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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Action1 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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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红酒绿的Royal酒吧是我打工的场所。我不缺钱也更加没有到沦落为风尘女子的地步。我只是陪死党来打工罢了。
 
 Royal是最受富家公子小姐追捧的高档夜店,足有四层楼高。大厅中央是镂空的,一眼望去便直通天顶,与商场大厅的布局无异,所占面积巨大可利用空间却是少之又少。两侧是有机玻璃隔出的包间,从二楼开始就全是包间了。
 
 在一楼的吧台里仰望楼上包间里的样子并不能看得太清楚,因为不停旋转的彩光灯发出的耀眼的光亮打在反光的玻璃墙上会晃花人的眼睛。
 
 酒吧的电梯里四面都装饰着银片,与舞池正中央的天顶上悬挂的光球是一个效果,与时尚新潮的电梯装饰不同,楼梯的扶手是暖玉制的,台阶是实木雕花。
 
 而黎语甜的表哥正是这装修奢侈的贵族酒吧的老板,理说有这么个大靠山她应该是安全的不能再安全了,但她还是以晚上回寝室的时候需要人陪为理由,不省心地把我拖下了水,。
 
 大学的时间比较充裕再加上语甜那种最让我无法拒绝的眼神,我最终还是乖乖地点了头。
 
 我百无聊赖地站在吧台里一边擦着杯子一边抬头仰望楼上的包间。Royal的包间全是开放式的,朝向舞池的整面墙全是用有机玻璃制成,坐在包间里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就可以将楼下的风景一览无余。当然,如果要干些什么私密的事情,把窗帘拉上即可。
 
 我歪着脑袋没事干地数着拉上窗帘的和没拉上窗帘的包间分别有多少个。
 
 舞池里的LED摇头灯的灯光扫过我的脸颊,让我成为黑暗中的焦点的后一秒又跑去了别人怀里,如此不停地循环,眼睛便变得敏感不堪。
 
 难受地眨巴眨巴眼,终是数清了房间的个数,拉上窗帘的有13间,没拉的32间。
 
 语甜送完酒回来一脸抱怨,“夏晴,干满一个月我们就别干了。真是,一点都不好玩!”
 
 我接过她递来的托盘,尽量大声地压过酒吧里的喧嚣的音乐让她听得清楚,“合着你就是来玩的呀?”我笑着调侃她,“是谁当初死乞白赖地拉我来的呀!”
 
 语甜气势霎时间短了一截,她皱起眉头努着小嘴就走了。
 
 说实话我也不喜欢这地方的氛围,纵情声色的酒池肉林并不适合我们。语甜只是图个新鲜劲,现在她新鲜劲过去了我当然也乐得自在。我看着语甜走远的背影笑着摇头。
 
 “一杯血腥玛丽。”
 来人嗓音迷人,他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胸口的布料敞开着露出白皙嫩滑的肌肤。他神情冷清木然,一双血色的眸子衬得他如同暗夜墓地里盛开的曼珠沙华,冷漠却又妖娆诱人。
 
 眼前这个男子让我觉得他生来就配拥有这世上的任何东西,贵族忧郁的气息到哪都会让人为他痴狂。
 
 但这种人犹如远在天边,给人带来无情的距离感。
 
 我给他递上调好的鸡尾酒就别过头去不再看那张迷惑人心的脸。
 
 远处走来一个的染着金发同样是英俊不凡的年轻人,他的眼神中隐着些邪气如同深林中吃人的魑魅。
 
 “云。”他笑着向吧台前的男子招手。
 
 吧台前的男子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自顾自地把玩着盛满血腥玛丽的高脚酒杯。
 
 远处的男人从怀中拿出一粒药片放进了嘴里,朝这块走来。虽看的不清楚,但我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正经药品。
 
 云抬起手打算仰头喝下杯中的鸡尾酒,却给走到近处的男人不料防地夺去了手中的酒杯,“我是邵谦,还记得我吗?”
 
 闻话,云只是撑着尖削光洁的下巴,微眯着眼瞧向他。
 
 “果然是不记得了,”男子叹气似的一笑,却是勾起了唇角,“真该好好罚罚。”他仰首饮下杯中的酒,在云毫无预料之下撬开了他的唇。
 
 邵谦双手紧紧地托住云的后脑勺,不给他丝毫反抗的机会。
 
 红色的酒水一点点的传送到云的嘴巴里,混着另一个男人的唾液他缓慢地咽下。嘴角溢出的暗红色酒汁顺着他精美的颈脖滑落到胸口,落在白衬衫上,留下一片洗不掉的酒渍。
 
 正在我瞠目结舌不知所措的之际,名为邵谦的男人或许突然想起干这种事实在是该换个场合,他宠溺地望着怀中的美人魅惑地一笑,搂着面色绯红的人上楼去了。
 
 我缓缓垂下了眼睑,心里明明清楚是那个名为邵谦的人给那男子喂了药,却也只能装作没有看见一样笑着,逼迫自己的良心去适应灵魂深处一阵阵上泛罪恶感。在这里呆久了,我都开始变得令自己讨厌了。
 
