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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知者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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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菱子又是呵呵一笑:“公子,在想什么,是不是很有兴趣,很好玩吧,其实,每一颗星星都会为你带来无限的遐想,让你忘记疲劳忘记忧愁与烦恼,看星星是一种很好的享受呢。”
严适含笑道“感觉的确不错,以后我们就一起看星星。对了,你为何有此爱好呢?”
小菱子双手托腮“夜深人静,房顶无人,独自仰望星空,慢慢的会神情气爽,什么苦啊、累啊、气啊、怒啊、忧啊、愁啊都无影无踪了。”
“咦,小小年纪,还有忧愁烦恼,我看你很爱笑,很开心啊。”严适想想“是因为你娘身体不好?”
“我娘不止身体不好,她还有很苦的身世,我也有很苦的身世,我和娘真的是同病相怜,相依为命的。”
严适不解,诧异的看着他。
“公子,你愿听我说么?”
“当然。”
小菱儿娓娓道来。原来,十八年前史路造反,烽烟四起,局势动荡。小菱子之母沈氏,家逢变故,遭人陷害,经人搭救,母子落魄逃难。虽在战乱中侥幸得以生存,但自已刚刚满月的儿子却不慎失踪,骨肉离散,沈氏痛不欲生,寻死之时,被云游的洛阳静心庵静心师太救回,劝说之后,沈氏留庵带发修行,虽打消死的念头,但终日郁郁寡欢。六年后,春天。正是朝廷大军收复东都洛阳的时候,沈氏打水回庵时,发现被人遗弃已经奄奄一息的襁褓婴儿。沈氏将婴儿带回庵堂,和静心师太等人极力抢救,婴儿终于活过来。看到婴儿可爱天真的笑脸,沈氏冰冷的心终于融化,她带着婴儿离开庵堂,开始新的生活。她每日纺纱织布,给人逢逢补补,庵堂也长接济,母子的日子虽然清贫,但是很开心很幸福。沈氏为了这个孩子含辛茹苦,从小叫他读书认字,又拜静心师太为师,学习武艺。孩子长大,样样都很好,可沈氏一病不起,才十一岁半的孩子乖巧懂事,机灵聪慧,自觉的承担起养家糊口、为娘治病的重担。
“这个孩子就是你么?原来你们不是亲母女?”
“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娘的养育之恩,我永远报答不完。”
小菱子眼含泪珠,垂下头去。严适忙拍拍他肩“你娘失去儿子,你却失去双亲,你们母子相认相依,这是缘分是天意。”
“我娘最大的心愿是找到儿子,可我不知能否帮到她,我也不知能否见到我的亲爹娘,我不知道他们为何要丢弃我,他们生下我,为何不要我。”
“菱儿,别为此伤心,事出有因,世上哪有不要子女的爹娘,他们一定是迫不得已,想想你娘,她失去儿子,是无故丢弃么,你的亲爹娘一样会很痛苦,说不定还在苦苦寻找呢。”
“公子,真会这样吗?”
“当然,相信我,不会错。放心,以后,我有机会帮你找爹娘,帮你娘找儿子,如何?”
“你?真的?”
“对,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严适一笑:“我要你每天开开心心的,我可不要满腹心事愁眉苦脸的书童。”
“是,奴才遵命。”小菱子扮个鬼脸
“调皮,好了,现在我可以睡觉了吧。”
“好吧。”
二人下房,回到房间。严适脱衣栽倒床上,小菱子端温开水进来,“公子,洗脚再睡。”
“不洗了,困了。”
“不行,不洗脚,娘不要我睡觉的,嘻嘻,会睡得很舒服的。”
“哎呀,你真麻烦。”
“麻烦?这才开头呢?”
严适无奈得摇摇头,坐起来,脱靴甩袜,扔在一边,一股异味突起,小菱子忙捂住鼻子“污浊之气,亏你还是读书人,实在有辱斯文。”他找到一枝芸香,赶紧点上。严适道“谁说读书人脚就不臭,瞧你一身洁僻,我看你脚是不是香的。”
“不要,我洗过了,而且用香熏过,当然是香的。”
“嗯,奇怪,你身上真有点香啊,男孩子怎么一身香气,这么瘦小,嘿嘿,长这么秀气可爱,不会是女孩子吧?”
