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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Part 1 ...

  •   Part 1

      你曾说过的,
      会永远爱我。
      而如今,
      只剩下回忆,
      依稀快要凋零。
      却再找不回你从前的温度,
      相聚毫厘。

      阳光打着旋儿从浓密的树荫间洒落,轻盈地落在地上。樱花飞舞的季节,在蓝色天际的映衬下显得悲伤却温暖。清凉的风扬起不二的衣角,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逆着光看去,竟有一种下凡的天使即将飞离人间的错觉。
      巴黎的旧街道透着古香古色的传统气息,来访的游客络绎不绝,成就了整个巴黎繁华的景象。不二漫步在街道两旁,脸上挂着惯有的温和的笑容,周围的一草一木都细碎地揉入眼里。
      那样的陌生且熟悉。
      不二想,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回过日本了呢?可是为什么,离开得越久,思念却越强烈。
      那真是件让人无法可想的事情,不是吗?
      有时候他会停在道路边,用挂在颈上的相机拍摄下几张街景,也偶尔会有过路的人惊呼声“不二周助”,在短暂的围观后再放他自由。不二还是那么闲散的慢慢走着,永远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像是天下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却依旧能云淡风轻,洒脱得不食人间烟火。
      是谁还保留着那些老照片,又是谁的记忆还散落着。
      让人不敢回忆,让人拼凑不起。
      走进一家名叫“Time’s sea”的咖啡馆,不二在靠窗的位子坐下。浅笑着和服务生小姐对话,好笑地看着对方羞红了脸慌乱地逃离,四下打量着这个熟悉的地方。几乎是每天都要到这里来坐一会儿,在这里,不二可以找到很多年前,他们曾在一起时的证明……
      那些点点滴滴,是谁曾忘记,又是谁终铭记?
      “先生,这是本店推出的新品,请问您要尝试一下吗?”一个甜美的女声把不二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不二回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好的,麻烦你了。”
      女服务生似乎有一瞬的失神,然后红着脸转身跑开了。
      不二笑笑,他的笑就是这么有杀伤力,从国中开始就是。这么多年了,不曾改变。
      七年了。
      从不二国三毕业,和网球部的大家分开,到现在为止已经七年了。七年前,他和手冢、菊丸和大石、桃城和越前、乾和海堂等四对不顾周围所有人的流言蜚语和亲戚朋友的反对,公然宣布彼此的爱情。然而大家最终都坚持了下来,他和手冢却依旧是分道扬镳。
      不二永远记得那个夏天,巴黎的太阳那么的耀眼,耀眼得让人一抬头就会不自主地流下眼泪。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为那悲伤而陪衬。在他眼里一向那么高傲的手冢却跪在父母的面前,用天底下最坚定最温柔的声音说了六个字,义无反顾的六个字:“对不起,我爱他。”
      他和他跪在一起,目光坚定地看着手冢国晴和手冢彩菜。手冢说“对不起,爸妈,只有这一次,我想任性一回,因为我爱他”,不二说“对不起,伯父伯母,只有这一次,我想和他在一起,因为我爱他”。
      手冢国晴在他们身前站了有多久,他们就跪了有多久。不二甚至没有去计算那个如此遥远漫长又似乎短暂到只有一瞬间的时光到底有多长,只是知道他们一直从旭日东升跪倒夕日欲颓,而手冢国晴只一句话便定下了他们的结局,那几个冰冷的字时隔七年都还深深地刻在不二的心底,每一次想起来便是一阵抽搐的疼痛,让人不忍回忆,更不敢回忆。
      他只是看着手冢说:“明天和我回家。”
      也是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像一根带着寒芒的针,毫不留情地刺破了手冢和不二最后的希望。
      不二也永远记得,那一年,手冢说:“等我。”
      他只是笑着点头,他相信手冢,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事,他都相信手冢。只因为,他是手冢,是那个永远那么让他安心让他相信的手冢国光。
      所以最后,不二并没有阻拦,只是笑着看着手冢的背影越来越远,一个人的影子被夕阳寂寞地拉长。然后,笑着笑着,就终于泪流满面。
      之后的七年,他留在了法国巴黎上学,直到大学,毕业前他便开始周游世界各国,凭着手中的相机在摄影界打拼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不二周助”这个名字也越来越多的出现在了公众的视线内,不二依旧还是那么风靡万世,依旧还是那么慵懒随意,依旧还是学不会什么是“认真”,依旧还是固执地等着那个已经让他等了七年却仍旧没有回来的手冢国光。
      然而,当菊丸打来电话告诉他手冢即将接手手冢家的产业、继承他父亲的衣钵时,不二只是笑。菊丸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最后的一句话是:“周助,他让我转告给你一句话。”
      “他说,对不起。”
      不二笑,一直笑,丝毫不觉手机里已经只剩下忙音,而在隔着遥远距离的大洋彼岸,菊丸靠在大石的怀里终于泣不成声。
      七年,一切终究只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那么,我也该离开了吧。
      不二把所有有关手冢的东西都锁进了一个箱子里,然后把钥匙装在漂流瓶里,扔进了大海。
      翻开那本陈旧的日记,不二的眼泪终于倏然落下。
      整齐的书页散发着墨香,每一页都夹着一片即使已经风干被压得扁平却依旧显得妖艳的蓝色花瓣,那是曾经他和手冢一起在巴黎的旧街道上买来的花。不二依旧记得,听店主说,那种花似乎是名叫“蓝色妖姬”。
      那是许多年前时下流行的品种,如今大概已被遗忘了罢。
      不二想,如果这辈子就这样一个人,会不会感到寂寞呢。
      我从没想过,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似乎始终是倔强地认为,他会一直陪着自己,不离不弃,生死相依。而如今,物是人非,一切都成了旧笔。像遗失在时光潮汐里刻着最深刻记忆的贝壳,被岁月的棱角割划得体无完肤。
      这个结局,终究不美呵。
      你,已走远;我,已不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Part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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