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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铲除异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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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便到了小阿哥弘德满月,绍雅的身子也慢慢恢复了,毕竟有武功底子的,比平常女人健壮,天已渐渐暖和了起来,绍雅抱着弘德到院子里散步,想了想,时光飞逝,雍正登基已有三年多了,他的势力经过逐渐巩固已经稳固,眼瞅着他该有所动静了吧。十四爷仍在收拾着他的田园不亦乐乎着呢,见绍雅来了抬起头冲她笑了笑,任由汗水浸湿了衣服。
“爷…听闻若曦病重,如今怎么样了?”十四爷心中一惊,他们没有告诉绍雅若曦已经病故的实情,怕她刚生完孩子身子受不了如此重的打击,又怕她问起,便是若曦病重已被皇上带回京城治病。
“有皇上照顾着,太医照料着,应该好多了吧。”十四爷敷衍道,绍雅也没有怀疑,她把孩子递给了兰韵,十四爷放下手中的活走了过来,“你呀,还是先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这才是最重要的。”
“自从生下了弘德,浑身都像卸下了担子一般,轻快得不得了,感觉都能飞起来了。”说着绍雅都感觉浑身都是劲,十四爷将绍雅拉至凉亭坐下。
“这几年经历的太多,失去的太多,我已经没有可以再失去的了,惟独在乎的就是你的身子,为了十四你也要活得更久一些。”十四爷认真地说着,看来若曦的死给十四爷的感触很大,年纪轻轻的她正要开始享受人生,可是生命要离去的时候,伸手也无法挽留,所以使得活着的人更害怕死亡。
“有你这么悉心照料,我怎敢不好。”看着十四爷如此无精打采,绍雅安慰地笑了笑,“放心,你的绍雅强壮得很,一定会比爷活得久的。”绍雅撅着嘴看了看他,他还皱着眉,绍雅轻轻用手拨了拨他的眉,“你皱起眉头的时候,中间总是会有很深的凹痕,现在我要给那道痕上个封印,没有解除之前不许它再出现。”说着,用大拇指在十四爷的两眉之间轻轻摁了一下,十四爷这才终于舒展开了眉头,欣慰的有了笑意,将绍雅揽进怀中,夕阳西下,晚霞渐渐染红了两人的身影。
皇宫里正为若曦举办完丧事,雍正一个月来不理朝政,只为若曦守灵,顺带理清一下自己的思绪和日后要做的事情,之前不动八阿哥他们只为有若曦在,如今他下定了决心彻底斩草除根了。
“朕已数日不上早朝,众卿可有要是上奏。”要想往上爬就必须了解皇帝的心思,知道皇帝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并给他铺好台阶,这些朝廷的大臣伴君多年,怎会不知晓其中的奥妙。
“禀皇上。”田文镜上前道,“臣接到兵部上报,十四王爷在任大将军期间只图利己营私,贪受银两,固结党羽,心怀悖乱,还望皇上明断。”
“大将军王当年骁勇善战,为大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我皆看在眼里,怎能听凭一些无名小辈的凭空诬陷,皇上英明,怎会听信小人只言片语就治十四王爷的罪呢?”张廷玉上前道,虽然雍正做了皇帝,他又是朝廷老臣,说到底应该顺应皇帝的意思,但是他知晓十四爷的势力,如今他虽是败寇,但如若惹火了当年的大将军王,后果不堪设想,况且他的福晋是齐佳部落的郡主,如今齐佳部落在托克的带领下越加强壮起来不容小觑,朝中现今支持着十四爷的大臣还是仍有多数的。田文镜和张廷玉都是朝中大臣,雍正看着他们两各执己见,说得也都不无道理,心里早有决定也不能那么快就公布,就让他们斗一会好了。
“好了。”看他们吵得差不多了,雍正说道,“你们不必争吵了。”他慢慢悠悠地,“其实在朕休养期间,早接到宗人府弹劾十四爷的奏折,如若朕再偏袒,怕有人私底下说朕假公济私了。”听到此话,田文镜得逞的笑着,十三爷心里一紧,该来的还是要来了,“传朕旨意,十四王爷在任大将军王期间,违背圣祖仁皇帝训示,任意妄为,哭累兵丁,侵扰地方,军需帑银,徇情糜费,现将胤祯革退多罗郡王,降为镇国公。”几位反对十四爷的大臣都疑惑着皇帝竟然治得那么轻,只有十三爷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个开始,如今雍正必当派人更加严加看守着十四爷,恐怕他们连出行都会被禁锢。
“呵,这几年我这个王爷做得本就有名无实,不要也罢。”接到圣旨后,十四爷和绍雅在屋里说着。
“爷…”绍雅示意他小声一些,“小心隔墙有耳。”绍雅心思细密,对于十四爷的事也会比较稳重,“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削去爵位绝对只是个开始。”
