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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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如他们所描述的，失魂落魄。
自从在那天在培训中心生气离开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江辛。甚至她基本很少来上学，我开始讨厌她为什么没事参加那么变态的比赛，都快培训两个月了，早出晚归，闭关修练葵花宝典都绰绰有余了。
我去她家附近闲逛，企图假装偶遇，未果，无聊乱踢东西，后被街边流浪狗追，流浪狗虽小，但四肢健全。我一路被追跑回家里，后遂不敢乱踢东西。
打电话去她家，在嘟嘟声中砰砰心跳。每每听到外婆苍老慈祥的声音，问是不是要找辛辛去玩，她去培训了，她睡觉了，她……
而我每次都很孬地说不是不是。是我想和外婆您说说话。
外婆呵呵笑，好孩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要和外婆说啊。还是你奶奶又打你了？
我脸红，支支吾吾胡说八道。
最后外婆说有空多来家里玩啊，你好久没来看外婆了吧。
我满口答应。
却总是只敢在她家附近徘徊，和上次追得我满街跑的流浪狗面面相觑。
六一节早过了，她生日还很远，也找不到什么理由贿赂她……真是油盐不进。
自从上次和奶奶大吵之后我和奶奶的相处就发生了变化，这次真的是让奶奶生气伤心了，虽然我已经告诉奶奶我已经不谈恋爱了。但是短期之内还是不能平复当天留下的阴影。
于是，和街边的流浪狗面面相觑的时候我竟油然生出一种惺惺相惜之情。当然，这个词用得不对，最多属于我单相惜。
想到这里，于是更落寞了。再于是继续游荡。
晚上八点，她应该在家。要不我去看看外婆？可要是见了她要说些什么？她肯定还在生气。没准会被扫地出门，方案一，否决。
那我就让她骂一顿好了……嗯，可是又想我真是癫了，她能骂就好了。她肯定连骂我都不愿意。于是方案二，再否决。
……
……半个小时又过去了……
没准她已经睡觉了。于是我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乱踢着路边的石子晃悠回家。
路灯昏黄，除了秋风和偶尔的人声，路上很静，尤其是小巷子里。于是其他声音也听得特别清晰。
是说说笑笑的声音，还有自行车的声音。
我像被一缕邪风吹的背脊发寒，就像那一天在培训中心前。脚步一退下意识躲到巷子暗处。
因为我听到了江辛的声音。
是一个老师模样的人和那天的那个小白脸，每人推着一辆自行车，在巷子里走着，路灯下拉出三道长长的影，跫音几乎覆盖了整个空巷。我站的地方是一个暗角，就这样看着他们经过我的面前，天色已晚，不仔细辨认完全看不到我，所以他们如常地谈天论地。那一段路不算短，而且在逼仄的巷子里，所以谈话声远远传来，过了很远也依稀可辨。
谈学习，谈生活，讲讲小笑话，好似亲朋故友，但是听在我的耳边，却是嗡嗡作响。
就像流浪者独享着被排斥的孤单。于是我开始认真地想，是不是江辛的生活已经以我越来越远了？
或许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孩子。一个在天空，一个在污泥。她自小优秀，我总是顽劣。
最孤单的感觉，不过是回过头去，比肩而行的人忽然不见了，心里空落落地被远远甩在后面。
从来比翼，哪料时会踽踽单行。
他们走过之后我也默默走出小巷，流浪狗还蹲在巷口。今天这个小家伙倒是很温驯，全然没了那天的凶悍，哀声呜呜低叫。
于是我鬼使神差地蹲下身子，伸手抱起它。可能感觉到我死气沉沉的善意，它还满意地呜呜两声，舔舔我的手背，像小安一般熟练地缩进我的怀里。
初冬的夜，总是有点寒冷，最适合相互取暖。
在昏黄的路灯下形影相吊，逆光独行。
走到球场边的时候我想起以前被笑话的那一句话。
许子安，你媳妇叫你回家吃饭。
我于是想有多久没听到关于江辛的话了，爱哭鬼，小尾巴，除了空落落，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不知不觉，走遍从前旧景。
那天我回到家的时候奶奶也已经入睡了。小安也缩在自己的小窝里。找了个箱子垫上些旧衣服，把捡来的小狗安顿在檐下。之后回房间却一直辗转床榻睡不着，半夜鬼使神差到厨房里找出奶奶平时做菜的白酒，于是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迟到了。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早操时间，没话说肯定要被罚，还很背地遇到最极品的年级主任，一早上顶着宿醉的头痛站在众目睽睽的校门。一头短发乱舞的方绯还远远站着，不停看冲我罚站的方向没心没肺挤眉弄眼地笑，惹来高年级的口哨和哄笑声。
早操时人来人往晃得我头更痛，暗暗发誓再也不敢偷喝白酒。但让我始料未及的是大家排队排的差不多之后，我看到了江辛。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头发从两根枯黄的小麻花梳成了长长的乌黑马尾，好像还长高了，穿着初中校服不再是瘦瘦小小得可怜，倒是有了中学生的样子。我真的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
虽然头痛，难掩激动。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我，眼睛一眨不眨就从我眼前堂皇而过。
我动动嘴唇，不知道是不是宿醉未醒，酒精沉淀。真想大吼一声，江辛你回来，给我用除非造个句！
当然，我没做得那么惊世骇俗，只是静默。或许是奶奶做菜用的白酒度数还不够。
那天周一，早操取消直接集合参加升旗仪式，她早上没去集训中心，因为那个周学校安排了她做国旗下讲话。
我就这样站在校门边远远地看着许久不见的丫头，不知道是不是站在人群外，所以站在人群中的她无比生动清晰，看着她俏生生地站在主席台上，头脑突然清醒，耳边却是一片混沌。
我没有和她说，那一瞬间，看着她，我竟然有自惭形秽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