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女》林某某

5、峰回路转

　　任务在身的简玉借着谈业务的幌子上班时间在平平的花店帮忙，懒得应付公司那群看笑话的嘴脸，心里也知道明天大概自己死得很难堪，索性享受最后的清静。
　　“玉玉，我去送下花，你帮看下店。”平平拿着两个花篮就要出去，“等等，你要去哪里送啊。”
　　“XX医院”
　　“那很近啊，我去吧，正好到外面逛逛。”简玉在店里实在憋得慌，拿了地址和花就出了店。兜兜转转终于找到病房，正要推门，
　　“马上封锁消息，我不想他们知道。”
　　“是，董事长。可是，徐医生说要马上住院治疗，不能再拖了。”
　　“我自己的病我自己清楚，现在我还不能住院。我要是一病不起，董事会那些狼还不吞了青亮和他妈，偏偏他又，唉。”
　　简玉觉得其中有一人的声音很熟，可仔细想也记不起是谁的。刚要退开几步，旁边突然有人问她，“你找谁。”
　　简玉吓了一大跳，看是穿着白衣大褂，应该是医生，“我是花店的，有客人刚订了花，要送进去。”里面的人听到声音也出来，他见到简玉明显一愣。
　　“这房间不可能有人订花或送花来，你走错了吧。”
　　简玉又拿起地址看了一遍，原来是310不是301，歉意的笑笑“还真是，我先走了。”拿起花迅速离开。
　　送完花，走出310，对面等着简玉的肖原开口，“我们董事长想见你。”
　　在经历了六次闭门羹的简玉如愿见到子母集团的罗总，在酒店的vip包厢，偌大的桌子七八道菜就两人吃。气氛出奇的诡异，简玉暗叹自己没有在初一十五多烧香，才会偶遇一波接一波的霉运。总能遇到不该遇到的事，听见不该听的话。
　　“简小姐似乎对这些菜不和胃口，要不要再点几个你爱吃的。”对面的大佬发话。
　　鸿门宴谁吃得下去，表面却波澜不惊，“不必了，这些都很好吃，是我最近工作压力大没什么胃口，跟菜没关系。”
　　“哦，这样啊。”
　　不愧是商场里叱咤风云的罗雄中，不动声色的把简玉想引导的话题断了去。简玉凭借几年累积下来的谈判经验，敌不动我不动，何况现在自己处于上风，开始闲聊无关痛痒话题。吃得也差不多，“谢谢罗总今天的款待，时候也不早了，公司还有事情，我要先走了，下次我请您。”说完拎包起身走人动作一气呵成，走了两步身后传来，“简小姐，你就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和我谈么？”
　　简玉背对罗雄中，压下微扬的嘴角转身，狡黠的眨眼“没了啊。”罗雄中没说话，继续看着简玉，“哦，您说的该不会是我们公司跟你们公司的合同续签的事吧，可是你们已经明确拒绝我们了，难道这个可以谈吗？”
　　罗雄中低估了眼前的丫头，眼睛微微眯起，“既然这样我们就直话直说吧，我希望你能把你今天听到话都忘记，不泄漏一个字。”
　　“哦，”简玉应了一声，罗雄中摸不清简玉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你可以说个数。”
　　“钱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我相信罗总那有更好的筹码能和我交换。”
　　“哼，除了钱我没有其他的可以交换的。”罗雄中是铁了心不妥协，到底什么纠葛让他坚持，他顿了顿，“简小姐不愿意也没关系，只要你能承受得了后果。”罗雄中缓缓站起俯视简玉，声音和眼神都传达心意已决，双方对视足有两分钟，谁都没有开口。
　　简玉先垂下眼帘回想起在医院里听到的对话，脑子里一念忽闪抬眼微微笑了笑，“如果我有个更好合作计划，不知罗总愿不愿意听呢？”
　　安楠风终于逃离苦海，回到采购部，其他部门的小妹妹们可心疼死了，见到他回来，一个个热情得男女都嫉妒。
　　早餐顿顿准备好，三明治鸡蛋 牛奶是基本款，糯米鸡八宝粥是升级款，牛排是无敌豪华款，水果什么的更是常见，安楠风自己都吃不消，一口一个姐姐妹妹的再三申明自己会自己解决才没让每天采购部的早上变成卖早餐的。
　　简玉走进采购部，路过安楠风的位子很顺手的抓起一个三明治和牛奶，很不客气的吃起来，“哇，这个是牛肉的耶，大爱啊。”吃完还不忘夸奖，惹来唐青乐曹农贵的白眼耻笑，她也不在意。
　　安楠风对简玉的压迫的行为除了接受还是接受。
