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未至》澪华

23、第二十二章 好狗不拦路

　　街道又是一番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的景象，商铺依旧开门营业，小贩依旧摆摊营生，管它会有什么恶霸强盗来乱场子，生意才是天字第一号重要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此话不假呀！”茉莉牵着马，转着手里的小马鞭慢悠悠地走在街上。

　　瞧丫头那得意模样，火舞不禁调侃：“夸你学以致用呢，还是班门弄斧？”又用马鞭的柄磕了磕茉莉的后脑勺。

　　茉莉顿时像只被惹恼的猫儿：“你这人就见不得别人好！真讨厌！”

　　“好了好了，少说两句，雨点儿，我们出了城再等闾丘公子，还是直接赶路的好？”牡丹埋怨似的瞅瞅喋喋不休的两人。

　　韩雨道：“等等吧！时间多的是。”

　　一路上韩雨慢慢地跟在后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其余三人欲探问昨晚的事情也无从下手。

　　另一边的城门处一如昨日他们入城时的城门那样设置了关卡，把守的官差比昨日的严格许多，一人手持画像，一人对来往的路人仔细比对，没发现异状后方可放行。

　　当四人停在关卡前接受检查，小兵不住地看了画像又抬头看韩雨，忽然收起画卷，指着韩雨大喊：“抓住她！”排队进出荣安的老百姓纷纷盯着他们。

　　四人随即被小队人马围个水泄不通，带头的刚伸出手，除韩雨外三人同时喝道：“住手！”

　　带头的趾高气昂地上下打量眼前的四人，刷地把手中的肖像铺开，指着画上的人问道：“姑娘可认识此人？”

　　那官差衣着光鲜，一手叉着腰，一手按着横在腰后的大刀刀柄上，腰上臂下肥肉横生，双眼深嵌在臃肿的脸上，挺着大肚子，猪蹄似的手举着告示，好不“威风”。

　　茉莉心里呿了一口，冷冷地瞄了瞄画像道：“本姑娘的认识谁，你管不着。你只消告诉我这人犯了什么事儿？”纸上正是韩雨的肖像，而这张纸也是张通缉状。

　　通缉二字大大地摊在纸上，红色的印泥特是鲜艳，与四人相近的百姓们渐渐向他们聚拢，正排着队的也不耐烦地伸长了脖子张望。

　　“姑娘不认识字儿？这韩雨韩姑娘犯的事儿可不小呀！”带头的弯腰贴近茉莉。

　　画像下一串串密密麻麻的小字儿直让茉莉生厌，她忿忿地瞪了对方一眼，不予理睬，身旁的牡丹轻拍一下妹妹的后背道：“这位官爷，要拉要锁总得有凭有据，按这告示上所述，韩雨杀害铁鹰帮的头子王威，可我们一行四人连王威是圆是扁，是何许人也，都不清楚，昨夜更与友人共住一间客栈秉烛夜谈不曾离开，试问又怎么可能对此人下手？”

　　听闻铁鹰帮头子被杀，四周的人群热闹起来。

　　“可客栈的掌柜看到王威走进韩姑娘的房间里，不久就房中传出惨叫声。姑娘又有何解释？”

　　“有惨叫声便定了我的罪，你又可知他死了没有？掌柜的我记得也上年纪了，恐怕……况且，来者并非只有一人呀！我与王威并不相识，这位官爷查查便清楚了。”睥睨着一群酒囊饭袋，韩雨笑道：“铁鹰帮一群人半夜到一个不相识的女子的房间，我想在荣安衙门行走多年的官爷们都会明白，大概他们被我撵出房门后遇上仇家就此丢了性命。官爷，铁鹰帮是江湖帮派，江湖仇杀谁知道呀？武林大会开幕之日临近，天下武林高人齐聚，着实是报仇的好时机，你说不是么？”
　　“你！大胆刁民竟不俯首认罪？诸多推搪，仵作已验尸，证明人是昨晚死的，并且因遭人鞭笞致死，而且昨天你与王威在街上相遇，荣安的百姓都目睹你指使你身旁的丫头殴打王威与他一众手下。难道你不承认与他结下仇怨，痛下杀手？”

