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度觉醒》旧日支配者

5、路

　　Travis第一个反应是：卧槽，我又精神分裂了。

　　第二个反应是：卧槽，兄弟你能不能不要再用你的小弟弟蹭我的小弟弟了？

　　“心肝~”也许是Travis面部表情太过莫测让傻缺Wes理解错了，他亮起洁白闪亮的牙齿，撅著嘴就朝Travis扑来。

　　“STOP!!!!!!!!!!!”Travis翻身滚下床，疾速冲进浴室，留下一句飘在半空中的“我去刷牙了。”

　　Travis把自己关在浴室里，仔细的想这是怎麽回事。他试著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很痛。洗手池上放著两个杯子，两根牙刷，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无一不在昭示著他和这个世界的韦斯的关系。等等，他刚刚用了“这个世界”这个词？

　　Travis看著镜子里的人，和他一样的肤色，一样的长相，几乎是一模一样了，几乎。他侧脸凑近镜子，看到左边额头上有著不易察觉的擦伤，而他在另一个世界，故且称作1号世界里，额头上是没有这道伤痕的。就在Travis准备脱掉衣服察看身上的不同时，Wes在浴室外问道：“Travis，你洗完了吗？旧区又发生新案子了。”

　　一切都那麽熟悉，却又有些不同。

　　他们是在地下通道发现Jack Garcia的尸体的。

　　“死者名叫Jack Garcia，白裔男性，死亡时间是昨晚11点到凌晨1点，死亡原因是心脏衰竭。”现场的警官向Wes和Travis报告情况。

　　这些都已经听过了，Travis环视著通道四周，然後他在通道中央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那。不、不是站在那，而是飘在那。

　　“Jack Garcia？”Travis问，幽灵点了点头。Travis朝幽灵走去。

　　“Travis，你要去哪？”正在听警官报告的Wes问，Travis摆了摆手示意搭档不要在意他。

　　Travis走到幽灵面前，幽灵低下了头，Travis皱起了八字眉，奇怪地看向脚下──地上画著一个圆形的魔法阵。

　　“Dude”Travis指著地上那个几乎看不清原型的魔法阵，挑起眉毛：“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

　　幽灵点了点头。

　　Travis翻了个白眼，“好吧。”他拿出手机拍下了魔法阵的照片。

　　“Travis，你在干什麽？”Wes走过来问，脸上依然挂著笑。

　　“Wes，你看见那个幽灵了？”

　　“什麽幽灵？”Wes莫名其妙地问，“你又眼花了？”他说著走近Travis又要把自己额头贴上去。

　　Travis头一歪闪过Wes手，向後退了一步，讪讪地笑著：“没事没事，大概又是我看错了吧。”但Travis也说不清刚才一瞬间自己为什麽会有‘Wes瞪了幽灵一眼’这种错觉。

　　“Wes，你看见地上这魔法阵了吗？”

　　Wes瞟了一眼地上，嫌恶的拧起眉毛：“这是什麽鬼画符，这些街头画家就不能考虑一下他们的行为给城市卫生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好吧，至少这个有洁癖的Wes是他认识的Wes。Travis内心如是想。

　　Wes脸上重新挂上笑容，他看向Travis，眼里噙满了温柔：“Travis，我在一家中餐馆订了位置，中午我们去那用餐吧。”

　　“Wes，我们还在查案呢……”Travis忍不住瞄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在他身边飘来飘去的幽灵。

　　“来不急吃完的话我们可以打包回去。”

　　“那也……”

　　“听说那里的鸡肉面很好吃。”

　　“那我们速度的！”Travis就这样被吾大中华美食征服了。

　　不幸的是，Travis还没等到了中餐馆就在车上睡著了。

　　*****

　　Travis是被脸上的文件夹拍醒的。他揉了揉眼睛从桌子上爬起来，他的白人搭档拿著文件夹痛心疾首地翻著白眼。

　　“你赶著离开案发现场就为了回警局睡觉？”

　　“谁、谁说的！我在查资料呢！”Travis撒著谎不用打草稿，他说著随手在刚才搜查的资料上点了任意一个链接。

　　一个似曾相识的魔法阵图形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Travis，我们是警察，不是捉鬼大师。”