　　明明周一才开的部门例会也延迟到今天开，简玉真觉得自己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啊，能影响一部门人。首先副总发话，提总体方向指标，到部门经理月度安排，最后各个小组组长上报事情进度，不可避免的提到旧事，大家不约而同的等待这个高潮的精彩演出，一个个表情说不出的亢奋。
　　“对了，子母公司洽谈得怎么样了？我记得今天是给你们的最后一天。”常副总询问曾墨，曾墨把目光转向简玉，继而整部门的人朝简玉看，简玉意识到自己是焦点，放下手里的笔，不慌不忙抬头望向常副总回答，“通过之前的几次洽谈，子母公司愿意跟我们公司继续合作，稍后罗董会亲自过来谈合约事宜。”
　　仿似一颗巨石投入湖里，激起哗然，大家相互窃窃私语，不可置否简玉的话的确有这样威力。
　　“罗董那边有说什么时候来吗？”常副总压制好奇的内心，作为上司只需要结果不管过程，想要的结果出来其他都无关紧要。
　　“我还在等他们通知。”话刚说完，桌子上的手机在闪，“是肖总。”简玉示意常总，后者马上点头准许，简玉按下接听走出会议室。
　　唐青乐曹农贵看彼此一眼，谭波君陷入沉思，同一组的人反映奇特，安楠风却很开心，早听说这合同的难度，简玉的能力比自己想象的厉害，但更多是为公司高兴，可瞧瞧大家，脸上的表情怎么都不是开心，巨大的疑问凝结在心里。
　　“常总，罗总已经到公司楼下了，要今天跟我们谈合约。”简玉走进会议室报告，望见常俊、曾墨的无措的样子，简玉暗爽不已，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显然他们没让她失望。想坐享齐人之福，没门！
　　“马上跟我去迎接。散会。”常副总立刻站起来，用手拉直衬衫，带头往外走。曾墨谭波君也迅速跟上，简玉倒是一副不急的在最后。
　　鹭翔集团以最顶级礼节迎接罗总，而简玉也终于如偿所愿的参观了一次顶楼的豪华会议室，除了地毯很软，椅子看着就想倒上去美美睡一觉，喝的是几千一两的金骏眉其他也毫无特点。
　　如神人级的周董事长，商场上的出色演员一点都不输影帝，气氛和谐另人感叹世界和平到连小三都没有。结局皆大欢喜，双方达成一致，愿意携手创建美好的未来，唯一的缺憾就是，时间短了一点，只有一年，总体来说简玉的目标是达到，之后发生的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到了午餐时间，大神们移步餐厅，罗董见到餐桌上的菜，瞟了一眼简玉，简玉大方微笑回应，在场的人精默默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招呼罗董就餐，董事长期间也多看了几眼简玉。
　　简玉的风头一时无两，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讨论话题。
　　风头话题远还没有结束，不久人事发布原采购部采购员简玉升为副科长，人们私下议论的话题就更离不开简玉了。
　　简玉不骄不躁，和原来一样做事，该和生管部的打闹还打闹，该和餐饮部的说笑还说笑，一切都没变，但却又不一样。
　　简玉工作增加不少，谭波君将更多的一些交由简玉处理，用小庄的话形容就是连喝水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简玉也会利用资源，使唤安楠风不遗余力，安楠风也乐呵呵的承受。
　　“玉姐，这个你看下没问题我就发给厂商了。”简玉好不容易腾出一点时间喝杯水，安楠风拿报价来烦她，“我看下。”简玉省了一遍，“这个不对，你要把电脑上的格式调成小数点后四位，两位的话总数不对。”
　　“是，马上去改。”安楠风虚心受教，本以为他应该是玩乐的态度，两个月相处下来发现他绝对是好好学生，认真到能颁奖，尽管不认同他对付小女生那套花言巧语。简玉活动活动僵硬的肩膀，扭动下脖子，无意瞥到日历，心顿时沉重起来，也顾不上手里还有其他的事情，拿起外衣和包，对前面的安楠风说一声出去一趟。
　　熟悉的院子，一幕幕画面在简玉脑子里闪现，恍如昨日，时间飞逝不止，让人都来不及回味又溜走，一步一步往前，一段段记忆复苏，即使参杂的更多的是苦楚，但一切都过去了。不意外的，榕树下平平和佳佳也在，听到脚步声回头，相望又转回低下头，对着榕树前的墓默哀。
　　“你们都来了。”张姨从旁边的小屋走出来。
