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绯秘辛》流轉

6、魅力榜

　　天朝天下魅力榜今天又更了新榜，一大早无论是来探八卦的、找说书题材的、拚着面子的……全将朝着玄阳街的那面天门宫墙围堵得紧实，幸好今日当值，奉命前来放这榜的礼部侍郎赶在京城看热闹的人群聚过来前，便动作迅速的下令守门的门卫协助张贴公告这份榜单。

　　每逢一年春分与秋分之时，朝廷便会根据一段时间以来所搜集、纪录的数据制成这份榜单，榜单记录了半年来，天朝百姓无论男女所收到的赠礼数最多的前百名人物。听起来似乎并不如何，特别是那收礼数的真伪难免会有不清楚者质疑：「哼，收到一把菜是礼，送出几颗鸡蛋也是礼，这榜哪能这么详细记下这些？少坑人了！」

　　如果只是一把菜、几颗鸡蛋就能入榜，也未免太瞧不起这榜了！

　　凡被列入「礼数」计算的，皆以奇花珍玩、好书画、好乐器等文雅或凤毛麟角之物为主，并针对不同的珍宝归纳出不同的魅力值计点方法，制成一套算表，由礼部将搜集并经查证后的资料对照这算表，再计算出最后的魅力值得点总数，而评选出前百名魅力榜排名。

　　针对不同珍宝而归纳出的计点算表，上头名列着珍宝级别的判定，分为初级、中级、高级与稀珍四个级别，并依照不同的级别再细分五等，最后根据五等给予从一至五不同的点，加总起来后算出最后所得总点。

　　以那专掌玉市的翡翠阁为例，凡翡翠阁所售之普玉为初级，又是五等中的三等则得分为三点，如若是价格高些，质地又较初级高出一级的美玉则为中级，再计点上已拿到初级的五点，只要再加上最后按中级五等划分结果之点数，则为该美玉所能拿到的总点数。以此类推，计算到只产有十份的高级瑜。最后稀珍级别的玉，则须为世间仅有的存在，才能列为此类。

　　但，这些不过是为了最后那张昭告天下的魅力榜所需之手段，倒非为了彻查百姓资产的目的而来。天下魅力榜上所登载的名字，都是各家少爷小姐老爷夫人、各大书社茶楼所关注的重点。哪家想要嫁女儿迎娶媳妇的家长，都会遣几名识字记忆力又绝佳的下人来把这榜单上的名字给誊回家，准备从中挑选女婿媳妇，因为入榜资格的前提是未婚、未结情侣关系者才能入围；而思春期到了的少爷小姐也会来探探热闹，看看那让自己春心初萌的对象是否也有不少人欣赏，以肯定自己的眼光。至于，那个大书社茶楼来凑的什么热闹？这当然是为了往后半年来八卦话题找灵感寻刺激，回去好准备下期出的小书主题或是说书题材啊！

　　眼见几乎半个城里的人全来这儿凑热闹，挤得天门这一侧的宫墙人满为患水泄不通胼踵胝足的，门卫早就按惯例把天门给关了，省得待会混乱中他们挡也挡不住。

　　看着底下吵杂的群众，聪明的选择以轻功跃上屋顶，还找好不错的视角能让自己好好研究研究那份榜单的落花似水只是笑了笑，旋即将目光转到他关注的重点上。

　　在看到自己的名字仍旧摆在第一的位置后，落花似水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往下面的名次排序看去──

　　嗯，第二名还是飘香楼家的香妃。

　　沐危九天家的陛禊仍稳坐第三名的位置啊。

　　第四名……落花似水眼尾短暂的抽了几下，他真的搞不懂，就老大那像深闺弃妇，老关在家里面，一年到头出门次数五根手指数起来都还有余的样子，究竟是怎么拿到那的四名的？果然是得不到的最美，闻不到的最香，吃不到的最对味嘛！？那他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按此形式操作，走一回神秘贵公子的路线，看看能不能吸引一些大家闺秀？

　　趁着今天这魅力榜的发榜日把全城人潮吸引过来，于是乐得挂休的朱武华也赶过来凑热闹，一样和落花似水选择飞檐走壁的方式踩在人家屋顶上，看着早他几步到的落花似水，朱武华开口问道：「落花，怎么样？这次的榜有没有什么看头？」