　　“不，等一下，我在案发现场看过这个图案。”Travis清楚的记得自己在地下通道看到的魔法阵和这个一模一样，他下意识拿出手机想要翻出那张照片，却什麽也没找到。

　　不过当然了，那张照片是他在2号世界里面拍的。

　　“案发现场有这个图案？我怎麽没印象？”Wes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放在Travis的椅背，半眯著眼睛看著电脑上的魔法阵。“不过既然你看到了应该没错。”

　　Travis绝对不会说自己被Wes无条件的相信自己感动到了。

　　“这个魔法阵图案出自一本名叫《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路》的书。”Travis念到这里怔了一下，书名让他联想到了自己现在的经历。

　　“Travis，你发现什麽了？”Wes看向停下来的黑人搭档。

　　“没什麽。”Travis回过神来，他脑子里现在充满了疑惑，好像摆在他前面的道路被迷雾完全笼罩，如果他不继续走下去永远也不可能发现前方等著自己的是什麽。Travis舔了舔嘴唇，他看著电脑，继续念道：“书的作者名叫Henry　Thomas，现正在落衫基举办专题讲座。”

　　Travis回过头看Wes：“地址离这还挺近的。”

　　Wes拍了一下Travis的椅背：“OK，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车停在一栋不起眼的大楼前，走进大厅，Travis和Wes发现了讲座的广告，就立在通道的一角。

　　两位警探对视一眼，朝通道走去。

　　嘀──

　　“抱歉，请留下你们身上的金属物品，我们会暂时帮你们保管。”保安站在安全检测门旁说。

　　Travis和Wes拿出警徽，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是警察。”

　　保安面部表情纹丝不动：“抱歉，从这里开始是私人地方，警察也不能例外。”

　　Travis做了一个鬼脸，俩人把身上的金属物全拿了出来，通过测试门後前大律师不忘回头吩咐：“好好保管我的东西，别弄脏弄坏弄不见了。”

　　Henry Thomas的办公室在走廊最里边，一路的墙壁上贴著各种宣传广告。Wes忍不住说：“通常这种急於将自己推销出去的人都是冒牌的。”

　　Travis走到门前，看向他的搭档：“不管是不是冒牌的，他都跟案件脱不了干系。”话毕他敲响了门。

　　“请进。”

　　房内装饰奢华，高级地毯，实木桌椅，古董花瓶，还有六个大书柜紧贴墙面摆放。

　　警探们目瞪口呆地看著这间房。

　　房内靠窗的位置坐著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他戴著一副老花眼镜，还有一顶鸭舌帽，大概是想遮住他无可挽回的发际线。这个老头就是Henry Thomas。他的身旁还站著一位男助理。

　　“你们有什麽事吗？”Thomas板著脸问，一点也不像宣传广告上那样笑容满面。

　　Wes走上前说：“Thomas先生，我们是警察。”

　　“最近发生了一些案子，我们在现场上看到了这个图案，和你书里的其中一个图案一模一样。”Travis拿出从电脑上打印下来的魔法阵图案交给男助理。

　　当Thomas拿到画的一瞬间显然被吓到了，他吃惊地望向白黑二人组：“这是防御恶魔的魔法阵。”

　　没等两位警探做出反应，Thomas示意助理从书柜中拿出一本书──《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路》。

　　Thomas翻开书，找到其中的一页指给两位警探。“这里，这个魔法阵能防止恶魔的靠近，但是如果不慎被恶魔提前发现，恶魔会用它的蛇尾向魔法阵吐出毒液，解除魔法阵的魔力。”

　　Travis想起地下通道见到的那个魔法阵并不完整，想来就是被毒液解除过魔力。他拿出在画家家里找到的那张恶魔的画像递给Thomas。

　　“这是我们在其中一名死者家里找到的画像，他死前曾经说他见过这个恶魔袭击了上一名被害者。”

