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恋爱I记忆碎片》温然

62、自私的人

　　[洋一，你该恨我。]
　　[嗯？]
　　我别开了脸，看到他一向真挚的脸我更加无法开口。
　　[很久以前，你给徐夜的那张机票，是对他的回应吧？]
　　夜井不再出声了，默默地拿起烟，为自己燃起了一支。
　　看着他有些寂寞的侧脸，和徐夜几乎惊人的相像，那种隐忍的表情说明了他对现实的无奈。
　　多么可笑的蝴蝶效应啊，我的一朝恶念酿成了苦果，没有回旋的余地，就像是生下来的孩子，没有办法送回肚子里。
　　徐夜和我不清不楚的同居关系在夜井的面前曝光；夜井和大学同学池田结婚；我的负气出逃却意外见证了他们的难舍难分。
　　如果有谁有力回天，我宁愿供奉他的长生位终身吃斋拜佛，只要能补偿我犯下的错误。

　　[记得那天在海边吗？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海边的那次。]夜井悠悠地开口。
　　我也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想忘都难。
　　[他哭了……]
　　这我更不会忘记。
　　[他在向我道歉。]夜井吐出了一口烟。
　　[不，应该是我道歉，他没有错。]
　　我的话换来了夜井的一笑，很苍白，[他向我道歉，说他爱上了其他人。]
　　[其他人？]
　　[对，是你。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他很苦恼。]夜井突然揶揄地一笑，[据说你还有一个小男朋友，徐夜很在意你和他的事。]
　　他指得应该是倪明。[可是那时他从没有跟我说过。只说‘好像’……]
　　[他在感情上其实格外的脆弱，或许说懦弱更正确一点。我曾经也对这样的他很气恼，可是在现实里，他的懦弱和理性或许就是一种成熟的表现吧，再强的人也要屈服现实不是吗？他对你的感情却意外的直率而固执呢，我从没有见过他那么坚定的样子，执着的快要风魔了却要拼命克制……你失踪了以后，他哭着告诉我失去了你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真的很害怕再见到你的时候，就是用锁链锁住你也要你留在他的身边，那是一种病态的欲望，可是他说他不配……他不配爱你……]
　　我彷徨了，如果一切重新来过，我还会不会固执地要跨出徐夜为了困住我而紧锁的房门……
　　[对你的感情是他没有办法开口的，因为……你们的那次车祸全部都是他的错。]夜井侧过脸对视上我，[你没有把写好的那条信息发送给我不是吗？]
　　我耸了耸肩，其实更想哭，那条没有发送出去的短信息才是我悲剧人生的开端。
　　[我那次走完全是因为公事已经结束，必须返回公司，走得匆忙，他却误以为我是因为那条信息才离开的，之后去探病的时候，看到他的短信息备份我也有些惊讶，但我确实没有收到。他察觉后一直在为自己的莽撞自责，因为这几乎带来了毁灭的结果。]
　　的确，那场车祸差点让我直接送命。
　　[其实自私的人是我。在他兴奋异常地告诉我你已经醒过来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终于可以解放了，和我在一起。于是我就给了他回信，连机票都买好了送过去给他。可是他没有回复我……]
　　[对不起，机票被我烧掉了。]
　　[已经没有关系了。那天在海边，他已经给了我回应。他说过，即使收到了那张机票他也不可能来这边的，因为他已经有了你。那场毁天灭地的车祸让他认清了他爱的人是你，但是也让他没有办法坦白告诉你，毕竟一个误会带给你的代价太大了。你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几乎没有办法面对你。]
　　印象中徐夜总是站得不远不近、温和地笑着，全然没想到他却比倪明更善于自律，他的爱甚至没有让我这个当事人察觉到。
　　我感到有些头痛，而突如其来的爱更让我感到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