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盟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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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Varia总部的大客厅的地上躺着一群醉鬼。身边都是横七竖八的被喝光的酒瓶，本来好好摆的沙发现在也被蹂躏的乱七八糟，墙上的彩喷五颜六色，到处都是被破坏之后的惨象。
Squalo从楼上下来，刚走到一楼和二楼的楼梯拐角，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一片狼藉，又无奈又无语，于是他只好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妈的，怎么让我摊上这么一群东西！
他走到这些喝的酩酊大醉的家伙身边，挨个把他们踹起来，一开始那些人还都迷迷糊糊地不愿睁眼，有几个人还骂骂咧咧的，可是当他们揉过眼睛看清楚踹他们的人是谁的时候，立马瞪大了双眼醉意全无，一骨碌的爬起来。随后那些早些清醒的人就开始推那些睡的跟死猪一样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所有人都醒过来按着等级顺序站好，低着头，场面严肃地像是一群做了错事的等着教官训话的士兵，尤其是那几个刚才骂骂咧咧的人，更是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天！鬼知道惹怒了Squalo会发生什么！
见他们都站好，Squalo开口：“给你们半小时的时间，把这里收拾好，还有，墙上的东西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反正给我弄干净了，我的话说完了，听懂了么？”末了还补充道：“有意见可以尽管提。”
他们一致拼命的点头，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因为他们都知道那句话的真正含义——想死你就直说。
“很好，”Squalo点点头道，“开始吧。”
“是！”一群人呼啦散开来，有去擦墙的、有去收拾酒瓶的、还有去摆沙发的，看着他们这边忙的热火朝天，靠在一旁墙拐角处的金发少年却笑的很灿烂：“这群白痴，早就说过别在大厅里睡觉，就是不听。”
“他们活该。”坐在少年肩膀上的小婴儿说道。
“唉，聪明人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样，比如王子我。”少年颇为自豪的说，头上的王冠闪闪发亮。可是他的话音未落，就见Squalo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你们俩，过来干活。”
“唉，‘聪明人’被发现了。”小婴儿故作一副惋惜的模样。
“嘁。”少年收起笑容，不满地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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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入Varia总部前院，车子很高级，原本的车标被卸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玉簪花。
银质的花朵美丽而不娇弱，那向上的花苞反而如同一柄利剑，下端的叶和藤蔓则像是剑柄，整个图案简约却精巧，正是美第奇家族数百年来不曾改变的族徽。曾几何时，它甚至也是佛罗伦萨的象征。
八点十分。
Varia总部，BOSS的书房。
容貌姣好的女人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放在那张桌子上，道：“这是计划书。”看得出她脸色不是很好，不知是因为奔波劳累还是因为心情欠佳。
坐在她对面的黑发男人并没有忙着去看那份计划书，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那文件第一页的右上角赫然印着一个红色的“S+”。
“呵。”男人发出一声似是带着愉悦意味的鼻音。
“不还都是托你们的福。”女人抿起嘴瞪了他一眼，不难听出话语里的讽刺。眼里闪过一丝不满，不过那情绪只是一闪即过，她马上就平静了下来，问道：“Squalo呢？”
“一会来。”男人漫不经心的答道，重新躺回椅子里。
“那就等等他。”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有着一头漂亮的银色长发的男人走进来，他随手掩上门，然后借着关门的动作看了一眼正端着杯子喝茶的女人，又看到桌上那沓白纸以及右上角那个颜色惹眼的字母，嘴角勾出一个微笑来：“不好意思，久等了。”
“没关系，我等的起。”女人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银发的男人到也不生气，拖过一把椅子在旁边坐下，只留给她一个近乎完美的侧脸：
