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故人来 ...
-
故人来
玄霄对云天青的第一印象并不算美好。彼时，双方都还是年少，两人先后上琼华，亦不过相差半个时辰。
琼华试炼玄霄也不过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而云天青却是恰恰相反，当所有人的脸黑的跟锅底有的一比之时，喝的酒气熏天的他终于被酒剑仙扔了出来，虽是进了门，却也直接进了思返谷，也可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如果不是他那一句调笑的“美人”，玄霄想，大概两人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纠缠不清了。
然，历史从来就不是如果可以改变的，所以，玄霄在很多年后很清楚的认识到，云天青从一开始就是他的劫。
两人的初见虽不算美好，却也让万物不入心间的玄霄记住了这么一号专会闯祸的人物。
云天青啊，那是个祸害。这是全琼华上下一致得出的结论，而这，也坚决贯彻了两人同寝同食的三年光阴。
最典型的事例莫过于，玄霄日常除了每日的早晚课之外，每晚半夜准时的去思返谷领人.......
人不轻狂枉少年，而能够过了二十多年还让人记忆犹新的云祸害更是其中之最。
云天青年少轻狂时做过不少荒唐事，大抵都已记不清楚。毕竟，时间久远，然而，有着玄霄的身影的事件，有意无意的，却是记得清楚。
例如，云天青第一次拉着玄霄过中秋做月饼，火烧琼华伙食房事件。
例如，思返谷藏酒拉着玄霄蹚浑水事件。
例如，即墨花灯会，共同放飞的那一盏莲花灯.......
云天青记得最清楚的还是妖界第一次大战之前的最后一次下山除妖时，临河水榭之中，喝的醉眼迷蒙的云天青听着那歌姬飘飘渺渺的歌声，忽的对着玄霄问道：“师兄啊，除了修仙，你还有什么志向？”刚问出口，连云天青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人，他最是清楚，又何必再问。
云天青没想到玄霄会回应他，玄霄沉吟片刻，并没有回答云天青，而是反问道：“那你呢，你志不再修仙，又为何还要来琼华？”
云天青懒散一笑，靠向了椅背，眯缝的双眼看着玄霄道：“嗯......大概是缘分吧。”说完，闭上眼睛，彻底的睡了过去。
而听到这么没有诚意的答案的玄霄却觉得，这也不错。
不错，不错，不是错了，而是过了。
人最无奈的，不是无法挽留光阴的流逝，而是无法改变过去，亦猜不到未来。直到很多年后的很多年，多到玄霄都已经记不清他是恨这个人多一点，还是念他多一点时，才蓦然惊觉，那时，他错的有多离谱。
只不过是，彼时年少罢了.......
==============================================分割线=============================================
良久，玄霄向着云天青勾起嘴角凉凉的笑了笑：“你......看呢？”声音依旧如那人记忆中的醇厚悦耳。
听得玄霄反问，云天青反而洒然而笑道：“师兄，你还是老样子啊.......”
玄霄有一瞬恍惚，却立刻清醒过来，冷笑道：“呵......”
回过神来的玄离也仅仅听到了这一声冷笑，他环顾四周看了看那些那些还沉浸在惊疑不定中的众人，忽然间，就有了一种想要扶额的冲动，这两人.......
玄离上前，想要拽起玄霄先离开这里，却被玄霄躲了过去。
玄离压低声音道：“天青，玄霄，这里不是叙旧的地方，先离开再说。”
听到玄离的提醒，云天青也醒过神来，想到当下的情形，也不觉微微的头疼，不禁有一些感叹，他的师兄总是来得不是时候啊~
云天青握拳抵在嘴边假意的咳了咳，道：“爹啊.....我有些要事要处理，先离开片刻哈，小阿离，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说着，不待众人反应，便火速的拉着玄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而这一次，玄霄却是没有躲.......
玄离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抽了抽嘴角，这一刻，什么伤感惆怅都消失了，油然而生了一种想要拿着离渊剑抽死云祸害的冲动.......
就在玄离走神的时候，忽然间觉得背后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抬起头来，看着众人那火热的目光，就算是淡然的玄离也不禁有一种要后退的冲动。
“玄离道长，刚刚那个人是谁啊，他和我家的老五又是怎么回事？”最先按耐不住的花如令问道。这一天，接二连三的意外，让这个老人，终于承认，自己老了啊 ，这个江湖，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玄离环视周围等待自己解释的人们，回过头去，看了看同样在等待答案的花满楼，忽然间，便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们的故事，离花满楼他们都太远，辨不明，也说不清，而玄霄和云天青的恩怨纠葛，也同样不是玄离能够一语道清的，恐怕，到了如今，就是他们自己，也分辨不清了吧。摇了摇头，玄离抬头对花如令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但这些事情，还是云.....他自己对你说比较好，那个人......也算是他的故人罢，您放心，他不会伤害他的。”话落，玄离不待花如令在说些什么，便举步离开了这里。
花满楼想了想，也追着玄离的方向快步离开了。
陆小凤看看了花满楼的背影，眼中闪烁着不明的笑意，抱臂敲了敲手臂，却是没有追上前去。
=====================================分割线=====================================================
走在回房路上的玄离，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转过身，看着跟来的花满楼惊讶的道：“花满楼？你怎么来了？”
花满楼走上前，眼中流露出迟疑之色，手中折扇开了合，合了又开。
“那个人.....他和五哥......你们......”
玄离叹了口气，这些事情，他本也没打算瞒着花满楼和陆小凤他们，只是玄霄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的步骤罢了。
“进屋说吧，这......也算是一个蛮长的故事。”说着，玄离打开房门，把花满楼让进了屋内。
花满楼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走进屋内，坐在了桌边。
玄离进屋之后，点燃了屋内的烛台，坐在桌边看着幽幽的烛火，一时间，竟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想必，你们也应该猜到了吧。”玄离拿起花满楼推到他面前的茶杯，看着碧色的茶水。
花满楼的的眼中流露出了然的神色：“恩，那你......”是不是妖。后面的话花满楼并没有说出口。
玄离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妖，而是修仙之人，只是.......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也可以说是另外一个时空，那里仙神妖魔鬼人共存，共分六界，仙界，神界，魔界，妖界，鬼界，人界，虽分六界，却是以人界最为繁盛，人间也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妖类聚居之所，更有修仙之风盛行，所以人间也有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等，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盘古之心所在的“蜀山”以及天上仙界下方的“昆仑山。而我要说的，便是发生在昆仑山上的一个故事。”说着，玄离拿起手中茶杯，润了润喉继续说道。
“天下修仙门派众多，位于顶尖的却要属域外昆仑八派与蜀山仙剑派，然而能当得上天下第一修仙大派的却是只有昆仑八派之首，琼华派。我与你五哥.....不，准确的说该是你五哥的前世，还有刚刚的那个白衣人都是琼华派玄字辈弟子。我是师傅在太一仙径捡上山的，大师兄说，我那时还在襁褓之中，而云天青也就是你五哥和玄霄，玄霄就是那个白衣人，他们是在我十四岁时上的山，两个人倒是很有默契，上山时间前后也不过差了半个时辰。”
玄离的眼睛有一些迷离，尘封的记忆如同散碎的书页，杂乱而无章，玄离的叙述渐渐变得破碎。
他说，冰封的日子让他忘记了活着的感觉。
他说，大师兄总是很忙，却从来不会忘记他的生辰。
他说，云祸害是思返谷的常客，每天都能看到玄霄去思返谷领人。
他说，即墨的花灯很美，也很温暖，总是让他流连忘返。
窗外的天空渐渐的亮了......黑暗即将过去，而黎明还未到来......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故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