小菱子面带不悦,转转身子,“我哪像女孩子呀,女孩子会洗你的臭脚,想得美。”
“啊,也是,换成女孩子,早被熏跑了。嗐,我开玩笑的。”
小菱子哼一声,洗完脚,拣过袜子仍在盆里“我先出去了,你熄灯先睡吧,记着盖好被子,要着凉的。”
严适不由自主的一笑“小小年纪怎么像我娘一样麻烦唠叨。”他还是乖乖听话盖好被子熄灯安睡,一宿是那么香甜。
次日,严适、吴扬向李寅和知府交差,献上包袱。李寅查看过,喜形于色,对严适的谎言并未深究,知府也无话说。收好包袱,李寅道“吴扬,几日之内,你连破两大要案,能耐不小,不愧洛阳第一捕头之名,留身在洛阳府,是不是大材小用,我想提拔你为代王府侍卫统领,你意如何?”
一双双羡慕的眼光视向吴扬。
“谢少王爷抬爱,卑职只会办案,不会保护人,在代王府恐难当重任,还是留在府衙当差合适。”
李寅先是脸一沉,继而一笑“好,不过,代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来人。”
侍卫端过一盘金子
“吴扬,黄金一百两,是本王赏你的。”
“谢少王爷,可是,此次破案完全是严适的功劳,卑职受之有愧,不敢领赏。”
李寅瞧一眼严适,微哼一声“那,就分赏你们二人吧。”
吴扬看看严适,严适笑笑“吴大哥,少王爷赏了,就手下吧,不然,少王爷多没面子。”
“多谢少王爷赏赐。”
李寅对知府道“柳大人,我奉皇命巡视河南,任务已完,少刻即将启程回京复命。”
“啊,下官马上备宴为您饯行。”
“不必,麻烦多日已是讨扰,只不过,仍有留恋,实在不舍。”
“洛阳在好,焉及京城,少王爷回去后,很快会忘掉。”
“不会,这里所有的好已经深入我心,印我脑海,是我永远无法忘记的。”他叹口气“来呀”。
侍卫手捧托盘过来,盘内首饰珠光夺目,翡翠生辉,非希罕之物。“柳大人,区区薄礼,赠与柳小姐,不日之后,禀过父王,在派人相邀,大人,可不要拒绝呀。”
“啊,这?”知府大吃一惊,严适也呆住。李寅看看知府,又看看严适,哈哈大笑“诸位,后会有期。”他与严适擦肩而过,带人离去。
严适留在府衙当差,凭借自已的聪明才智和细微慎密的心思加之超人的胆识屡破大案,一时名声大作,大盗小贼无不闻风丧胆,很快被提拔成捕头,与吴扬齐名。
办案之余,便是整日彻夜的苦读,劳乏辛苦自不必说,幸得玲珑剔透的小菱子与他朝夕相处,不但有细心体贴的照顾,如花解语的相知相伴,更有当家作主的持家之道,另吴扬母子等人钦佩,更另严适及家人信任无后顾之忧。
吴扬与严适肝胆相照,自是知己知交,除此,严适家还有一贵宾,长陪他谈诗论画,当然是他梦寐以求的美女柳如玉。
春去冬来,冬去春至,一年已过。
冰雪融化,万物复苏。推窗远视,桃红柳绿,一片生机。
菜园内,小菱子陪着吴老太太一边种菜,一边哼着曲,不时的传来老太太爱怜的指责声,“笨小子,错了,这是茄子,怎么混到辣椒地了。”
一会又传来小菱子调皮的笑声。
严适笑笑回到书案,提起笔,边念边写道“严寒终去迎春归,春归桃李斗芳菲。不览风光心如水,无限风光在心围。十载苦读一朝试,红袍舍我犹有谁。鞠躬不负天子意,尽萃当为百姓为。”
只听一人拍掌道“好,好一个鞠躬不负天子意,尽瘁当为百姓为。”
“柳小姐,你何时来的。”
柳如玉盈盈一笑“好一会了,我看菱儿种瓜了。”
小菱子已端茶进来“小姐,请坐下用茶。”
柳如玉坐下“严公子,你此去一定会状元及第的。”
“怎么,柳小姐认识主考官么?”