“这我怎么会不明白,不过何必费心思去猜忌他的想法,既来之则安之。”他轻松的冲绍雅笑着,可绍雅却皱着眉头,因为她知道十四爷只是为了安慰自己,让自己好过一些才说的这些无所谓的话,曾经的他是统领三军的大将军王,如今落魄到任人宰割,随意一句话就削去爵位,他怎能忍受如此屈辱,“好了好了,夫人不必担心我了,我们如今的生活不是轻松自在吗,我该去拾弄拾弄我的田园了。”说着他走了出去。
十四爷的确是在安慰绍雅,他心中有火,有痛,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发泄,不能再伤了绍雅,他拔出了剑,到院子里发狂似的舞着,一会便满头大汗了,绍雅看着心里难受,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劝说他,或许让他发泄发泄更好吧,绍雅也换上了便装,取出了剑,与十四爷对打了起来,十四爷见绍雅突然出现,招招不敢动真。
“十四爷的功夫就这样吗?”绍雅就想他好好发泄,于是道,“还是十四爷看不起绍雅的剑法,不肯与我切磋?”在绍雅的刺激下,十四爷真的动起了真,绍雅没想他来势如此汹涌,招招避退,不下二十招便被十四爷将剑打滑,深深扎在亭子的柱上,十四爷以为上了绍雅,急忙收起了剑,抓起了绍雅的手:
“我就知会不小心伤了你,你为何还要上前?”看着十四爷紧张的样子,绍雅终于知道了痛彻心扉是什么感觉,看着他痛却不知如何帮他疗伤。
“我记得爷说过一句话,因为绍雅是爷最亲的人,所以你有气只能对我发泄。”绍雅看着十四爷,“我知道你如今心里有怨,有委屈,就算你打我骂我,我都不会怪你,只是,不要憋在心里,自己苦闷好吗?”十四爷看了看绍雅,道:
“好一个最亲的人,好,今日就陪十四打个痛快!”说着轻巧的将插在木柱上的剑拨给了绍雅,绍雅接住了剑,陪十四爷继续练着。夫妻最幸福不过相濡以沫,能够这样坦诚相待,古今中外又有几人可以做到如此。
绍雅和十三爷预料的都没有错,削爵仅是除掉十四爷的开端,就算十四爷对帝位无心,他们也注定无法安定的过日子,才平静了没几日,便又有端倪发生。这日,十四爷正在田园耕种着谷物,只见下人来报,有人从院外丢进了一封信,十四爷接过了信,上下左右白弄了好久才打开来看:
“二七便为主,贵人守宗山,以九王之母为太后…”十四爷一看信内皆是劝自己起兵造反之意的言辞,急忙收起了信,让下人到门外观看有无可疑人物,然后把事情告与了绍雅。
“信上之意皆为逆反,若是让奸人抓住了把柄,怕是有理也说不清了。”绍雅想了想,“不如直接把信烧了,来个死无对证,就算到时候皇上派人来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可。”十四爷劝住了她,相对于绍雅的干脆利落,十四爷还有需要顾及的君臣之间的忠心,虽然知道皇上要除他而后快,十四爷还是不愿叛他,“此事事关重大,若是真有其人要助我也就罢了,若是皇上派人来试探,那我不正中下怀。”
“爷的意思是?”绍雅已经知道他的决定了,“万万不可,不管是不是皇上的意思,若是他知道了这等事,爷的处境凶险万分,怎可如此鲁莽?”
“不然…将信中部分字句涂去,让他知道个大概如何?”十四爷继续说道,“一来可表我的忠心,二来只是普通的信件,他还能治我的罪不成?”绍雅想了想,这不失为一个计策,可是心里还是毛毛的。第二天十四爷便将信笺交予了马兰峪总兵范时绎,并派人向范时绎说明:“因为此系小事,所以贝子不奏闻皇上,然又有些干系,故交把总送至总兵处完处。”
皇帝受到了范时绎的来报,看了字帖之后,发现帖子上有被浸湿的痕迹,许多字句都看不清了,他知道这是十四爷的杰作,一切都在十四爷的计划之中,除了一件事,就是送字帖的人。因范时绎日日派人监视着十四爷府中的一切,自然送帖人的举动也在他的监视范围中,随后便被范时绎抓了去,他也将此事禀告了皇帝,送帖人自称是满洲正黄旗人的蔡怀玺,雍正便知事情不妙,便让范时绎带了来人觐见。
“你可是蔡怀玺?”皇帝问道,可是来人恶狠狠的看着他,不答话。
“放肆,皇上问你话呢。”在一旁的太监总管斥道。
“呸。”他说道,“皇上?!十四王爷永远是我们心中的主子,却让你这奸人夺了去皇位,你这谋权篡位的小人竟敢自称皇上,你可对得起先帝。”一听便知是十四爷的支持者,雍正露出了凶恶的神情,“要是识相的就早日退位让贤,否则等十四爷的军队打到紫禁城,后悔莫及。”说着大笑了起来。
“将此人押下去!”皇上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喝,“处以极刑,将头颅挂于城门之上,以儆效尤!”传话的太监下去了以后,雍正怎么想都觉得不踏实,这次的事情一闹,他深深感觉到了,社会上定有一股反对自己、企图让十四爷等人上台的势力在活动,于是立即派遣贝勒满都护、内大臣马尔赛和侍郎阿珂敦等人至马兰峪,亲自审讯十四爷。
“夫人,咱们来对对诗句如何?”一日,十四爷在府里闲得无聊,绍雅正在作画,他便突发奇想,绍雅停下了笔,示意他出题。
“踪迹平生马少游。”
“功名外物等虚舟。”绍雅想了想道。
“荣辱是非付一笑,浮沉无非一百年。”
“清风飘渺月无边,世事茫茫似云烟。”
“夜雨遣人归思动。”
“不知湘水几篙深。”十四爷欲继续说下去,绍雅止住了他,“爷说的诗句怎都和功名利禄有关,能换些新意吗?”