　　「就现在看到的，前面几名还是老面孔。」还没研究完的落花似水应道，想到自家老大的排榜，他又闷了，「我说小猪，你说说看，到底外面那些人是怎么看老大的？也不见他出门晃，可是这的四的排名却落到他身上去，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就不准了，我又不是那些个女人，怎么可能懂。上回竹子出门晃时，回来也说又有人跟他打探老大的消息，好像是因为觉得老大神神秘秘，乱有魅力的。」挑好了位置，朱武华也坐了下来，准备好好看看这张榜。

　　「所以我才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他什么也没做就有美女主动靠上来，这也未免太过好运道了吧？」这让做了许多和美女连系感情交际的他怎么想就怎么不公平。

　　「在上上回，竹子跟浩浩出门赴宴时，听说七郎、陛禊他们都问起老大，直说想见见老大，希望有机会能来个促膝长谈什么的。」朱武华补充。

　　「就是这样！老大男男女女都吸引，还专吸引一些没见过他的，这什么体质！」男女通吃，就只差没老少咸宜罢了！

　　「这我就更不清楚了，我只听过家里那些女人说老大的名字取的好。」耸了耸肩，朱武华也不是很清楚这个中奥义。

　　「这跟名字有关？」落花似水微愣。

　　「家里那些女人是这样说的，竹子也有几次说外面的女人都说老大的名字取的真好，让人心神向往。」想了想，朱武华照着回忆里听到的那些内容回道。

　　「竟是这样的嘛……」落花似水若有所思的喃道。

　　「你先别管那些了，快瞧瞧那榜有什么八卦，花璨还有婳婳等着呢！她们都说最近快没啥题材可以发挥了，等着你研究完这榜之后，回家好好向她们汇报去。」朱武华没忘记出门前，家里那两位明显懒得来此凑热闹的女人所殷殷叮嘱的事。

　　瞅了朱武华一眼，「那你呢？」就只有他有任务吗？

　　「我只是来传话顺便凑热闹的，你也知道我对这方面不是很在行，要真叫我研究，我还真看不出有啥乾坤，更不要说挖出什么八卦了。」意思就是，这事只能指望落花似水，指望他是绝对不成的。

　　「也是。」落花似水仔细想想，不由得点头同意。朱武华对于这方面真的迟钝的紧，所有的心思只会用在他家『那位』身上，对于那几位老上茗情就是为了跟他多说上几句话的小姐心思，倒是一点都没察觉到，也难为那些小姐这般锲而不舍想要感化小猪的心思。

　　两个人又开始研究起那份挂在宫墙上的榜了。

　　专注在榜上浏览上榜名单的落花似水，此时找到了可以对家里那两位女人交代的八卦了！

　　「小猪，没记错的话，那个依晴跟晶狼不是一对吗？」落花似水问道。

　　「是啊，那两个之前老是出双入对焦孟不离的，之前就有人抱怨过，晒恩爱也不是这样来的，希望他们两个能低调些。怎么？」朱武华有些不解，怎么突然问起这对恋侣来。

　　「你瞧瞧那第三十八名的名单。」

　　顺着落花似水的眼神望去，朱武华不自觉得「咦？」了声。「这依晴小姐怎么上榜了？」

　　「这就要请家里那两位女人出马啦！」向来追八卦这件事都不是他做的，家里那两位才是这方面高手中的高手。

　　继续将一双眼睛快速在榜单上搜索起来，「小猪你看那个第五十名、第六十七名、第……」紧跟着那第三十八名，落花似水接着一个一个点出一些原有伴侣或是已然成亲，却在此时榜上有名者。

　　在落花似水名单一个接着一个道出口的同时，只见朱武华慢条斯理的拿出随身带着的一本小簿，握着一枝小楷开始振笔疾书了起来，这样的状态持续没多久，便在落花似水的一声「第九十六名」中结束。

　　再从怀里拿出另外一本小簿，朱武华问道：「新进榜的呢？」

　　而后，照着方才的模式，落花似水一张嘴又开始快速开合，回答朱武华抛出的问句，朱武华也一样继续振笔疾书，约莫半刻的时间过去后，一切又回归平静。朱武华将两本小簿和小楷妥善的收进袖里后，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污尘，准备往来时的方向去。

　　「你要回去了？」怎不多留下来一阵，看看热闹。

　　「花璨和婳婳还在家里等着，今天我还有约。」朱武华才回完，人就头也不回的朝『风中绯樱』奔去。

　　看着朱武华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后，落花似水又看了看底下还不见退的人潮……

　　「罢了，反正榜都看过了，热闹也凑过了，趁现在回去睡个回笼觉也好，说不定一觉醒来，花璨她们都把那些八卦给挖出来了。」伸了伸腰，落花似水也开始悠哉悠哉的往回家的路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