　　“张姨”三人同时回应，“你是玉玉？”张姨打量简玉，很多年没见了，人变瘦了，也漂亮了些。
　　简玉笑笑，“是啊，张姨，怎么认不出我来了。”
　　张怡手摸着简玉的肩膀，认真看。“是啊，差点认不出了，当年的大胖子现在是美女了。”
　　简玉挽起张姨的手，亲密的低下头靠在张怡肩膀上，“我当年也是美女，只是美得比较含蓄。”大家听了都笑起来，“走吧，进屋里坐。”张怡招呼她们往屋子里。
　　简玉进屋，四处参观，屋子东西少而简洁，“我就想着今天你们会回来，特地准备了茉莉花茶，来尝尝。”
　　“嗯，一如既往的清香。”佳佳喝了一口夸赞，“我要多喝几杯。”
　　“好，好，你爱喝就多喝点，待会可以带些走。”
　　平平努力的微笑着，试图不影响大家的心情，也拿起杯子抿了几口，“平平啊，茶不好喝吗？看你都没喝多少。”张怡故作不满，“不，不是的，很好喝，我就是，是•••心有点难过。”
　　“傻孩子，院长都去了这么长时间了，年年今天你都这副模样，如果院长在她也不希望你想到她的时候难过，难道院长在你心里是难过的源头。”
　　平平眼里的泪打转，听到这话摇头隐忍，“当然不是，院子把那么多快乐带给我们，对我们好得不能再好。”
　　“那不结了，那想到她就该快乐，别不让她去了都在自责每次把你弄哭啊！”
　　“我没哭，是眼泪自己留的。”平平委屈的擦泪，撅着嘴小声念。
　　“小公主总算没流泪啦，张姨你都不知道每次我陪着她都不知道怎么劝她，还是你有办法，一副受欺负的可怜样，差点没让周牧用眼睛杀死我啊。害怕死我了。”佳佳拍拍胸口，好不害怕的模样，让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现在孤儿院怎么样了？”就算离开了孤儿院，大家也还是会关注孤儿院的近况，“唉，老样子。”张姨眼里闪过无奈的神情，“是资金不足吗？”在孤儿院这么多年，简玉很清楚让张姨烦恼的根源。
　　“人越来越大，也增加了好几个，可资金没增加，申请也着落，自然有些窘迫。”张怡很是无奈，“罢了，不提这个，咱们今天说开心的。玉玉给我们说说你那年离开后都去哪了，过得好不好啊。”
　　“挺好的，我是谁啊，哪有人敢欺负我啊，•••••••••”
　　三人离开氧气孤儿院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和张姨保证以后常来张姨才放人，对她们来说，张姨是唯一的长辈亲人。
　　“让我又爱又恨的氧气啊，心情真复杂。”佳佳呢喃，一个人独自前行，“怎么会恨呢，这是我们的家啊，家就该只有爱的。”平平不解，有些生气的反驳。
　　佳佳停下了脚步，转回头，“爱？”佳佳冷笑一声，“全部的爱都给了你吧，我们得到不过是一些碎渣。”
　　“佳佳！”简玉抬高声音，暗示她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我们不是一样的吗？什么全部什么碎渣？”平平气愤得脸红，不允许别人冒犯她的家。
　　“呵，”佳佳笑得更扭曲，“一样？你居然会认为了二十几年？也对，大概是院长一直呵护你呵护得太好了，你天天跟在院长后面，她连睡觉都跟你同一间，你当然不知道在熄灯后有人会往你被子里倒水，会拉你的头发，抢你的东西。”佳佳声音冷的像寒风，“有新的衣服哪次不是你最先选，有最好的机会也是你优先。”
　　真相如洋葱被佳佳一字一句剥开，平平努力回想，努力要反驳，小脸苍白，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怎么想到反驳我的事实了吗，没有吧，连我上大学的名额还是你不要才轮到我的，记起来了吗？”佳佳越说越多，洋葱是没有心的，一如佳佳对氧气的。
　　“够了，别说了。”简玉扯了扯佳佳的手，“我还没说够，你也是恨着氧气的吧，从小就比别人学会忍耐，忍让，还要为院长好好看着她，不让她受伤，不让她寂寞。”佳佳看着简玉的眼睛，说出藏在心里十几年的话，“你乱讲，玉玉跟你想的才不一样。”平平急忙把简玉拉到自己旁边，不安简玉会和她想法一样。
　　“那你觉得她为什么会在高中毕业离开这，还一去这么多年。”佳佳大笑反问