“呵呵,这不正表明了此时我的境遇吗?古来有圣人不求功名利禄,而今十四也来学学古人,是一切如虚物,只求人生一知己而已。”说着笑着看着绍雅,绍雅想了想,也在画上题了一行字,十四爷上前一看,“不图功名映晚霞,愿遇知音盼来者。”十四爷一惊,“好!如此绝对配上一副傲骨寒梅,夫人这幅画画的好啊。”
“十四爷,十四福晋好有兴致。”两人正沉浸在画词当中,一人的声音打破了一惊,他们转头一看,是礼部侍郎阿珂敦和内大臣马尔塞。
“马尔塞?阿珂敦?”十四爷还没回过神来。
“臣奉皇上之命,同阿珂敦大人来彻查这逆反的字帖一案。”他不怀好意的看着十四爷。字帖?逆反?十四爷和绍雅心中都想着,自己明明涂去了字帖谋逆的字段,皇上怎会知道?
“此事怕是有小人暗中陷害,十四爷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会有谋反之心?”绍雅说道,马尔塞的眼神转向了她:
“这位怕就是齐佳福晋了。”他看了看绍雅,扶着胡子说道,“古来女子不参政,先帝仁厚对福晋百般宠爱才开了先例,可如今是雍正爷掌权,你此刻可是犯了死罪!”绍雅瞪大了眼睛,这个人看起来绝非善类,还是先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不过先帝都如此宽恕福晋了,我们做臣下的就不便多说了。”说着又转向十四爷,“还请十四爷陪臣走一趟,臣是奉命行事,不要让臣和十四爷都难堪了。”一副奸臣嘴脸,还装得大义凌然,若是落我手上,我必将你碎尸万段,绍雅看着他咬牙切齿,十四爷无奈,还是要与他们走一趟,他向绍雅点了点头,让她不要担心,便离去了。
“堂下何人!”马尔塞这次是狗仗人势,要好好羞辱十四爷一番了。
“马大人,有话就直说,何必如此大费周折,然不成大人想借此机会公报私仇,当中羞辱不成?”十四爷知道他的用意,倒打一耙,让他哑口无言。
“十四爷,蔡怀玺已被捉拿归案,把一切可都招了,臣劝你也就别再硬撑了,跟万岁爷对着干,没有好下场的。”
“混账!”十四爷大喝,“蔡怀玺是何人我不知晓尚且不说,府中如何出现那份帖子恐怕还有某些小人想借机陷害,杀十四灭口!”他瞪着在一旁的范时绎,他早知范时绎是皇帝派来监视自己的奸细,早看他不顺眼,他猜想此事必是他从中作梗。
“朝堂之上不得喧哗!”马尔塞斥道,“皇上已查明,此事系十四爷与外人勾结,非他人作祟,十四爷还是从实招了,以免受皮肉之苦,虽说你是大将之躯,也经不起几十板子啊。”
“大人想屈打成招吗?”毕竟是曾经的大将军王,说话的气势十足,让人不寒而栗。
“十四爷就体谅体谅我们做奴才的,臣奉命行事实属无奈,若十四爷仍不肯坦白,臣只好做不愿意做的事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十四不服!”十四爷大喊道,马尔塞着实被他的气势吓到了,十四爷是不动手,若是他真的动起手来,恐怕这里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马尔塞急忙令人将他拉下去先重打二十大板再说。
所谓心心相印,绍雅心中一紧,本来在府中就等得焦急不知如何是好,可是硬闯也不是办法,到底该怎么做才是万全之策呢,十四爷在牢中受着大刑,汗水从额头渗了出来,挂在腰间的荷包掉了出来,那是当日绍雅绣给自己的,二十大板打完,十四爷已是筋疲力尽,血透出了裤子,马尔塞命人先将他收押,明日再审。他翻下了凳子,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荷包,他急忙拾了起来,紧紧握在手里:
“绍雅,此时你可还好?”他透过牢中的一扇小窗看着窗外的明月。
“爷,你可还好?”绍雅在府中也对着明月问道。
马尔塞将审问一事告知了雍正,并夸大了十四爷的行为,说他大闹公堂,“辞色很怒”,对范时绎“愤欲吞噬”,雍正大怒,加紧了对胤祯等人的镇压,革去胤祯固山贝子,谕令把他押回北京,囚禁于景山寿皇殿内。
绍雅等了几日实在无法再忍,若是十四爷有何不测,自己怎能独活,她拿出了鞭子藏于腰间,决定上马兰峪县衙一探究竟,却听闻了十四爷已被押送回京,气得扬起了鞭子勒住了范时绎的脖子。
“告诉我怎么回事!”范时绎没想十四爷杀气已是够重,这十四福晋更是不让须眉,吓得直求饶,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绍雅,不料绍雅大怒,狠狠一鞭子将他甩出几里远,“你们竟敢打十四爷!”
