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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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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嘴上虽然说得厉害,可是,在众姐妹嬉闹之后,还是带走了受惊吓的四人,给他们各自安排了其他差事。
无情行动不便,坐在后堂当个账房先生。追命一脸的讨喜,就在大堂跑腿,帮忙招呼客人。至于铁手和冷血这两个黑面神,还是适合当护院,应付那些滋事的客人。
分派完毕,三娘对自己的安排很是满意,拍手笑道:“就这样,你们什么时候给我挣够十万两银子,什么时候就可以回去。”
“十万两?”一直安静坐在旁边喝茶看戏的筱筱,跳起来嚷道:“你不如去抢好了!”
“嚷什么?”三娘不满地瞪了瞪她,接着轻摇起手中的团扇,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我那块晶石价值连城,算你们十万两已经是亏大了,你还得了便宜卖乖。不然,你找个大小、成色都差不多还我,你们就能立刻走人。”
这样的晶石本就是可遇不可求,让她上哪儿去找个差不多的?筱筱皱着鼻子“哼”了声,又坐了回去,端起茶杯猛灌了两口。
三娘看着她那模样,不由笑道:“你别不服气,喝了茶,自个儿去换衣服。待会儿给我上台弹几首曲子,要是客人打赏得多,你们也能早点儿走。”
“那你把我卖了吧!”既然走不了,索性耍起赖来。她两手一抄,坐那儿扬着下巴不挪窝。
“别以为我不敢。”三娘也不吃她这套,走过去往她脑门儿上一戳,自己先笑了:“就是不知道哪个脑子坏了,会花十万两银子,买你这么个祖宗回去?”
横了旁边嗤笑出声的几个人一眼,筱筱猛地站起来,狠狠地跺着步子地走了出去。你们这些坏人!我不理你们了!
淡描娥眉,轻点朱唇,将披散在肩头的秀发挽成飞仙髻,簪上缀有珠玉的金步摇,穿上粉色的襦裙,平日里活泼的小丫头,顿时变成窈窕俏佳人。
看着面前的瑶琴,筱筱正在为了晚上演奏什么曲子犯愁。唉,当年不该在三娘面前卖弄,这会儿想装不会都不行。再叹了口气,左手托着腮,不高兴的撅着嘴巴,右手无意识地拨弄着琴弦。弹什么?到底要弹什么?
“吱呀”,门被人轻轻推开,接着闪进一个人影,朝外面瞅了瞅,又快速地将门掩上。
筱筱抬头看着来人,起身迎了上去,脸上尽是疑惑:“你怎么来了?三娘不是让你……”
“嘘!”冷血忙示意她噤声,这才看清她此时的模样,不由一怔,傻傻地盯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了?”筱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又朝前走了两步:“你没事吧?”
冷血回过神,想起自己的目的,一把拉住她纤细的手腕,沉声道:“我带你离开这儿。”
此时的天香楼,早已是人来客往,热闹得不得了。
刚才在外面,他看到楼里的女子如何与那些前来买醉的男人调笑,也看到那些男人如何地动手动脚。一想到待会儿筱筱也要面对这些人,他再也忍不住,偷偷地溜上楼去。
拉着她就要往外走,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冷血眉头紧蹙,忙将筱筱护在身后,凝神静气听着外面的动静。
被他弄得紧张兮兮的,筱筱不自觉地朝他靠了过去。反手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也抓住他的胳膊,张大眼睛看着映在窗棂上,不停走来走去的人影。
“外面那么多人,我们怎么走啊?”筱筱仰起头看着他,压低声音道:“把我们两个加起来,也打不过红绡,更别提三娘了。而且,就算我们走了,他们三个怎么办?”
他只是一心想着要带她离开这里,其他的事根本没来得及细想。被她这么一问,冷血不禁也有些迟疑,皱着眉道:“可是外面那些人……”
知道他是怕自己会吃亏,筱筱嘴角一勾,轻声安抚道:“没事,三娘只是让我上台弹两首曲儿,弹完就回来了,不会跟那些人有接触的。”
“真的?”冷血将信将疑地问道,他不是不信筱筱,而是不信天香楼的人。
“我保证。”她笑得眉眼弯弯,握起小拳头在他面前晃晃,挑眉道:“而且,要是有人敢欺负我,我一定打扁他!”
开什么玩笑!说到底,这天香楼也是她家开的。有人敢在她的地盘上胡来,不是找死么!