“说说你的计划吧，尤娜小姐。”
尤娜放下茶杯，拿起那份文件，翻开，摊在桌子上。
“根据我调查的情报，这个Rila将会在下周三参加一次社交舞会，举办方是——”她说到这里停了停，看了看他们两个，又接着说道：“Borgias。”
“Borgias？真想知道他们怎么还没死绝。”Squalo说。
“想彻底灭了他们哪有那么容易，不过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从二战活下来的。”尤娜说，“听说当时他们投靠了德国，后来希特勒战败，他们又转投美国。这群西班牙人，除了学会了吃里扒外就没学到其他一丁点儿好东西。居然也能在意大利混的出人头地，真无法理解。”
“杂种的生命力通常都很高。” Xanxus一脸的不屑。
“你这是赤裸裸的种族歧视啊，”尤娜笑出来，“不过说的很对。”
Borgias，波吉亚家族。来自于西班牙瓦伦西亚的黑手党家族，15世纪起随着文艺复兴来到意大利并立足。同美第奇家族一样，他们也是一个疯狂热爱着艺术收藏的家族，但是与美第奇不同的是，波吉亚的收藏方法并不是资助那些艺人，而主要是靠偷杀砸抢，甚至挟持。
在当时，如果说美第奇是美名远扬，那么波吉亚就是臭名昭著。财富，阴谋，毒药，□□，等等词汇都是他们的代名词。可是这恶名却也让他们一度成为仅次于美第奇的家族。
那个时代的意大利崇尚奢华放荡的生活，人们的钱财全部用于享受和附庸风雅，腐败、□□和谋杀的阴影更是笼罩了整个教廷。正因为他们明目张胆的势力扩张，引起了众多家族的不满，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波吉亚几乎就成了意大利黑手党一致的痛恨对象。
但是恨归恨，小家族还是没有能力去和波吉亚抗衡的，而那些大家族如果没有实际的利益冲突，也绝对不会去碰这颗硬钉子。所以尽管波吉亚树敌无数，被指控的罪名也无数，诸如通⊥奸、买卖圣职、盗⊥窃、强X、受⊥贿、乱⊥伦、谋⊥杀，特别是毒杀，可是由于他们是外来家族，意大利黑手党的规矩对他们无效，因此他们依旧逍遥法外。
二战后，他们非但没有像美第奇家族那样败落，反而大有蒸蒸日上的趋势，这让很多意大利黑手党都愤愤不平，经常有人去暗杀他们的首领，可是过不了多久波吉亚家族就又能卷土重来，得罪过他们的小家族也多半会被新任首领消减了，他们的人多的似乎总也杀不完。刚开始那些报纸还把这事当作头版头条来报道，最后干脆都放到娱乐版去了。于是久而久之，这在意大利黑手党中几乎快成了一个笑话——如果你是个杀手，缺钱又没活干，那你就去杀波吉亚的老大吧。
“下周三会是一个好机会。”尤娜说，“我的计划是，分两路人，一路混进舞会，负责制造声势，吸引注意力，同时可以做内应；另一路时刻待命，寻找机会，负责趁乱抢人。”
“这种舞会要求所有参加的人都要有舞伴，所以单独混进去是不太可能的，就算你们有那个实力，但是这次行动主要是低调行事，如果那样做肯定会惊动一些人，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的人调查过，那附近到处是摄像头和红外线，冒然突入也不是什么好办法，会暴露。唯一的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假扮成参加舞会的人，从正门进去。不是有句话说么？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从正门进去是最不容易被怀疑的。”尤娜说，“而且，其实还有一件事对我们有益——这个舞会是个化妆舞会，也就是说，可以戴面具，这样更方便我们行动。”
说到这，尤娜狡黠的一笑，道：“所以，为了确保任务成功，混进舞会的光荣任务，就交给你们了。尤其是你，Squalo。”
“我？”Squalo有些困惑。
“对啊，要委屈委屈你……装一回女人。”尤娜说。
本来是懒散地窝在椅子里的Squalo，一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有些诧异：“这种事不是你最合适么？”
“这事我可帮不上忙，因为我不能出现。”尤娜耸耸肩，一副无奈的模样，“你们也知道，Medici和Borgias的过节不是一天两天了，基本上每一个Borgias的人都认得我。就算我带了面具也没用。如果我出现了，那肯定是第一重点怀疑对象，没准他们还会反过来抓我什么的，你们肯定也不希望事情发展成那么糟糕的状态，对吧。”
面对尤娜如此复杂的理由，Squalo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借口来反驳她，但是他依然不肯就这么妥协了，盯着尤娜问：“那为什么一定是我？难道你觉得彭格列跟他们就没过节了？还有，你见过一米八几的姑娘？”
尤娜毫不避违他的视线：“我知道，不过就算再怎么有矛盾，他们也绝对不会像防备我一样防备你。再说了，一米八几算什么，巴黎秀场的那些超模，两米高的也大有人在啊。Squalo，对你来说这有什么难的？跟你以往执行过的那些任务比，我觉得这要简单无数倍，毕竟这里没人再比你更适合了，是不是？”尤娜一边给Squalo做开导工作，一边忍住想笑的冲动。
“看垃圾鲛装女人，我还有点兴趣。”
一听到这话的Squalo立刻怒看向Xanxus，更可气的是，Squalo看见他居然在笑。
“……”Squalo好一阵无语。