“福晋饶命,是马尔塞大人下令打的,与小人无关啊。”绍雅想不能再与他废话了,转身出了县衙,赶回了汤泉府中,拿出了金牌令箭赶往京城,如果十四爷遭遇什么不测,我会恨死自己。绍雅想着,疯狂地赶着路。
十三爷在京城也听闻了不少风声,他预想事情会更糟,于是进宫见了皇上,雍正知道十三爷会进攻求情,避不见他,十三爷没有办法,只好在宫外等着绍雅,他知道以绍雅的性格,知道了以后一定会大闹紫禁城,毕竟,十三爷是她的命。十四爷在殿中也不得好过,他担心着绍雅,这几日来肯定为自己操心了不少,如果知道了自己被囚于此,就算闯入紫禁城把自己就出去都在所不惜,十三爷又去养心殿求见雍正,他仍不肯相见,雍正自己心里也盘算着如何对付绍雅,毕竟她身后还有一股强大的齐佳部落子民的势力,此次没将她一起关押有一部分是这等缘由,可是却疏忽了她的性子,为了十四她就是死也在所不惜。
经过日夜兼程的赶路,绍雅终于又到了天子脚下,她跳下了马,抽出了腰间的鞭子,侍卫上前阻拦,她正要挥鞭,等在门前的十三爷止住了她。
“绍雅!”绍雅一见是十三爷收起了鞭子,十三爷将她拉开,“大胆,十四福晋都不认得了!”侍卫们一听都低头退下。
“谢十三哥。”绍雅收起了鞭子。
“你怎如此鲁莽,你这样硬闯皇宫,非但救不了十四弟,恐怕连自己都会有性命危险。”十三爷不知道绍雅有免死金牌,不过就算是没有,绍雅也会闯。
“如今十四爷有难,绍雅怎能坐视不管。”
“要管,十三哥也在想一个万全之策,就算再怎么没法子,也总比你硬闯来得强。”绍雅从来也最听十三爷的话,她知道十三哥一定会帮自己的,也就没有继续胡闹,“这几天来我求见皇上,他都不见我,恐怕是知道我要为十四弟求情,所以故意避开了吧。”
“那我见呢?”
“你?”
“我不求他对十四爷手下留情,只求能和十四爷一起,无论怎样也要生死相随。”绍雅坚定的说,十三爷看着此等女子,如此坚贞不渝,又刚烈不挠,他也只能和她去赌一把了。十四爷在寿皇殿内养着伤,那里就像是被遗弃的地方一般,很少人去问起,皇帝特派了几个侍卫守着,定时让人送饭菜过去,不过“牢饭”能有多好呢,他抽出了腰间的荷包,抚摸着,想着绍雅或许能让他好过一些吧。
“皇上,皇上!”绍雅在养心殿外闹着,十三爷假意地拦阻着她,他们两是一唱一和,为了引起皇帝的注意,忍无可忍,好出来见他们,“十三哥,你不要拦我,今儿我非见到皇上不可!”别说,他两还真是演戏的料,这一闹啊旁边的侍卫也都傻了眼,雍正实在没法,他知道绍雅不见到自己不会罢休的,只好宣他们觐见。
“参见皇上!”绍雅和十三爷一同进了殿内。
“齐佳福晋,没有朕的允许,你擅自离开汤泉,该当何罪?!”雍正自己怕下不来台,一出门便立了个下马威。
“回皇上,绍雅是十四爷府上的人,如今十四爷被囚,我怎有理由独自享福,皇上不是要逼得绍雅落得个不守妇道之命,坏了皇室的名声吗?”绍雅果真是伶牙俐齿。
“那你倒是说说,你这次擅闯皇宫,闹得养心殿鸡犬不宁,朕也无心批阅奏折,倒是为了什么?”雍正狠狠地看着绍雅。
“绍雅只想陪着十四爷。”绍雅说道,“请皇上成全。”
“你对他倒是可以生死相随了,他倒是对你坦诚相对了吗?”十四爷的势力已不容小觑,如今又有绍雅这个部落势力助他,他就更不可一世,就算是不择手段也罢了,为了自己的帝位不惜被若曦背叛,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十三爷看着皇上,他已然不是自己敬佩的四哥了,如今的他竟为了皇位六亲不认了,是,对于黎民百姓,他是个好皇帝,但是对于自己的兄弟,他不是一个好兄长。
“皇上此话什么意思?”绍雅问道。
“那就是若曦!”绍雅看着皇上,这个名字曾经的确是十四爷和自己的羁绊,不过若曦喜欢的是四爷,绍雅也清楚,十四爷对自己的情义更是矢志不渝,皇上到底想说什么,“恐怕,他连若曦的死,都没有告诉你吧?”若曦。。。死了?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不是说若曦进宫养病了吗?绍雅顿时哑口无言。
“皇兄,你也知道十四弟没有告诉绍雅实情是怕绍雅承受不住如此重的打击,当时绍雅刚产下小阿哥,身子虚弱,所以十四弟才隐瞒了此事。”他是说给皇上听,也是说给绍雅听。
“十四爷如此待你。”皇上没有顾十三爷的话,又对绍雅说道,“你还打算为了他吃苦吗?”不仅皇上,十三爷也等着她的答案,夫妻之间最忌讳的就是误会,就是互相猜忌,这一计,雍正算是高明了。
“绍雅心意已决。”雍正没有想到她竟如此固执,或者是他们的感情已经坚不可摧到无法言喻的地步了,“请皇上成全。”
“来啊!”雍正已无计可施,只好作罢,把他们都关起来也好,什么事都没有了,“齐佳福晋擅闯皇宫,将她囚于寿皇殿内,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踏出寿皇殿半步!”说着转头就走,十三爷送着绍雅出了养心门。
“十四弟…”他还想替十四爷说些话,望绍雅不要介意若曦的事情,可是若曦打断了他:
“让我自己想想吧。”说着低着头跟侍卫走了,十三爷没有法子,只好打道回府。寿皇殿的门一扇扇的打开,绍雅走了进去,十四爷正在前院休息,几日不见,他竟已这般憔悴,胡子都没有刮,侍卫送绍雅进门后便离去了,十四爷感觉身后有人,转过了头来,先是惊讶,而后又奇怪的笑了,他没有起身,只道:
“我就知道你还是会来。”他竟这么懂我。绍雅看着他没有走近,十四爷觉得奇怪,“怎么了?我有何不对劲吗?”绍雅这才回过神来:
“爷早知我会来?”绍雅走了过去,十四爷笑了笑:
“是,这几日我想了好几种可能,最后想必你会带着金牌令箭硬闯皇宫,再大闹一场方肯罢休。”说着他还得意得看着绍雅。
“爷这是再笑话我的狼狈样吗?说实话,绍雅从来没有如此丢人过,为了爷,我可是什么丑都出了,还和十三爷演了出戏。”不知不觉她撅起了嘴,她已习惯向十四爷撒娇了。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太了解你了我如今才能如此平静的坐在这里,不然就是逃也要逃出去阻止你。”
“是,爷是了解我。”她看着十四爷,自己都来那么久了,他怎么还坐着,“我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丑事,爷就这样迎接我‘入狱’的吗?”十四爷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失礼,可是…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为了不让绍雅担心,他咬咬牙站了起来,不料伤得太重,向前倾去,绍雅上前扶住了他,她这才想起十四爷受了刑,可是二十大板怎会如此之重,“他们到底对爷做了什么?”
“只是二十大板,想来伤口必已好透,不知怎地站立都困难,怕是打得重了伤了筋骨了。”
“才离开爷没几日就如此,爷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吗?”绍雅心疼地,把若曦的事情忘得干净了,是忘得干净,还是不想追究了?
“这不是等夫人来照顾,这里不比汤泉,成日无事可做清闲得很,怕夫人来了觉得无聊,这样伤着,夫人不就有事可忙了吗?”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着跟自己说笑,让自己开心。
“我扶爷进去吧。”绍雅说着慢慢扶十四爷进去了,“这里湿气重,爷的腿怕是染了腿疾才会无法站立。”
“夫人果然博学,才来一会就知这里湿气重。”
“爷要夸人也找个适当理由,女人的敏感度本就比男人强,感觉到这里湿气重是理所当然,和学问有何干系了。”绍雅明显看起来不太愉悦,十四爷急忙闭了嘴,“爷好好歇着,我去去就来。”话毕,绍雅边往外走。
“我们这可被幽禁,不比在汤泉可以自由行走,你如何去去就来?”十四爷看着绍雅。
“别小看我是蒙古来的格格,你们宫中的规矩如此老套,我早就学会了。”她又露出了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走了出去,可是门口的侍卫马上拦住了她的去路,十四爷扶着门看着,绍雅竟从腰间取出一锭银子,塞给了侍卫,只道:“听闻你们本是乾清宫的侍卫,如今竟被皇上派到着深宫大院来看守一个曾经的主子,只道你们难为情,我也不会难为你们。”绍雅先给他们灌了迷魂汤药,让他们放下了防备。
“福晋有话请说。”银子果然管用,绍雅心里想着。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我记得在寿皇殿后有一片芳草植物,我要你们帮我采摘一些来好让十四爷拿来沐浴。”绍雅见他们还有所犹豫,又加到,“你们尽管放心,这里荒无人烟的,不会有人往这儿走,再说皇上日理万机的,哪有空理会我们,若是事儿办得好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绍雅补上了一句后,他们才爽快地答应了,“晚些时候我就把要采摘的植物的图绘给二位。”说完便回去了,十四爷在正殿等着绍雅,见她这么快就折回怕是受了阻扰,笑着。
“说你出不去还不听劝,怎样?被挡了回来了吧?”
“我何时说过要出去了,只是交代看门的侍卫一些事情罢了。”绍雅得意道,说着拿出了笔和纸作起了画来,“好在我明白有钱能使鬼推磨,进宫前多带了点现银,不然现在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她边画便嘀咕着。
“你画的这是什么?”十四爷看着图上的画不知是何物,绍雅没有回答,这时,守门的侍卫走了进来。
“十四爷,福晋。”他行完了礼,对绍雅道,“福晋,小的快到轮班时间,特来问问福晋,画可作完,好让小的尽快去办。”我都没集,他倒急了,是急着要赏赐吧。绍雅心里打着算盘。
“恩,好了。”绍雅将画折好塞给了侍卫,侍卫急忙藏起,“有劳了。”
“小的告退。”看着侍卫退出了视线,十四爷倒是纳闷极了,虽然自己曾经是主子,但是落魄至此,还有谁会买自己的帐,可这些侍卫怎么还对绍雅毕恭毕敬的,绍雅得意的偷笑着。
“夫人还不告诉十四事情吗?”十四爷还是忍不住问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绍雅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亮给了十四爷看,“这个!”