　　平平原来抓紧简玉的手渐渐松开，转过头睁大眼绝望看着简玉，“不用理她，我出去是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一点关系都扯不上。”简玉手握紧平平的,把平平拉到自己身后，“任佳佳，我不知道你今天受了什么刺激要说这些，可是我要告诉你，没有氧气你还混不到现在的人样，你有什么资格恨。”
　　“呵，你说的对，我今天的样子全是拜氧气所赐，行尸走肉，我恨我现在的样子你懂吗？被人操控没有半点自由，他说往西我不敢往东，说一不敢是二，我甚至不知道我活着是为了什么？”佳佳情绪忽然失控整张脸都扭曲，近乎奔溃地嚎啕，最后坐在地上抱腿痛哭。
　　平平和简玉马上上前，“佳佳，你别吓我，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好不好。”平平见佳佳哭，也忍不住流泪。哭声不仅没有停还多加一个，简玉也很着急佳佳的情况，怎么劝两人都没用，直至声音沙哑，最后只好把周牧叫来，一人扶一个的弄回去。
　　简玉递给佳佳一个热毛巾敷眼睛，直直看着她问，“那人是谁？”
　　佳佳不敢看简玉，转过身背对简玉，“谁啊，不知道你说什么。”
　　简玉没有收回自己的视线，继续追问“没有那人你可以独自租在XX区的单身公寓，你觉得我会看不出你拿的包穿的衣服的牌子？”简玉等了几秒钟佳佳没有说话，“好，你不说是吧，我自己查，我就不信我查不出来。”
　　“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凭什么管！”佳佳转过来激动站起近乎尖叫的喊，被揭穿的掩饰，当虚伪的面具被取下，苍白无力的真相格外另人羞愧。
　　“凭什么？就凭当初你拿走我和平平的大学梦，是谁哭着说她上了大学就过上想要的开心的生活，是谁那个时候茶不思饭不想的手段骗取平平的同情，现在你的好日子在哪，啊！你毁掉的不是你自己的，是我和平平的！”简玉不甘示弱的回答。
　　“我以为只要上了大学我就能快乐，现实却是她们有好的父母好的男朋友满足她们一切的生活工作需求，让她们不受一点委屈，我呢，连被导师上司同事欺负也不敢吭声，我能跟谁说，谁也帮不了我，所以我不要继续那种生活，我要依附别人，强大自己。”佳佳任由泪彪出眼眶，每说出一个字心便痛一下，短短的几句远不及她所有的苦。
　　“那你变强大了吗？”简玉一针见血的反问，“没有！依附别人从来不能获得强大，你要靠你自己，懂吗？”简玉双手按住佳佳的肩膀，给她信心和力量。
　　佳佳无力的摇头，“我不是你做不到光靠自己就可以，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你，你想要的总得的到，很多你不屑要的其实我心里却疯了想要，念大学的机会是我第一次在你面前争取。”佳佳苦笑，挣脱开简玉的手，跌坐在床边，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我们都试图按自己的方式对人好，忽略了也许她并不是那么想要。换角度思考，是不是就不需要再对她们好了，反正，他们也不领情？

　　简玉想不通为什么人们流行光棍节，大概是商家想出来提高销售业绩的节日，被生管的那群疯狂的女人强行拉到酒吧，名曰过最后一个光棍节。
　　“来，大家要洒酒为盟，这绝对是我们的最后一个光棍节，喝了这杯以后就过情人节。”花花先举杯，“花姐说得对，大家干杯。”东东应和，简玉也一同举杯，“好，喝完了我们要开始付出行动。”花花呼吁，环视一圈最后转回来，“现在玩大冒险加大冒险，嘿嘿，”“哇，太刺激了，我先来。”东东一脸兴奋的拍手。
　　悲催的东东开局不利，就被冒险到舞台上扭屁股，一群女人在台下尖叫鼓掌大叫好，一个个笑得眼里都流出来，东东羞得满脸通红，第二个输的人被冒险到去亲吻有男伴的女人，接连玩了几局，简玉很好运气的一次都没被冒险，出来玩果然是要还的，第五局简玉就被派到去搭讪走进来的第十个男人，“1、2、3、4、-----8、9.”大家一齐数，激动不已，“10”酒吧等不是很明亮，简玉只看到一个人影就被推了出去，玩得high了的简玉给了她们一个看我的眼神，勇敢的走去。
　　林至深站在入口处，掏出手机拨江邓的电话，很久都没人接，这小子肯定泡在美人堆无暇电话，无奈把电话放回口袋，抬起头，一个女人出现在前方，含笑徐徐走来，灵动的猫眼一眨一眨，仿似挠在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