或许这件事对他来说真的就像尤娜说的那样，没那么难。可是他就是不愿意做。这就好比你不愿意吃胡萝卜却偏偏一日三餐都给你弄成胡萝卜，还一边对你说胡萝卜有营养一边用一副不吃就杀了你的表情看着你。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谁让是自家BOSS胳膊肘往外拐呢？
靠。
看起来是推不掉了，万般无奈之下，Squalo只好叹口气又重新窝回椅子里。
一旁的尤娜倒是乐在其中，果然做坏人做惯了，连挑拨关系都成了一种恶趣味。不过她还是知道做什么事都要有个度，毕竟她也是费了好大劲才让这两个别扭的家伙和好，要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们再闹起来，那可真是白忙了。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周三晚上八点舞会正式开始，所以我们要在舞会开始前混进去，计划时间是在七点半左右。地点是在波吉亚的一家舞厅，混进去之后一切就看你们自己的表现了，如果临时有变用无线电联系，我会在舞厅不远处安排人监视波吉亚的动向，并且随时待命。至于特殊情况的接应，我想你们Varia的人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剩下的东西都在上面写着，你们找时间自己看吧。”
Xanxus看着那份文件，然后将视线转移到尤娜脸上，问道：“那你呢？”
“我？”尤娜挑挑眉，显然她没有想到Xanxus会问这个，她想了想，笑道：“大概是……远程协助吧。”
“其实，这个任务的关键就在于你们两个能不能成功的吸引他们的注意。所以啊，Squalo，重点在你，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该做什么。”尤娜说着，瞥了一眼桌上的台历：“今天是周五。除去今天，还有四天时间，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了。好好准备准备吧。”
说完她笑着起身，道：“那这件事我就算托付给你们了。我相信Varia一定不会让人失望。好了，东西给你们送过来了，话也说了，我也该走了。”
“我送你。”沉默了半天的Squalo突然说道，然后他站起来，过去开门。
尤娜转头看向Xanxus，他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于是她对Squalo微笑着说：“好啊，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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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门，走廊里空旷无人，只有他们两个的脚步声回荡着，显得格外突兀。
Squalo在前面走，尤娜在后面跟着，谁都没有跟对方说话，沉默。
终于，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尤娜忍不住笑：“难得Squalo这么好心出来送我，也不跟我说话，该不会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杀了我吧。”
Squalo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微微侧头，道：“我还没傻到那个地步。如果真想杀你，你觉得你能出那个房间么？”
“我就知道。”尤娜笑。
Varia总部的大门口，那辆车早已等在那里。
冬季还是很冷，阳光的热度似乎也减弱了许多，有微微的寒风吹起他们的头发。
发丝飘扬。
“Squalo，我想有句话你应该听过。是一句中国的谚语。”尤娜突然说。
“什么？”
“冤冤相报何时了。”
“听是听过，”Squalo冷笑道，“不过这应该是我跟你说才对吧。”
“谁说都一样啊，不是么？”尤娜露出一个有点苦涩的笑容来，语气里仿佛带着些悲哀和无奈，她叹了口气：“我们这些人啊……”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Squalo问。
“没什么，”尤娜说，“就是突然想，其实我们之间没必要这样。最起码——是在面对同一个敌人的时候，暂时的也好。”
“对我来说，那些都无所谓。在‘盟友’面前最好还是诚实些，就算是临时的。”Squalo说，“当然，前提是如果你也能这么想。尤娜小姐。”
尤娜微微一笑：“果然我没看错你，Squalo。”说完她紧了紧外套，拉开车门坐进去，“我走了，你快回去吧，外面冷。”
“我知道。”Squalo点点头，给她关上车门，“再见。”
“再见。”尤娜笑着说。
车子发动，渐行渐远。
隔着一层车窗，尤娜看见Squalo一头漂亮的银色长发在风中飞舞，像极了传说中的雪精灵。
“头儿，还去哪？”开车的男人问。
“回佛罗伦萨。”
玻璃窗外的景色渐渐被呼出的热气模糊，靠在柔软的毛毯上，尤娜轻轻地合上了双眼。
“冬天了啊。”开车的男人有些感慨似的自言自语道。
……要下雪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盟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