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老板的儿子 ...
-
“在这里习惯嘛？”苏提终于忍不住开口。
“不放心嘛？”谭芝扬满脸都是汗水，长发依旧是在脑后梳起一个马尾，额角的头发却都被汗沾湿了。身上穿着印着珍奇字样和电话的衣服，背后也已经被汗湿出印记了。虽然天气已经冷了，但是守在大锅旁边，总是会热。
“以前总是期叔熬，怕你加什么东西下去，害我家没生意做。”
抹掉脑门上的汗水，谭芝扬看他一眼说：“期叔腰疼。要是你怕我加料，不如你来。”
苏提斜着眼睛，无赖般说：“如今我是你老板的儿子，监工就可以。”
听他这么讲，谭芝扬不再说话，继续搅汤。
苏提看她右手还缠着纱布，像戴着露趾手套。
“前两天偶尔看以前的财经杂志。据说你也被誉为商场神女，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苏提不以为然说。
谭芝扬淡淡一笑：“你以为的商界神女是如何？游泳池中，你指望着百米飞人夺冠吗？”
“你输掉的是气魄。恐怕知道自己不是谭家亲生的时候，三魂七魄就都不见了。”
“你说得对。”谭芝扬也不否认，情绪毫无波澜。
“哼！这样活在世上干什么？”苏提居然恨她不争气，他记忆中的谭芝扬并不是这样的。
谭芝扬手里动作停了一下，随即又慢慢搅动起来。
苏提说什么，她也再没有接话，弄得苏提十分无聊，上了楼去。
第二天一早，下楼吃早餐，发现谭芝扬正穿着店里的衣服，在店内穿梭。本来铺子不算大，真姐和期叔只请了一个伙计，有时忙不过来。谭芝扬以来，倒真帮了不少。
进门的时候，隔壁的娇婆还和真姐说：“这个新伙计真是勤快，又是个靓女，而且斯斯文文的一身的书卷气，一点儿都不像做伙计，可惜从来不会笑。”
谭芝扬白白净净的，戴着副眼镜，看上去确实斯文安静，可惜用真姐的话说就是戾气太重。
真姐说：“她心里难过，还指望她笑嘛。”
“怎么了？”
于是两个喜欢讨论八卦的女人开始滔滔不绝，不时看着店内穿梭的谭芝扬，偶尔还指点一下，恐怕别人不知道她们在讨论谁。
谭芝扬几乎目不斜视，有人点单就过去，没人点单就收拾桌面，或者靠在一边。
苏提找个位子坐下，谭芝扬也不过来，倒是以前的伙计升哥过来问他吃什么。
苏提让升哥去忙，却冲着谭芝扬喊：“喂！有客人不招呼嘛？”
谭芝扬抬一下眼，然后走过来，“客人你想吃点什么？”
“一碗状元粥，萝卜糕。”苏提说。
谭芝扬转头下单。
很快她把苏提要的东西端来，苏提抬头看她一如既往的脸，不由说：“我看你早晚把这里的客人都赶跑？黑口黑面，给谁看？”
谭芝扬也不理他，转身对着一个新到的客人：“吃点什么？”依旧面无表情。
从开始的记恨，到如今的不屑，苏提始终不觉得谭芝扬是那种被一点风浪就打惨的人，如果真的对生活没了渴望，不如一头跳下楼去。
这个念头产生没多久，苏提居然真的看到谭芝扬坐在楼边，只要她稍稍一探身子，就立刻粉身碎骨。
不能大叫，苏提慢慢走过去，一把把她抱下，她的身子极轻，两人摔倒在地。他竟然没有感觉到谭芝扬的挣扎，从这个角度也看不见她的脸，只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
苏提气急，伸手给了她一巴掌！他恨这种自杀的人。
“你真没用！那么想死嘛？！”
谭芝扬的脸贴在地面，苏提坐起来，用手扭过她的脸，想训斥她一顿。却看见她满脸泪痕。脸色凄怆，不知怎么她那日的笑容又印在眼前，苏提刹那呆滞，声音也没有那么大了，只说：“你这是干什么？”
谭芝扬将所有的表情收回，对他说：“你放心，我不会自杀的，我只是想嗅一下，死亡的味道。”
“那是什么味道？”
“很腥。”
“腥？”
“比鱼虾要腥，比海水要腥，比鲜血还要腥。”
“谭芝扬！”
“是！老板的儿子？”谭芝扬坐起来看着他，拂掉身上的土。
“你有十块钱就可以翻身嘛？”
“我说过，那是大哥太抬举我。”
“那多少钱你可以翻身？”
“你要做什么？”
“我借你钱，要你翻身！”
谭芝扬直直的看着苏提，苏提也在夜色里看着那张苍白的脸，那黑白分明清澈的眼睛，还有那未干的泪痕。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老板的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