 我长呼一口气,不再去想刚才的事。却不自觉地抬头望着楼上的包间,想看看刚才的两位进了的是哪间房,但令我失望的是没有一间房在他们上去后亮了灯,也没有一间房的窗帘在他们上去后被拉上了,以至于我无法分辨出他们是进的哪一间。
 
 我死心地收回目光。酒吧里一如旧时的喧嚣,疯狂的人们在舞池里扭动着曼妙的腰肢,异性间火花四射暧昧无限,同性间也是激情不断。深藏在浮华背后的的不堪与肮脏在这里不加修饰地展现我的眼前。
 
 这里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很有想劝说语甜现在就离开的冲动,但一想起还有几天工作满一个月了可以拿到一比丰厚的酬劳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继续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地擦杯子,等着其他人来接替我的工作。
 
 “夏晴。”
 不知发呆了多久,终于有人唤我了。我立马向声源看去,是调酒师许然在叫我。
 
 他将一瓶轩尼诗和几个精美的玻璃杯放在托盘中递给了我,“送去207号房。”
 
 许然是个留有胡渣男人味十足的大叔,尽管不怎么爱说话,但他对我和语甜都很是照顾。来这的第一天,语甜就偷偷对我说许然其实很有市场潜力,很多客人都是因他而来的。
 
 我接过托盘点点头地就上楼去了。207,207,我小声咕哝着,寻找着符合要求的门牌。看到门上的鎏金数字我眼前顿时一亮,抬手敲了三下等着有人来开门。但过了许久都不闻动静,我猜想是这包间里的隔音效果太好了里面的人才没注意到我的打扰。
 
 我又使劲敲了敲,大声喊道,“您好,酒水送上来了!”
 
 “进来吧。”闷闷的声音隔着门从屋内传来,我推门进去却是什么都看不清。房间里没开灯,舞池里闪烁的灯光透过有机玻璃照射进来,视野范围内一片模糊。
 
 我过了许久才稍稍适应了屋内的昏暗,望着隐约晃动的人影我小心翼翼地走到茶几边,态度恭敬地询问,“请问,酒放在这就行了吗?”
 
 “拿过来。”男声嘶哑隐隐喘着粗气。
 
 我听话地把酒端了过去。我的双眼已经完全适应了屋内昏惑微弱的光线,窗外明亮的灯光扫射进来,更加让我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两个光溜溜的躯体纠缠在一起,男子身下的美人胸口一起一伏,红色的瞳仁道不出的迷离,浑浊氤氲的湿气围绕在他们周身。
 
 不可抑制的恶心感涌上了我的胸口,手不自觉地颤抖,就在我要拿不住手中托盘重量的时候
 男人拿走了托盘中的轩尼诗,扬手拔出瓶塞就往身下人的嘴里灌。酒味顿时在房间里弥散。他身下的人挣扎几下,酒便全从嘴中漫溢出来,打湿了两个人的身体。
 
 我认出了他们。
 
 那个叫邵谦的男人痴狂地一笑,抬手将酒水临头泼下。褐色的水液顺着他金色光泽的头发蜿蜒流下,浸满了身下人的每一寸肌肤。
 
 我目不忍视,怜惜美好事物的情感是与生俱来的,我别开视线看到一旁不想再去看那个名为云的男子痛苦挣扎的模样。
 
 衣物散乱的扔在一旁,XX物品满地都是。见他们又将是一阵翻雨覆雨,我闭上眼识趣地退下了。
 最终我对这个糜烂不堪的世界来说只是一个没有话语权的过客罢了。
 
 回到吧台,我继续着手上未干完的活,眼睛却不能自己地往楼上包间瞟。真的不该来这种地方,没有能力解救别人却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情每日每夜的在自己面前重复上演。
 
 天亮了,语甜与许多同事都早已走了,我却找借口留了下来。已然我已经这样做过许多次了,虽然没有胆量去帮助他们,但至少可以给他们光洁的身体披上一层薄衣,醒来的时候也不至于那么令人心凉。
 
 来这酒吧干了二十多天,送出去了不少于十件的外套,这就是我一定要拿到工资的原因。
 
 记得第一天刚来我就遇上了一个刚分手的少女,她打扮娇艳地来这里玩一夜情。第二天早上那男的走了,只剩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沙发上。我去寻房时,她身上□□,泪珠子一滴一滴止不住地往眼眶外涌。她挂着悲伤的笑意,仿佛是断了线的木偶人空灵地看着屋顶。
 
 不知是何种情绪推动着我将外套脱下披在了她身上。那是我送出去的第一件外套,换回来的是我永世难忘的笑容。
 
 她笑得像个孩子,就那样没有半分警惕地牵住我的手说:“谢谢。”
 
 我绝对不是什么有良心的家伙,我只是自私地不想让自己愧疚罢了。
 
 快点逃离这座让人悲伤的华美城池,就是我现在最想干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