“银子?”
“是,早闻宫中办事不是要有钱就是得有势,如今我们没有了势,当然得靠它了。”绍雅看了看手中的银子。
“你怎么会把一切想得如此周到。”十四爷惊讶道。
“入宫都数十年了,怎会不知宫中的生存规则呢,如今爷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我更要事事谨慎。”绍雅收起了银子。
“可是,夫人要他们去摘植物是有何用意?”
“爷的腿受了湿气,当然是为了爷去湿气用的了。”
“你怎会知晓这些的?”十四爷越发对眼前的女子另眼相待,从当年那个让自己处处担心的小女子变成了如今事事都比自己精明的女人。
“当年还不是因为在爷府上闷得慌,才拿这些闲书来看的,好在还记得一些。”
“这么说我还有一些功劳的。”十四爷自赏道,“那夫人吩咐,接下来我该如何做呢?”
“我也不清楚。”绍雅无奈地答道,“医术对我来说本就复杂,能记住些大概已然不错了,况且还过去了这么多年,要我意义记起是不可能了。”绍雅转了转眼睛,似乎又计上心头道:“不过~我有办法想起来。”
如今九爷已被削爵,逮回京城。早在今年的正月,雍正在西暖阁召诸王公大臣宣布八爷罪状,革去黄带子,逐其福晋还外家。二月,授胤禩为民王,不留所属佐领人员。不久又命削去王爵,交宗人府圈禁高墙,宗人府请更名编入佐领,八爷改名阿其那,其余的阿哥改“胤”为“允”,看来雍正真的是要斩草除根了,但是十四爷和绍雅被囚禁在殿中,终日不得与外界接触,所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雍正就是要让他们如此才不会对自己有所威胁。
不过,绍雅果然古灵精怪,到哪里都能生存得好好的,不像十四爷的其他福晋,在汤泉的时候由于水土不服抱病而终了。虽然现在身处寿皇殿中,绍雅还是想方设法不让自己闲着,也就是这点让雍正不得不防着她,这个女子太不一般了。
“爷。”一日里,十四爷在房内写着什么,绍雅给他沏上了茶端过去,“爷在写什么?”
“写图。”十四爷停了下笔。
“写图?人家都是写字,作画,爷这做的是什么?”绍雅纳闷。
“夫人图画了得,我自是比不上了,想趁着闲暇把这宫殿画下,可是怎么画都不成样子,只好把它写下来了。”绍雅扑哧笑了出来,十四爷不理会她继续“写”着画,绍雅到一边自己拿起书看了起来,她说有办法还真有办法,买通了侍卫帮她去太医院要来了基本医书,为了十四爷她还真是什么事都能做。
“自从若曦死后,皇上真是越发可怕了。”忽听门外传来了议论之声,是定时来殿内打扫的宫女,绍雅放下了书,十四爷也放下了笔,预感事情不妙了。
“就是就是,对自己的亲兄弟都如此,我看我们还是谨慎点的好。”这时,绍雅早冲出了房门,拦住了她们,吓得她们魂飞魄散。
“你们方才说什么?”绍雅问道,杀气逼人,吓得两宫女不敢说话。
“绍雅!”十四爷以为她还不知道若曦死的事情,怕她知道真相惹出事端。
“你们把事情说清了,我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听到,如是有丝毫隐瞒,我问到皇上那里去,你们也难逃背地议论的罪责。”绍雅厉声道。
“福晋饶命,奴婢说。”其中一宫女急忙低声下气,“自若曦姑娘殁了之后,皇上就性情大变,不仅革去了八王爷和九王爷的爵位,还革去了黄带子,除去宗籍。”
“这是何时之事?”十四爷也着急地问道。
“今年正月。”宫女答道。
“正月之事,现在已是九月,两位爷现今如何?”十四爷问道,绍雅继续认真的听着,她知道这一切迟早要来,可本以为只是削爵而已,没想雍正竟如此不顾兄弟之情。
“两位爷…”宫女的声音渐渐小了去,“听说已经病逝牢中了。”十四爷惊得险些跌倒,他扶住了门框,绍雅也没有想到,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病逝?怕是被秘密处死吧,八爷周围的人,先是八福晋,然后是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连八阿哥自己都已落得此等下场。
“十三哥呢,十三哥一定会竭力劝阻皇上的,他怎么?”绍雅说道。
“由于幽禁养蜂夹道多年,十三爷已患上鹤膝风。又因前些时候替皇上勘探帝陵,更是严重了。”勘探帝陵,十三爷向来与土犯冲,皇上怎会让他去勘探帝陵,难道皇上竟连十三哥也要除去吗?绍雅想着,越想越可怕,不便多问,便把宫女打发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绍雅站在门口处,望着天上的明月,曾经都是一起玩大的兄弟,为何要如此赶尽杀绝呢,都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自由,还会给他造成威胁吗?如今对他威胁最大的是十四爷,可他为何还是没有行动呢,与其这样担惊受怕,看着亲人一个个死去,不如来个痛快!十四爷怕她吹风久了会生病,但是又不知如何跟她开口…