　　这伙人不到朝华说书可真真浪费了。“哦？那您又可知这帮人做了什么下作事情？当街调戏，出言污秽，给我妹妹教训了，晚上心生不忿又想用下三滥的迷烟将我放倒，意图侵犯。我是略施薄惩就把人赶出去了，手脚轻重难道我会拿捏不准？那掌柜的吓得躲进房间了吧？昨晚的动静不小，你要证人多的是，咱们都是外乡人，可没什么把柄被人抓在手里，定是实话实说的。”韩雨笑得越欢。

　　人群里开始议论纷纷，这美貌非凡的姑娘他们怎么可能忘记，他们几乎都是目击者，既然有人将铁鹰帮的那些下流事儿说出来，说明白了，就可以毫无忌惮地讨论了，王威死了，他们倒是乐得很。

　　那官差头儿见嘴上功夫不及韩雨，也不愿失了官府的威风，伸手就要把韩雨抓住：“这事儿就与你脱不了干系！王威的女人多的是，你这骚样他……”

　　“猪官差“嘴都还没来得及闭上，一个东西咻地就往他脸上冲来，随后脖子一扭，整个身子摔了出去，鲜血牙齿满地上都是。

　　头儿连捡牙齿的的力气都没了，手下一看这就慌了，刷刷地抽出雪亮雪亮的大刀，慌慌张张地看来看去，众人一看到刀子都被吓得倒退三步，不敢靠近四人。

　　人群中闾丘接回玉扇，向韩雨缓缓走去，官差们马上围了上去怒喝一声举刀就砍，刀举到半空，人就不动了，随后轰然倒下。

　　不难发现，那些人的后背被钉上了几根寒光熠熠的银针。

　　“多谢。”韩雨踩了踩那些银针。

　　闾丘二话不说，牵起韩雨的手，对着地上动弹不得的官差道：“官爷，韩姑娘是在下的未婚妻，昨夜我到阿雨房间与她下棋，怎知王帮主竟带人骚扰，我让家丁把人赶了出去，之后我两就一直在下棋。阿雨定是怕有损名节才不敢把这事儿说出来，如今我与家丁都能作证，韩雨并没有杀害王威，还望官老爷们能明察秋毫，别冤枉了我的娘子。”他笑的憨厚，活脱脱就像个娶得娇妻的富家公子。

　　“什么未……”被闾丘硬生生地拉进怀里，对方的手指紧贴着他的唇，韩雨知道对方是帮了大忙，可“未婚妻”这头衔要不得。

　　“我二哥是你家太守的座上客，有什么事儿找他去！别再纠缠我未婚妻了。”说罢，放开韩雨，替他拉着马走出人群。

　　三个姑娘面面相觑，默默地牵着马走出人群。

　　“我来得正是时候。阿雨，你又何必与他们纠缠？人都不是你杀的。”手还是紧牵着韩雨，不让他离开。

　　“既然不是我杀的，又何必动粗，落人口实。”他下手知轻重，昨晚是抽得狠了点儿，但根本不会要了那帮大老爷的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下次不用啰嗦，给他们痛快的。哼，荣安的兵与贼嘴巴都不放干净些，一脸讨打。”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急了，要栽赃陷害，但他十分肯定这是自讨苦吃，荣安的太守，是得换了。

　　韩雨皱了皱眉，看着闾丘道：“敢问夫君家是什么出身？竟与官府如此过不去？”

　　“夫人，江湖中人不是都讨厌官府的么？”

　　“打蛇随棍上了是不？我看你是皮痒了，喊你一声夫君倒给我认真了？！”韩雨手里还拿着皮鞭，作势要往对方身上打去。

　　身后的三人连插嘴的心思都掉了，茉莉兀自道：“雨点儿不会真的要嫁给闾丘了吧？！”

　　“说什么混话，龙阳之好这种东西，他还不知道雨点儿是……”火舞故作镇静道。

　　“他知道了，怎么办？”牡丹悻悻然地道。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