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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引蛇出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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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李适一脸怒气的走进承德宫,德妃将他迎进,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侍侯着 。
李适猛一拍桌案,德妃面色发白慌忙跪倒,“皇上发怒,可是臣妾、做错什么?”
“你起来,你能做错什么,朕不是因你。”
德妃忐忑起身,“皇上是……”
李适拉过她的手,“你的胆子就是小,朕吓倒你了,朕是气那些大臣,他们居然还为宸妃求情,还说宸妃冤枉,是郭海郭江蛊惑他们,朕后悔不该调他们回来。”
德妃心安,微微一笑,递上一杯香茶,“皇上,喝杯茶消消气吧。”
李适喝过,茶杯往案上用力一顿。
“皇上,这件事臣妾听说了,其实、臣妾也不太相信宸妃会作出这样的事,可是又想不出别的因由来。”
“ 朕如何能相信,可是、这偏偏就是事实,朕的心很痛,她在朕心中是那么完美,朕有多爱她,万没料到她竟是心如毒蝎的人,害的于玥生不如死。”李适叹口气,“爱妃,你是有见识的人,朕想知道你怎么看这件事?”
“这个、臣妾、不知道。”
“不知道?”李适起身,徘徊几步道,“有人说了另一种可能,就是于玥自己服毒自尽,你看呢?”
“这不可能吧,听说于昭仪因为被皇上冷落而拒医拒食的求死,她怎么还会服毒呢。她病了多日,卧床不起,又哪来的毒药,即使有毒药,为何不是致命的,而是生不如死的那种,她愿意活受罪么?”
“若说她居心叵测意在陷害宸妃呢,用这种毒药不致命,恰恰为自已留下一线生机。”
“这、可是她把自已害的聋哑失明,日后怎么活呢,她自已应该考虑后果,她那种境况昏昏沉沉神智不清的,还有什么安排、有什么隐秘么,这不太可能吧?”
“朕也觉得不太可能,所以、朕想会不会有第三种情况。”
“是什么?”
“还有另外一个人,真正的凶手。”
德妃对上李适凛寒的目光,心猛地一跳 。
“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力。会不会有人想一石二鸟呢,是不是她蛊惑唆使于玥,施下毒计呢。”
“皇上,会有这种可能么,这实在是可怕的事情,那宫中岂不是危机重重?”
“不会重蹈覆辙,朕不会让宫中再出惨案、冤案,一定不能留下祸患,但愿她能主动认罪,否则……”李适端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嘎崩一声,茶杯碎为几片,失落在地。
德妃不禁失神,面上掠过一丝苍白。
李适摇头叹息,又像自言自语,“三天了,毫无线索,太医到现在也医治不了于玥的病,无法解毒,只怕唯一的希望都要寄托在于玥身上,只要她能开口说话,凶手就绝难逃脱,可是哪里有解药呢?算了,不想这些。英儿呢,朕几天没见七皇儿了。”
“回皇上,奶娘照看着呢。臣妾去抱他过来。”
目视她离去的背影,李适端起茶壶,斟上一杯,若无其事的慢饮着……
德妃足不出户,却无时不在使人暗暗探听案情的进展。闻知徒劳无获,窃窃欢喜。
坐在儿子的床边,看着睡熟中可爱的小脸,为他扇着柔和的风,心中道:英儿,我们母子很快就出人头地了,娘不会因为家境贫寒、无根无基被人欺负瞧不起。皇上无凭无证,虽然宠爱宸妃,却无法为她伸冤,她纵然不死,也不会轻易离开冷宫,于玥生不如死,早不是娘的对手,后宫当以娘亲为尊,只要娘做了皇后,就一定有办法让你做太子,继承大位,那时我们母子手握乾坤,将是何等尊崇何等荣耀。
宫人来报尤金求见。
德妃起身,吩咐奶娘照看皇子,走出房间。
尤金上前见礼,“娘娘,奴才有急事禀报。”
德妃瞧瞧身边侍女翠儿,翠儿知趣的退出。
“不是告诉你不可以轻易来这么?”德妃面沉若水。
“娘娘,事情紧急,奴才才来回报。”
“什么事?”