“绍雅。”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外头风大,进屋里去吧。”绍雅没有说话,女人心思总是比较缜密,想得也比较多,就算十四爷再懂她也是于事无补,“…若曦的事,我…”
“若曦的事,自当日我闯进宫中皇上就告诉我了。”绍雅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让十四爷为难了,何况八哥,九哥是他的亲兄弟,心里最难受的是他,“我也不会因此事责备你,我知道爷瞒我有爷自己的道理。”
“那你…”绍雅转过身,走进了屋坐下。
“如今我们被关在这,生死由不得自己决定,虽说八哥九哥是呕吐而死,但是你我心里都清楚,事实是如何,我只是怕。”
“你怕下一个就是我?”十四爷握着绍雅的肩膀,他明白她的,“我知道,无论我怎样,你都会陪着我是吗?”绍雅点了点头,“这就够了。”一句无论怎样都会陪着对方,一句这就够了,无需再多的言语,他们了解彼此,知道谁也丢不下谁,所以不会说什么要对方好好活着就行的话,这才是真正的生死相随。
“如今我更是担心十三哥。”绍雅道,“早知他在阴寒之地住了那么久会落下病根,不料竟会如此严重。”
“你可知什么是鹤膝风?”十四爷问道,绍雅点了点头,解释道:
“我记得在医书上看过,鹤膝风是三阴亏损,阴寒之邪深袭,痰湿凝聚,蚀伤关节所致。”绍雅补到,“目前无药可治。”
“没想到十三哥不羁一生,竟要被病痛缠住下半生。”可是十四爷怎知,患了鹤膝风后人会逐渐消瘦,渐渐的身子干瘪致死,十三爷最多再活5年……
处死了八爷九爷之后,雍正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好似自己做得过了吗?他跪在先皇的牌位前,反思着,杀虐这一事一开始就难以结束,帝位一旦坐上去了之后,要决定事情也不能根据自己的感情,不能想多,渐渐地就陷进去了,但是他毕竟是人,杀多了也会累,更别说杀的是自己的亲人,可是,已经开始了,就不能结束。
“来人!”他站了起来,好像决定了什么事情。
绍雅和十四爷正在殿前仅有的一块小地方散着步,为的也是让十四爷的腿疾能尽快好起来,不要落下病根才好,总是造化弄人,若不是十四爷的身份,若不是他与当今皇上针锋相对,或许他们现在也是一对真正的闲云野鹤才是。突然来了两队侍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十四爷,皇上召见。”带头侍卫道,绍雅心里一惊,总算是轮到他们了。
“我陪你去。”绍雅说道,她怕急了,虽然有金牌令箭,但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啊,若是他决心要十四爷死,谁也挡不住他。
“皇上只要十四爷觐见。”明知道是火坑,还要放十四爷一人去跳,绍雅怎么可能答应。
“没事的。”十四爷拍了拍绍雅的手让她放心,不过连十四爷自己都不知道此去凶险几分,安慰也是白搭,绍雅想了想,说道:
“那我替十四爷加件衣服总可?”侍卫低头表示可以,绍雅便和十四爷进了屋去,她从腰间的口袋中拿出了金牌令箭,“这个,爷带上吧,万一…”
“夫人还是留着吧。”十四爷推了推绍雅的手让她收起。
“可…”绍雅要继续说,被十四爷止住了。
“他毕竟还是我的四哥。”他一字一顿地说着,说到了自己的心里,也说到了绍雅的心里,明明是亲兄弟,这几年来他们互相都是如何对待的,“让我赌一次吧。”该相信他的相信吗?绍雅寻思着,这一赌可就是性命啊,你,可是输得起?
“好,我答应你。”绍雅心里也想看看,当年的四哥是不是真的变了,虽然心里有了肯定的答案,但还是想抱着一丝希望赌赌看,毕竟这也是十四爷的心愿,“但是,若是他一意孤行,我必定拿着金牌令箭去救你,就算是劫法场,带着齐佳部落起兵造反也在所不惜。”十四爷看着绍雅,笑了笑便跟着侍卫走了,绍雅看着他离去,拳头渐渐握紧。
“参见皇上。”十四爷见了皇上上前行礼,皇上没有转过身来,背对着他。
“你可知这桌上都是些什么折子?”他压低了声音,沉沉地说道,“都是诸王大臣合词奏议,要求将你立即正法的奏折!”雍正转过了身,“你说,朕该怎么办?”