“我相信你,否则,如何实现你的凌云大志?”
“凌云大志?我哪有什么大志?不过想做官是真的。”
“那你想做多大的官?”
“只要能为百姓做事,哪怕是县官都可以。”
柳如玉摇摇头“一个区区县令有多大权势,你可听说过官大一级压死人么,县令除了可以管制一方百姓,再无什么权势,如果抵挡不住上头的欺压与威迫,你即使不同流合污,也难有出头之日,别提会造福百姓,建立功业了,官场的事,我比你清楚的多。”
“噢,请小姐指教?”
“哪有什么指教,不过看透一点,就是一定要做大官,只要大权在握,想做什么,不管善事还是恶事,都由着你了。”
严适不由一笑“大官,大权?可不是人人可以做的。”
“事在认为.”柳如玉喝口茶,问”公子何时启程赴试?”
“过两天回家向父母辞行,然后动身,要五六天吧.”
“五六天,看来我们不能同行了,公子,我是来辞行的。”
“辞行?”严适一惊“是少王爷接你走么?”
“不是,是我舅父派人接我上京。”
“你的舅父?”
“嗯,就是当朝吏部尚书林国舅。”
“什么?”严适顿感以外,“林国舅是你舅舅,那当朝林皇后是你的姨妈?”
柳如玉点点头:“我舅父还是此科的副主考呢,不过,权利不比主考小啊,要不要我帮忙?”
柳如玉居然有如此身份,这是严适万没料到的。
半晌一声苦笑“不用,我还有一点自信。”
“那好吧,你一路保重,我后天走,咱们京城见。”
“这、你身在国舅府,我如何见你。”
“没关系,我见你应该很容易吧。”
“好吧,只有如此。”
柳如玉饮过茶,起身告辞。
严适送客回来,一声重叹。
小菱子明白他的心事道:“公子,管她什么身份,只要她心里有你,她喜欢你就行了,放心吧,你不会前功尽弃的。”
严适疑惑的看看他“你说什么?”
小菱子一吐舌头“我说王母娘娘的银河也无法分开两个有情人的心,别说什么国舅,只要有信心,就行。”
“你当我们是牛郎织女呢?”
“公子比牛郎有才华,比牛郎有志气,比牛郎有胆识气魄,比牛郎俊帅,将来必有大作为,这样的人不嫁,柳小姐嫁谁,公子,一定要相信自己呀,你要说我严适一定追上柳小姐,非她不娶。”
“你认为我会大有作为么?”
“那当然,我相信你,更相信自己的眼光,我才不会给白丁的你当奴才呢?”他嘿嘿狡诈的一笑“:不知道吧,我是有预谋的。”
“小鬼头。”严适不屑的揉揉他的头。
小菱子躲过他的手,眉毛微挑道“不过,据我观察,柳小姐与你相处,从没羞怯脸红过,这不是少女怀春的样子,只怕公子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嘿。”严适惊疑“你好像很了解女孩子呀,你知道什么是少女怀春么?”
小菱子脸一红,低下头“我哪晓得,在酒楼听人说得。”
“用的到恰如其分,小鬼头,才知道你不简单啊,你该不是有了心仪之人吧?人家为你怀春?”
“什么?”小菱子愣一下,嗤嗤一笑“有人为我怀春,才怪。”
“怪什么,总是一个小男人么,是不是那个邻家女孩追了?”
“开玩笑,不和你说了。”小菱子跑出去,严适自语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真是这样么,嗐。”他不觉又是一声重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