“奴才听安总管说有了解药,可以为于嫔解毒了。”
“有解药?”德妃冷笑,“可能么,解药在我手,这是独家秘方。”
“安总管说,解药是宸妃的血,据说宸妃吃过冰莲花,那是罕见药物,所以她的血本身就是可解百毒的解药。娘娘是否应早做准备以防不测?”
德妃闻听骤然变色,她听闻过冰莲花的传说,也知道确有其事。
“ 你可以回去了。”谴走尤金,德妃沉吟半晌,美眸顿现阴狠之色,道:“一不做二不休,郭菱,不要怪我!”
郭府。
郭江怒道,“你们不要再劝了,皇上我是再信不过了,如果不趁早救出菱儿,他不定又要菱儿受什么苦。等这些天毫无结果,我没耐心在等,大哥,我今晚就要入宫去。”
“迫不得已只有如此,我们还急着回去给爹祝寿呢,迟了又要误期,是该尽早救出菱儿,好啊,我们就今晚动手。”
“不行!”薛辉道“万不能鲁莽,皇上会雷霆大怒,后果不堪设想。”
“难道要菱儿在冷宫度日,还要受尽冤屈与折磨么,我们决不会看着妹妹受罪,救出她后马上离京,火烧眉毛先顾眼前。”
吴阳道,“我也觉得不益冲动,我们相信菱儿无辜,我想皇上更应相信,是不是他另有打算?”
“有什么打算,这些年他对菱儿怎样,我们早有耳闻,虽远在边疆但也清楚的很,亲眼见他把菱儿打入冷宫,哪里有半点情意,我们可以辞官不做,但不能让唯一的妹妹伤痕累累。这个官我不做了,日后追究,甘愿领罪。”郭江将官印往桌案上一扣,“大哥,我们带妹妹回家给爹娘拜寿去。”
“好,正和我意,官不做了,我们回家,哪怕一家团聚仅有一日,也心甘情愿。”
郭海对薛辉几人道,“你们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
严容忙道,“严容不才,愿意帮你们出宫。”
薛辉道,“既然如此,我安排你们出城,把守城门的王顺是我的部下。”
几人正在商议,大内公公忽然来到传旨:“传皇上口谕,令吴杨严容二位将军今晚秘密进宫,看守冷宫,以防不测。”
“臣尊旨。”二人急忙接旨。
“二位国舅爷,皇上有话带给你们。”
“公公请讲。”
“皇上让你们安心等到明早,一切真相大白。老奴告退!”
五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这是给我们定心丸吃,吴将军,皇上让你们把守冷宫,以防不测,只怕防的就是我们啊。”
“这、会么?”
“难道还会有别人到冷宫生事么?”
夜深人静,怡心院中李适毫无睡意,静静的坐在案前,望着跳跃的烛火,若有所思。
“几更了?”
“回皇上,二更刚过。”安远嗫嚅着道“奴才想问皇上,冷宫今夜真会有事么?”
“朕有感觉,今晚凶手一定会落网。”看看安远怀疑的眼神,李适微微一笑,“朕和你打赌,怎么样?”
“打赌?”
“对,朕一项喜欢打赌。宸妃当年就是打赌输给朕的你可知道?”
“哦,是这样?”
“当时谁也不会想到,这一赌,竟是终身,是一辈子,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波折。”李适笑容一敛,忧心忡忡的道:“她在冷宫做什么,孤身一人没人照顾没人陪伴,一定很孤独很痛苦,一定是恨朕、怨朕?”
菱儿同样独对孤灯,呆呆出神。
忽闻敲窗声美眸微凝,轻喝道,“谁?”
“妹妹,是我。”
“二哥?”菱儿急忙打开房门,门外站着郭江吴扬,“你们来这作甚?”
“闲话少说,妹妹,我救你出去,马上跟我走,大哥在宫门等着呢。”
“走?去哪?”菱儿惊疑,“你要私自带我走?”