“这一切,不都是皇上说了算的吗?”他明显话中有话,因为八爷九爷的事,十四爷对雍正可谓是恨之入骨,但一切都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亲兄弟,所以不想与他自相残杀,可如今这个亲兄弟好像要用对付八爷九爷的把戏来对付自己了,十四啊,你还是太善良了,本就不适合当帝王啊,“臣弟只想问一句,八哥九哥果真是病死狱中吗?”他直视着雍正。
“他们已被除去宗籍,如今你竟还以兄弟称呼他们,是要公然抗旨吗?”雍正厉声道。
“既然你已决心将我处死,多给我条罪名又有何干系!”十四爷冷笑道,“看来八哥九哥真是你赐死的,呵呵,就算你再如何救百姓于疾苦,你也是个暴君。”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暴君,真后悔当初没有直接领着千军万马杀回京城,除掉你!”十四爷咬牙切齿,如今他真的确定了,雍正的话也激怒了他,所以他也口不择言了。
“来人!”雍正喝道,侍卫们上前,雍正背过了身去,“十四爷忤逆不道,任大将军期间任意妄为,哭累兵丁,而今又欲造反,将其押入宗人府,严加看管!”话毕,左右将十四爷押了下去。
“怎么样?”绍雅吩咐了看门的侍卫帮她打探了消息,侍卫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皇上…皇上下令,十四爷忤逆叛乱,以下犯上,特令押入宗人府严加看管。”宗人府,那里和死囚待的地方有何不同,进去的阿哥不是被秘密处死,就是说是疾病而死,绍雅立即跑回了房去,拿起了金牌令箭和鞭子,冲了出去。
“福晋,你不能出去。”门口的侍卫拦住了她的去处,她抽出了腰间的鞭子挥了两下便把侍卫打倒在地。
“我们只是不想反,若是要反,谁人能挡得住,如今他给我们造反的罪名,那我就来给他制造个事实!”绍雅说着跑向了乾清宫,侍卫见绍雅前去,绍雅已经忍无可忍了,“十四爷,这就是你要相信的四哥做出来的事,他可没有把你当做十四弟过!”说着挥动鞭子抽出了侍卫的剑,接住了它,之间刀光闪烁着,一会儿绍雅便到了乾清殿口,她闯了进去,雍正正批阅着折子,一见绍雅闯了进来,惊站了起来,侍卫也围追了上来。
“你这是想造反吗?!”雍正喝道,绍雅怒视着他。
“皇上可曾记得当日我劝过皇上,不要动十四爷,否则你会后悔的。”绍雅皱着眉头,气势让人害怕,“可是皇上没有记住,我也曾与皇上说故,十四爷和绍雅只想安心过日子,你赐予我们一片宁静即可,皇上也没有记住,绍雅和十四爷本不想反,和皇上说我们要反,绍雅就反给皇上看!”
“放肆!”太监斥道,“你们几个还看着做什么,还不将她拿下!”他又对侍卫喊道。绍雅抽出了腰间的金牌令箭,迅速地用力向雍正扔去,其余人都还来不及反应,雍正接住了它,一看,大惊失色。
“金牌令箭。”雍正道,其余人一听皆跪了下去。
“皇上此刻还要杀十四爷吗?”绍雅问道,目不转睛地看着雍正,想从他脸上找寻一丝落魄,可是,那竟是……轻松。
“传朕旨意,十四爷造反一事系属奸人陷害,但公然顶撞圣意确实属实,遂暂缓其诛,以徐观其后,若竟不悛改,仍蹈罪愆,再行正法。”
“谢皇上。”绍雅上前接过了金牌令箭,放回腰间,转身往外走,忽的停住,“当日皇上要召见十四爷时,我已觉不妙,要他带上金牌令箭。”绍雅看向了雍正,“可是,他拒绝了,只道了一句‘他毕竟是我的四哥’。”她似乎看到了皇上脸上一丝复杂的表情,有无奈,有心痛,还有欣慰?绍雅转过身走了出去。
皇帝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心里暗叹,当日说过会让我后悔,你果真做到了,如今让我怀着自责伤痛和孤寂过余下的生活,你果然做得完美极了。
连续几日的阴云终于散去,强烈的阳光照着大地,绍雅带着行李到了宗人府,十四爷已经被释走出了宗人府,他朝着绍雅走来,忽一辆马车停在了身边,十三爷和绿芜走了下来。
“十三哥。”十四爷和绍雅异口同声道。
“听闻皇上让十四弟继续回汤泉守陵,想到日后见面也许遥遥无期,我说什么也要赶来和你们见上一面。”绿芜扶着十三爷,看来他的身子真的不行了,才几月不见,已变得干瘦无比,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十三哥。”绍雅从包袱里拿出了一本医书,“就算你没来看我们,我们也打算临行前去探望你的,既然你来了,这个就交给你了。”十三爷接了过去,“闲着无事,看了些书籍,里头有关于鹤膝风的记载,兴许不能治愈,至少也能减轻些痛苦。”
“…”十三爷笑了笑,绿芜从马车里端了酒和酒杯,满上了四杯,十三爷先举起了酒杯,“来,让我们好好喝一杯,当时为你们践行。”他们一同举起了酒,一饮而尽。
知音者诚希,念子不能别。行行天未晓,携酒踏明月…
绍雅十四爷最后与十三爷绿芜再一次道别后,上了马车,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绍雅探出窗子向他们挥着手,喊道:
“十三哥,绿芜,好好保重,今此一别,后会无期!”
“好一句后会无期。”十三爷揽着绿芜,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直至不见。
绍雅坐回了马车,依偎在十四爷的怀里,人的心很大,可以装得下全世界,人的心有时候又很小,只能装得下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