　　Thomas扶了扶厚重的眼镜，双眼圆睁地看著那张画，开口说：“有人和恶魔签订了契约，契约的内容我不清楚，但是维持契约效力的方法是不断牺牲他人的性命。”他抬起头，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著白黑二人组说：“一定还会有人牺牲。”

　　“你真的相信他说的话？”

　　两位警探走出大楼，Wes问Travis。

　　Travis耸耸肩：“说不定是有人看了书以後扮成恶魔的样子去杀人呢？”

　　“好吧，这也有可能，所以这就是你花50刀买了这本书的原因？”Wes嫌弃地指著Travis手里的书。

　　“MAN！这可是优惠价，还有作者亲笔签名！”Travis像个小孩刚拿到新玩具一样在大街上手舞足蹈地向Wes显摆著刚买的书，Wes扶著额头想装作不认识这个人。

　　咕噜咕噜~~~~响起了奇怪的声音。Travis停下来，他摸著肚子，扭著八点二十眉，用小狗狗的眼神望著搭档：“Wes，看在我钱都花光的份上请我吃顿午餐吧……”

　　Wes仰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

　　“Travis!Travis！醒醒！快醒醒！快醒过来！”Travis睁开眼睛，面前是Wes放大的脸。Travis看了看四周，他们坐在车里，车外是一家中餐馆。

　　“Travis”Wes又叫了一声，他看起来非常紧张，双目通红，疯了似的想唤醒Travis。

　　Travis立刻清醒了，他在椅子上坐好：“嘿，放松点，MAN，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Wes这个样子吓到了，即使在Wes和Alex分手的时候他也没见Wes这麽失控过。

　　“刚才怎麽都叫不醒你，有点吓著我了。”Wes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他松了口气，嘴角努力扯出一丝笑容：“餐馆到了，我们进去吧。”

　　Travis为难的摸摸肚子，他刚刚和1号世界的Wes去街边小摊吃的热狗汉堡仿佛还在肚子里等著消化，虽然鸡肉面的诱惑很大，但他现在真的一点也不想吃其它东西了，再吃他就吐了。

　　“Wes，你知道Henry Thomas这个人吗？”Travis转移话题。

　　Wes沈默了一下才开口：“不认识，怎麽了？”

　　“他写过一本名叫《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路》的书，书里面有和案发现场一样的图案，那本书的作者也许能提供我们一点案件的帮助。”

　　Wes奇怪地看著Travis：“你刚才一直在睡觉，什麽时候查的？”

　　Travis急中生智地掏出手机说：“感谢科技的力量，任何时候都能搜到你想得到的信息！”

　　Wes压下眉毛，半眯著眼睛点点头。

　　“SO，我们还进去吃午餐吗？”

　　Travis潇洒地摆摆手：“不去了，查案子要紧。”接著他开始担心自己如果又在车上睡著该怎麽办。

　　不过Wes显然比Travis更担心他的睡眠问题，这一路上都把摇滚乐放得整条街都能听到的程度，让Travis头脑一路清醒到底。

　　车停在了一栋不起眼的大楼前。Travis叹了口气，两个小时进同一栋楼做同一件事也够他烦的了，要是能来点不一样的就好了。

　　结果老天还真给他来了点不一样的。

　　安全检测门对著Travis像看门狗一样叫个不停，Travis连内裤都快脱掉了，（当然，Wes阻止了他这麽做）也通不过安全检测门。

　　最後Travis只得放弃的穿上衣服，对搭档说：“算了，你一个人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你可别在椅子上睡著了啊。”Wes进去前嘱咐道。

　　“真是的，以为我是小孩子吗，怎麽可能会在公众场合睡著。”Travis打了个呵欠，“奇怪了，最近怎麽老觉得眼困呢？”说著，他躺在走廊的长椅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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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ravis是被食物憋醒的，他睁开眼睛，又迅速闭上，他从食物中抬起头来，大口地呼吸空气。

　　Wes用吸管啜著饮料，淡定地看著Travis，吐字不清地说：“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吃著吃著就睡著了的。”