“对,我们决不会看你受苦,跟我们逃吧。”
“不!不可以,二哥,我跟你走,岂不是害你们,皇上不会轻饶的,再者说我本无罪,私自逃离岂不被人视为畏罪潜逃?”
“哎呀,不管如何,我们不会让你蒙冤受屈。”
“我不会蒙冤受屈,我相信皇上,他不会让我蒙冤受屈的。”
“不会?你傻呀,你现在还不是蒙冤受屈么,这冷宫是人呆的地方么,你相信皇上,你怎么还执迷不悟,你受的苦受的委屈还不够多么!”
“二哥,我……”
“别犹豫了,妹妹,你可知道还有八天就是爹的大寿,你不想为老人家贺寿么,爹娘她们不知有多想念你呀。”
菱儿不禁无语。
吴扬道:“娘娘,你快走吧,被人发现就迟了。”
“吴大哥,我这么走岂不要连累很多人,皇上怪罪下来……”
“你不用担心,一切我们自有主意,不会有事,走吧。”
“吴将军,后会有期。” 郭江一把扯过菱儿,“快走!”拉着菱儿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吴阳吹息烛火,掩门走出,转了转,在暗中找到严容,“她们走了,应该不会有问题。”
“好啊,那我们是不是要去向皇上请罪?”
“当然,不过要等她们差不多出城才行,这里没必要守了吧。”
“人都走了还守什么,我们……”
吴阳突地捂住他嘴,迅速的避到一处,低低声音道,“有人。”
两个黑衣蒙面人疾掠而至,鬼鬼祟祟的查探之后,一人守在窗下,一人亮出明晃晃的宝剑踹门而入,半刻跑出,“找遍了,怎么没人?”
“不可能,她不可能离开这,一定躲在哪了。”
“那、还要找么?”
“ 太浪费时间,而且容易出事,娘娘吩咐越快越好,我有办法——烧!”
冷宫的门窗很快被点燃,借着风力,愈烧愈厉。
两个蒙面人相视一声狞笑,转身愈走,面前早有一队人挡住去路,不由大惊失色的转身,又有一队人如风而至。
为首严容一声冷笑,“我真是笨呢,没有想到,皇上让我们防的原来是二位,哼,放火烧宫,意图谋害宸妃,你们还想走么。”
蒙面人心惊胆颤,自知难以脱身,只好拼死一战。
吴扬一声厉喝,“决不能放他们逃脱,要活的。”
御林护卫蜂拥上前,刀光剑影一场厮杀。
李适闻报匆匆而至,目睹冷宫火光冲天却无人救火,不禁勃然大怒,喝道:“住手!吴扬严容,为什么不救火,宸妃在里面!”
“皇上,我们在抓放火人,他们一定是谋害宸妃的人。”
“朕不管!朕现在只要宸妃无事,马上救人!”
“皇上,娘娘不在宫里,她不会有事,请您放心,待臣等捉到凶手再向您解释。”
“不在宫里?”李适微微一愣,定定心神,转目望去,两个蒙面人虽然凶狠骁勇,但在御林军群攻之下已经力不从心,满身伤痕。
心一动,依然怒道,“朕的话你们听清没有,马上救火,朕要宸妃安然无恙!”
“皇上……”
“你们敢抗旨么!马上救火,救火!”
吴扬瞧瞧严容,“救火。”
一声令下,众人立即投入熊熊大火之中,全然放弃了蒙面人。
蒙面人如同绝处逢生,仓惶而逃。
德妃阴冷的目光注视着二人,“你们伤得不轻啊,事情办的如何?”
“回娘娘,我们先是放火烧宫,他们救火已迟,只怕此刻宸妃已化为灰烬。”
“你们回来真的无人跟踪,你们留意了?”
“请娘娘放心,绝对没有。”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冷笑“谁说没有,朕不是跟来了。”
房门一开,李适带人走进,星眸闪烁着如剑寒光,逼视着德妃,“没想到吧?朕留意你很久了,如此大费周折只为人证确凿,让你心服口服。”
“皇上……”德妃面容惨白,心顿时坠入万丈深渊,身子一软,无力的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