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模样,冷血也被她逗得勾起了嘴角。无意间瞥到她耳畔有一缕不听话的碎发,恣意地翘了起来,随手将它挽到耳后。直到碰触到她柔软的耳垂,他才猛然惊醒,自己的动作有多暧昧。
两个人都红着脸,呆呆的看着对方,为刚才的亲昵感到不好意思,却又不会感到讨厌。
“筱筱,好了没有?该你登台了。”
三娘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吓得两个人立刻回神。
看了看不自在的冷血,再对房间环视一周,筱筱顿觉无力:这么大个屋子,怎么连个藏人的地儿都没有啊?
“死丫头,问你怎么不说话啊?”话音刚落,三娘已经推门进屋。看到也在屋里的冷血,不禁挑眉:“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让你在楼下守着吗?”
指了指他手里抱着的瑶琴,筱筱佯装镇定:“是我让冷血来帮我拿琴的。”
“哦?”三娘斜眼瞄她,轻笑道:“你不是没出这屋吗?”
“我让人带的话嘛。”继续狡辩着,筱筱也是个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主儿。
三娘凑到筱筱面前,笑得像只狐狸:“丫头,我就怕你跑。外面暗地里都有人盯着,谁敢给你带话啊?”
满意地看着两人脸色一凛,心虚地对望,三娘不禁笑得更大声:“哟,原来还真有‘心有灵犀’这么回事儿啊。呵呵呵呵……”
天香楼大厅的中间有个高台,每到戌时,便会有楼里的姑娘登台献艺,今晚当然也不例外。
只不过,今天这台上挂着纱幔,配上灯火越发显得朦朦胧胧,让人看不真切。筱筱稳坐在纱幔内,素手拨弦,琴声一起,原本闹哄哄的大厅里,渐渐静了下来。
筱筱弹得如行云流水,琴声时而豪迈激越,时而柔情似水。激昂时,人们甚至能从曲中听到金戈铁马、戈矛纵横的氛围。
“是嵇康的《广陵散》。”无情很快听出曲子的名堂,打开折扇轻摇起来,却又失笑道:“不过,怎么会有股怨气在里面?”
三娘乜斜了台上的人一眼,低声骂道:“死丫头,欠账还钱,哪来那么多的不满?还借曲抒情,真当我听不出来?”
一曲终了,自然赢得台下满堂喝彩。筱筱也呼了口气,刚才郁闷的心情好了很多。
等她再次拨响琴弦,曲风已转,不羁中带着几分豪情,而她亦是引吭高歌。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在她弹到一半之时,楼里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附和着她的琴声,婉转悠长。引得众人纷纷回头,去寻那吹箫之人。
筱筱不用看,也已猜到那人是谁。看着台下箫声传来的方向,一袭白衣的无情,也正抬头看向这边。
这,是不是所谓的知音?
冷血抱着双臂,沉默地独自站在人群之后。看着琴箫合奏得天衣无缝的两个人,他眼底划过一抹低落,接着自嘲般笑了笑,整个人显得越发孤寂。
倚在栏杆的三娘,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打量着那三个人,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三娘,他们俩配合得真好。”站在她旁边的紫菱,笑看着无情和筱筱,眼里闪动着八卦的光芒:“你说他们俩个会不会……”
“会什么?”三娘反问道,瞥了眼纱幔内的筱筱,摇头道:“还美呢,有你愁的时候。”
说完,她甩着手里的锦帕,一摇一摆地走了。
留下莫名其妙的紫菱,看着旁边的红绡,问道:“三娘说谁呢?”
“我怎么知道?”红绡嗔怪地瞅她一眼,又回头去看楼下的无情和冷血,感慨道:“若是我也能遇到一个如此对我的男人,我什么都不管,拼了命也要嫁给他。”
“你没事吧?春天都过了多久了,你还……”
红绡伸手去拧紫菱的脸,被她闪身躲过,不由骂道:“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紫菱忙挽着她的胳膊,讨好地笑道:“好姐姐,我不敢了。不过,筱筱真是让人羡慕,身边有两个对她这么好的人。”
“只怕那丫头还没察觉,把人家当做肝胆相照的好朋友,气死个人呢。”
“不如,”紫菱看着红绡,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咱们受点累,让那丫头把事儿看清楚。”
红绡的脸上立刻也笑成了花儿:“你打算怎么做?”
“咱们这样……”
纱幔内的筱筱突然打了个寒战,警惕地四处瞧瞧:是谁在算计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总算没让冷血酱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