　　“纸！纸！给我纸！我被番茄酱袭击了！”Travis眯紧两只眼睛，双手四处挥舞，他整张脸上全是红色黏腻的酱汁还粘著几片菜叶。

　　“别动。”Wes无奈地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叠纸放进Travis手里。

　　“呼──得救了。”Travis一双蓝眼睛终於得见天日，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洗手池在那边，去洗把脸吧。”Wes朝洗手池的方位仰了仰下巴。

　　“谢了兄弟。”Travis把一团全是番茄酱的纸随意地扔在桌上，完全没注意到搭档紧皱的眉毛，朝洗手池跑去。

　　Wes一副‘我怎麽会认识这种人’的表情，他又抽出一张纸巾，用干净的纸巾包起Travis扔下的那团全是酱汁的纸扔进垃圾桶里。这时他听到人们的尖叫声：“出事了！！！有个黑人昏倒在洗手池里!!!”

　　*******

　　Travis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候发现一群人围著自己。在看到他醒过来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Wes。他看起来比之前更糟糕了，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一点也不像那个严於律己的Wes。

　　一个围观的人说：“小哥，你总算醒了，你丈夫为了叫醒你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另一个人说：“是呀是呀，有这麽爱你的老公你可真幸福。”

　　Travis只觉得头昏脑胀，一天之内如此频繁的穿越快要让他疯掉了。他很想大叫‘他才不是我老公’，但是在看到Wes疲惫又欣慰的样子後他什麽也说不出口。

　　这不是他的Wes，这不是他的世界，他要离开这里，或者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Travis推开人群走了出去，Wes跟在他後面。

　　“案子调查得怎麽样了？”Travis问。

　　Wes停下脚步，犹豫地说：“我去了，Henry Thomas正好不在。”

　　“算了，我要去酒吧喝点东西。”

　　“那我送你……”

　　Travis转过身，食指指著Wes，口气不善地说：“别跟过来。”

　　他不喜欢这个Wes，这个表面上对他唯唯诺诺，暗地里却不知瞒著他什麽Wes。

　　******

　　酒吧内人声鼎沸，Travis也不知道自己玩了多久，不时有人穿著湿透的衣服跑进酒吧大喊外面下雨了，不过这关他什麽事呢，他在酒吧里可不用担心外面的天气如何，他还泡到了一个辣妹，因为最近发生的这些鸟事，他已经很久没□□了。

　　直到深夜，Travis才抱著辣妹走出酒吧，外面还下著大雨，Travis正要叫一辆出租车，却看见Wes的车停在街对面，那双深邃的绿眼睛穿透无数雨滴看著他。

　　Travis忽然觉得抱著辣妹肩膀的手臂被烫了一下，他放下手，打发掉那个辣妹。怀著以後一定会後悔到死的心情冒著大雨跑进Wes的车里。

　　车内非常温暖，Travis拍掉头上和夹克上的雨水，看向Wes。

　　Wes嘴角噙著微笑，他的头发上全是水珠，衣服是湿的，身上带著和Travis一样的潮湿的味道。

　　“你进酒吧找过我了？”

　　Wes点点头：“确认你没事我就回到车里等你了。”

　　Travis听完不知道该说什麽，这个Wes应该是爱著他的，他真心实意的担心著他的安危，但却奇怪的没有问他那个女人是怎麽回事。

　　“对了。”Wes突然说道，“不知道你饿了没。”他从旁边拿出一个袋子，“今天午餐没吃成，不过我看你好像对那里的鸡肉面特别感兴趣，所以我特地去那家中餐馆打包了一份鸡肉面，还买了一杯奶茶给你当宵夜。”

　　Travis接过袋子打开

　　鸡肉面和奶茶还热乎著冒著烟。

　　Travis不知道Wes怎麽办到的，但对方一定为此费了一番功夫。他说不清此刻快挤破他胸腔的酸酸胀胀的感觉意味著什麽。雨滴不停拍打著车身，在车窗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车厢内充斥著鸡肉面和奶茶的香味，混合著微弱的潮湿的气息。那个自称是他丈夫的Wes坐在主驾上，目光如水地看著他狼吞虎咽的享用这美味的一餐。

　　他不喜欢这个Wes，一点也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