃希望。

　　而林梓涵刚才与我说的话，让我觉得心底的希望将要成真。

　　“林梓涵，你的心情是否还像以前那样。”

　　在说完这句话后，我顿觉得挫败。我想这就是我与名著的区别。

　　他听我没头没脑的说出这句话，不解的看着我。我想了想，将电影里的这一幕告诉了他。林梓涵吱唔了一下，像是不敢确定试探的问：“你是问我的心意？”

　　我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他神色古怪，最后开口说：“你在耍我？”

　　“没有。”我否定。

　　“那，是什么意思。”

　　在这一刻，我想我与名著的区别就和林梓涵此刻与我的区别。

　　我觉得语言在此刻是枉然的。我拽着林梓涵的领带，用力的一扯，将没有防备的他扯到我的跟前，我亲了亲他的脸颊。

　　我抬眼看眼前的林梓涵，他愣了一下后，很是迅速的抱着我。我靠在他的身上，贴着他，我想我没有错失。我得到了，我梦寐的东西。

　　林梓涵蹭了蹭我，嘟囔的和我诉说：“你知不知道刚才沈昊喝你的杯子，等于和你间接接吻。我现在控诉你，你现在不干净不纯洁了。还好我这个人大方，原谅你一次，你下次再不跟他保持距离，我要把你浸猪笼。”

　　这场梓非与苏陆然的婚礼成全了他们，似乎也成全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